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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玉璽記在線閱讀 - 第198節(jié)

第198節(jié)

    唐墨笑呵呵地,“那我連舉人都不是,還不活了。各有各的長處,杜大人你這樣說,真不給我們這樣的普通人留活路?!?/br>
    杜長史心說,你是普通人?不過,要是唐墨這樣的懶散小孩兒,在他家那是一刻都活不下去的,他大哥就不能容子弟這般懶散。杜長史坐如鐘的望著天邊流云,哎,有些想他那沒人情味兒鐵板一樣的大哥了。

    今日閱兵極是痛快,最后評出前三名,穆安之賞了那些東西外,第一名的隊伍賞銀五千,第二名三千,第三名也有兩千,剩下的三四五雖只是參加,每支也有千兩白銀的賞賜,這便是上萬銀兩了,不過,壓軸的是一筆陸侯都未想到的賞賜,穆安之現(xiàn)在手里也沒多少東西,直接賞了軍中十萬銀子,同陸侯說,“本來我手里有建王府安家的銀子,如今王府有現(xiàn)成的,這銀子就省下來了。倘有什么要緊添置的,先添了來?!?/br>
    陸侯沉聲道,“定不負(fù)殿下所賜?!?/br>
    待傍晚,穆安之在軍中與諸將同樂,武將們對這位藩王殿下的印象簡直不要太好,先給馬,再賞銀,這哪兒是藩王啊,這是天上降下的神仙吧。

    武將們自有取樂方式,文縐縐的詩文是不成的,大家比刀比劍比摔跤,再加上穆安之身邊雖武將不多,但胡安黎、杜長史都屬武功不錯的,吃酒之后也都放開了,下場與大家伙比試一二。

    陸侯麾下武將自不是白給,與江穆慶比武還罷了,胡杜兩位大人都是文官斯文樣,雖說都稱一聲文武雙全,可誰又不是熟諳世事的?王爺身邊的近人,咱們可不能下死力啊,要不傷著碰著可不好。胡大人出身武將家族要小心,至于杜大人,人家文官進士,捏筆桿子寫字的文曲星。結(jié)果,一上手,靠,勁敵。

    原來文武雙全事實陳述,完全不帶半點夸大成分。

    杜大人那一手刀法真叫一個俊,陸侯都贊了一聲,向穆安之道,“杜大人未及而立便刀法小成,真是習(xí)武奇才?!?/br>
    穆安之說,“小杜刀法是不錯。”

    唐墨道,“我?guī)煾狄舱f杜大人倘能專心習(xí)武,以后最有可能與我一爭?!?/br>
    陸侯聽女婿這話,說,“你也去比一比?!?/br>
    唐墨搖頭,“不行,岳父,我暈血。”

    陸侯好懸沒給噎死,瞪唐墨一眼,“吃你的烤rou去吧?!?/br>
    唐墨心說,這做女婿可比做兒子難多了,有一點不合岳父大人心意,岳父大人就不高興了。穆安之知道唐墨很在意在岳父大人心里的評價,同陸侯說,“小寶就是心太善,先前去外地辦差,還曾斬殺過刺客,在洛陽還救過我,頗是英勇?!?/br>
    “就是就是?!碧颇苡昧Φ谋憩F(xiàn)自己,“回帝都后大舅就給我升了半品官,還夸我好幾遭?!?/br>
    陸侯:我聽說你原來在刑部的官兒都是直接找你皇帝大舅要來的。

    陸侯想這個女婿一看就是個嬌慣的,不好打擊太過,便鼓勵女婿一句,“要繼續(xù)努力?!?/br>
    唐墨立刻點頭,表示一定會聽岳父的話。甚至,唐墨在心底暗暗想,以后成親后可得多跟媳婦生倆閨女,做岳父明顯比做爹威風(fēng)多了??!他還把這心得體會告訴了三哥,穆安之險沒樂死。

    穆安之順帶把給唐墨的差使安排好了,“我把惜怡給你,過些天有部落族長過來,你帶著惜怡接待一下?!?/br>
    唐墨想都沒想便答應(yīng)下來。

    經(jīng)此軍中巡視,穆安之對北疆軍有個大概了解,北疆軍上下對穆安之這位出手闊綽的藩王也很有好感。如一些細(xì)心的將領(lǐng)也隱約能明白,親王殿下的人品是極端貴的,看親王殿下身邊的人就知道,人家身邊的文官武將都是什么樣人才,什么樣的出身,這就是放在帝都也是一等一的人物,拿到哪家都是家族未來掌舵者的人選,這樣的人,甘愿向親王殿下效力。

    豪門大族是什么?

