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久的敵人_分節(jié)閱讀_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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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ma這才停了嘰嘰喳喳的一堆囑咐,她退出了車外,糖糖老師朝她揮手,隨后啟動車子,車子呼嘯一聲滑過,我安靜地靠在車窗上,心里一半放松一半緊繃著。 從我來到常青鎮(zhèn)以后,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離開這里,離開父母,可是那嘰嘰喳喳地囑咐聲一停,我居然有種失落的感覺。 想著想著我眼皮很重,車窗外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我漸漸地墮入了夢鄉(xiāng)。 再次醒來,車子還在走著,我的頭靠在張軒的肩膀上,我眨了眨眼睛,又一瞬間沒反應(yīng)過來,隨后我唰地一下朝車窗邊靠,一手去推睡得跟死豬似的張軒,張軒砸吧了下嘴巴,帶出了幾絲銀絲。 我嫌惡地捏了下他的rou,他哀嚎一聲猛地坐起來,茫然地看著我,接著擦了擦嘴角,說道,“你掐我干嘛?” 我松開手,瞪著他。 他擦干凈嘴角,又往后靠了過去,閉上眼睛繼續(xù)睡。 再過了一會,天全然黑了,糖糖老師的車停了,他抹了把臉,疲憊地說,“到了,我先帶你們?nèi)プ〉牡胤剑賻銈內(nèi)コ贼~?!睆堒幰粋€激靈,歡喜地說,“好耶好耶?!彪S后他率先打開車門,我也背著小行李袋跟著下車,張軒繞到后車箱子,拉出一個小背包,背在身上,然后走到我面前,跟我一起看著眼前龐大的建筑。 “揚小調(diào)”三個大字襄在灰色的牌匾上,整棟樓都是白色的瓷磚,門口種了兩排很漂亮的綠色植物,門口兩邊各掛著兩幅油畫,我全都不認識,張軒指著其中一副說,“我認識,這副叫畫沙。”畫里滿是黃金色,一地的沙塵,沙塵的中間有一輪太陽缺了半邊,落畫人:鞏。 糖糖老師笑著摸摸張軒的頭,“沒錯,這副叫畫沙,鞏老爺子是揚小調(diào)的創(chuàng)始人,現(xiàn)享年76歲。” 張軒嘿嘿兩聲,得意地朝我掃來,我撇撇嘴,懶得理他,隨即看起了另外一副畫,那副是翠綠色的,中間有個女人的,在一片綠色中抬起手,手里落了一只鷹,她的下半身隱在一片綠色中,卻能看到立體中有她的尾巴,那是尾巴,不是腿。 糖糖老師走過來說,“這是綠中人,這個女人是鞏老爺子夢里的女人,在鞏老爺子的夢呆了十五年?!碧翘抢蠋熣f這話的時候,溫潤的眼眸里帶著幾絲沉迷,我仰頭看著,想著怎么會有一個女人存在一個人的夢里十五年,而且,她還不是人,只是一個有著翠綠色尾巴的半身女人。 那時我對畫,有了些新的感觸,那感觸在我心里翻滾著,卻不知道是何感觸,那是一種說不明白的感覺。 很多年后,我都是靠這種感觸開始一幅畫的。 此時是晚上八點半,揚小調(diào)里燈光通明,卻安靜無比,除了前臺有個服務(wù)員以外,別的地方都很安靜,仿佛毫無人煙,我們住的地方在揚小調(diào)的二樓,剛一上樓梯,立刻就聽到不少的說話聲,瞬間掃去一樓那極其的安靜,我們剛走上走廊,就見不少的跟我們差不多大的孩子在走廊上嘰嘰喳喳地說著話,一見到我們上來,停頓了一下,打量了一下,接著又繼續(xù)嘰嘰喳喳地說道,糖糖老師左邊拉著我的手,右邊拉著張軒的手,將我們帶到其中一個房門口,說道,“里面有兩間房間,你跟張軒一人一間,其他房間都住著來自全國各地的小畫家,都跟你們是擁有畫畫天賦的,所以一旦開課,你們一定要認真聽課,這個機會極其難得?!?/br> 張軒豎著手敬了個禮,說道,“遵命!” 