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華年[胤礽重生]_分節(jié)閱讀_26
胤禔漫不經(jīng)心地撫著自己因為拉弓的動作而有些皺了的衣袖,道:“有一回我出宮,看到有人上了索額圖那個六弟法保的府里頭去?!?/br> “什么人?” “戶部給事中孫惠。” 揆敘對這話有些不解:“大爺?shù)囊馑际恰???/br> 胤禔笑了笑,道:“很快你就會明白的?!?/br> 揆敘還想再問,遠遠瞧見胤礽正朝這邊過來,趕緊退到了一邊去,胤禔笑著迎上前去:“太子爺怎么也來校場了?” “剛?cè)ズ拱斈抢镎埌不貋?,便過來試試身手。”胤礽隨口回答,實則在這里也能遇上胤禔,倒真不是他所想的。 胤禔有些意外道:“汗阿瑪不是在與大臣們商量政事嗎?先頭我去的時候就被人給請出來了呢?!?/br> 胤礽睨他一眼:“是汗阿瑪特地準我進去的,如何?”余光瞥見一旁站著的揆敘,想到先頭明珠的表現(xiàn),又微撇了撇嘴。 胤禔沒有再自討沒趣,剛想告辭,胤礽突然問他道:“大哥的住處可修建好了?” “多謝太子爺關(guān)心,快好了,下個月便能搬回去了?!?/br> 胤礽點了點頭,多少都覺得那場地動加上先頭在塞外,他算是救了自己兩回,雖然有一次是被迫的就是了,而自己關(guān)心一下,也算是合情合理吧。 只是胤禔卻有些受寵若驚,看一眼胤礽也略帶尷尬的表情,便忍不住笑了起來,又見他臉側(cè)不知何時沾了一小瓣粉色的花瓣,而他卻似乎并沒有意識到,突然就起了捉弄的心思,先是眨了眨眼,胤礽迷糊地看向他,下一刻溫熱的指腹就觸上了自己的面頰。 胤禔把那瓣花拈到手心里,順勢撫了撫他的臉,在胤礽錯愕的目光注視下迅速撤回手,勾嘴笑了笑,告辭離開。 等到胤礽回過神人早就走遠了,而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之感卻在他心底蔓延開來。 作者有話要說:明索兩個好像吉祥二寶…… ☆、論處 秋風漸起,夏季即將過去,一場秋雨過后悶熱的夏日氣息終于是一掃而空,胤礽放下手中的書冊,看著窗外淅淅瀝瀝仿佛永遠不會停下一般的秋雨,長吁了口氣。 何玉柱適時地端上熱茶,又取了件褂子來給他披上,提醒他道:“爺,天冷了,當心著涼了。” 胤礽微抬起下顎,示意道:“時候差不多了,伺候爺更衣,去鐘粹宮?!?/br> 今日是七阿哥胤祐的生辰,惠妃做東在鐘粹宮設(shè)宴,請了宮里的皇子皇女一塊前去,所以不管胤礽樂意不樂意,他若是不去總是說不過去的。 胤禔出了宮門口來迎接,一眼就看到胤礽慣常打的那把杏色油紙傘在風雨中微微晃動著,漸行漸近,心下一動,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就這么自心底蔓延開來。 踏上臺階,胤礽收了傘扔給一邊的太監(jiān),沖與他問禮的胤禔笑了笑,抬腳進了里頭去。 正殿里已經(jīng)鬧成了一團,一群半大的孩子在一塊制造噪聲的能力絕對是很恐怖的,就連胤礽進去鬧得歡的幾個也不過是馬馬虎虎給他行了個禮又繼續(xù)玩他們的,不過胤礽倒也不介意,與惠妃問過禮之后,胤禔笑著把他領(lǐng)到一旁坐下,又讓人奉了茶來。 請客的雖然是惠妃,但招呼人的卻是胤禔,惠妃只待了一會兒就離開讓他們自個玩,胤礽把胤祐叫到跟前來,取出塊羊脂玉佩掛到了他的脖子上,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笑道:“七弟又大了一歲了,等再過個幾年就可以隨二哥一塊念書了?!?/br> 胤祐低頭看了看胸前的東西,雖然他人還小,卻是隱隱覺得這個東西應該是價值不菲,而太子哥哥就這么送給自己,小手悄悄捏緊了玉佩,胤祐本能地感覺到受寵若驚,慌忙謝恩。 “謝謝太子哥哥賞賜?!蹦搪暷虤饴犜谪返i耳朵里卻是分外有趣。 “這不是賞賜,是送給你的生辰禮?!必返i又捏了捏他白嫩的小臉,笑著解釋道。 胤禔不動聲色地看著他們的互動,在胤礽目光移過來的時候又給他加了熱茶,把茶盞推倒他面前:“別光顧著說話,喝口茶吧?!?/br> 胤礽看一眼茶盞里漂浮著的嫩綠色葉子,煞是好看,端起來抿了一口,清香飄逸,回味無窮,于是點頭稱贊道:“很不錯?!?/br> “是吧,這茶葉是最普通的那種,與別的宮的倒是沒什么不同,只是這泡茶的的方法,是我額涅自個專研出來的,是不是與別處的不一樣?” 胤禔的神情帶著小小的得意之色,胤礽干笑了笑,很配合地恭維道:“惠妃母果然是有一雙巧手,不但做得一手好點心,這泡出來的茶也是與眾不同?!?/br> 這種吹捧人的話,從胤礽嘴里說出來聽著總是有那么一點別扭,胤禔無奈決定閉嘴,又見膳食都上了桌,便請了胤礽入席上座。 