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云飛渡_分節(jié)閱讀_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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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事情就是如此,朕已經(jīng)立下詔書,若是……那么就由太子長子北堂潤攸即位。” 北堂尊越的目光落在下方的一眾朝臣身上,神色淡淡地說道,此時北堂尊越坐在龍椅上,俯看著下面黑壓壓的文武官員,他心中再清楚不過,自己是大慶朝開國以來的第一位君主,手中掌控萬萬人的生死,是富有天下的統(tǒng)治者,而這一切不但是從前無遮堡歷代堡主的心愿,也是他北堂尊越為之奮斗已久的目標(biāo),為了踏上這權(quán)力的顛峰,他曾經(jīng)付出過很多,不惜踩過無數(shù)人的尸骨與鮮血,然而當(dāng)現(xiàn)在輕描淡寫地說出一旦有變,則皇位有可能的下一任繼承者之時,他的心情卻是出乎意料地平靜無波,平靜得甚至讓北堂尊越自己都感到了一絲怪異,其實北堂尊越十分清楚,雖然自己武功蓋世,對自己有著絕對的信心,但是對方既然有北堂戎渡這個人質(zhì)在手,就已經(jīng)是最大的倚仗,但即便如此,這世上總有一些事情是必須去做的。 方才北堂尊越的一席話太過聳人聽聞,群臣乍聽之下,一時間空曠的大殿之內(nèi),所有大臣鴉雀無聲,竟是無人能夠反應(yīng)過來,直到幾個呼吸之后,朝堂之上才頓時一片嘩然,都是瞠目相顧,眾臣哪里能夠想到,北堂尊越竟會做出這樣的決定,身為一國之君,九五之尊,竟然輕涉險地,以身犯險,即便北堂戎渡乃是皇太子,但也決然不足以令皇帝用自身安危去賭! 此時北堂尊越說完各項決定與安排,絲毫不理會自己一言既出,滿座皆驚的情景,只目光向下方橫掃了一眼,便廣袖一拂,淡淡地道:“……如此,眾卿可曾聽明白了?”北堂尊越說著,眼光微垂,不知道為什么,他的臉上卻是露出了一抹平靜而柔和的顏色,被冠上垂下的珠簾恰到好處地遮住,此時此刻不清楚到底怎的,北堂尊越忽然就想起了與北堂戎渡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那時候北堂戎渡還在襁褓當(dāng)中,卻沒想到自此就是一世的糾纏,那是心里的一根刺,用糖做成的刺,又是甜蜜又是痛楚……北堂尊越在寶座間微微坐直了身體,看著階下的群臣,就在此時,大殿內(nèi)互視許久的官員卻是好象如夢初醒一般,‘嘩啦啦’地頓時跪倒了一片,所有人在這一瞬間都跪了下來,齊聲高喊道:“……臣等懇請陛下三思,請陛下三思!” “……三思?朕已經(jīng)想的很清楚,不必再多說了?!北碧米鹪降难鄹C下方似乎被誰染了一層淡淡的陰影,看上去竟然隱約有著一絲近乎憔悴的痕跡,北堂尊越絲毫不理會下面跪了一地的朝堂諸臣,也不顧及自己剛才一番話所引起的軒然大波,只目光灼灼地道,話音方落,下面已有老臣連連叩首勸諫道:“……臣懇請陛下以社稷為重,以大慶為重!”北堂尊越忽然‘嗤’地一聲輕笑,但眼神卻漸漸寒冷起來,一股微妙的強橫氣息自身上散發(fā)開來,用手輕輕拍打著寶座光滑的純金扶手,目光緩緩所及,當(dāng)下一殿之人鴉雀無聲,北堂尊越看著階下那名年老的臣子,倒也并沒有呵斥或者責(zé)罰對方,只語氣平淡地說道:“……李庥,你讓朕以社稷為重,以大慶為重,這沒有錯,但你是做學(xué)問的人,卻可曾聽過有父母棄子者?朕是天子沒錯,但朕也是為人父母之人,朕做皇帝只有一年多的時間,但做戎渡的父親卻已經(jīng)有十九年了?!?/br> 這番話說出來,殿中眾臣不知為何,卻忽然有如泥胎木偶,欲再行勸諫,卻不知道要說些什么了,無一人能夠再接口,此時北堂尊越劍眉微微一挑,銳目輕閃,目光環(huán)顧著下方默然不語的眾多臣子,輕笑著道:“……既然沒有人再提出異議,那么,就這樣定了。”男人說著,四下看去,修長的手掌輕輕拍著純金扶手,嘴角則逐漸勾起一個意義不明的弧度,他身為天子,既然已經(jīng)說出這樣的話,那么字字句句都是金口玉言,不可能再有任何改變了,眾大臣見此情景,知道諸人無論再如何勸諫也統(tǒng)統(tǒng)都是枉然,一時間整個大殿之中寂靜得可怕,北堂尊越卻不再看眾人一眼,也沒有必要再說什么話,平靜一下自己的心情,便起身離開大殿。 