    許多人只看到這些大家大族的風(fēng)流富貴、逸聞傳說,陸侯卻是明白,越是大家族越有其兇狠的一面,不是內(nèi)宅中的雞生鵝斗,不是家族中的兄弟相爭,而是在整個大勢前,家族子弟各為其主,各自下的那一注。

    下對了,家族資源從此只向?qū)Φ倪@個人傾斜。

    下錯了,后果自己承擔(dān)。

    也可以不下,做個富貴閑人??筛毁F是有限的,爹娘愿意給你多少是你自家的事,家族資源是不要想了。這就是大家族的生存之道。

    所以,從穆安之身邊的人,已可獲知太多信息。

    第282章

    自北疆軍盡興而歸, 在路上杜長史拉著華長史蹭穆安之的車坐,穆安之笑,“都是小杜帶的, 咱們老華原是個斯文人。”

    斯文的老華今日也吃了幾盞烈酒, 琉璃燈下, 眼神格外亮,華長史笑,“古有賢君令賢臣同乘,今日亦可作此佳話?!?/br>
    杜長史點頭, “就是就是。”他從暗格中取出茶壺茶盞, 倒了三盞濃茶,先奉殿下, 再給華長史, 最后自取一盞說, “殿下今日大賞北疆軍, 明兒一早唐大人必然上門要銀子的?!?/br>
    “不至于,唐大人性子挺好,既是來,起碼也不用這么急。”

    “定是一大早就來的。殿下可別小看唐大人在新伊城的威望?!?/br>
    華長史喝兩口釅茶,也說,“殿下可得想個法子支應(yīng)過去,現(xiàn)在庫里可沒十萬現(xiàn)銀再賞文官了。這大冬天的, 咱們自己也得留些過年?!?/br>
    穆安之揉揉額角, “銀子是要出一些的, 只是不現(xiàn)在出罷了。正好跟老唐談?wù)? 五十萬銀子以內(nèi),買下這條商路所有關(guān)卡?!鄙搪返氖? 杜長史華長史都是知道的,不過,一聽穆安之這話,倆人的酒意刷的便醒了。杜長史急忙道,“殿下可別直接就開出五十萬兩,臣算了算,四十萬就差不多了,能省一點是一點?!?/br>
    “是啊。殿下別急著開價。且這銀子出了,各地也得表示忠誠才好?!比A長史道。

    穆安之搔搔下巴,左右看杜長史華長史一眼,君臣三人都想到同一個損招。

    穆安之對北疆軍的賞賜當(dāng)?shù)骄蛡鞯搅税矒崾寡瞄T,唐安撫使心中有一種nongnong的想哭的感覺,他第二天就整理了厚厚的札子,親自抱著往王宮去了。

    杜長史一見唐安撫使那張素來平和端方的醋臉,就知道這位大人是為啥來的。

    唐安撫使能不吃醋么,殿下就賞了官學(xué)千兩白銀,那么些要緊的札子,一件不批,一錢不賞,要是一碗水端平也就罷了,這也忒厚此薄彼了!

    武將要緊,咱們文官難道不忠心?

    還是說因下官官職不若陸侯尊貴,殿下您就這樣偏心眼兒了?這不成!絕對不成!

