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等等我_分節(jié)閱讀_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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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十五歲!只有十五歲! 很長一段時間里,祁行都不知道眼前是什么東西,他只是定定地站在原地,好像被人施了咒一樣,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腦子里沖。 直到陶詩換好睡衣往房間里走,一推門便看見他握著那兩只驗孕棒站在原地,也是一愣。 祁行緩緩地轉(zhuǎn)過身來,朝她攤開手,一字一句地問:“你懷孕了?” 陶詩張了張嘴,沒說話。 祁行當她默認了,所有的絕望和惶恐在一瞬間上升至定點,怒火與震驚攫住了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 他把手里的東西狠狠地砸向墻角,用盛怒的聲音朝她吼道:“你居然和他上床了?你居然懷孕了?!陶詩,你——” 可是你什么? 你太不自愛了?你太輕率了?你太令我失望了? 不,他不是痛心這個,不是因為她不自愛,不是因為她太輕率,更不是因為陳冬亞此人不值得信賴。事實上他在國外長大,在這方面的接受能力早就出類拔萃、見慣不驚了。 但他此時已經(jīng)完全無法用理智來思考,他恨不能把眼前的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砸了,然后去把那個被他夸獎過無數(shù)次的年輕人拖出來直接五馬分尸亂刀砍死! 因為令他無法接受的事情本身并非十五歲的女孩子和心愛的男生發(fā)生關(guān)系這件事,而是事情的主人公是陶詩——是他捧在手上怕摔了、放在嘴里怕化了的小姑娘,是他養(yǎng)了八年心心念念地保護八年的小姑娘! 她怎么可以這樣完完全全把自己交給另一個人? 那他呢?他是不是已經(jīng)徹底失去她了? 怒火已經(jīng)攫走了祁行所有的理智,所以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做了什么。他只是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朝著床腳重重地踹去,然后是墻壁,然后是衣柜…… 他當真把能砸的東西都砸了——臺燈,書,枕頭,被子,裝飾品。 他甚至咬著嘴唇放任自己頭一回在小姑娘面前失控。 自尊,臉面,溫文爾雅,假面具……去他媽的假面具!他一直以來都不曾擁有過什么完完全全屬于他的東西,安穩(wěn)的生活,祁家的事業(yè),最疼愛的長子地位……所有的東西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又不曾完全被他擁有過。 除了陶詩。 那是他生平擁有的第一個完完整整的存在,他給她快樂給她物質(zhì)給她精神世界,他把自己所能提供的最好的一切都送給了她,因為她是他的,沒有任何人能搶走,全世界那么多人,她只信賴他依靠他。 可是如今呢? 那個從容鎮(zhèn)定的祁行終于完完全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盛怒之下沖動得像個小孩的男人。 陶詩先是震驚,然后是錯愕,最后忽然間冷靜下來,就這么看著祁行把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砸了。 她看著他痛苦的樣子,忽然間輕聲問了他一句:“你現(xiàn)在究竟是在為什么而發(fā)火?” 祁行手里的筆筒奇異地僵在了半空。 而她踏著一地狼藉走到他面前,眼神清明地望著他:“是你說的陳冬亞值得信賴,是你說的希望我和這樣一個心懷理想、溫柔聰明的男生在一起,是你說我們今后可以結(jié)婚,是你說的信任我的判斷力和選擇,那你現(xiàn)在在難過什么?” 祁行的視線停留在墻角那只壞掉的臺燈上,一動不動,像尊雕像。 陶詩伸手拿下了他手里的筆筒,然后定定地望著他,“還是說,令你難過的另有原因?” ☆、第76章 時間仿佛凝固在了這一刻。 祁行定定地站在原地,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而陶詩踩著一地狼藉赤腳站在他面前,抬起頭來眼都不眨地望著他。 她的心里像是被農(nóng)夫灑下了一片希望的種子,在某些由來已久的渴望的滋養(yǎng)下迅速生根發(fā)芽,然后長成參天大樹,密密匝匝地覆蓋了每一寸心房。 他比她想象的更在乎她。 他此刻的行為簡直像是一個吃醋的男人。 有沒有那么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喜歡她? 