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錚”一聲,利劍歸鞘。段琢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院中的護衛(wèi)呼喇喇跟上他,出了小院。 聶輕寒目送他背影消失,隨手將手中的帕子丟了,淡淡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br> 全程圍觀的琉璃和珍珠對視一眼,都有些害怕,忍不住道:“姑爺,郡主她……” 聶輕寒道:“下去?!甭曇魳O輕,卻叫人不寒而栗。 年年給兩人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們照辦。她不怕聶輕寒,可不代表她的丫鬟承受得住這位的怒氣。 琉璃和珍珠無奈,擔心地看了年年一眼,安靜地退了出去。 年年回想了下劇情。文中,聶輕寒沒有提早回來,十天后,從滕遠舟口中知道了她和段琢再度私會的事。他面上不動聲色,回頭就禁了她足,不許她出門、會客。 福襄自幼嬌貴,高高在上慣了,怎肯受他管制,氣得想和他大鬧一場,卻連他的人都見不到。 因為這件事,兩人的矛盾進一步加深,福襄對男主越發(fā)怨恨,心中的天平越發(fā)傾向段琢,在燕王妃宴請她的接風宴上,忍不住向段琢吐露了心事,兩人真正勾結在了一起。 如今,聶輕寒親眼看到了這一幕,效果應該比滕遠舟轉述更好。接下來,他該禁她的足,加深兩人的矛盾了吧? 年年正自期待,忽見聶輕寒身子一晃,整個人壓了過來。她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抵住他,不高興地道:“你做什么?” 聶輕寒雙手搭在她肩上,將自己的部分重量分給她,沒有作聲。 年年推他,嫌棄道:“一身的塵土,臟死了。還不去洗洗?” 他捉住她作亂的小手,將她整個人抱入懷中,低語道:“陪我睡一會兒?!?/br> 年年震驚:不會吧,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他是色中餓魔嗎,這個時候還色心不死,都撞見她和段琢這樣了,不先處置她,還盡想著這檔子事? 事實證明,她會錯意了。聶輕寒說的“睡一會兒”是真的單純的睡。他抱著她,幾乎一沾枕就呼吸悠長,沉沉睡去。 年年愣愣地望著他眼底的青影,下巴上的胡茬,恍然意識到,他似乎真的很累了。相差整整十天的行程,要想趕上,他只有日夜兼程。 只為了對她的那句承諾,何苦來哉? 年年心中滋味難辨,出神半晌,輕輕抓住他搭在她纖腰上的胳膊,慢慢挪開。這樣的姿勢睡在一起,實在不怎么舒服。 胳膊沉重,她額角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好不容易挪開,正要起身。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翻了個身,剛剛被她挪開的手臂搭過來,再次將她緊緊圈住。 年年:“……”片刻后,她皺眉道,“聶小乙,放開我?!?/br> 他沒有動靜。 年年道:“我知道你醒著?!?/br> 他眼也不睜,胡亂親了親她粉嫩的臉頰,嗓音低啞,含著nongnong的倦意:“乖,別吵,讓我再睡一會兒。” 密密的胡茬扎得她又疼又癢,她抗議地在他下巴咬了一口,他輕哼一聲,將她摟得更緊了些,很快又睡了過去。 年年推又推不開,逃又逃不脫,無可奈何,盯著他睡顏半晌,到底下不了狠心將他弄醒。 罷了,他都累成這樣了,要和她算賬,也得等他休息過來。 