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將軍嘴甜，而且自覺生的英俊非常，笑道，“白大人您真是目光如矩??！”因為白木香經(jīng)常給軍中改制兵工器械，幾位將軍對白大人很熟悉，也很佩服白大人的本事，等閑過年過節(jié)還會給白大人送些年禮節(jié)禮啥的哪。

    相較而言，他們對裴如玉這樣的文官就有些麻爪了。人家狀元出身，天上文曲星，咱大老粗，見著狀元不知道怎么開口。

    白木香一手端著熱乎乎奶茶，笑瞇瞇道，“以前我老家，誰要哭窮就是先這么一套話?！?/br>
    大家紛紛笑起秦將軍來，秦將軍臉皮厚不怕笑，秦將軍道，“是真的缺馬，我麾下如今騎兵也只有五千，馬匹不足七千，正經(jīng)騎兵一兵配兩騎或三騎，七千馬匹中，有兩千匹是十五歲以上的老馬了?！?/br>
    白木香說，“既這樣缺馬，怎么不多買些？”

    秦將軍苦笑，“白大人您制兵器是有一無二，這馬買得要錢，沒錢拿什么買?！?/br>
    白木香點點頭，“這倒是。要是旁的兵器上的事，我能幫你們想想法子，錢上頭我就不成了。”她想了想，“你們倒是可以跟王妃商量商量，王妃特別會賺錢。”

    大家又笑起來，卻有些不以為然，想著婦道人家賺錢也就是個脂粉錢，上等馬，就是在北疆也得百兩以上。白木香看他們不放心上，與他們道，“我勸你們把我這話聽心里，三殿下很會當(dāng)差，可是卻不大會賺錢。王妃就很會賺錢了，你們要馬，就得有錢買。朝廷撥的軍用是有限的，你們要是跟王妃搞好關(guān)系，她一高興，沒準(zhǔn)兒送你們?nèi)迩ズ民R哪?！?/br>
    裴如玉見他媳婦要顯擺王妃，連忙給他媳婦碗里添些奶茶，“喝茶喝茶?！?/br>
    秦將軍摸著自己滿臉大胡子，熱乎的打聽，“白大人，您跟王妃關(guān)系很好唄?！?/br>
    白大人喝口奶茶，很謙遜的說，“不算很好，超級好?！?/br>
    唐布政使急忍著才沒算出聲，秦將軍更高興了，握拳擊掌，恨不能湊過去也給白大人添些奶茶，狠狠巴結(jié)白大人一回。他立刻順竿上爬跟白大人托情，“咱們做末將的，等閑見不著王妃娘娘，您要是見著娘娘，跟娘娘說一聲唄。別說三五千，一兩千我們也高興！”

    “對啊，白大人，您替我們跟娘娘說說唄?！敝T將紛紛附和。

    白木香道，“不行，這是軍略大事啊，我又不懂的。你們還是跟陸侯說，缺什么少什么的，反正三殿下封到北疆來了，這些事當(dāng)然要跟三殿下說，叫他想法子唄。不過你們也別急，這就跟過日子似的，一下子全給不了，也能慢慢添置?！?/br>
    陸侯默默地：早在聽聞三殿下?lián)Q了上萬駿馬時，我就把北疆軍缺的東西整理成冊了。

    裴如玉唇角泛起笑意，他媳婦雖有些實誠太過，不過，就他媳婦研制兵器的天分，他媳婦可不傻。你們想把她繞過去，那就等著吧。

    大家樂呵呵的說著話，待斥侯來報，殿下的車駕已在二里之外，大家都張羅著起身，準(zhǔn)備迎接王駕之事。

    因雪勢過大，穆安之與李玉華都坐在車?yán)?，如今他們這馬車外頭也都包上皮子，以御風(fēng)雪。李玉華透過琉璃窗看外頭大雪，“這地界兒真是，八九月份就開始下雪?！?/br>
    穆安之說，“怪道民風(fēng)彪悍，風(fēng)雪也比關(guān)內(nèi)的大。”

    “那是?！崩钣袢A問他，“這就要見著裴狀元，高不高興？”

