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楚烊攥著姜止的衣領(lǐng)放開, 姜止慢條斯理的整理好。 徐詣的目光從溫錦柔離開的方向收回來,看向面前的兩名男人:“聊聊?!?/br> 楚烊冷笑:“我們之間有什么好聊的?” 姜止:“我覺得, 有這個必要?!?/br> 楚烊在兩個人之間看了看,率先邁開步伐, “既然要聊, 那不如找個地方坐下。” 徐詣與姜止對視一眼, 徐詣面色幽冷, 姜止倒很平靜。 三人在溫錦柔附近的餐廳坐下,服務(wù)員站在桌前明顯感覺到這氛圍的不同尋常, 匆匆將菜單拿走, 離開時回頭看了一眼這一桌, 三位男士相貌堂堂,可個個身上都帶著冷氣,宛如情敵見面。 似乎是感覺到這一桌的不對勁, 進(jìn)入餐廳的客人主動避得遠(yuǎn)一些,三人所在的位置周圍的桌子空空如也, 倒也方便說話。 不過, 誰也沒有最先開口。 徐詣和姜止都是沉得住氣的人,楚烊就不太能,擰著眉看倆人:“要說什么?” 姜止看向徐詣。 徐詣坐得有些懶散,不用面對溫錦柔時, 他與從前無二,冷淡薄涼,帶著些骨子里與生俱來的距離感,冷冷淡淡的警告:“離她遠(yuǎn)點(diǎn)?!?/br> 姜止與楚烊皆是一笑。 楚烊:“我說徐總,公平競爭懂不懂?” 徐詣眼神慢悠悠的落到他臉上,微牽起唇:“你?” 楚烊從這一個字中感覺到徐詣的輕蔑和不屑,有種兩年前被他宣示主權(quán)時的羞辱感,那天晚上,他眼睜睜看著溫錦柔投入他的懷抱,眼睜睜看著這個男人帶走他喜歡的姑娘,兩年后,這個男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瞧不起他。 楚烊臉色難看,猛地站了起來,面色緊繃,似乎竭力在忍耐什么。 “你又有什么資格瞧不起我?給她造成傷害的人難道不是你嗎?” 徐詣也沒反駁:“我是給過她傷害,我會用一生去彌補(bǔ),但你們倆接近她,真的是因為喜歡她嗎?” 姜止笑意有些譏諷,語氣淡淡:“不比你少?!?/br> 楚烊重新坐下:“我也是真心實(shí)意,至少,我和姜止都沒有給錦柔造成過傷害,而你是最不配的!” 徐詣面不改色,如果不是溫錦柔,任何人說任何話,他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如今還能在他心上捅刀子的人也只有溫錦柔罷了。 他語調(diào)緩慢,慢悠悠的分析,“據(jù)我所知,姜家從兩年前就開始打算著在杳誠開拓市場,所以姜止?!?/br> 徐詣眼神看向姜止,語氣逐漸轉(zhuǎn)冷:“你父母讓你向姜家提親,不過是想穩(wěn)定你們在杳誠的地位,借著溫家的人脈在杳誠站穩(wěn)腳跟,你兩年前便沒有拒絕過,如今再次遇到初初,你對她展開追求,只是因為她正好是溫玉落,彌補(bǔ)兩年前的遺憾,如果她不是,你會喜歡她嗎?” 姜止突然怔了怔。 徐詣的雙眼太銳利,縱然兩年前的姜止遮掩得很好,他也還是看出來,姜止對溫錦柔動了幾分心思,也因此他勃然大怒,趕回家警告了溫錦柔。 如今想想,最應(yīng)該警告的人是姜止才對,若是他從最開始便敢和他徐詣爭一爭,徐詣興許會尊重這個對手,可他完全是抱著利益合作的心態(tài)接近溫家。 假若今天的溫錦柔不是溫玉落,而溫玉落另有其人,徐詣不會懷疑,姜止一定會娶了對方,溫錦柔只是他生命里的一個美麗的遺憾,姜止或許會偶爾想起這個遺憾,可該怎么生活便怎么生活。 徐詣不允許,他的初初應(yīng)該是被捧在手心的,不能如此可有可無,不能因為多了一個身份,便要承受姜止不那么純良的心思和動機(jī)。 如果她真的和姜止在一起,假若有一天她沒有任何價值了呢,姜止又會不會看上別人?