待到與沈韓煙約定的那一日,一入夜,北堂尊越便獨自一人坐在內(nèi)殿當(dāng)中,身體靠在椅背上,好象是在閉目養(yǎng)神,漸漸地,窗外月照當(dāng)空,夜色已深,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雪白的影子突然‘撲楞楞’拍打著翅膀從外面飛入,是一只信鴿,與此同時,北堂尊越驀然張開雙眼,只一抬手,那只鴿子便被一股奇異的力道吸住,身不由己地被攝到了北堂尊越的掌心里。 北堂尊越抓住信鴿之后,就從鴿子的腳爪上解下一只小小的紙卷,隨后展開仔細(xì)一覽,片刻之后,北堂尊越一松手,任憑那信鴿飛走,然后將手里的紙條一搓,隨意扔在痰盂里,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面色如常,走出了乾英宮,在夜色中徑自來到城外一里左右的一處小亭。 此時夜色如墨,四下靜謐一片,唯有明月高高掛在穹空之中,碎星遍灑,將小亭旁邊停著的一輛裝飾十分華貴的馬車照得清清楚楚,周圍并無什么異狀,只有一名青衣小帽打扮的中年車夫等在原地,北堂尊越見狀,大袖一揮,身形閃動間,腳下已無聲無息地來到了馬車前,冷冷說道:“……朕眼下已經(jīng)如約而至,希望北堂隕沒有耍什么花樣。”那車夫見狀,也不多說什么,只微微欠身,恭恭敬敬地道:“……請陛下上車罷,小的這便送陛下去見我家主人?!?/br> 北堂尊越到了這個地步,已經(jīng)不怕對方用什么手段,因此聞言只輕哂一下,便一撩袍子下擺,痛快地登上了馬車,那車夫見北堂尊越進了車廂,立時便揚起馬鞭一甩,同時嘴里呼喝一聲,駕駛著車子便迅速向前飛馳,很快就融入了夜色之中。 …… 夜色如水。 北堂戎渡輕輕抿了一口手里的香茶,然后便抬一抬眼,對身旁的沈韓煙道:“……孤要見北堂隕,有事要與他當(dāng)面說?!?/br> 三百二十七. 愛恨情仇,癡怨貪嗔 窗外清風(fēng)徐徐,夜色如水,北堂戎渡輕輕抿了一口手里的香茶,然后便抬一抬眼,對身旁的沈韓煙道:“……孤要見北堂隕,有事要與他當(dāng)面說。沈韓煙原本正在用小剪刀細(xì)心地修剪著燈芯,聞言微微一愣,便抬起頭來看向北堂戎渡,微訝道:“北堂,你是說要見…… 我爹?” “……沒錯,孤確實是要見他?!北碧萌侄捎朴品畔虏璞?,兩眼直視著沈韓煙:“孤只是想和他隨便聊聊而已?!鄙蝽n煙猶豫了片刻,然后點了點頭,道:“好罷,只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這么晚了,不知道爹是不是已經(jīng)睡了……我讓人過去問問。”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又道:“……不過我卻是必定要在場的,否則你們二人若是一旦……至少到時候我可以護住你。”北堂戎渡聽了,也沒什么表情,淡淡道:“……隨便罷,反正孤也并不是閑來無事想去故意惹他?!鄙蝽n煙略帶探究之意地看了北堂戎渡一眼,這才喚進來一個丫鬟,讓她去北堂隕的住處請對方過來一趟。 半晌,門外忽有人低笑道:“好侄兒,眼下已經(jīng)這么晚了,怎么忽然卻想見我?”隨即只見恍惚間好象有人影一晃,北堂隕已走了進來,沈韓煙見狀,便起身微微一禮,站在一旁,北堂戎渡仍然只是紋絲不動地坐著,看著北堂隕,淡淡說道:“……長夜漫慢,孤也沒有什么睡意,倒不如與伯父隨便聊一聊?!北碧秒E緩步走了過來,一撩衣擺便在一張椅子上坐下,這才微微一笑,道:“哦?既然如此,我也一樣沒有什么睡意,陪侄兒聊一聊又有何妨?!闭f著,忽然意味深長地看向北堂戎渡,嘴角淡揚:“……說起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午時了,我派去的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上京,按照路程算起來的話,乘坐馬車會比騎馬要慢上很多,再加上一路還要吃喝歇腳,不能委屈了我那二弟,這樣下來細(xì)細(xì)一算的話,等到天亮以后他們也是絕對回不來的,大概是要將近天黑左右……嘿嘿,好侄兒,再有幾個時辰的工夫,你們父子便能見面了?!?