她惶惶不安地盯著他,眼睛里充斥著一種奇異的光芒,求知若渴,滿懷期待。 祁行的視線緩緩地從空白的墻壁上落到了她的臉上,那雙瞪得大大的眼睛里蘊藏著什么樣的情緒……他再熟悉不過。因為在過去的這些年里,她一直這樣望著他,就好像他是她的太陽。 可是當他仔細去分辨時,卻又發(fā)現(xiàn)了一些非同尋常的東西。 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學會用這樣深刻又復(fù)雜的方式去仰望他了?那不是單純的親情或者友情,不是一個小姑娘對長輩的感情,而是…… 他忽然間茫然無措起來,因為她日益美麗的容顏和少女的玲瓏曲線都在告訴他一個事實——她早已經(jīng)不是他帶回家的那個小姑娘了。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她迅速成長起來,成為了一個有感情有主見的人,而那份感情如今很有可能維系在了他一個人的身上。 祁行很難去判斷究竟是他失察了,還是一直以來刻意忽視了這個問題,但他唯一確定的是他對此一片迷茫、毫無頭緒。 有生以來遇見第一件令他手足無措的事情,他不知道該如何做。 而當他的視線又一次落在地上的驗孕棒上面時,憤怒是他唯一能夠做出的回應(yīng)——他一把拽住陶詩的手腕,紅著眼睛狠狠地盯著她,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你就這么愛他,愛到才十五歲就愿意為他生兒育女?” 陶詩的手腕被他牢牢扣住,甚至被他捏得有些疼,這是他頭一次這么粗暴地對待她。 她抬起頭來望著他,毫不畏懼地反問道:“人是你介紹的,選擇是你給的,談戀愛的自由也是你教的,現(xiàn)在反悔了?” 這樣是她頭一次如此大膽地忤逆他。 祁行的一顆心越沉越深,失望與痛苦交替來襲,就好像他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東西,那顆心都不再完整。 他養(yǎng)了她八年,八年時間竟然比不過那個相識不過數(shù)月的年輕人? 他望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可是渾身上下每一處地方都在疼——這真是一種可怕又可笑的感受。 陶詩死死地盯著他,慢慢地問了一句:“你氣的究竟是什么?” ——是以為我懷孕這件事本身,還是因為失去了我? 她惴惴不安地等待著他的回答,就好像一句話的力量就足以拯救她……抑或徹底打垮她。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然 而她終究還是失望了,因為面前的男人沉默良久,最終松開了她的手,深吸一口氣,沉聲道:“陶詩,養(yǎng)你八年,我以為我對你而言亦父亦兄,也有資格關(guān)心你的一 切。我之所以生氣,是因為你不自愛,不懂得自我保護,在這個年紀做了不該做的事情,還必須去承擔不好的結(jié)果。” 他的每一個字都說得穩(wěn)穩(wěn)的,好像這些話都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才編排出來的,屬于一個長者最正派最有資格說出的話。 “我現(xiàn)在很失望,非常失望,痛心到?jīng)]辦法理智地和你溝通的地步。我給你一點時間,你也給我一點時間,我們都冷靜一下,然后再商量解決方法?!?/br>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往門外走,只留下一聲不輕不重的關(guān)門聲,不痛不癢地砸在她心上。 屋里一片狼藉,突如其來的沉默令陶詩幾乎窒息。不該是這樣的!不應(yīng)該這么激烈地開始,然后這么輕而易舉地就結(jié)束!她要聽的不是這種痛心失望的教導或者批評! 陶詩忽然打開門沖了出去,在客廳里一把拽住祁行的手——她赤著腳,跑出臥室的時候甚至踩到了地上的玻璃碎片,以至于通往客廳的每一個腳印里都帶著些血跡。 可她沒有理會,因為整顆心都已經(jīng)拴在了祁行身上。 她死死地拽住他的手臂,尖著嗓子朝他吼:“不準走!我不要什么時間去冷靜!我根本不需要冷靜!” 祁行背對她,用一種隱忍克制的聲音說:“陶詩,放手,別這么任性!” 他知道自己不能留下來,現(xiàn)在的事態(tài)已經(jīng)失控,繼續(xù)留下來他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 陶詩拼命搖頭,哪怕他根本看不見。她的淚珠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因為有種恐懼感深深攫住了她——如果這一次放他離開,那她就永遠等不到她要的答案了。他會冷靜下來,做一個最負責任最正派的長輩,再也不會有今天這樣情緒失控的時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