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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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清依舊沒有治好殷九弱的腿,女人光風(fēng)霽月,淡漠如水。卻好像因為一刻未真正成親,而日復(fù)一日無法真正放心。 又或者,因為阿引那句「關(guān)得住人,卻關(guān)不住心」對她的影響遠(yuǎn)比想象中更深。 有時候女人趺坐于蓮葉蒲團(tuán),誦念心經(jīng),嬌軟肌膚遍布情愛激烈后的痕跡,法袍遮擋下,她清心穩(wěn)道的守心抑念的時間更多了。 明凈高潔的靜堂里,長梵道尊法相高貴持重,清冷眉宇間壓抑著隱隱焦灼。 患得患失的貪念與曾斬斷情絲的道心,似乎在兩相交戰(zhàn)。 有什么欲望壓抑的痛楚傾瀉,又被迫收緊,藏進(jìn)戒律清規(guī)里。 所謂的清凈道心又在每夜交纏承歡的痛感與愉悅中,寸寸盡斷。 這段時間如流水般過去,殷九弱每日臨窗而坐,忽冷忽熱若即若離地與扶清相處。 如今,她不再左思右想扶清的情緒,那煎熬難安的人就調(diào)換了過來。 原來世間真有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這一說,看著也挺有意思,看多了一樣覺得厭煩。 成親這日,沖憂是唯一被邀請的客人,她站在梳妝鏡前為殷九弱挽發(fā)。 少女還是那般孱弱多病的模樣,像極了戲本上多憂多思、抑郁而亡的多情小姐。 看著再次穿上大紅喜服的殷九弱,沖憂心底一陣陣后怕地發(fā)痛,師妹,為何要重蹈覆轍? 殷九弱按住沖憂顫抖的手,長長的眼睫翕動,師姐,我不是要重蹈覆轍。 可是,你沖憂握著暖玉梳的手捏緊了,這或許又是尊上布置的一場棋局,一個陷阱。上位者無情,但是我無法眼睜睜看著你往火坑里跳。 師姐,放心,不會的,我就快要自由了,殷九弱看了看一旁的青色包袱,里面全是沾染了她氣息的物件。 一件不落。什么意思? 師姐,能不能幫我把院子里的桐花酒挖出來,殷九弱看著銅鏡里眼神喜悅的自己,輕聲說道。 那壇酒不是你和尊上成親后再飲的嗎? 師姐,幫我挖出來吧。 見殷九弱神色自若,沖憂沒有多問,徑直照做了。 待她回來,繼續(xù)剛才的話題,九弱,尊上真的會待你好嗎? 無所謂了,殷九弱但笑不語,換了話題,師姐,阿引給你的信看了嗎? 看,看了,沖憂微微有些臉紅,實在是青丘的九尾狐言語太過大膽,表達(dá)情思的方式也非同一般,她邀請我去青丘小住。 師姐,你會去嗎? 沖憂自嘲地笑了笑,能不失為一種能擺脫風(fēng)起的選擇。 師姐,殷九弱鄭重地囑咐,白凈小臉上滿是認(rèn)真之色,若你到了青丘,我們定有重見之日。 你為何這般肯定?難道你 木門前站著另一位身著大紅喜服的女人,面容絕世,墨發(fā)高盤,風(fēng)華絕代。 尊上,沖憂按以前的習(xí)慣,行了個禮,您來了。 沖憂,你氣息滯澀,靈力枯竭,風(fēng)起給你的靈藥,你并未服下,扶清的聲音無波無瀾,溫和平靜,只是目光游移,總停留在殷九弱身上。 尊上明察秋毫,我不愿再與風(fēng)起有任何關(guān)系,自然不會服下她送來的藥。 本尊為你煉制了靈藥,你一會兒帶回去。 聞言,沖憂驚詫不已,這還是扶清第一次這般有人味,并不是說扶清殘忍或是小氣。 而是長梵道尊一向?qū)θf事萬物漠不關(guān)心,認(rèn)為萬物自有天定命數(shù),甚少有人能如此得其垂青,親手贈藥。 是,謝謝尊上,沖憂雙手接過扶清遞來的玉瓶,有眼力見地退出了房間。 扶清望著神情恬淡平和的殷九弱,還未想好措辭,就聽見對方低沉的嗓音。 謝謝你醫(yī)治沖憂師姐,殷九弱沖扶清笑了。 這一下,輪到扶清怔怔出神,她不記得殷九弱如此真心地笑,是什么時候了。 好像再也沒有因為自己這般開心笑過。 她還想說些什么,仙鶴童子急匆匆地跑進(jìn)來,尊上,如意宗的沈少主來迎親了。 迎親?扶清長睫半闔,完全不知為何。 他們說今天是您和沈少主的成親之日仙鶴童子撓撓頭,上次沈少主還送過聘禮來。 本尊并不記得這回事。 仙鶴童子暗暗搖頭,心說那是因為您那時候光顧著「照看」小主人,根本沒把別人放在眼里,裝都不裝了。 罷了,本尊親自去與她解釋,現(xiàn)在正好是可以退婚的時機(jī)。 扶清一身紅嫁衣來到殷九弱身前,眉目溫柔繾綣,小九,等我回來,我們便成親。 好,師尊,我會等你的,殷九弱笑得很是開懷,會一直等著你。 扶清走出兩步,卻又突然回來,跪在殷九弱身前,拿出一根普通紅線繞在殷九弱小拇指尖。 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