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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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見他轉身,這才安心回身繼續(xù)看碑文。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兩丈遠。 皇帝剛剛抬起燈籠,忽然背后傳來風聲,他只來得及一側身,便有一把刀狠狠扎進了胸膛。 “??!”慘叫聲劃破黑夜。 巡邏的禁軍馬上往這邊趕來。 距離很近,刺客來不及扎第二刀,只能轉身逃跑。 皇帝倒了下去,鮮血噴濺出來。 …… 樓晏猛地坐起身,喊道:“寒燈!寒燈!” 睡在門口的寒燈一骨碌爬起來:“公子!” “我好像聽到聲音了,你快出去看看,發(fā)生什么事了?!?/br> “是?!焙疅艉鷣y系了下衣裳,出了帳篷。 樓晏擦了把額頭的虛汗,發(fā)現(xiàn)自己心跳得很快,總覺得有什么事情不好了。 他剛穿好衣裳,寒燈回來了,臉色難看得很,聲音都變調了:“公子,不好了!陛下遇刺了!” “什么?”樓晏臉色一變,拔腿就往行宮跑去。 是姜十,肯定是姜十! 他的目標居然不是康王,而是皇帝。 他想干什么?不對,指使他的人想干什么?! 樓晏腦袋里亂哄哄的,到了行宮門口,恰巧跟俞慎之碰上了。 “怎么回事?”他張口問道。 俞慎之也是一腦門的汗,急得臉龐扭曲:“我也才到!” 于是兩人往里擠,可惜被攔下了。 守門的副將說:“沒有召令,不許進行宮一步!” 皇帝遇刺,行宮立刻進行了管制。依照慣例,現(xiàn)下作主的應當是太后,只是康王強勢,怕是直接越過了太后。 樓晏心急如焚,這會兒不能進行宮看情況,那就被動了啊! 皇帝到底怎么樣?傷得重不重?還有希望活下來嗎? 不知道情況,他怎么應對? 還沒想到辦法,大長公主來了。 副將上前,卻被大長公主一巴掌甩開:“本宮身為陛下唯一的親姑姑,還看不得了?” 她氣勢太足,道理也對,副將猶豫了下,到底沒再攔。 大長公主在池韞的相扶下,就這么進去了。 池韞回過頭,只來得及和樓晏對了個眼神。 兩人進了寢殿,就見皇帝躺在床塌上,太醫(yī)正在忙碌地救治,太后和皇后坐在一旁六神無主。 “嫂子!”大長公主喚道。 太后看到她,立時哭出來:“阿鳳!” 大長公主急步走過去,問:“陛下怎么樣?” 皇后垂淚道:“陛下胸口中了一刀,太醫(yī)說,還好偏了一些,沒有扎中心臟,但是傷了別的臟器,流了很多血……” 也就是說,仍然有生命危險。 大長公主又是擔憂,又是生氣:“這怎么回事?這么多禁軍,刺客是怎么混進來的?” 胡恩已在地上跪了許久,此時磕了個頭,哭著回稟:“都怪奴婢,陛下去看先帝題詞的石碑,說是臟了,叫人來洗,奴婢竟把陛下一個人留在那了……” “那刺客呢?” “鄭國公去抓了?!被屎蠛藓薜卣f,“到底是誰?竟敢圖謀弒君!” 第472章 對峙 消息傳來時,康王睡得正熟。 吉公公迫不得已,將他從夢中叫醒。 康王一聽,臉色就變了:“什么?陛下遇刺了?還活著嗎?” “是?!奔辜钡氐?,“如今行宮已經戒嚴,陛下生死不知?!?/br> 康王罵了一聲,起身穿衣。 倘若禁軍統(tǒng)領還是蕭達,早就報到他這里了,怎么會等到戒嚴才知道? 都是老大干的好事! 