糖糖老師摸摸他的頭,溫柔地將我們帶進房里,房里首先看見的是一個大廳,大廳上擺著一臺電視,還有橘黃色的沙發(fā),那一霎那,我嫌惡地看了眼那最討厭的橘黃色。 接著糖糖老師給我跟張軒分配了房間,我的那間房間比張軒稍微大點,很大的床,藍色的床單跟藍色的枕頭,如水似的,看得我十分歡喜,幸好不是橘黃色的。 把行李放下,我把錢從包里抽出來,塞進口袋里,便出了房門,張軒跟糖糖老師已經(jīng)在客廳等我了。 糖糖老師要帶我們?nèi)コ贼~。 ☆、第五十四章 那些畫五顏六色,有純黑的,有純白的,也有純藍的,更多的是各種顏色搭配成一幅畫,畫室里有個專區(qū),叫《孟宴》,介紹的標簽上寫著頭街:中國人性畫師創(chuàng)始人,鞏凡弟子首席。 陳撓走過來,笑問我,“你猜我會想標哪副畫?” “這個就是鞏老爺子的第一任徒弟?”這時我才反應(yīng)過來,陳撓指著鞏凡兩個字,“鞏凡是鞏老爺子的全名,孟宴擅長畫人性畫,他第一副得獎的畫是個扭曲的白骨,白骨上蔓延著紅色的花,花芯有黑色的溶洞,那副畫看起來詭異,看久了就明白,人之初是善白的,經(jīng)過渲染之后便是紅的,隱藏起來的花芯那是人心,人的心有陰暗的黑洞,越大,說明人心越險惡,所以那幅畫叫:惡?!?/br> 我想看那副畫,陳撓說,那幅畫天價,并且不出賣,不知道現(xiàn)在藏在什么地方,我很好奇陳撓為什么這么懂,他笑道,“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跟爸爸經(jīng)常來揚小調(diào),那時爸爸買畫賣畫,我就看畫,久而久之,我對畫就有了不一樣的執(zhí)念,可惜鞏老爺子說我,是個懂畫卻跟畫無緣的人?!?/br> 說罷,陳撓就問我,“你的畫是什么類型的?”我愣了一下,隨即轉(zhuǎn)開眼,我也不知道我的畫是什么類型的,并且,我的畫應(yīng)該還不能稱之為畫吧,那不過就是我宣泄陰暗的手法而已,跟揚小調(diào)這些畫比起來,我那副只能說是小打小鬧。 陳撓見我不回答,他便笑,“也許不久的將來,我就得在這個地方標你的畫,讀你的靈魂了?!?/br> 我笑笑,沒吭聲,隨后我便走向了孟宴的專區(qū),陳撓跟在我身后,張軒跟糖糖老師在斜對面的專區(qū),那里有個畫家的專區(qū),叫離,我剛才進門掃了一眼,他的畫跟張軒之前交上去的畫的感覺很相似,異想天開的感覺。 孟宴每副畫都很詭異,并且都從某種程度在提畫人性,陳撓看得津津有味,我則看得胸口撞擊很大,那仿佛就是在讀人的善惡,情感的宣泄,咆哮以及叛逆等等。 我在一副叫《逆者》的畫面前停下。 這畫分了三個顏色,分別是白,黑,金三個色,依然是白骨,然后白骨逐漸染黑,黑了之后,最終到達金色,金色白骨的頭頂是一輪太陽,一瞬間掃去前面兩個白骨的陰暗感覺。 陳撓修長的手摸上那副白骨,唇角微澀,“李優(yōu),我想標下這副畫,它很像我的人生。” 我懂,差生逆襲,得到重生,拿到金色的人生,所以叫逆者,陳撓已經(jīng)成功了。 我嗯了一聲,就見陳撓笑了,很燦爛的那種,他轉(zhuǎn)身看著我說,“李優(yōu),我很期待你的畫,上次你得獎的那副畫我還沒看,過兩天我一定去翻雜志?!?/br> 我有預(yù)感,陳撓能一眼就看懂我那幅畫的意思,所以我稍微有些不自然,這時,張軒他們看完了,走進孟宴的專區(qū),糖糖老師笑著說,“孟宴的專區(qū)一如既往地冷清阿。” 我這才發(fā)現(xiàn),其他專區(qū)的人都擠滿了,孟宴專區(qū)卻只有我跟陳撓兩個人,陳撓回道,“嘿,沒有人可以太過直面地面對自己心里的陰暗,孟老師的畫太沖擊人心了?!?/br> 糖糖老師點點頭,說,“陳撓,你是個懂畫的孩子,就是……有點可惜了?!?/br> 陳撓雙手□□口袋里,笑笑沒有說話,張軒在孟宴的畫面前走來走去,走完了直說受不了這種壓抑,催著我們趕緊出去,于是糖糖老師就帶著我們出了孟宴的專區(qū)。 