從而傷害到她? 楚烊暫且沒有出聲,也眼神審視地看著姜止,姜止沉思了幾分鐘之久,徐詣與楚烊也并未催促。 姜止:“的確,你說得對,我一開始的目的就是娶溫家小姐,不管她是美是丑,是善良還是歹毒,我不在乎,我只想娶到她,利用她和她父母的權(quán)勢在杳誠站穩(wěn)腳跟?!?/br> “但知道錦柔就是玉落之后,我心中驚喜交加,也重新審視了自己的感情和動機(jī)?!?/br> “我現(xiàn)在并不想利用她以及利用溫家,我喜歡她的感情不比你少,想娶她的心也是真心實(shí)意?!?/br> 姜止不躲不閃,眼神看向徐詣:“徐總,楚烊的有一句話我很贊同,你是最沒有資格來質(zhì)問我們倆的人,你不覺得,你給她的傷害最大嗎?關(guān)于那個孩子——” 孩子是徐詣不可言說的痛,他眼神霎時變得冷冽:“你閉嘴!” 姜止挑了個眉,端起桌上的咖啡,果然沒有再提,楚烊亦冷哼一聲:“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 徐詣銳利的看向他:“你過去的風(fēng)流債數(shù)不勝數(shù),那些女人為了你,孩子都打掉了幾個,你配得上她么?” 楚烊臉色一僵:“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改正了?!?/br> 徐詣逐漸恢復(fù)往日平靜,語氣卻冷:“如果初初和你在一起,往后怕是要為你處理那些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情人關(guān)系,光是這個月,來找你的女人已經(jīng)不是一只手就能數(shù)得過來的吧?!?/br> 楚烊有幾分尷尬,這的確得怪他,兩年前做了很久的花心大蘿卜,四處留情,和哪些女孩兒發(fā)生過什么都記不太清楚,情濃之時似乎對她們許下過諾言,近兩年一直有人找他,要他負(fù)責(zé),楚烊也是最近才處理干凈,沒想到徐詣知道得這么清楚。 “你查我?” 徐詣冷笑:“那又怎樣?” 要接近溫錦柔的人,徐詣都格外在意,況且楚烊這樣的身份,并不能將這些事藏得私密,就算他不去打聽,紀(jì)庸也會隨口跟他提幾句。 至于姜止的用意,他也是商人,很明白這是商人唯利是圖的本性,從前的徐詣也是如此,所以他太明白一個如果心中只有利益,這個人究竟能做到多么狠心。 他縱然不會讓溫錦柔受傷害,可也看出來溫氏夫妻是比較中意姜止的,如若要讓溫錦柔嫁給姜止,她為了報答父母的扶養(yǎng)之恩,應(yīng)該不會拒絕,這才是徐詣恐慌的一點(diǎn)。 而姜止,似乎就是拿捏住了這一點(diǎn),所以看起來有恃無恐,十分從容。 離開之前,徐詣最后說出一段話:“我從前是犯過錯,給她帶去過傷害,我會用余生補(bǔ)償,我愿意為她付出所有,你們能嗎?你們不能,但我能?!?/br> 楚烊嗤笑,明顯不信。 徐詣是誰? 是那個冷漠薄情的徐詣,那個自私自利,從來高高在上俯視著周圍一切的徐詣。 他能為溫錦柔付出什么? 錢? 他們也有的是,要多少有多少,更何況溫錦柔現(xiàn)在并不缺錢? 難道是愛? 這么多人愛著她,她也并不缺。 姜止和楚烊并不把徐詣的話放在心上。 三人最后不歡而散。 ** 溫錦柔最近幾乎忙得沒空想任何事,將徐詣拋到九霄云外,姜止約了她幾次,她沒抽出空,全部的心神都用在這次的大項目上。 溫二小姐進(jìn)入公司工作這件事早就傳開,杳誠商圈的人都盯著他,也等著嘲笑她的父母。 畢竟她這么多年從來沒有展現(xiàn)出這方面的才能,姑娘家在這方面的能力總是要比男人差一些,不少剛進(jìn)公司學(xué)習(xí)的富家小姐們碰壁的可不少,就算是戴優(yōu)苒剛開始時也出過不少錯,于是不將她當(dāng)一回事的人更多,許多看熱鬧的人都等著關(guān)鍵時候踩溫家一腳。 