    穆安之笑，“你少笑我，念叨木香姐有一百二十遭了?！?/br>
    待到接官亭，陸侯與白大人帶領(lǐng)諸文武官上前，請親王與王妃的安，穆安之沒讓李玉華下車，自己下車與諸人相見，笑道，“有勞大家伙兒過來，今日風(fēng)大雪大，在外頭就不多說了，進(jìn)城吧?！?/br>
    于是上車的上車，上馬的上輕，直接就往新騰出來的親王府去了。這處王宮是先時北疆王的王宮所在，后來北疆王伏誅，王宮不能空著，空置久了，房子也要壞的。穆宣帝便給陸侯做了侯府，如今穆安之要來就藩，短時間也建不起王府，陸侯原也住不了這么大的地界兒，每年修繕還要花不少銀子，立刻騰出來給穆安之了，連帶今年的修繕費用，陸侯也不準(zhǔn)備再付了。

    就算付，他也只肯付一半的。

    這一路過來，李玉華對于當(dāng)?shù)氐哪嗤廖菀部戳?xí)慣了，先時聽木香姐說北疆住的都是土屋，還覺著這地界兒也忒窮了些，難道連磚瓦都沒有。如今來了才知道，雖皆是土屋，可這白泥屋木窗戶，建起來也不難看。

    外臣在正殿稍侯，李玉華穆安之在后頭臥房稍做安置，換換衣裳喝些茶水啥的。白木香是把自己小財送過來提前幫著打理的，李玉華認(rèn)識小財，小財這名兒還是她幫著娶的，就是發(fā)財旺家的吉祥寓意。

    “唉喲，小財，你越發(fā)圓潤了?！崩钣袢A見著小財也格外親切。

    小財如今在知府府中當(dāng)差，為人自然更有見識，福一禮笑道，“華姑娘，不，王妃娘娘也越發(fā)美麗了。”

    李玉華挽著她的手說，“這是我家殿下?！?/br>
    小財領(lǐng)著諸人給殿下見禮，李玉華同穆安之說，“小財是打小就跟著木香姐的，如同我半個meimei一般?！?/br>
    穆安之點頭，“難為你們在這兒侯著，一人一個荷包?！笨粗趾鹾醯男∝斁陀X這丫頭長得有福氣，“給小財五個?！?/br>
    大家伙齊聲謝賞，小財更是謝了又謝，她并不上前服侍，只是帶著小丫環(huán)奉上熱水熱茶一些剛做的吃食點心，有剛烤好的rou包子、煮出來的羊rou飯，還有新鮮菜蔬，那些不能提前煮熟做好，不然冷了老了就不能吃了。

    穆安之李玉華用些茶水就到前殿接受眾人見禮，之后，李玉華到后殿，白木香又帶著誥命們見了一回禮。

    李玉華心里直樂，想我木香姐兩邊兒都是排得上號的。李玉華也給諸誥命介紹了信安郡主、晉郡王妃兩位宗室女眷，大家雖然有些奇怪郡主郡王妃怎么也到北疆了，還是一起見了禮，然后，諸誥命哪個是哪個，由白木香介紹給李玉華認(rèn)識。

    文官誥命就兩位，一個是李玉華一個是唐安撫使的夫人唐夫人，另外的誥命多是武將誥命。尤其一位紀(jì)將軍的太太，見到郡王妃時目露激動，顯是以前便相識的。

    穆安之則帶著手下諸將與陸侯麾下將領(lǐng)、新伊城諸文官見過后，說幾句客套話，大家便隨意起來。江祖上與紀(jì)家是舊家，胡安黎也是出身武將家門，不過，自從胡世子問斬，胡安黎名聲就不行了。但唐墨是陸侯的準(zhǔn)女婿，穆安之特別說，“陛下給你們兩家賜婚后，陸侯還未回過帝都，小寶特意過來給岳父請安的?！?/br>
    唐墨聽到表哥又喚他小名，悄悄咳嗽兩聲，穆安之立刻改口，“阿墨阿墨。自從阿墨做了官，就再不許喊他小名兒?！?/br>
    唐墨已經(jīng)站出來，瑞氣千條的上前給岳父請了個安。