/br> 北堂戎渡微垂雙目,一言不發(fā),只是在聽到北堂隕提起北堂尊越的時候才稍稍動了一下眼皮,整個人十分平靜,須臾,忽然語氣尋常地說道:“那么,孤想知道一件事,等到父親他來到之后,伯父究竟是要提出什么要求?莫非是皇位?還是他的性命?或者是別的什么?……事已至此,還望伯父告知。”北堂隕聽北堂戎渡問起,卻沒有立刻正面回答,而是輕笑一聲,看著北堂戎渡說道:“……其實你爹答應(yīng)過來與我見上一面,這讓我多少也有一點兒驚訝,你爹這個人從小到大就是一副冷心腸,旁人的死活他連一眼也懶的理會,如今卻為了你愿意獨自前來與我一晤,的確是有些出人意料,看來他對你果然看重得很,甚至不惜親身冒一冒險。” 北堂隕說著,打量了一下面無表情的北堂戎渡,挑眉而笑:“不過呢,我那二弟雖然一個人過來赴會,但我也相信他如果要走的話,應(yīng)該也沒什么人能夠留下他,但是若要如此,他也肯定帶不走你,那么,就看我們能不能談得攏了?!币慌员碧萌侄珊孟蟾緵]有聽見一般,只兩眼定定地看著北堂隕,一字一句地緩慢說道:“你還沒有回答孤剛才的問題……你到底是要什么?”北堂戎渡剛說完,身旁站著的沈韓煙便有些擔(dān)心地用手按住了他的肩膀,示意北堂戎渡注意一下,不要惹怒了北堂隕,但北堂隕卻只是漫不經(jīng)心地一笑,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說道:“……好侄兒,你現(xiàn)在沒有必要知道這些事情,就算是讓你知道了,莫非又有什么用處?” 一時間北堂戎渡目光微閃,卻不知道為什么并沒有勃然作色,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他低頭喝了一口茶,沉默了一會兒之后,忽然開口:“……那么,你準(zhǔn)備在什么地方見他?”北堂隕聽了,倒沒有再譏諷北堂戎渡什么,只悠然:“什么地方都無所謂,這不重要?!北碧萌侄深D了頓,垂目掩去自己眼底深處的寒光,然后便心平氣和地說道:“……既然這樣,那就在孤眼下住的這個院子罷?!北碧秒E聞言,并不在意,也想不出其中有什么不對,總之只是完全無足輕重的小事而已,因此便可有可無地低笑一聲,道:“難得侄兒提個要求,自然沒有什么不可以?!?/br> 北堂戎渡聽了,眼中頓時寒光一閃,但他掩飾得極好,面上也沒有露出什么破綻,只是不著痕跡地轉(zhuǎn)開了話題,用手撥了撥腕子上的鐐銬,淡淡道:“……時至如今,這個東西孤應(yīng)該也不再需要了罷?!北碧秒E聽了這個要求,只微微一扯嘴角,沒說話,卻以眼神對沈韓煙示意了一下,沈韓煙見狀,便取出了鑰匙,將北堂戎渡手腕與腳腕上的鐐銬都給打開,沉重的鐵鏈一經(jīng)除去,北堂戎渡便輕輕撫摩著自己的腕子,垂目不語,此時北堂隕卻皮笑rou不笑地道:“是了,三日的藥效也快到了,為了到時候保險起見,不出什么差錯,還是提前吃了藥才好?!?/br> 北堂隕說著,自懷中取出一只小小的玉瓶,拔開塞子從里面倒出一顆藥丸放在掌心里,遞了過去,北堂戎渡見狀,暗自恨恨,卻也沒有別的什么辦法,只得伸手接過這顆能夠封住內(nèi)力的藥丸放進自己嘴里,剛一入口,那藥丸就立刻融化,根本做不了什么手腳,北堂隕在一旁目光炯炯地監(jiān)視著,根本不放過北堂戎渡哪怕一個動作,直到確定北堂戎渡已經(jīng)真的服了藥,這才笑了笑,重新安安穩(wěn)穩(wěn)地坐在椅間,舒然對沈韓煙道:“我兒,天亮之后記得給太子好好收拾裝扮一番,不然等到我那二弟過來的時候,還以為是我這個做伯父的虧待了他兒子?!鄙蝽n煙微微欠身道:“……我知道了?!币慌员碧萌侄赡抗庥睦?,卻只是低頭喝茶,一言不發(fā)。 轉(zhuǎn)眼間已是第二日,待到天色漸漸暗下去之際,一輛馬車自遠處馳來,徐徐停在了大宅前。 門口早已有人等候多時,見了馬車便立刻上前,為首的青年身穿象牙白的挑線蜀錦長袍,黑發(fā)如墨,正是沈韓煙,就在此時,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自車廂中慢慢出來,一頭烏發(fā)整齊地披在身后,身裹一件淡紫色的長袍,走下了馬車,行動之間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神情從容如常,舉手投足之余亦是威嚴(yán)盡顯,氣勢難言,沈韓煙見狀,便上前微微欠身,恭謹(jǐn)一禮,同時言語簡潔地說道:“……韓煙見過陛下,陛下一路勞頓,實是辛苦了?!