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雍正嫡長子_分節(jié)閱讀_65
十四一時失神,只覺得膝蓋和膝窩兩處頓時痛得厲害,可見弘暉一踹是用了幾分力道的,原本,十四騎射功夫都很出色,又比少年的弘暉年長了差不多有十歲,不該這么輕易中招,然而,弘暉這幾年,練的是從卿和那里得來的異世功法,雖然算不得什么逆世神功,可弘暉勤練,于武學之道,也是略有所稱,這回,十四是栽定了。 等十四明白境地,回頭惡狠狠瞪向弘暉,再去抬頭看老四的時候,差點沒被四爺那一臉毫不掩飾的笑意給嚇著了,老四何曾這般笑過?這本該讓十四覺得十分刺眼的笑,卻竟然讓十四生出幾分異樣來,眼前這樣的四哥,似乎不曾認識過。至少,老四從未對自己這般笑過。 然而,十四自不是多愁善感的性子,心中怒氣猶在,他十四爺什么時候吃過這么大的虧?右手撐地想要站起來,卻不料,肩上一只手按下來,力道之大,出乎想象……弘暉?竟有如此功力?十四難以置信。 “十四叔,你是長輩,又比弘暉多活了十年,按理說,宮中規(guī)矩之類的,你該給侄兒做個好榜樣吧?”弘暉是鐵了心要替四爺教訓十四,手上使力,竟是壓得十四動彈不得,“阿瑪心善,總是念著與你的兄弟情誼,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你,可是你呢?幾次三番在阿瑪面前放肆妄為,你究竟倚仗的是什么?”這口吻,竟像是長輩在教訓不懂事的小子。 十四覺得要被氣得吐血了,“弘暉,你……”可是才開口要駁斥,卻察覺肩上的那只手力道再重了幾分,更是抓得十四有幾分鉆心的痛,話語哽在喉嚨口,不上不下。 弘暉沉聲,在十四背后瞪著雙眼,似乎能把十四背后燒出兩個洞來,“我依舊敬你三分,叫你十四叔,可如今,你是郡王,我是親王,你言行無狀、不忠不義,我即便以晚輩的身份訓你了,難道十四叔覺得侄兒說的錯了?你還能厚著臉皮狡辯不成?”語氣中又多了幾分不屑,“哼,男子漢大丈夫,知錯改之,不是什么丟臉的事,倒是你再這么執(zhí)迷不悟,我第一個便瞧不起你這個沒擔當?shù)?!?/br> 十四扭頭怒瞪著弘暉,肩膀酸痛得緊,只是沒再叫囂,倒不是真的被弘暉這些話給馴服了,而是,一時之間,駭于弘暉的洶涌氣勢,失了方寸。 在十四整理心緒回神之前,弘暉早就盤算好了,所以,瞧見十四眼神漸漸恢復了清明,弘暉也不給他反撲的機會,“十四叔,你別不服氣,敢不敢與侄兒賭一局?” 十四皺眉不解,賭什么?再有,十四更不明白,老四居然就讓這小子如此放肆?十四一向以為,老四是道貌岸然的,表面功夫做起來其實并不比八哥差,而像是此刻,眼睜睜瞧著弘暉這個小子對自己一番無禮,十四覺得,并不是老四的作風。 弘暉終于放開對十四的鉗制,然后抬步走到十四對面,竟是將四爺側(cè)著擋在了身后,“想來十四叔一向自詡天生將帥之才,騎射謀略皆為上乘,那么,侄兒也不談什么詩書文采的,咱就比一比騎射、比一比誰更有將帥之才,如何?” 十四一挑眉,已經(jīng)站起了身子,只是膝蓋處依舊作痛,卻不想在四爺面前示弱,勉強站得挺直,“比就比,爺會怕你?”這其實是四爺?shù)腔笮值軅z第一回照面,十四心底還未承認老四這個皇帝,在四爺面前也就少了幾分束縛。 若是因為兄弟感情好,而沒有君臣的禮儀束縛,想來四爺會高興的,然而,眼前肆無忌憚的十四這般,讓四爺心里暗暗算計著,總要狠狠教訓,讓這小子長長記性才好!只是,瞧著暉兒這孩子,竟像是護犢子一般替自己出頭,眼下,四爺樂得享受兒子的心意。 四爺也想知道,若是暉兒與十四比試,將會如何?