    縱昨日討論過,杜長史仍得感慨一聲,這做藩王可比做皇子難多了,你多給武將半點,文官立刻不服?!鞍眩剖迥趺匆淮笤缇蛠砹?。”杜長史性情與其兄杜尚書大相徑庭,他向來嘴甜,尤其在新伊初來乍到,私下沒旁人時對唐安撫使向以老叔相稱。反正唐家聯(lián)姻眾多,杜家也是上百年的官宦之家,祖上也曾與唐家有過聯(lián)姻,不過是旁支間的姻親,但這也算姻親啊。何況帝都有些歷史的家族,基本上拐彎抹腳的都能論個親緣。

    杜長史起身相迎,接過唐安撫使抱著的札子,遞給一畔的挽月,又請?zhí)瓢矒崾棺鲁圆?,“殿下得一會兒才來,唐叔您先歇歇,喝口茶?!?/br>
    唐安撫使接過奶茶,看一眼沙漏時辰,“聽說昨天殿下巡視北疆軍,極是盡興,想是累著了。”

    “看您,殿下還不是先去的官學(xué),才去的北疆軍營,您這是吃什么醋呢。”杜長史打趣,也引得唐安撫使的話出來,唐安撫使茶也不吃了,放下瓷盞道,“我吃什么醋,就咱們新伊還是府城,衙門前的那條老街,不知絆了多少人,陷了多少車,早該修了,沒銀子。城外的井渠報好幾處塌陷,這得修吧。我們府兵雖不及北疆軍是鎮(zhèn)疆邊軍,一樣得維持府城治安,兵甲較北疆軍都多有不如。哎,跟朝廷上多少回折子,都沒有批復(fù),我是沒法子了。新伊都如此,可知下頭州縣了?!?/br>
    唐安撫使是出名的脾氣溫和,這回臉上也帶了不樂意,“殿下可不能輕文重武,豈不寒咱們文官的心?!?/br>
    杜長史屈身坐唐安撫使下首,略微傾著身子,“看您說的,殿下豈是這樣的人。您這也忒急,殿下這些天正在看北疆各府縣的稅收情況,知道大家伙兒都不容易。北疆軍都在陸侯麾下,直接過去就能看到,而且,軍中只管練兵,旁的一概不管??裳瞄T不一樣,要管著當(dāng)?shù)刂伟?、民政、稅收,情況較軍中更為復(fù)雜。撥銀子也容易,可今年撥了,明年呢?總得想個授之以予不如授之以漁的法子才好。這些天,殿下很為此cao心,唐叔你可別誤會殿下,殿下豈是厚此薄彼之人?”

    “那殿下可有什么法子沒有?”唐安撫使問。

    “有。但還沒想好?!倍砰L史如實說。

    唐安撫使也湊近了些,追問,“什么法子,倘有我能幫著出力的地方,我義不容辭?!?/br>
    倆人正說著話,挽月掀起氈簾說,“唐大人、大人,殿下過來了?!?/br>
    唐安撫使杜長史紛紛起身出去拜見。

    穆安之一向喜歡在書房理事,在帝都時單辟出一個院子做外書房,外書院就近再辟一院為屬官理事之所,離得近,理事很方便。

    華長史胡安黎都跟在穆安之身后,一并進了外書房。穆安之看到唐安撫使便笑了,“知道老唐你要來,這樣急性子?!?/br>
    杜長史笑,“唐大人愛民如子,怎能不急。殿下得一位好官,臣為殿下歡喜。”

    穆安之笑睨杜長史一眼,昨晚上杜長史說今兒一早唐安撫使必然要來,果然應(yīng)杜長史這話。

    侍從已經(jīng)燒好暖炕、燒滾奶茶,穆安之坐在炕上,其他人坐地上椅中,唐安撫使把自己的札子遞上去,胡安黎接過,穆安之靠著憑幾問,“這幾天,我看了各府近十年的稅收,那些面兒上的數(shù)字就算了,你與我實說,你安撫使衙門一年大約多少銀子支撐?!?/br>
    唐安撫使道,“府中有品階的官員自有朝廷俸祿,吏員們都是衙門養(yǎng)活,還有平時開銷,沒有一萬銀子下不來?!?/br>
    穆安之道,“新伊安撫使、知府都在同一城,加上知府衙門的花費,算你們一萬五,再多富余些,算兩萬,夠不夠?”