她閉上眼,漸漸也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半夢半醒間,年年覺得仿佛有什么重重壓上了她的朱唇,輕碾慢吮,叫她漸漸透不過氣來。身上似乎有什么在游走,越來越熱。驀地,熟悉的感覺貫穿了她,她一個激靈,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了上方聶輕寒幾乎不帶表情的俊臉。 “醒了?”他略略放松她的檀口,額角薄汗沁出,聲音喑啞,鳳眸幽深晦暗,潮紅的眼尾,一點黑痣分外勾人。 年年睡意朦朧,恍惚間只覺身在夢中,喃喃喚道:“聶小乙?!甭曇舄q帶惺忪睡意,又嬌又軟。 他審視地看著她,一時沒有應。 第36章 第 36 章 窗扉輕掩, 菱花窗格上, 雪白的窗紙將光線濾得朦朦朧朧。他背著光,俊美的面容與她近在咫尺,面上的表情看不分明。 年年目露迷惑:“怎么沒聲音, 果然是在做夢嗎?”她迷迷糊糊地抬起手來, 胡亂摸了摸聶輕寒的臉,又軟綿綿地喚了聲, “聶小乙?!?/br> 他依舊沒有答她。 真的是夢嗎, 夢見的還是不會說話不會動的木頭人男主?年年疑惑地蹙起秀氣的娥眉,玉手摸索著撫過他銳利的劍眉,濃密的眼睫, 撫上那顆惹她覬覦的淚痣。 身上綿軟無力,熱意未消,她口干舌燥,舌尖下意識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聶輕寒喉結滾動, 呼吸驟緊, 動了起來。 這感覺……年年哆嗦了下,頓時炸毛了:“聶小乙, 誰允你放肆的, 你給我出去!” 他依舊沒有吭聲, 低頭,堵住了她香軟的櫻唇。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偃旗息鼓。年年烏發(fā)散亂,滿臉潮紅, 香汗淋漓地趴伏在他懷中,只覺哪兒哪兒都不舒服。 混蛋,禽獸,不要臉的大色狼。不是累慘了嗎,不好好休息,光想著不干人事。 年年恨得想咬他一口,又嫌棄他一身的汗,惱道:“還不叫水?” 他以指為梳,有一下沒一下地輕順著她海藻般的秀發(fā),聲音懶懶的:“不急?!?/br> 年年推他:“那你給我出去。” 他將她按回懷中:“這樣不舒服嗎?” 年年:“……”舒服,舒服你個大頭鬼!偏又敵不過他的力氣,被他掐住纖腰,哪里掙脫得了他。她再度炸毛,“聶小乙,你究竟想干什么?” 聶輕寒望著她生氣勃勃的模樣,心軟如綿,忍不住親了親她的唇角,溫言道:“我?guī)Я藘蓚€人回來。” 所以呢? 他道:“以后,你若有不想見的人,他們可以幫你擋住?!?/br> 年年想到之前在外面擋著段琢侍衛(wèi)的兩個布衣男子,精神一振:終于來了嗎? 金風寨一役,聶輕寒收獲頗豐,非但在廣南、襄樊一帶的綠林樹了威名,給廣南衛(wèi)、靜江守備送了人情,還收服了兩個武藝高強的得力手下。 那兩人和金風寨皆有深仇,一個名趙余,原是武館的師父,因武藝高強,聲名遠播,被金風寨用家人脅迫上山,強逼落草,教授賊人武藝;另一個名馮多俠,則是被金風寨殺了父母兄弟,苦練武藝,準備報仇的鄉(xiāng)紳之子。聶輕寒滅了金風寨,他們感恩之下,自愿投靠。后來,也都成了聶輕寒的得力干將。 原文中,聶輕寒能強制福襄禁足,也是因為他們兩人的存在。 聶輕寒說得好聽。年年哼道:“你有不想我見的人,他們也會攔住吧。” 聶輕寒動作微頓,垂眸看她。 年年臉上潮紅未褪,軟軟地倚在他懷中,明明已經倦極,那對烏溜溜的杏眼卻睜得大大的,里面滿是憤怒和不滿。 他不動聲色:“有些人,相見爭如不見?!?/br> 年年暗暗松了口氣:所以,終于要走劇情了嗎?不許她見客,接下來就該不許她出門,禁她的足,兩人順利關系惡化。 