一桌子的皇子皇女加一塊也有十余人,除了胤禔和胤礽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尷不尬,其他人都在親親熱熱地有說有笑,胤礽沒有說話,吃了七成飽剛放下筷子,何玉柱突然進來,到他耳邊小聲稟報了些什么。 胤禔看著他方才還舒展著的眉微蹙了起來,眼里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何玉柱稟報完事情,胤礽點了點頭,又低聲吩咐了幾句就讓他退了出去。 散席之后,吃飽了的小阿哥們又鬧騰了起來,胤礽再坐不住,借口晚些時候還要去給康熙請安,匆忙離開回了毓慶宮去。 胤祉見胤礽匆匆離去,好奇問胤禔:“二哥是遇上了什么急事嗎?” 胤禔笑了笑,道:“是吧,夠他煩的了?!?/br> 毓慶宮。 克寧縮著身體跪在地上,小心地偷瞄胤礽陰沉著的臉色,咽了咽口水,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胤礽不耐煩地手指輕點著桌子,好半響,才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六叔公為何會與姚啟圣行賄一事扯上關(guān)系?” 克寧垂下頭,小聲回答道:“奴才也不是頂清楚,奴才瑪法事先也不知情,還是昨日才從下頭的人那里得到風聲,說是六叔公拿了姚啟圣的好處,上奏在皇上面前為他說話,今日一早皇上突然就把奴才瑪法和六叔公宣進宮,后來瑪法和幾個叔公一塊被革職的圣旨就下了。” 胤礽的指尖在桌面狠狠劃過,微瞇起的眼里有了危險的光芒,冷嗤道:“成事不足,敗事有余?!?/br> 何玉柱很快進了來稟報方才去打聽來的消息,乾清宮的人說是有御史遞折子彈劾姚啟圣賄賂朝廷近臣,被康熙傳去的不止索額圖與法保兩個,還有幾個特地上奏支持過姚啟圣言論的官員。 “皇上似乎是很生氣,厲聲責問索大人為何要幫著姚啟圣說好話,是不是拿了他什么好處,說……” “說什么?” “皇上問索大人,朝廷近臣勾結(jié)封疆大吏,到底是何居心?!?/br> 何玉柱說得也是心下驚懼,康熙這話里的意思,真要追究起來可不單是行賄受賄那么簡單,索額圖是內(nèi)閣大學士,權(quán)傾朝野,而姚啟圣是福建總督,有軍權(quán)在手,所謂朝廷近臣勾結(jié)封疆大吏,簡單說來就是四個字,圖謀不軌。 而康熙,也就差沒直接問他是不是想謀反了。 索額圖絕對是倒霉透了頂,才會被康熙這么指著鼻子罵卻是百口莫辯,事實上他除非腦子被驢踢了才會去受姚啟圣的賄賂,這么容易落人把柄的事情他當然不會做,只是架不住有個豬一樣的隊友。 法保這人本事不大,完全是憑著祖宗蔭庇才有了爵位還混了個內(nèi)大臣的官職,平日里通過他找索額圖辦事的人不在少數(shù),不義之財收的多了心也就大了,于是這回終于是捅出了大簍子來。 姚啟圣賄賂的人是個不大不小的官員,一個叫孫惠的戶部給事中,而這人恰巧又與法保有幾分交情,心想著自己拿了人錢財總得替人把事情辦好了,法保是皇親國戚,要是他甚至索額圖肯出面,總比他說話有分量,于是便找上了門去,而法保一看到銀子就頭腦發(fā)熱,認為這不過是小事,滿口就答應了下來。 姚啟圣行賄一事胤礽隱約是知道的,卻是完全沒想到,這一次還會搭上了他的好叔公們,這么說起來怕是明珠早就聽到了風聲,那日在康熙面前才會上趕著激得索額圖與他唱反調(diào)為姚啟圣說話,這么一來,倒是更加坐實了他的不軌之心。 胤礽想了片刻,問道:“叔公就沒有為自己辯駁嗎?” “有,索大人說對此事完全不知情,皇上便問他寧海將軍喇哈達當初可是他舉薦上來的。” “這話是什么意思?” “先頭總督大人和提督大人為了何時出兵僵持不下,皇上曾派寧海將軍喇哈達前去調(diào)解,后來喇哈達將軍在奏折里說是兩位大人一致同意乘北風出兵妄圖欺瞞皇上,如今這事便一塊算到了索大人身上去?!?/br> 這于索額圖來說其實算是無妄之災,喇哈達雖然是他舉薦上來的卻與他沒有過多的私交,當初是看他真有本事才在康熙面前推薦了他,而喇哈達會幫姚啟圣說話不過是他自己與姚啟圣關(guān)系好而已,與索額圖沒一點關(guān)系,無奈康熙的性子就是有這么多疑又愛聯(lián)想,自然就把這事給想到了一塊去。 “求太子爺救瑪法和六叔公?!笨藢幝犃撕斡裰f的也急了,眼巴巴地看著胤礽,向他求情。 胤礽不耐煩地打斷他:“我能怎么幫他們,都是他們自找的?!?/br> “可是……” “你閉嘴,”胤礽呵斥完轉(zhuǎn)向何玉柱,繼續(xù)問道:“皇上的圣旨里是怎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