    唐安撫使露出喜色,“平常開銷絕對夠的。下官還能著人把路修一修,外頭井渠再挖一些出來。”

    “北疆有六府十州,除去新伊,剩下的五府十州不能跟新伊比,每地算一萬銀子,一年的話二十萬銀子絕對夠了吧?!蹦掳仓纸o富余出三萬,唐安撫使以一種看活寶貝的眼神看著親王殿下,那眼神之熾熱,都能把親王殿下看化了。

    唐安撫使不停點頭,“夠了夠了。”

    穆安之問,“我這一路過來,商賈孝敬的分潤也不止二十萬銀子,他們每經(jīng)一府一縣,進城總要納入城錢的,非但有入城錢,北疆但有大戶,路上還敢置關(guān)收銀子,倘沒點兒關(guān)系的,還沒到新伊,那些貨便已被收了三倍四倍的銀錢。所以,到新伊的東西不便宜,可你們這入城錢、路上的關(guān)卡設(shè)的不講究,有些商賈來一趟反是賠錢,誰還肯來?再說,那些收的錢沒個標(biāo)準(zhǔn),有多少能入官府的口袋也兩說。還有大戶設(shè)的關(guān)卡,他們是官府么也敢私下路卡?”

    唐安撫使認(rèn)真聽過穆安之的話,道,“這些事,臣也聽聞過,各地方就有這樣那樣的事。一任三年,外任官來了,其實是外來人,雖有官銜,身份也尊貴,可手下用的衙役吏員,都是本地人。殿下,這本地鄉(xiāng)紳富賈在當(dāng)?shù)匾话愣碱H有勢力,故而便是精明強干的官員,也得摸清當(dāng)?shù)氐准?xì)才好治理。州縣以下,還有亭長,里長,保長,甲長,這些都是地方鄉(xiāng)紳,收稅納租都是要他們?nèi)マk。有些官員能轄制管事,地方便太平通順,倘有無為而治的,若地方民風(fēng)淳樸,也能太太平平,就怕有官紳勾結(jié),小吏做惡,就苦了百姓。北疆的事,臣升任安撫使后也想過,莫過于派出一支巡察官,巡察各地,就能更摸清各地治理情形了?!?/br>
    唐安撫使這席話便知此人為官上起碼不糊涂,地方弊病之事是清楚的。穆安之道,“說說巡察官的事?!?/br>
    “這事說容易也容易,可說難也難。北疆不同旁的地方,地廣人稀,民風(fēng)彪悍。巡察官必需精明強干、善審善斷,另則還要給巡察官配一支厲害的護衛(wèi)隊,巡察地方必然要得罪人的,這得提前有所震懾?!碧瓢矒崾褂行鲱仯斑@一行出去,各州府縣走一遭,路上花費便不是小數(shù)目?!?/br>
    穆安之想唐安撫使估計經(jīng)常為銀子發(fā)愁,故凡事先想花銷。穆安之贊許,“你這主意很好,來時路上我也這樣想過,只是到底不了解北疆情形,聽你這樣說,我就更有把握了。”

    穆安之問唐安撫使,“巡察官的人選,你有沒有推薦的?”

    唐安撫使很坦誠,“殿下若想速行,便要選年輕人。若要緩行,需年長者?!?/br>
    “要快的。”

    “安撫使衙門麾下,也只裴知府陳同知二人合適。”

    “不行。白大人有身孕了,裴知府不能離開。陳同知倒是查過案子。”穆安之道,“還得要一個能領(lǐng)兵的?!?/br>
    武將方面,唐安撫使就幫不上忙了,穆安之看向杜長史與胡安黎,“你倆都對領(lǐng)兵有興趣吧?!?/br>
    杜長史道,“殿下,臣是文官。”

    胡安黎尚無官品,但他有秀才功名啊。不過,胡安黎不介意領(lǐng)兵,他家本就武將出身。胡安黎道,“殿下的親衛(wèi)都有其所屬將領(lǐng),臣手下倒是有幾個一路跟來的游俠散勇,攏共不到三十人?!焙怖枋掷餂]兵,在軍中,搶別人的兵是軍中大忌。

    “再招募些人手就是了?!蹦掳仓兄鴳{幾,言語很是隨意地,“原本我看你文職幫的不錯,不過興許命里就是該干武將的,試試吧。先招募五百人,你訓(xùn)練著?!?/br>
    胡安黎領(lǐng)命,“那臣先寫個計劃書給殿下過目。臣現(xiàn)在手里的差使要交給哪個?”