邊走還邊說,“雖然孟老師專區(qū)看的人少,但是他的畫卻出手最快,就是翻畫的也被人預(yù)定完了?!?/br> 揚小調(diào)很少舉行畫展,每次畫展從不會開拍賣,所有畫的買賣全都是私下做的交易,有緣人才可以標畫,無緣的就是出再多錢都不能把畫標走,出了畫展,陳撓就跟我們道別,他去標畫,我們回宿舍。 由于起晚了沒吃早餐,此時中午大家都餓了,張軒更是餓得動彈不得,走路都像在飄,糖糖老師轉(zhuǎn)身就帶著我們?nèi)フ页缘?,揚小調(diào)附近有很多家小飯店,我們隨便挑了一家便進去吃。 飯菜一上桌,張軒跟餓死鬼投胎似的,一口氣吃了三碗飯,我一碗都還沒吃完他已經(jīng)在喝湯了,喝得格嘰格嘰的,我忍耐地皺著眉頭,吃過飯,張軒又是可憐兮兮地捧著肚子跟我說,他吃多了。 那一刻我又想想法子給他點教訓(xùn)。 但最終我忍下來了,給他倒了水督促著他吃了藥,還頗幸災(zāi)樂禍地說了句,“下午就上課了,你吃這么飽,小心上不了課?!?/br> 他的臉一下就垮了,瞪著我一臉不可置信。 我坐在椅子上,他癱在沙發(fā)上,不一會,出去迎接畫師的糖糖老師回來了,他一進門就滿臉歡喜,我跟張軒不解地看著他,他笑著說道,“今天,孟宴給你們上課?!?/br> 張軒撐著肚子猛地坐起來,哇哇大叫,“不是吧,不是吧,媽呀,他的畫好恐怖,糖糖老師……” 糖糖老師拍拍他的寸頭,說,“人家是一級畫師,你鬼叫什么,好好上課就是了,收拾東西,趕緊走。” 我心里充滿了對孟宴的好奇,不知道那是個什么樣的老師,會畫出那樣的畫,那時的我不知道,遇上孟宴,是我人生當中第一盞明燈。 孟宴的專區(qū)冷清,但他的課程則讓許多有著天賦的小畫家期待著,糖糖老師帶著我跟張軒出了宿舍,走廊上許多的宿舍門也都打開了,那些個小畫家背著畫板,交頭接耳地談?wù)撝涎纭?/br> 從宿舍走到六樓的教室,孟宴的名字被每個小畫家念到爛。 糖糖老師給我跟張軒安排了兩個位置,比鄰而坐,而由于我們沒有帶畫板,糖糖老師還去買了兩個畫板給我們,看著那立在跟前的畫板,我才真正有了上美術(shù)課的感覺。 張軒摸著寸頭,露出小虎牙,“回家之后一定要叫哥哥帶我去買個漂亮的畫板。” 我心里暗自也這么想,必須買個畫板。 糖糖老師摸摸我的頭,溫柔地說,“我先走了,你跟張軒兩個人好好聽課,孟宴的課比較特殊,他不會像我一開始就給你們上理論課,而是立刻就實踐的,拿出你們最好的狀態(tài),留在這個課堂吧?!?/br> 我點點頭,目送糖糖老師離開。 周圍的小畫家都嘰嘰喳喳地繼續(xù)討論孟宴,但過了一分鐘后,大家就慢慢安靜下來,極其有素質(zhì)地盯著自己跟前的畫板,也有人偷偷瞄著玻璃窗外,張軒伸得脖子都長了,還不見孟宴過來,他嘟著嘴嘀咕道,“難道他不來了?不來那好啊?!?/br> 看來他對孟宴沒啥好感,心里過分陽光的人肯定是很難接受孟宴的畫風(fēng),而我則仿佛找到了靈魂的所在地,對孟宴更加好奇。 仿佛過了一世紀那么長。 門口才走進來一個穿著灰色唐裝的男人,他雙手覆在后面,眼神在課堂里掃了一圈,所掃到之處,皆呼吸一頓,包括我,那雙純黑的眼眸里仿佛能一眼穿透人心。 “我是孟宴?!彼驹谥v臺上,只說了四個字。 下面的小畫家仰頭看著他,他沒有笑臉上也沒有表情,轉(zhuǎn)身在講臺上的黑板上寫了一個字:人。 隨后轉(zhuǎn)身看著我們,說,“現(xiàn)在,拿起你們的畫筆,在你們的畫板上畫一個人,想怎么畫隨你們,十分鐘我來收畫。”說完他就轉(zhuǎn)身,走出教室,他一走,安靜的教室頓時議論紛紛,有些小畫家說他還沒畫過人,全都是畫花花草草,這可怎么辦,愁了一臉。 張軒握著畫筆,呲牙咧嘴,“我真不喜歡這個老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