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她趴在桌子上,把臉埋進(jìn)手臂,聲音從手臂間悶悶傳出來:“真的沒什么……你別管我?!?/br> “……” 江巧玲氣鼓鼓看了她一會兒,決定自己以后去衛(wèi)生間都不叫上這人一起去了。 旁邊傳來椅子在地上拖動的聲音。 江巧玲走衛(wèi)生間去了。 溫槿又嘆了口氣。 沒一會兒,江巧玲回來了。 她坐在椅子上糾結(jié)許久,還是忍不住那顆熊熊燃燒的八卦之心,湊到還趴在桌上郁悶長蘑菇的溫槿耳邊:“猜猜我剛剛在走廊上聽到什么!” “什么?”溫槿有氣無力應(yīng)和一句。 “說是高三的一個女生,昨晚上和男朋友去……”江巧玲做了個隱秘的口型,“結(jié)果身份證不小心落在賓館,然后被她mama發(fā)現(xiàn)了,現(xiàn)在正在校長辦公室里和男生家長吵著呢!” 溫槿一怔。 模仿完,江巧玲還跟著感嘆了一句:“哎,你說落什么東西不好,偏要把身份證給弄掉。” 話音剛落,她就聽到旁邊傳來好友重重的嘆息聲。 “溫槿!”江巧玲驚訝,“你怎么啦?” 溫槿現(xiàn)在滿腦袋里都是自己的包掉在城中村的事了。 當(dāng)時她急著找出點(diǎn)什么東西來賠償少年被踹爛的倉庫門,翻找時直接把包放在了地上,然后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瘸腿就帶著人來了。 兵荒馬亂之后,自己竟然忘記去把包撿回來了。 包里的口紅、小梳子都沒什么,可是還有她的身份證在里面。 要自己去補(bǔ)辦身份證的話還得拿戶口本,但戶口本一直由覃珠和溫雋凡保管著,她根本就不知道在哪里。 前幾天她趁著覃珠溫雋凡不在家的時候到處翻了翻,還是沒有找到戶口本。 這周末她得跟著覃珠還有溫雋凡去京市演出,坐飛機(jī)的時候肯定是得用上身份證的。 到時候她拿不出身份證來,偷偷跑去城中村的事情可就藏不住了。 為此,溫槿擔(dān)心得不行。 上課鈴響,江巧玲也只好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等到晚上,溫槿繼續(xù)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一直在想著解決方案。 好不容易睡著了,又開始斷斷續(xù)續(xù)地做夢。 估計(jì)也是今天江巧玲趴在她耳邊說的那些八卦的緣故,夢中世界光怪陸離,像是要把她這段時間碰到的糟心事都給聯(lián)系起來一樣。 最開始是她在京市大劇院里彈鋼琴,緊跟著追光燈直直往她眼睛上打,等她閉上眼躲避完燈光再睜眼后,演奏鋼琴的場地竟然變成了城中村,桀驁狂妄的少年成了她的唯一聽眾。 而她對上少年生冷的眼神,一緊張,手下一道音彈錯——緊跟著覃珠的聲音從天而降,帶著嚴(yán)厲、追究和失望:“溫槿,為什么要背著爸爸mama偷跑去城中村那種地方,這是我們溫家的女兒應(yīng)該做的事嗎?” 夢境像是玻璃一樣咔擦破裂,溫槿直接被嚇得醒了過來。 她拿被子蓋住腦袋,想了很久,終于悲愴又決然地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她得回城中村一趟。 去把身份證給找回來。 - 決定好要去城中村找包以后,溫槿一直在籌劃著怎么去。 今天已經(jīng)是周四了,京市大劇院給他們定的是周六早上的飛機(jī),所以她只有今明兩天的時間了。 上午的時候,在江巧玲以“絕交”為威脅的質(zhì)問下,她最終還是把這件事情說了出來。 “你還要去城中村一趟找包?!不行,太危險(xiǎn)了!” “必須得去!” “那包非找回來不可嗎?” “我的身份證還在包里?!睖亻葠瀽灥馈?/br> “你……哎呀!怎么能把身份證都給弄丟,算了,我來幫你想想辦法?!?/br> 兩個女生謀劃半天,最終決定還是就像第一次去城中村那樣,利用周五溫槿去鋼琴老師家的時間去。 本來溫槿打算自己一個人去的,但江巧玲這次說什么也要和她一起了。 江巧玲還想再叫上幾個男生的,但溫槿素來不喜歡麻煩別人,加上她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最終就她和江巧玲兩個人去。 周五,溫槿小心翼翼地向鋼琴老師瑪麗特請了一節(jié)課的假,并表示自己下次一定能將內(nèi)容補(bǔ)上。 瑪麗特是有著一頭銀灰色短發(fā)的英國老太太,從柯蒂斯退休以后跟隨著華僑丈夫來到南廈定居,年歲雖長,但思想比一些年輕人都要活躍不少。 溫槿請假的時候,瑪麗特非但沒有不同意,反而在爽快允許后,還眨眼問她,需不需要她幫忙給覃珠打掩護(hù)。 謝過瑪麗特后,溫槿快速下樓,和等了多時的江巧玲一起打車去了城中村。 江巧玲在外面等著她。 為了防止再出現(xiàn)上次的情況,兩人這次約定好半個小時的時間,不管溫槿有沒有找到包都必須回來,如果到時間溫槿沒有回來,江巧玲就直接聯(lián)系家長。 不過這也是最壞的情況。 溫槿保證說能回來。 她照著記憶里那天,自己被挑染著幾簇小黃毛的男生帶著走出城中村的路線又走了回去。 其實(shí)這條城中村的路看起來和普通的街道也沒什么兩樣。 一路上都沒碰著什么人。 溫槿懸著的心慢慢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