    “無妨,以后讓小杜老華商量著,凡有札子,他們先草擬,草擬后分出輕重緩急給我送來便是?!睕]合適的人,穆安之寧可不用。

    對于依賴的下屬,穆安之一向舍得放權(quán)。事情這樣多,他凡事親歷親為不得累死,到底要賴手下人的。

    接下來,大家就以后入城如何收取費用,如何收取當(dāng)?shù)厣潭惖氖律塘孔阌邪肴?,穆安之的意思,入城費按車輛人馬收取,不準(zhǔn)過分盤剝。至于路上民設(shè)關(guān)卡,一律取消。至于商稅收取,到各城交易的商家自然隨各城按律收取,但在牧民部落市集交易的商稅,則由市集來收。至于市集在哪兒,還沒建,這是明年的計劃。

    穆安之道,“這件事你擬個札子出來,就按我說的,入城費一車一馬不能超十文,一人不能超五文。每個州府,一年一萬銀子,縣城的話,大縣三千,小縣兩千,其他再有額外訛銀之事,有一起算一起,我也不扒他們的皮,請他們過來新伊,本王親自跟他們談?wù)勑?。?/br>
    “是。”唐安撫使起身領(lǐng)命。

    “還有件事,我看知府衙門的那所小官學(xué)不錯,就是太小了,只幾個部落族長家的孩子在讀書。建所大的吧,咱們北疆各官員應(yīng)該也有不少適齡孩童,到時建起官學(xué),按官職大小,依照帝都官學(xué),七品送一子過來,五品及往上送兩子過來,一起讀書也熱鬧?!蹦掳仓?,“另有當(dāng)?shù)仫@赫鄉(xiāng)紳,也可由地方官推薦名額送過來?!?/br>
    唐安撫使心下就是一哆嗦,不禁暗想,殿下這是要各地官員送人質(zhì)過來么?不過,穆安之說的隨意,卻是直接吩咐,沒什么商量余地,唐安撫使只有答應(yīng)的。穆安之看他這模樣,拍拍他的肩,“老唐,別想多,我是拿著安家的銀子王妃的私房給你們發(fā)錢要打通這條商路。你們收了錢,得叫我看到忠心。北疆跟關(guān)內(nèi)不一樣,地廣人稀,各州縣離的幾百里也尋常,你是個好的,可底下那些個,難保拿我這銀子當(dāng)白賺。我要沒點手段,怎么震懾下頭人?!?/br>
    “殿下放心,倘有那等敢負(fù)殿下恩德之人,便是下官也不容他。”唐安撫使立刻表忠心。

    穆安之微笑頜首,“暫且先這么辦吧?!?/br>
    繼口頭忠心外,唐安撫使表了個實際的忠心,“公事說完,下官還有件私下想麻煩殿下。”

    “只管說,我這人最不怕麻煩?!蹦掳仓似鹉滩韬戎?。

    “下官長孫今年也將弱冠之齡,這孩子,文不成武不就,好在老實,因他在孫輩中居長,我就帶他在身邊教導(dǎo)。可在我身邊,人家瞧著他安撫使的孫子,多有奉承討好的,哪里還能有什么教導(dǎo)。臣想,這孩子還能端茶遞水跑個腿什么的,想交給殿下,也讓他能學(xué)些教誨?!碧瓢矒崾购苷\懇的說。

    “咱們又不是旁人,明天只管讓孩子過來,我考校一二,你老唐家的長孫,這能差么?!蹦掳仓豢趹?yīng)下。

    胡安黎傍晚回家,同母親提及募兵練兵一事,信安郡主問,“你可愿意練兵?”

    胡安黎點頭,“兒愿一試。”

    “那便放開一試。”信安郡主道。

    胡安黎做事極重條理,他寫募兵準(zhǔn)備,募兵條件,還有,既是募兵,是要發(fā)餉的。待札子寫的七七八八,胡安黎私下請杜長史幫他看看,他們師兄弟,這些年相處,一向走得近。

    杜長史其實對募兵練兵不大懂,好在他平時涉獵極廣,也就幫著挑挑毛病,成不成的倆人商量著,一人計短,二人計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