北碧米鹪截?fù)手于背后,面上并無一絲一毫的表情,冷若冰霜,低沉的聲音卻緩緩響起:“……北堂隕身在何處?” “……家父已經(jīng)恭候多時了,陛下請隨我來罷。”沈韓煙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同時側(cè)身讓開,表示自己會在前面帶路,北堂尊越見了,也就不再多說什么,只隨著沈韓煙一起走進了大宅。 這所宅子極大,北堂尊越跟在沈韓煙身后,表面上一副氣定神閑之態(tài),但心中卻是沉重,更是牽掛著北堂戎渡,一時間到了一處清凈的院落,此時不過是剛剛天色暗沉,還沒有真的黑下來,但道邊的琉璃燈已然高高掛起,遠遠卻見一名身穿藍袍的修長男子站在屋外,容貌俊美英挺,凜然有威,面上隱約帶著笑容,正是北堂隕,見了北堂尊越,面上似笑非笑,倒也并無二話,只眼神微微一閃,笑道:“二弟來得遲了,讓為兄好等……多日不見,倒也想念。” 北堂隕含笑說著話,語氣也十分自然,就像是平常人家的兄弟之間問候一般,很難想象得到在這一番看似平靜的假象之下,會暗藏著什么樣的波瀾,北堂尊越目光一聚,慢慢走近,心下估量著自己突然出手將北堂隕拿下的可能,但這個念頭只是在腦海之中一閃,立刻就被打消,只因為北堂尊越很清楚,雖然自己的修為在北堂隕之上,但北堂隕卻絕對不可能在短時間內(nèi)被自己所制,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北堂戎渡如今還在對方手里,更是不能輕舉妄動……想到這里,北堂尊越放下了一切雜念,沉聲道:“……朕已來了,那么,戎渡呢?” “二弟還是先入內(nèi)一坐罷。”北堂隕笑容不改,心中所想也不容他人窺探,只輕描淡寫地道,北堂尊越未再多說,只是隨他進去,一時兄弟二人入室相對坐下,北堂隕這才微微一笑,目光毫不掩飾地打量著北堂尊越,心中翻涌著無數(shù)念頭,甚至連自己也分辨不清,兩人都是一樣冷峻的面容,嘴角也都是緊抿著,北堂隕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有些隱隱興奮了起來,但就在這個時候,北堂尊越卻端坐著不動,淡淡開口直奔主題,說道:“……戎渡如今卻在何處?” 這一句話一出來,卻好象打斷了什么重要的思緒一般,北堂隕的臉色開始微微陰沉了下來,變得有些冷酷的模樣,但這只不過就是眨眼之間的事情,下一刻,北堂隕已是重新輕哂起來,對門口的沈韓煙道:“……韓煙,去帶你堂弟過來?!币慌员碧米鹪矫嫔脸?,只坐著不言聲。 卻說北堂隕與北堂尊越見面之際,那廂北堂戎渡正獨自一人待在房中,門口有人嚴(yán)密把守,北堂戎渡身上穿得整整齊齊,手里拿著一條制作粗糙的怪異腰帶,長長的腰帶上縫著許多小兜,緊緊并成一排,北堂戎渡將面前的一堆小巧瓷瓶一個個插到小兜里,每個兜子放上一個,且寬松得當(dāng),保證不會讓瓷瓶掉出來,北堂戎渡手腳麻利地做好這一切之后,便將腰帶小心地捆在自己腰上,然后在外面套上一件雪白的寬松外罩,系上帶子,這么一來,從外觀上就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異樣了,一時北堂戎渡用手摸了摸腰間,隨即面上就緩緩露出了一抹古怪之極的笑容,坐在桌子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喝著,剛喝了一半,忽然門外似乎有人說話,未幾,沈韓煙走了進來,面色復(fù)雜地看了一眼北堂戎渡,道:“……北堂,陛下已經(jīng)到了?!?/br> 北堂戎渡心中頓時一緊,說不上是喜是悲,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微微垂目道:“……父親已經(jīng)來了?”一面放下茶杯站起身來,沈韓煙亦自沉默著,兩人便一同出了房間,去見北堂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