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顛倒_分節(jié)閱讀_67
“現(xiàn)在洗?。俊?/br> “嗯,今兒在外面蹭一身土?!?/br> “……野戰(zhàn)啊,”何超幫他把衣服一點點脫下來,“你不是講究得很么,酒店都不去的,現(xiàn)在還野地里干上了?!?/br> “你有完沒完?” “我倒是想完,您也得告訴老娘這怎么回事兒啊,”何超在葉勛光著的背上摸了一把,“嘖,這皮膚,可惜了……” “超超,我這段碰上了怪事,”葉勛光著上身走進浴室,何超跟進來幫他脫褲子,賢惠得很,他在何超屁股上拍了拍,“說出來我自己都不信?!?/br> “嗯,您說說,什么我都能信,你就說你其實不是葉勛我都信?!焙纬岩路诺揭贿?,開始試水溫。 “有時候真不是。”葉勛手撐著墻,盯著浴室的地面說了一句。 “你別逗了,”何超開始往他身上淋水,“老娘真會信的。” “誰有工夫逗你,逗你有意思么。” 葉勛把這段時間的事大致說了一遍,中間略掉了自己差點回不到自己身體里的那段,整個過程中何超始終一言不發(fā)地給他沖著水,說完了之后葉勛回頭看了他一眼:“就是這樣?!?/br> 何超的反應鎮(zhèn)定得出乎了他的預料,他覺得按何超的性格,早就該喊起來了,但何超看上去就像聽了個很沒意思的鬼故事似的,挺平靜。 “你打算怎么辦?”何超問,關了水拿過毛巾幫他擦后背。 “jiejie你今兒有點反常啊,你不是應該尖叫著跑開么?”葉勛笑笑。 “我這是震得不知道該怎么表現(xiàn)才好了,如果你沒逗我,”何超把手放到他后背上,他這時才發(fā)現(xiàn)何超的手抖得厲害,“這事真太讓人無法表達震驚之感了……” “出息……我沒這么好的想像力,”葉勛穿了睡衣回到客廳,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沒有動靜,“不知道柯陽回家問沒問他師父?!?/br> “問了怎么樣,”何超坐到他身邊靠著沙發(fā)扶頭,皺著眉,“如果說你和他之間真有什么事,這事要是你倆同呼吸共命運也就算了,萬一要是個你死我活的事兒,他師父肯定得向著自己人啊,能有你什么好?” “你想事兒的角度怎么總這么奇怪……”葉勛倒是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他跟柯陽之間真會有這種情況出現(xiàn)嗎? “勛少爺,”何超把腿搭到茶幾上,手按在腿上,似乎還有些抖,“你不是有便利么,去所里查一下戶籍什么的吧,他父母是怎么死的?!?/br> 葉勛沒說話,他不是沒想過,只是當時覺得這是柯陽家的事,他一個外人背地里去查不太光明磊落,但現(xiàn)在看來,這也許是一個辦法。 “等等吧,看他能從那個老頭那兒打聽出什么來?!?/br> 柯陽往柯涼山面前這一跪,柯涼山就知道這事沒法再瞞下去了,再一聽到柯陽說去了老屋……他仰起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聲音里充滿無奈。 傻三兒悄悄從自己屋里溜了出來,挨著柯陽跪下了:“爸,就今兒了,您就說了吧,再這樣下去,陽哥丟了命也不一定,您瞞來瞞去還不就怕他出事兒么……” “哪都有你!”柯涼山瞪著傻三兒,“這兒有你什么事,你在這湊哪門子熱鬧!” “師父,”柯陽低頭著跪在院子里,也不看柯涼山,“今兒去老屋,是葉勛跟我一塊去的,有東西進他身體里了,管我要東西,我實在不知道它要什么,您要不說,我就給它了,我煩透了現(xiàn)在這種生活了……” “你放屁!你知道它要的是什么嗎!”柯涼山暴喝一聲,傻三兒被嚇得一哆嗦。 “我不知道,您不說我上哪知道去,要是還給它,我能消停,那就還?!笨玛柌患辈宦?,他是豁去,他從第一次被上身到現(xiàn)在,十幾年就被困在這種沒法跟人說的痛苦里,他受夠了。 柯涼山盯著柯陽很長時間,臉上的肌rou輕輕抽動著,最后眼睛一閉,對著柯陽也跪了下來。 “師父您這是干嘛!”柯陽急了,趕緊伸手過去扶。 “你不是要聽么,我這就給你說,你聽著就行了,”柯涼山輕輕推開他,“柯陽,師父對不起你?!?/br> 爺仨都在院里跪著,這場景傻三兒長這么大頭一回經(jīng)歷,他老實地跪著,大氣兒不敢出,從他爹嘴里將要說出來的,肯定是件不尋常的事。 他偷偷瞅了一眼柯陽,柯陽臉上很平靜,似乎對于師父為什么會對不起他并不在意。 “柯陽啊,它要的是你的身體,”柯涼山話說得很艱難,他想像過無數(shù)次如果有一天瞞不下去了該怎么對柯陽說,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他緩緩吐出一口氣,“你其實不是柯陽?!?/br> 傻三兒的身體猛地顫了一下,差點想跳起來,有種把他爹這句話塞回他嘴里的沖動,但還是咬牙控制住了。 柯陽還是很平靜,他看了柯涼山一眼:“嗯,葉勛說他身體里的也是柯陽……這么說,他說得不準確,我不是柯陽,他身上的那個才是柯陽,是吧,師父?!?/br> 柯涼山很震驚地看著柯陽,柯陽沒有告訴他去老屋碰上了什么事,但這句話讓他驚出一身汗,他沒想到事情已經(jīng)發(fā)展到這個地步,他一直以為柯陽和那個葉勛的互換,只是因為柯陽身體狀態(tài)極不穩(wěn)定才造成的,沒想到…… “還是找上門來了啊,”柯涼山苦笑了一下,“柯陽,你mama是自殺的,你爸……是你媽殺的。” “爸!你別開玩笑啊,怎么可能!”傻三兒喊了起來,他無法想像柯陽的父母居然會是這樣的結局。 柯陽像是一下被抽走了力量,本來挺得很直的身體晃了一下,手撐在了地上,他慢慢抬起頭:“我媽為什么會……殺了我爸?” 柯涼山沉默了,腦子里反復出現(xiàn)的是那個女人拿著一把斧頭,渾身是血地站在井口邊上,耳朵里也全是她低低的聲音,他瘋了,他真的瘋了,他把我兒子弄沒了…… “你爸……是我四弟,”柯涼山閉上眼,“他從小就愛弄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看的書也都是些旁門左道的,他……對于身體和靈魂很有興趣……” “您不也是么?!鄙等齼喝滩蛔〔辶艘痪?,他爹屋里的書也都是些神神怪怪,各種符,各種陣什么的,打小他看到的他爹的職業(yè)都跟這些有關。 “我跟他不一樣,我就是混口飯吃,”柯涼山?jīng)]有在意傻三兒的話,似乎回憶這些事讓他相當不舒服,“可他……是一直在研究……在我看來,他是迷了心竅了?!?/br> 老四是迷了心竅,他從睜眼就埋頭在各種奇怪的書里,他堅信靈魂和身體是可以分離,可以自由轉(zhuǎn)換的,只要正確地使用某種方法就可以做到。 柯涼山看著他一天天憔悴下去,而且眼神卻一天比一天亮,那種充滿狂熱的光芒讓柯涼山感到恐懼。 “他總有一天會出事的,我那時就有預感,”柯涼山一動不動地跪在院子里,“家里的人都對他退避三舍,但我一直覺得還有希望,因為……你媽那時候懷孕了,就快要生了?!?/br> 那是個善良的女人,對于自己丈夫的種種怪異行為都默默忍受了,一個人扛下了所有的目光和不解,甚至生孩子的時候都沒有丈夫在身邊。 柯陽安靜地聽著師父的述說,這兩個人,是他的父母,也不是他父母,關于他們的事,聽起來像是別人的故事,卻又隱隱能感覺到疼痛。 “我想錯了,孩子生下來,并沒有讓他的心思回來,”柯涼山說到這里,感覺身上一陣陣發(fā)冷,“對于他來說,這個孩子是個最好的……實驗品。” “我cao!”傻三兒罵了一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實驗品?”柯陽有些吃驚,他有點接受不了把親生兒子當成實驗品的行為。 “新生的嬰兒……按他的說法,靈魂和身體的分離是最容易成功的……”柯涼山終于說到了這里,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開始被汗?jié)瘢八眠@個孩子來做實驗,靈魂脫離身體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