    唐墨相貌自不消說，更難得雙眸明凈，似春日長空，讓人一見便心生好感。還是成長中的少年身量，略有些單薄瘦削，但肩寬腿長，已有些成年人的輪廓，他腰挎寶刀，身披寶裘，因想著力在岳父跟前留下好印象，簡直是雄赳赳氣昂昂，上前給岳父請安，聲音都格外響亮，“小婿見過岳父，愿岳父平安康泰、萬事吉祥?！?/br>
    陸侯向來不茍言笑，此刻瞧著女婿也緩和了面色，“咱們不是外人，不必多禮?！?/br>
    紀(jì)將軍打趣，“新女婿頭一遭見，侯爺您這得有見面禮啊?！?/br>
    陸侯自腰間取下一塊玉佩給了唐墨，“這玉佩是家父所遺，今兒見著你，就給你吧?！?/br>
    唐墨雙手接過，高興地說，“謝謝岳父。我也給岳父帶了很多東西，是岳母和大meimei準(zhǔn)備的，我也給岳父準(zhǔn)備了，是我的心意?！?/br>
    大家都笑著說，“真是好女婿?。『顮斢懈?，這親事結(jié)的可真好！”

    看這傻女婿一臉高興樣，陸侯簡直發(fā)愁又好笑，與他道，“你回去坐吧，咱們一會兒再說話?！?/br>
    大家無非就是閑說些話，殿下王妃都頭一天到，見過禮請過安后大家便識趣退下，穆安之只是與陸侯說一句，“這次過來，馬匹頗多，我看北疆氣侯嚴(yán)寒，馬匹要如何養(yǎng)護(hù)，陸侯你打發(fā)個懂行的過去，同江說一說?！?/br>
    陸侯應(yīng)下，穆安之道，“還有，我順道過來時跟他們各部落換了一萬匹馬，親衛(wèi)軍那里要五千做補(bǔ)充，剩下五千你看著分派吧。軍中若有缺馬的，給他們補(bǔ)一補(bǔ)，若是用不著這么多，就先放在江那里。”“用得了用得了?！标懞畲藭r也不寡言了，“臣已整理好軍冊，想殿下休息之后再過來回稟，今殿下問起，臣便直說了，軍中缺馬久矣，莫說五千匹，五萬匹都不多。”

    “對對。”后頭一溜將軍跟著點頭，那模樣恨不能讓親王殿下給他們真補(bǔ)個五萬匹馬。

    穆安之好笑，“五萬匹現(xiàn)在沒有，待以后再說，缺什么少什么的，慢慢添置吧?！?/br>
    大家立刻對這位親王殿下充滿好感，原本他們還怕掌軍政的親王殿下一來搞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不想，先給大家好幾千匹駿馬，這可真是……哎，侯爺，這馬怎么分，咱們現(xiàn)在就說說章呈唄。

    紀(jì)將軍最快，“末將對養(yǎng)馬之事略知一二，末將這就過去，幫著咱們親衛(wèi)兄弟把馬匹安排好?！闭f完對穆安之與陸侯行過禮，便狂風(fēng)般飆出屋去。

    把剩下人氣的，老紀(jì)你這忒不講究啊，哪兒有你這樣的，你這是想吃頭湯啊你！

    陸侯看手下這些見馬眼開的家伙們，“你們也跟去看看，別打起來。我跟殿下還有事要談?！?/br>
    那幾個按捺不住的立刻也如狂風(fēng)飆出。

    陸侯欠欠身，“都想給手下配些好馬，武將粗魯，殿下見笑了?！?/br>
    “這有什么，我祖上也是武將出身。”穆安之說話簡直天馬行空，不過細(xì)想也沒錯，不論從父系還是母系論，三殿下都有著優(yōu)良的武將血脈。太.祖皇帝當(dāng)年也是一代名將，柳家原是開國四公府之一，當(dāng)年賜公爵便因戰(zhàn)功彪炳。

    唐墨是個愛看熱鬧的，已是忍不住，“三哥岳父，我也去瞧瞧。”

    “去吧，外頭雪大，你多穿點兒，別凍著?！蹦掳仓f一句，唐墨拉著陳簡也跑出去了。

    裴如玉望著陳簡跑沒的身影，心說，這不是我剛到任的同知么？你不留下來跟我這上官見見禮拍幾句馬屁套套交情我小鞋可準(zhǔn)備好了??！

    如今這狀元怎么回事啊，一點兒不穩(wěn)重。

    陸侯留下，其他官員便先告退了。陸侯主要是跟穆安之大致說了說軍中情況，具體折子明天帶來細(xì)稟，最后，陸侯留下一封書信，“國公府打發(fā)人送來的，自殿下要就藩北疆，就開始著人送書信了。我從不與國公府來往，只是想來以后少不了這些。我不耐煩這些陰詭小道，煩殿下給帝都寫請安折時，一道替臣上呈陛下，告訴陛下，陸國公乃文官，臣乃邊塞武將，不好與朝中文官私下來往，請國公府自重！”

