我要報警了[劍三]_分節(jié)閱讀_279
答案已經(jīng)在顧小魚心里。在一起久了,兩人默契使然。 江三柏不懂,左等右等,等不見哥哥開口,轉(zhuǎn)頭一看,連嫂子都不說話了,埋著頭似乎還很低落,趕緊斬釘截鐵地答著:“嫂子,虎哥說的是真的。真有齊眉崖這事兒,咱一直沒找到,這還是頭一次!” 虎子也說:“絕對是真的啊,那要不哥來這兒干嘛?準(zhǔn)是來找齊眉崖的!” 兩人嗓門一個比一個大。大部隊前腳抵達(dá),后腳就把話聽了個遍。 一群大老爺們兒沒來得及喘口氣,先捧起腮幫子:“哎喲喂酸的我,晚上‘小傻瓜’就算了,白天更好,直接白頭偕老了……唉喲,哥啊,你這酸的喲,我的牙!” 哄笑聲此起彼伏。 換了以前,顧小魚非得被他們鬧個大紅臉,可今天也不知怎么的,她居然特別坦然。心里固然羞赧,但羞赧一路竄上臉,卻只化成甜甜的笑意。 兩個當(dāng)事人都不吭聲。 好不容易演出大戲居然得不到回應(yīng),群眾們終于演不下去了:“你兩干嘛呢,來都來了還愣著干嘛,白頭偕老也快去啊,哥你趕緊帶著嫂子去齊眉崖看看唄?” “這不好吧?”顧小魚為難。 雖然她也想趕緊去看看,但這畢竟是博·彩頭。博·彩頭講究多,又特別講究次序,第一個祈福最為靈驗,可在場除了他們,可還有兩對情侶呢。 老爺們兒倒是爽快:“有啥不好的,去唄,齊眉崖齊眉崖,說的是舉案齊眉,那是夫妻啊。咱隊里頭就只有你們是夫妻了,帶嫂子去唄大白哥?!?/br> 兩個姑娘沒來得及表態(tài),這群老爺們兒已經(jīng)把話給堵死了:“銘子鴻子,媳婦兒都在這里呢,你兩也趕緊結(jié)啊。咱好不容易才找到齊眉崖啊,趕緊把路線標(biāo)記了,你兩快結(jié),結(jié)了下次咱再送你兩對新人過來!” 連婚都還沒結(jié),“同坐一條船”都還談不上,說散就散的戀愛階段說再多“白頭偕老”又有什么意義? 對姑娘家而言,齊眉崖不重要,重要的是來到齊眉崖,兩個男人都在表態(tài):“媳婦兒下次咱也來拜!” 近乎于變樣的求婚,兩個姑娘激動得只顧點頭,一臉?gòu)尚叩赝度肽腥说膽驯Ю?,對齊眉崖全然是興趣乏乏。 顧小魚先前苦惱“博·彩頭講究多”,可被他們幾句話說下來,去齊眉崖參拜祈求,她和江喻白當(dāng)仁不讓。 顧小魚蹙著眉,實在無話可說。 難得兄弟們有心,既然無話可說,那也就多說無益,敬謝不敏了。 江喻白瞥了一眼正北方,終于肯開金口:“三柏,翻過山脊就是月牙湖,你帶他們過去安置,住咱一直住那個山洞,我跟你嫂子慢點過來找你們?!?/br> 江三柏一點就通:“哎哥,那你跟嫂子先去,我跟虎子先去安排晚上住宿的事兒!” 老爺們兒做事就這一點好,說干就干,絕不拖拉。 話畢,大部隊便浩浩蕩蕩地朝北邊繼續(xù)挺進(jìn),翻過山脊,很快消失在視野里。 直到他們徹底匿去蹤跡,江喻白方才低頭,柔聲道:“聽老人說,這里的山神很靈驗。咱去拜拜,媳婦兒?!?/br> 在蓉城信誓旦旦不信鬼神說的是他,一到能保佑“夫妻和睦、白頭偕老”的山神面前,帶頭搞起封建迷信的居然也是他……前后反差太大,顧小魚忍俊不禁,心里卻幾乎甜出了花兒來! ——她家這江二白怎么就這么招她喜歡呢? 顧小魚抿唇:“好?!?/br> *** 乍一眼之與齊眉崖百米相距,但真正走起山路來,卻還得花上個近半個小時。 遠(yuǎn)觀時并不察覺,走近了方才知巍峨。齊眉崖上的那對“劍眉”竟足有三四層樓高!山里的春天來得晚,料峭春寒里,一捧金燦燦的迎春花盛開在山眉上,嬌艷欲滴,與周遭貧瘠的石色格格不入,卻是畫龍點睛般生活精巧。 一如先前虎子與三柏所言,齊眉崖的傳說真實存在。 眉下石壁上果然刻著一排字,明確篆刻著“夫妻恩愛,白頭偕老”的傳言——“愿得一人心,恩愛兩不凝;青絲三千丈,白首不相離。相敬一如賓,齊眉雙并舉;耳鬢三廝磨,彼此同珍惜”。 想起虎子說的話,顧小魚心里一陣陣發(fā)緊。 