當然,四爺心里明白得很,不管兩人比試結(jié)果如何,十四都別想在朕手底下討好。 四爺主張,帝王報仇,多久都不算晚,十四早就被惦記上了。 弘暉瞧十四上鉤,眼底精光一閃而過,其實,十四這個脾氣,倒也是直的,比起老八那狐貍,十四絕對是容易收拾多了,“如果十四叔你輸了,從此以后,就要當真敬我阿瑪作長兄,再不得有絲毫忤逆?!庇X得如此還不夠,弘暉的聲音十分鄭重,“阿瑪說一,你不許說二,阿瑪指東,你不許打西。如此,十四叔,你還敢賭嗎?” 66、八旗紈绔少年成軍(5) 弘暉問十四爺,敢不敢? 十四爺大笑,“有何不敢?” 弘暉的笑容更是戲謔,漸漸平復了眼中的怒火,“呵!那到時候,十四叔輸了,可別翻臉不認賬!” 十四皺眉,“我十四說話,從來算數(shù),何時有過不認賬?”對于弘暉的挑釁,十四明明能夠察覺,似有陷阱,卻還是被這小子肆意的模樣勾起了不甘怒火,“倒是弘暉你,拿什么來賭?你又賭得起什么?”十四爺可不會平白讓人占了便宜,既然賭一回,賭注怎能不講明了?即便,十四心中并未打算從弘暉那里贏得什么,十四只是想要爭一口氣。 還沒等弘暉駁回,一旁四爺終于說話了,四爺心說,你們倆小子居然就當是朕沒在一樣,自說自話了?四爺神色嚴肅道,“胡鬧!看看你們,像什么樣子?真是天下太平,閑得沒事做了嗎?”四爺難免有些故作姿態(tài)的模樣。 十四不服,“……四哥,分明是弘暉提的,你怎么不教訓他?”原是想開口喊“老四”的,不過,對上四爺?shù)恼?jīng)的樣子,十四話到嘴邊,咽了回去,即便與老四不和,十四不得不承認,對這個四哥到底還是心存些許畏懼的。 四爺順著十四的眼神一同看向弘暉,就當十四以為這小子定會據(jù)理力爭的時候,誰想,竟然是瞧見弘暉對著四爺?shù)土祟^,“阿瑪,是兒子魯莽失禮了,還請阿瑪責罰。”好一副彎腰低頭認罪狀。 十四瞬間瞪大了眸子,就差要揉揉眼睛來確定眼前的不是幻覺……弘暉這小子,變臉變得忒快,這也太?十四一下子找不到什么詞兒來形容,心里狠狠把弘暉罵了一通,太狡猾、太沒出息了。 弘暉卻是做足了悔過反省的模樣,還稍稍抬頭瞥了眼四爺?shù)哪樕?,就像是怕極了四爺真的開口重重處罰,其實,這戲,做得過分了,就連十四都看得明白,這根本就是弘暉在故意?;^,可偏偏……抓不住小辮子!十四瞪著雙眼,氣得牙癢癢。 弘暉剛才那么一通折騰十四,四爺?shù)男那橐呀?jīng)漸漸轉(zhuǎn)好了,面對十四時候的沉重心情,也慢慢消逝了,四爺忍住了沒有抬手去摸兒子的腦袋,這模樣的暉兒,真是懂事乖巧極了,“既然暉兒要比,那就比一比無妨?!彼臓斶@話說得十分嚴肅,可這話的內(nèi)容? 十四覺得離京兩年,原來早已物是人非了,眼前的弘暉、眼前的老四,還是當初那個嗎?怎么說這樣的話、做這樣的事?明明……十四努力回憶著,卻發(fā)現(xiàn),腦海中記著的,很少很少。 四爺并未理會十四的震驚詫異,倒是見了弘暉慢慢抬頭看來的視線,從兒子的目光中讀懂幾分信任和依賴,四爺依舊嚴肅的神情中漸漸增多了幾絲難以再遮掩的笑意,四爺接著說,“至于暉兒的賭注,不難?!彼臓斒菍霑熜χ?,然而,當四爺?shù)哪抗鈱O蛞慌允牡臅r候,又十分自然地收起了所有的笑意,就直直看著十四,理所當然地吩咐道,“你若是能贏,今日擅闖乾清宮欺君犯上的罪過,朕便不再追究便是。” 四爺,您能不能再卑鄙無恥一點? 十四打心底里想對著這無良的父子倆怒吼一聲,欺人太甚! 然而,當再次觸及四爺平靜無波卻蘊含威勢的眼神時,十四好似失去了言語的能力,張了張嘴,幾次三番欲言又止,最終沉默點頭了。今日闖進來,本就是仗著一股子橫勁兒,而到此時,再也難以撐得住了,再怎么不想承認,眼前的老四,也已經(jīng)是讓康熙爺退位讓賢的雍正帝了。 