    第274章

    陸侯與陸國公府向來冷淡, 穆安之未至北疆前也的確存過如何籠絡(luò)陸侯的心，不過，實未料到這兩家瞧著非“冷淡”二字可形容, 如今看來, 簡直是似有冤仇一般。

    至于, 陸侯是不是故意做態(tài)對他示之以忠……這自然是有的，但，難道這有錯嗎？穆安之與陸國公一脈勢同水火，如果陸侯與陸國公府暗送秋波, 那必是穆安之心腹之患。

    看來, 陸侯也先料得此處。

    陸侯有意示好，穆安之自然高興, 依穆安之之強(qiáng)勢火爆, 也是不愿與陸侯這樣的駐邊大將為敵的。

    穆安之說起途經(jīng)各部落的事, “開始原未做此打算, 一路上時有商賈說起草原風(fēng)物，貿(mào)易之事，王妃聽的很是向往，打聽了幾個大些部落，我們趁著開市，也見了見各部落族長。不然到了新伊也要召他們過來相見的?！?/br>
    陸侯道，“各部落風(fēng)俗民風(fēng)也不一樣, 臣那里有些文書資料, 待明日我著人整理, 一并給殿下送來。殿下看著也能解悶兒, 北疆風(fēng)情異域，卻也天地廣闊, 憑殿下本領(lǐng)，必有一番施展?！?/br>
    “還要陸侯鼎力相助?！蹦掳仓?。

    “臣在北疆一日，憑殿下驅(qū)駛。”陸侯道，“臣還備了些禮物，給王妃娘娘?！薄澳氵@可不成，你該先給我送禮才是?！?/br>
    “娘娘的，不一樣是殿下的?！?/br>
    穆安之聽這話極是歡喜，問起這座圓拱頂?shù)母。拔铱催@宅子屋舍整齊，白柱拱頂，氣派壯闊，這原是誰的宅子？”

    “最早是北疆逆王的宮殿，后來臣在北疆駐兵，朝廷便讓臣進(jìn)來居住。這宅子實在太大，臣也只是借用其中幾個院落，其他地方也不好讓旁的將軍住進(jìn)來。如今殿下降臨，自然要請殿下下榻此處。臣平時還是住軍營的多?！?/br>
    “那你在帝都也得有個住處吧？”

    “將軍府的衙門已經(jīng)修繕好，臣住那里是一樣的。”陸侯大力向穆安之推薦這座王宮，“這宅子臣搬出后，是特意請白大人看著修整布置的?！?/br>
    陸侯接著補(bǔ)充一句，“要是殿下有哪里不滿意，待春暖花開再修繕，或是重新營建宮殿是一樣的?！?/br>
    其實，陸侯想說，要是殿下還有錢，咱們不如再買些上等馬匹。

    所以，剛修繕宮殿那話就是虛客氣一下。

    穆安之心直口快，直率道，“這宮殿就挺大，還建什么呀，至于要不要修繕，就由王妃做主吧。我看城里的路不大好，有錢還不如修路哪。”

    陸侯忍不住說一句，“軍中也有許多要添補(bǔ)的東西，一會兒臣就呈上來?！?/br>
    “成。”穆安之渾未在意，“明天再說吧?！?/br>
    穆安之倒是斟酌著問陸侯一句，“你那信要是上呈陛下，你與國公府就沒回轉(zhuǎn)余地了，要不你再慎重慎重。”

    陸侯神色里有一種厭惡又有一種輕松，“不用。以前也沒好過，如今殿下來了，就更不用擔(dān)心了?！?/br>
    這句話的深意，待日后穆安之才明白。

    陸侯對于穆安之的到來是打心底里高興，尤其穆安之路上就給折騰了萬匹駿馬，雖說親衛(wèi)軍那里分去五千，留給北疆軍的只有五千，陸侯半點不嫌少。北疆這地方，就缺三殿下這種會弄銀子的人哪！