溫錦柔自己是無所謂,不把這群烏合之眾放在眼里,可溫家的面子不能丟,這一戰(zhàn)只能贏不能輸。 周一,是要去公司的日子。 溫錦柔下樓時,溫裕笙已經(jīng)在等了,看到她穿著,溫裕笙輕笑:“我們家玉落真是越來越有女企業(yè)家的味兒了?!?/br> 她一身輕薄簡約的白色西裝,烏黑的卷發(fā)蓬松慵懶地垂在腰間,工作之后的溫錦柔倒是比平時溫婉的時候多了幾分嫵媚動人。 溫錦柔彎唇:“等很久了?” 溫裕笙調(diào)侃:“等這么美若天仙的meimei,做哥哥的榮幸?!?/br> 她笑意更深,手包輕輕拍他臂膀:“哥哥嘴巴倒是越來越甜了?!?/br> 兩人并肩走出去,“不嘴甜怎么行,最近追求你的人可是從咱們家門口排到佑城,我這個做哥哥的要是不嘴甜一些,你興許很快就要被那些會說甜言蜜語的男人拐跑,到時候爸媽可又要怪我沒有保護(hù)好你?!?/br> 溫裕笙為她拉開車門,溫錦柔笑著坐進(jìn)去,“我不嫁人,永遠(yuǎn)陪著爸媽和哥哥?!?/br> 溫裕笙淡笑:“又說胡話?!?/br> “那個姜止,人真挺不錯,你可以試著接觸看看,別把心門堵得這么死?!?/br> 溫錦柔上次與姜止共同出席晚會,溫父溫母知道時果然很高興,她已經(jīng)違背自己意愿一次,再來第二次,第三次,也無所謂了。 溫錦柔垂眸溫笑:“好?!?/br> 溫裕笙沒有發(fā)覺她的不一樣:“咱們玉落最聽話,你放心,爸媽和哥哥為你選的人,不會有錯?!?/br> 從小到大,只要是溫氏夫妻和溫裕笙說的話,溫錦柔都很聽,唯一瞞著他們的是徐詣這件事。 溫錦柔笑意不變:“嗯,我知道。” 車開到公司寫字樓下,溫錦柔看到徐詣的車,似乎也剛到不久。 周巖沒有同行,徐詣一人立在車旁,眼神朝她這輛車的方向看過來。 溫錦柔收回目光,身旁的溫裕笙譏諷了一句:“這人可真是陰魂不散?!?/br> 大概溫錦柔和徐詣?wù)媸翘焐⒍ㄒ獙αⅲ樟羲臏丶液托旒谊P(guān)系并不好,在生意上一直是死對頭,爭來爭去許多年也沒有分出個高底勝負(fù)。 長輩們對彼此的討厭影響到后輩,溫裕笙和徐詣這兩位杳誠著名的闊少從小就討厭對方,長大后也延續(xù)家族之間的風(fēng)格,倆人常常因為一個合作爭得“頭破血流”。 溫錦柔還和徐詣在一起時就目睹他們倆爭過幾次,徐詣每每險勝,以至于每次都輸給徐詣的溫裕笙對這個死對頭可算是討厭進(jìn)了骨子里。 因為知道徐詣如今對溫錦柔的愛意,知道他在委曲求全,低聲下氣想討好自己的meimei,溫裕笙可不少挖苦他,明目張膽的報從前的仇。 兄妹倆下車,徐詣盯著站下車的溫錦柔,姑娘目光沉靜,神態(tài)從容自若,淡淡瞥過來一眼,徐詣愣了愣,朝她走過去。 “初初?!彼崧暤膯?。 溫裕笙雞皮疙瘩掉一地,毫不留情的譏諷:“我說徐總,這是在公司,注意點(diǎn)影響?!?/br> 徐詣卻只盯著溫錦柔。 溫錦柔懶得理他,走進(jìn)公司。 溫裕笙冷笑:“看到了嗎?我meimei根本不理你。” 徐詣跟上溫錦柔腳步,從頭到尾將溫裕笙當(dāng)空氣。 溫裕笙:“……” 他決定,堅決不會同意徐詣要娶溫錦柔這件事! 徐詣與溫錦柔并肩,共同走在公司大廳,不失為一道靚麗的風(fēng)景線。 溫錦柔看了眼身旁的人,他眼神柔和地牽起唇,溫錦柔蹙眉,“徐總有事?” 徐詣淡笑,“沒事,就是想你了?!?/br> 溫錦柔冷淡:“我們才多久沒見?” “兩天?!彼ひ舾@低啞,眼神一瞬不移地看著溫錦柔側(cè)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