今日他為帝君,我為臣弟,刀俎魚rou爾。 還沒與弘暉真刀真槍地比上,十四爺已經(jīng)在這父子倆面前輸?shù)靡粩⊥康亓耍臒o奈,告退之前,定下比試的時間,便是三日后,至于方式,十四否定了弘暉最初的打算。 弘暉原是提議,兩人作為將帥身份,各領(lǐng)兵一千,模擬實戰(zhàn)……弘暉說這些的時候,是雙目發(fā)光的,而十四竟然也下意識聽得入迷,差點兒就要點頭了,轉(zhuǎn)而一思量,十四最終是堅定地搖頭了,當真兩軍對陣時,手底下的兵士如何?至關(guān)重要。 然而,十四可不覺得,四爺這個皇帝能夠做得到公平,可想而知,對于離京已有兩年的十四而言,短時間內(nèi),難以聚齊真正忠心肯為拼命的一千兵士。 十四轉(zhuǎn)而提出,以文斗定將帥,弘暉點頭,四爺沒有理由反對。 瞧著十四踩著略顯輕快的腳步離開,弘暉對著四爺給了一個大大的笑臉,“阿瑪,他贏了,可以免欺君之罪,那,兒子贏了,阿瑪可得早早想好,該給兒子什么獎勵!”再無絲毫怒氣,很顯然,弘暉對于能夠狠狠坑他十四一回,十分得意。 四爺終于如愿撫上兒子的腦袋,這小子再過兩年,該要比自己這個阿瑪還要高了?可惜,貌似瘦了些,“沒規(guī)沒距、沒大沒小的,不罰你就不錯了,還想要賞?”四爺訓罵,卻是笑著的,四爺在兒子面前越發(fā)沒那威嚴架勢了。 弘暉被四爺攬著肩膀進了屋,索性十分享受一般把身子靠在四爺身側(cè),膩上了,“阿瑪真小氣!”弘暉心中努力克制著,不讓自己想入非非,盡力穩(wěn)定心緒之余,卻依舊因為與四爺?shù)挠H昵,心中歡慶愉悅。 四爺在榻上坐下,也拉著弘暉在身旁一道坐下,繼而挑眉疑問,四爺知道,弘暉這話中有話。 “呵呵,阿瑪說,若是十四叔贏了,便可以免罪,可惜,免的只是今日擅闖的罪……”弘暉若有深意地瞇笑著看向四爺,拖長了聲音,得意道,“您可還沒與他算那抗旨回京的舊賬呢!”弘暉當然知道,四爺算賬,是多久都不嫌晚的,總之把十四抓牢在手掌心了。 四爺?shù)Σ徽Z。 “不過,阿瑪您是多慮了,兒子……定不會輸?!焙霑熆粗臓敚球湴恋?,作為四爺?shù)牡臻L子,弘暉自認為,驕傲不輸于十四爺,至于為將為帥的資質(zhì),當然更不會輸。 “嗯?!彼臓斨皇呛唵蔚囊稽c頭,應了一聲。 或許十四自以為在軍中兩年,長了見識,想要用文斗兵法戰(zhàn)略的方法贏下弘暉,的確,這不失為一個法子,也算是深思一番了的。畢竟,今日,十四發(fā)現(xiàn)了,弘暉的拳腳功夫,恐怕遠不是傳言中的那般不堪。 然而,四爺對于親自花費諸多心思精力教導著長大的弘暉,為父者,心中早有定論,弘暉或許在四書五經(jīng)這一方面有所欠缺,然而,無論是時政策論、還是兵法戰(zhàn)略,這孩子,天賦異稟,許多想法甚至都是超前思維的。 寶郡王與雍睿親皇家叔侄間的斗法,三日,早已滿城風雨。 “師傅,徒弟終于可以正名了?!焙霑熞槐菊?jīng)對著十三胤祥說道。 十三倒是想要配合著弘暉,正經(jīng)對上兩句,然而,還未開口,就“噗嗤”笑場了,立馬迎來弘暉不滿的眼神,十三想忍笑,卻不料笑得更歡快了,“若是十四知道,你因著不善騎射的流言,憋悶許多年,如今巧了他撞上來讓你逮個正著,可得惱極了他!” 十三當然信任自家徒弟,弘暉的騎射幾乎是十三手把手教出來的,弘暉的兵法謀略也是十三親身體驗過的,即便知道十四這幾年跟著鄂倫岱長進不少,可十三已經(jīng)為十四感到悲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