想到這里,康王系腰帶的手一頓,疑心大起。 刺殺皇帝,對誰有好處?現(xiàn)下政事堂大權獨攬,肯定不是臣子干的,那么宗室里…… “父王!父王!”帳篷外響起康王世子的聲音,“您知道了嗎?老六他……” 康王掀開帳簾,一腳向他踹過去,罵道:“不爭氣的東西!難怪你這幾日格外乖巧,原來打這樣的主意!” 康王世子被他踢傻了:“父王?” “你還想否認?”康王怒不可遏,“先把臉上的笑收一收再裝!” 康王世子摸了把臉,急了:“父王,真不是我!” 聽說皇帝遇刺,他確實高興,但這事真不是他干的呀! 康王冷冷看著他。 都這樣了,康王世子索性不遮掩了:“這個時候殺老六,對我有什么好處?我名聲大壞,便是老六真死了,也輪不到我。” 這倒是實話。 康王的疑心這才散了,卻越發(fā)困惑。 不是老大,那是誰? 不管是誰,現(xiàn)下掌握局面要緊。 康王喊道:“來人!叫周虎!” …… 太后和大長公主正問著病情,忽聽外頭傳來喧鬧聲。 緊接著,一群盔甲分明的軍士就這么闖了進來,打頭的正是康王。 大長公主面色沉下,質問:“康王,你這是干什么?” 康王目光森寒,掃過殿內諸人,說道:“自然是為了護衛(wèi)陛下而來。太醫(yī),陛下傷勢如何?” 太醫(yī)看了看那邊,到底不敢得罪康王,戰(zhàn)戰(zhàn)兢兢稟道:“陛下傷及肺腑,如今還未脫離危險?!?/br> 康王心里有數(shù)了。 不能把希望都放在皇帝身上,萬一沒活下來,就得另作打算。 他轉頭道:“周虎,你去找儀駕來,速速送陛下回宮?!?/br> 看他這樣,太后氣得直抖,指著他道:“枉你還是他的生身之父,他傷成這樣,你還想叫他受顛簸?萬一路上……要怎么辦?” 康王不屑回答。 跟深宮婦人,有什么好糾纏的?現(xiàn)下最重要的事,便是控制住京城。 另一個聲音響起:“王爺為何如此著急?陛下如今傷重,輕易動不得。何況,鄭國公追查刺客去了,難道連這點時間都等不及?” 康王目光掃過,發(fā)現(xiàn)說話的是池韞,更加輕蔑:“你是什么東西?這里有你說話的地方?” 池韞淡淡回答:“臣婦是陛下的子民,維護陛下的性命,有何不能說話?” 不等康王開口,她繼續(xù)道:“倒是王爺,行徑古怪得很。陛下是您的親生骨rou,您來探病,卻帶著全副盔甲的軍士,意欲何為?” “你——”康王動怒,這女人竟然當面罵他居心叵測! 池韞不但沒有退縮,還接下去:“還是說,王爺對目前的形勢早有預料,就等著這一天?” 康王氣炸。這是指著他的鼻子罵,這事是他干的! 別說不是他干的,就算真是,也輪不到她罵! 康王目光一瞟,便有侍衛(wèi)上前,要拿下池韞。 “你敢!”大長公主拔劍而出,橫眉冷對,“敢動我女兒,我先斬了你!” 侍衛(wèi)懼于她的威勢,不由停了下來,看了康王一眼。 康王冷然道:“那就通通抓起來!” 話音才落,外頭有人道:“康王爺好大的威風,這是要抓誰啊?” 康王轉頭,目光沉下:“鄭國公……” 鄭國公大步走過來,身后的親衛(wèi)押著一個人。 “跪下!”親衛(wèi)一腳踹過去,將那人按在地上。 康王世子看清他的臉龐,詫異莫名。 姜十?怎么會是姜十? 鄭國公一眼掃過去,似笑非笑:“世子爺看起來很吃驚,難不成認識他?” 康王世子臉色漲紅,怒道:“你不要血口噴人,本世子怎么可能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