她本不信佛、不信道、更不信命,這會兒也情不自禁地雙手合十,心里默念起愿望,恭恭敬敬地對著山崖鞠了三個躬。 再一睜眼,就見她剛許愿的要“平平安安,白頭偕老”的江隊長不知何時竟攀上了山崖,而且他居然還徒手攀巖! 顧小魚:“……” 顧小魚整個人都不好了!他一點防護(hù)措施都沒有,要是掉下去,別說什么“平平安安、白頭偕老”了,少說就是骨折,多說就得黑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了呀! 顧小魚擔(dān)心的要命:“二白你干嘛,你快下來!” 江喻白頭也沒回,薄唇輕抿,竟絲毫不以為意,沉聲道:“在下頭等著,媳婦兒,我給你摘朵花?!?/br> 顧小魚:“……” 山上迎春花開得固然嬌美??梢欢浠ǘ眩斜匾@般拼命嗎? 顧小魚心慌得不行,見他全神貫注地尋著落手落腳點,又一聲也不敢多吭,眉心緊蹙,死死咬著唇,只能期待他千萬當(dāng)心,別掉了下來! 刀削般的崖壁陡峭無疑,要是掉下來,非死即殘! 顧小魚心都懸到了嗓子眼,卻見他手腳靈活有力,明明垂于崖壁之上,竟然如履平地,一路上行,暢通無阻,攀了得有三四層樓高! 眼看齊眉崖的那道山“眉”觸手可及,江喻白沒伸手,連換了三步,直到整個人死死地釘在了懸崖峭壁之上,這才動手,摘下了一支盛開的迎春花。 顧小魚還不敢出聲,心懸在半空中,不見他安寧就不敢放。 好在江特警做事實在穩(wěn)妥,叼著花莖一路下行,離地半米左右,方才松手松腳,轉(zhuǎn)身后跳——他安全落地的一剎那,顧小魚只感覺她的心也往下猛地一沉,命懸一線的明明不是她,無法呼吸的竟然成了她。 顧小魚幾乎是第一時間沖進(jìn)了他面前,正欲啟口,花先到她眼前。江喻白淡笑著問:“喜歡嗎媳婦兒?” 滿是泥土的臟手上小心翼翼地托著一支金燦燦的迎春花。小花嬌艷欲滴,花瓣吹彈可破,在數(shù)不清的巍峨青黛里宛如絕色。 ——這是他豁了命才換來的東西,她怎么可能不喜歡呢? 顧小魚微微一怔,到嘴邊的嗔責(zé)生生咽了回去。她只是點頭:“喜歡?!?/br> “我媳婦兒喜歡就行,”江喻白微微挑眉,抿唇失笑,笨拙地拂了拂花瓣上的灰塵,柔聲啟口,“快把頭發(fā)盤起來。” “盤頭發(fā)干什么?”顧小魚不解,心里不明白,手上卻順從地扎起了丸子頭。 江喻白也不解釋,看她把一頭及腰的柔順黑發(fā)全盤在了腦后,這才動手,選了三朵最嬌最美的花,一朵一朵地往她發(fā)髻里插。 迎春花朵又嬌又小,在他粗糙的大手里顯得格外柔弱。他笨手笨腳的,反復(fù)嘗試無果,便習(xí)慣性地微皺起眉,肅起一張俊臉,一絲不茍。 專注的男人總有一種特別的魅力。 顧小魚心里一緊,莫名想起古代少女嫁人之后就得盤發(fā)為髻,臉上頓時紅成一片,問他:“好看嗎?” 江喻白點頭:“好看,金燦燦的,配我媳婦兒?!?/br> 顧小魚:“……” 談戀愛是不是真的會讓人變傻呀?江隊長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呆了,居然連她問人問花都聽不出來? 顧小魚微微一愣,竟有些哭笑不得:“二白,你是不是喜歡迎春花呀?” “恩,”江喻白并不否認(rèn),“小時候最喜歡這個。” “為什么?” “北方天冷,一到冬天就是冰天雪地,不能出門。迎春好,金燦燦的。咱樓下院子里的迎春花一開,要不了多久就不用縮在家里,可以出去踏青了。” 就算是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他心里也總有那么柔軟的一處。他輕描淡寫地啟口,語氣輕柔又舒緩,不像是在回憶兒時的故事,倒像是在跟她說著什么情話似得。 狗爪子還笨笨地在她頭上折騰,顧小魚忍俊不禁:“那等回家了我們也在家里種一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