    待陸侯告辭，穆安之心下還想著，以往沒來往過，如今看著陸侯這人倒是不錯。

    大雪順著風(fēng)勢盤旋，傘不是用來撐的，而是要斜豎起如盾牌般頂住從風(fēng)向吹來的雪片。穆安之頂著傘，剛踏入院門就聽到兩個女人又脆又響的笑聲。兩姐妹都是鄉(xiāng)間長大，天性自然，沒受過大拘束，即便后來學(xué)了那些講究規(guī)矩，高興起來依舊要是手舞足蹈要笑出聲的。

    侍女打起厚氈簾，穆安之扔下傘，小易忙上前給他拍拍身上沾的雪片。穆安之?dāng)[擺手就進(jìn)里屋去了，就看到李玉華白木香盤腿坐臨窗小炕上，腿上蓋著柔軟毛皮縫的毯子，裴如玉在炕下首的椅子里，三人正圍坐說話。裴如玉見穆安之進(jìn)來，笑著起身相迎，李玉華臉上帶著暖粉的顏色，眼睛里滿是歡喜，對穆安之說，“三哥你回來了。我跟木香姐就不下去了，三哥你快過來坐?！?/br>
    “別動別動。”穆安之便坐在炕沿上，知他老友向來講究多，與他老友道，“你也別坐炕下了，咱們都坐炕上，這北疆可夠冷的?！迸崛缬褚恍Γ部谎刈チ?。他如今已是入鄉(xiāng)隨俗好多了，先前是覺著我兄弟不在，雖然我媳婦也在炕上哪，到底炕上也有兄弟媳婦，我上去不好。如今兄弟來了，這便使得了。

    “說什么這么高興?！?/br>
    “說我們來時路上的事。”李玉華激動的滿臉放光，“以前我在兵部送來的輿圖上看，就已經(jīng)覺著咱們封地很大了。這有多大，真是得親自走一走，拿腳量一量才知曉，我的天哪，木香姐！”她激動的握住木香姐的手，傳遞著只有兩姐妹才懂的感情，“出關(guān)后除去耽擱開市的那些時間，車馬得走一個月才到新伊。這都是我跟三哥的地盤兒，這可真是個好地方！”

    白木香也為姐妹高興，“就是啊。如玉一直說陛下會把北疆封給你們，我先時還以為封一個府城哪，沒想到，把整個北疆都封給你們了。天哪，我現(xiàn)在想起來都覺著跟做夢似的。小華，咱們剛做生意時，發(fā)的宏愿就是掙一大筆銀子，然后一人置一百畝地好享福做地主。你看你現(xiàn)在，你就生一萬個兒子也有地方住了！”

    前頭的話李玉華聽著還挺好高興，后頭這話就生氣了，撅著嘴道，“我現(xiàn)在連一個兒子都沒吶?！比缓蟠踪赓獾恼f，“顯見你是有兒子的，是不是故意說來饞我！”

    “看你看你，一句不對你心就要甩臉子了。這急什么，不過，這也怪不得你?！卑啄鞠阏f著還瞟了穆安之一眼，意思是，全是穆安之的不是。白木香是個存不住心事的人，好在，她不是個急脾氣，自從有了阿秀，脾氣就更從容了。白木香不急不徐的說穆安之一句，“三殿下，你別嫌我這娘家人說話直啊，你可忒耽誤人，你這不耽誤我們小華么?！?/br>
    穆安之當(dāng)年辦過那沒理的事，如今娘家人問責(zé)，穆安之實在找不出話來分辯，他一個勁兒的看裴如玉：快，兄弟，替我說幾句！

    裴如玉就仿佛是個聾子一般對白木香的話沒有任何感情，他也如同個瞎子一般，沒看到穆安之求救的眼神，他伸長他那秀美的脖子悠然的欣賞墻上的掛毯的絢爛花紋。

    地上的白泥小火爐上的奶茶咕嘟咕嘟開著，奶茶香一陣陣的往外冒，穆安之突然機(jī)伶起來，輕咳一聲，提起煮奶茶的銅壺，柔聲說，“聽說我們這宅子都是木香姐你瞧著收拾的，真是辛苦木香姐了。姐你還喝茶不，來，我得給姐你倒一杯。這奶茶也是姐你提前給我們準(zhǔn)備的吧，這茶可真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