不過,這男人還真是心狠,明明還抱著她,和她保持著最親密的接觸,腦中已盤算好怎么整治她了,真真是翻臉不認人。 她怒道:“聶小乙,你憑什么管我?我偏要見,你……啊啊啊,你做什么?” 他神色淡淡,抱著她翻了個身,兩人位置交換,捉住了她纖細的腳踝。 床楞的搖動聲掩住了聲聲婉轉嬌吟。一晌風吹梨蕊,雨打嬌花。 年年再度醒來天已全黑。她躺在榻上,渾身酸軟,只覺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心中把聶輕寒那個禽獸罵了八百遍:登徒子,偽君子,終于露出真面目了是吧,從前的克制和溫柔都是假象,一旦惹了他不快,就只顧著自己暢快,把她往死里折騰。 更可氣的是,他那樣粗魯,過程中她竟然不討厭,反而有酣暢淋漓之感。年年想著,臉頰發(fā)燙:她到底在想什么奇怪的東西啊。 外面?zhèn)鱽砹鹆Ш驼渲閾牡膶υ捖暎骸翱ぶ鬟€沒醒嗎?” “沒呢?!?/br> “晚膳已經熱了幾遍了?!?/br> “要不,我去喊一聲?” “可姑爺不是吩咐了,讓郡主好好休息,不能擾了她?” 聽到這里,年年牙癢,揚聲喚道:“琉璃?!甭曇粢怀觯謫∮周?,嬌媚異常,聽得她自己心都酥了幾分。難怪那王八蛋非要變著法兒逼她叫出聲來。 琉璃和珍珠聞聲進來,點亮了床頭的燈火,看到繡床上的情形,頓時面紅耳赤。 凌亂的被褥間,年年濃密的秀發(fā)如海藻散在枕間,眼含春波,唇若涂朱,雪白的肌膚染著艷色,嫵媚橫生。纖細的胳膊連著雪白的香肩搭在被外,頸間肩窩中滿是羞人的痕跡。 兩人不敢多看,取來衣物,珍珠扶著年年坐起,琉璃服侍她穿衣,小聲問道:“郡主餓了吧,奴婢讓珊瑚把飯菜重新熱一熱?” 年年正要點頭,忽然身子一僵,并緊了腿,臉兒紅得要滴血,吩咐道:“備水,我要先沐浴。” 怎么回事?她明明記得完事后,她昏昏沉沉間,聶輕寒服侍她擦了身,為什么現(xiàn)在還會有……是他清理的時候沒好意思碰那里嗎? 呸,他對她什么過分的事沒做過?她就沒見他有過不好意思的時候。 那就是他故意的。明知她配了藥囊,不可能懷上孩子,故意使壞。 年年恨得牙癢癢的,怒道:“把聶小乙的東西都給我丟到書房去?!?/br> 琉璃和珍珠對視一眼,欲言又止。年年覺出不對:“怎么了?” 珍珠推了推琉璃,琉璃硬著頭皮道:“郡主,姑爺回來就把東西全歸置在書房了?!币簿褪钦f,人壓根兒就沒打算和她住在一起。 年年一怔。這么自覺?他肯主動搬離,那是再好不過。否則,又得費她好大工夫趕人。只是,為什么感覺那么不爽? 珍珠窺她臉色,勸說道:“郡主,您別多心。姑爺應該也是按照您當初的意思,他答應過你的。這會兒,姑爺在書房也是讀書,沒做別的?!?/br> 忒不要臉。欺負完人后,就把她晾在這兒,若無其事地去讀圣賢書了? 珍珠小心翼翼地建議道:“姑爺讀書辛苦,要不要吩咐珊瑚給姑爺備些點心?” 年年冷下臉:“送點心有什么用,送點錐子和繩子便好了。” 珍珠不解:“這有何用?” 年年哼道:“頭懸梁,錐刺股沒聽說過嗎?既要好好讀書,那就全套給我上?!?/br> 珍珠不敢作聲了。 年年糟糕的心情直到抽空查詢了任務手冊才終結。 劇情完成度:九十四 生命值:七十六 男主仇恨值:二十 驚喜來得突如其來:漲了整整十點,生命值也跟著漲了。 年年信心大增:看來,她和段琢糾纏不清,對聶小乙還是有影響的。只是和段琢私會,就漲了十點;接下來她要走的劇情可比私會嚴重一百倍,一定能一舉收復所有損失的仇恨值。 這個晚上,年年睡得分外踏實。第二天和聶輕寒一起用早膳時,整個人都慵慵懶懶的,眉眼間帶著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