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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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臨月居,殷九弱懶洋洋地睜開眼,你不見沈滄離嗎? 你需要先服藥沐浴,我晚點兒再去見她。 好。 這一套流程幾乎天天來一次,殷九弱都快免疫了。 臨月居后的浴池,早已泡著各種靈藥奇草,清澈純凈的熱水,慢慢變作淡粉色。 扶清姣好清冷的面容淡淡,因為受傷的緣故臉色蒼白唇卻血紅,仙姿玉貌莫名有了幾分妖冶的性感。 扶清,明天我們試試釀一壇桐花酒吧,殷九弱目視前方,并不愿多看女人曲線曼妙香氣馥郁的身段。 桐花酒? 嗯,成親總歸是一件高興的事,親手釀酒慶祝更有意義。 霧氣氤氳里,扶清凝視著殷九弱,少女那雙比平常人更黑的眼睛空洞洞的,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 小九,你真的開心嗎? 是啊,我很開心,很開心,只是有點累了。 房中,池水聲動,扶清衣衫半褪,黑發(fā)如緞,脂玉般的肌膚,被熱水熏然出星星點點的粉紅,她右手傷口猙獰,幾乎皆化為枯骨模樣。 美人枯骨,猙獰可怖與絕艷清嫵,碰撞出一種攝魂奪魄的妖異靡麗感,令人欲罷不能。 像棲息在枯枝上的彼岸花,美得人心驚膽戰(zhàn),卻癡迷得想要付出一切。 長發(fā)浮在水面,扶清靠近殷九弱,模糊的水汽映得女人容光粲然如吸食人心的女妖。 會害怕嗎?扶清抵著殷九弱的肩,嬌弱但兇狠地輕咬著殷九弱的唇,軟聲發(fā)問。 不會,殷九弱冷淡地推開扶清,干凈憂郁的臉上再也沒有當初那種心醉神迷的虔誠神情,反倒顯出一種心不在焉的戲謔,我累了,你自己來。 扶清漆黑的羽睫微顫,咬著唇眸光細碎,面對殷九弱的若即若離,終是抵不住在對方身下的誘惑。 一室玉脂暗香,女人清冷的媚眼水汪汪的,纖細的腰肢輕輕扭動,委屈地嗚咽,化成一灘春水。 本以為殷九弱說自己累了,這次會一如往常那般溫柔體貼。 誰曾想幾個時辰后也未停歇。 女人清冷面容上嬌態(tài)畢露,無力伏在對方身上,眼眸里氤氳著緋紅水汽。 小九,不要了,明天再好不好?她幾乎是哭著斷斷續(xù)續(xù)說的,嗓音里還壓抑著細小輕吟。 殷九弱眼里保持著一片清明,力氣卻越來越重,聲線有種不容置噱的冷冽,轉(zhuǎn)過去。 浴池邊的白玉階梯泛著淡淡的光,扶清半跪得太久,嫩白肌膚上青青紫紫。 一池藥水慢慢涼了下去,潺潺水聲卻未有停止。 天色即白時,扶清再回到臥室,殷九弱已經(jīng)在仙鶴童子的幫助下,躺回拔步床上,蓋好羽被,闔眼熟睡。 坐在床邊,女人雙頰緋紅,神色復雜留戀地看了殷九弱許久,才再次束發(fā)添衣,遮掩住滿身斑駁痕跡,再來到鶴雪峰的結(jié)界外見沈滄離。 雖然有靈力御寒,但沈滄離已經(jīng)等了整整一夜,修為再高也只是一個凡人,此刻已經(jīng)又冷又困。 待她看清遠處走來修長曼妙的身影,立刻來了精神。 長梵,你去哪里了?不是要去看河燈的嗎?沈滄離有許許多多的問題想問扶清,幾乎沒等回答就又問出下一個問題,我聽說你耗費靈力救回了那個殷九弱,是嗎? 扶清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感,不自覺顰眉,河燈已經(jīng)看過了,是本尊救回小九,本尊承諾過會護她周全,她便絕不可能死去。 震驚于扶清真的用禁術救回殷九弱,沈滄離高聲喊道: 長梵,你難道不清楚使用禁術的后果嗎?受傷反噬都是小的,你有可能墮魔的,我們這樣的修士墮魔,只會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不被任何一種生靈接受。 我能承受神罰,不會墮魔。 可是,可是你為何要為一個下賤的孽物做到這樣,她生來就是這般骯臟的命運,沈滄離說到「骯臟」二字的時候,就看見扶清慍怒的模樣,只好音量變小,直到說不下去。 本尊近日忙于籌備婚禮,我們無事便不要相見,扶清目光輕盈漠然,游離疏遠,拂袖離去。 沈滄離一人站在鶴雪峰終年不化的積雪里,思考片刻,忽然明白了扶清的態(tài)度。 凡間好像有新婚妻妻不能見面的習俗。所以長梵這是叫她趕緊回去準備婚禮的意思。 應該是這樣吧? 絕對是這樣的,沈滄離神情猙獰,進不去鶴雪峰的結(jié)界,只能搖搖晃晃魂不守舍地離開。 殷九弱沒想到扶清的親自籌備婚禮,會是女人拿著繡花針,一針一線地繡婚服、喜被、喜帕。 少女臨窗而坐,沒有一刻松懈修煉腐朽與篡改之力。 只是這種修煉常常被打斷,扶清時不時會偏過頭問她喜歡哪一種動物,更喜歡哪一種紅色,合巹酒要不要換得更甜一些 如果過去的那些從未發(fā)生,她們一定會是天底下最幸福的新人。 但沒有如果。 那壇桐花酒已經(jīng)埋在了屋外的梅花林里,像一種長長久久的標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