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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發(fā)現(xiàn)找了很多年的小孩有可能就在自己身邊,有可能就是顧彥的時候,喻滄州發(fā)現(xiàn)自己對于這個答案的揭曉突然有些迫不及待。 他找了那么久的小孩居然是顧彥?是那個雪天和他一起吃火鍋,案子來了陪他一起通宵辦案的顧彥?當(dāng)年那個瘦瘦小小的小男孩,如今居然變得這樣聰明、通透、讓人歡喜,是讓人不敢想象卻又分明比想象中更好的樣子。喻滄州開始有些期待顧彥就是那個小男孩了。抱著這樣的期待,喻滄州給顧彥打了電話。 顧彥看完牙醫(yī)從口腔醫(yī)院出來順道回家的路上,突然聞見路邊有清甜的香味,抬頭望去,只見是一個板栗攤,賣的是沒有開口的小板栗,顧彥如今也已經(jīng)和喻滄州住在一起快一年了,對喻滄州的各種口味喜好摸得一清二楚,喻滄州對于各種能讓他窩床上看電視的食物根本沒有拒絕力,想到喻滄州喜歡,顧彥便走到那板栗攤子前,“老板,來一包板栗?!?/br> 正在這時,手機(jī)響了。 低下頭看了看手機(jī)上顯示的來電號碼,顧彥頓時就笑了,他滑動了綠鍵接起,“喂,喻隊?!?/br> 電話那頭喻滄州的聲音有點嚴(yán)肅,“你現(xiàn)在在哪里?” “我剛從口腔醫(yī)院出來,正在回家的路上。”顧彥說道。 “我在家里等你,你趕緊回來?!?/br> 說完,電話就掛了,顧彥站在路邊,對著陷入黑屏的手機(jī)微微皺眉,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表情。 第二十六章 顧彥回家的時候,喻滄州正大馬金刀地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和他平日在家里的慵懶放松不同,此時他雖然雙腿放松地張開,身體卻是前傾,兩只擱在膝蓋上的手也是交握的。這是一個正在思考的姿態(tài),顧彥想起方才喻滄州讓他回家的那個電話,心里的疑惑越發(fā)濃重了。 顧彥走近茶幾,將還冒著熱氣的板栗在茶幾上放下。抬手將脖子上的圍巾解下,手上的手套卸下,他剛從室外回來,臉上部分裸露在外的皮膚被風(fēng)吹得白皙中透著紅,顧彥將手套和圍巾一起放在茶幾上,開口問道:“喻隊,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喻滄州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拍了拍身邊的沙發(fā)說道:“你先坐下來。” 顧彥見喻滄州不肯直接說,只好走到喻滄州身邊的沙發(fā)坐下來歪著頭看著他,意思是“你現(xiàn)在可以說了”。 喻滄州握住的雙手緊了緊,還沒開口,臉上的神情就已經(jīng)有些緊張,“顧彥,我問你幾個問題,這幾個問題有點重要,我希望你能誠實回答?!?/br> 顧彥聽到心里就笑了一下,心說“你問我什么問題我不會誠實回答,我只恨不能對你更坦誠一些”,然而心里這樣想著,面上他卻仍舊說道,“你問啊。” “你來報道的第一天曾經(jīng)說過,你小時候是在A市長大的,只是后來因為家里出了點事所以離開了A市,你當(dāng)時說你是哪一年離開A市的來著?” 聽清楚喻滄州問題的一瞬間,顧彥心里突然有什么撲騰起來,他好像突然意識到喻滄州要問的問題都是什么了,穩(wěn)了穩(wěn)自己的心神,顧彥努力讓自己平靜地說出那三個音節(jié),“06年?!?/br> 喻滄州猛地抬起頭,眼神銳利地看著顧彥,第一個問題吻合了,第二個問題更加重要,喻滄州索性盯著顧彥,一字一句地問道,“那么,你06年離開A市以前,住在A市哪里?” 窗外有風(fēng)撲打在窗戶上,發(fā)出震顫的聲響,顧彥定定地看著喻滄州,他還沒有說出那個答案,但喻滄州覺得自己已經(jīng)從他的眼神中讀出那個答案了,喻滄州有些不敢置信,“真的是你?” 顧彥點點頭輕聲說:“是我,隊長?!?/br> 喻滄州看著顧彥,仿佛透過這么多年的重重時光看著當(dāng)年那個身上滿身青痕瘦弱的小孩,喻滄州一把抓住顧彥的手腕,“這些年你去了哪里?我去麻紡廠找過你,但他們說你父親搬家了,他也沒有找到你,你在A市的家是?我當(dāng)時……顧及自己都來不及,一不小心忘記把你送回去了,對不住……” 顧彥聞言有些清淺地笑了,“隊長你說什么呢?你有什么好對不住我的呢?你給了我當(dāng)時有記憶的人生以來最美好的一個大年三十,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 “當(dāng)時你們在忙下葬的事宜,我去找?guī)鶇s一不小心迷了路,被人販子撿到,就被帶去了B市,原本他們在B市談好,要把我賣給一家人,結(jié)果我從車上跳下去逃了出來,后來被路過的好心人送到兒童福利院,在福利院待了一段時間以后就被現(xiàn)在的家人領(lǐng)養(yǎng)了。” 顧彥在描述那段經(jīng)歷的時候已經(jīng)極力精簡,喻滄州卻知道那過程斷然不可能像他說得這樣簡單,縱使已經(jīng)知道他現(xiàn)在的家人非常關(guān)心他,喻滄州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你現(xiàn)在的家人對你好嗎?” “好啊,你不是都看到了嗎?”顧彥說道,“有一個性格活潑的meimei,還有一對世界上最開明的父母?!笨v使再不支持他的選擇,也還是讓他上了警校。 喻滄州有些感慨地點點頭:“好,那就好。”低下頭感慨地笑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什么,喻滄州又問道:“對了,當(dāng)時我?guī)慊丶?,看到你身上都是被毆打的傷痕,就是那天在A大遇見的那個人打的?” 顧彥點點頭:“對的,就是顧尉軍。”顧彥說到這里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他酒賭俱沾,每次輸錢了回家就拿我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