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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桑笑得有點苦澀:“怎么就成你害了我?別把什么過錯都往自己身上攬,我誰也不怪罪,要怪就怪自己運氣不好,命中注定吧,躲也躲不過的。” 說完,她又問,“那你還知道些什么?” 越初寒道:“孟青身邊并非那么容易接近,別的事也不太清楚了,最近一次便是你去了渡海關(guān)后,我打探過你的安危。” 綺桑立即道:“試探我的那幾封書信,都是你親筆所寫?” 提起這個,越初寒稍顯愧色:“是我寫的,”頓了頓,“你說幾封?我一共就寫了一封?!?/br> 綺?;貞浀溃骸摆w姑娘給我看過兩封書信,都是你的字跡,第一封告訴我你們要攻打紫金關(guān),還讓我留在七星閣偷書,第二封讓我拿到解毒方子后也別走,繼續(xù)待在七星閣盯著孟青的動靜,寫的明明白白讓我不要跟著趙姑娘離開,我當時可真是莫名其妙得很,心想我都逃跑出來跟趙姑娘見面了,你怎么就不讓我跟她回去呢?” 越初寒正色道:“我絕無此言,讓你偷書最是荒謬?!?/br> “我也想過這不是你的行事作風,”綺桑道,“可那就是你的字跡,有誰會模仿你的筆跡嗎?” 越初寒臉色一變。 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神情一瞬變得復雜起來。 綺桑問道:“你想到了誰?” “能模仿我筆跡的人倒是有好幾位,”越初寒沉著道,“但能夠做到真假難辨的,就只有一個?!?/br> 綺桑急忙道:“誰!” 卻見越初寒沉默了一陣,搖頭道:“暫時還不想告訴你,沒有根據(jù)的事,萬一不是那人,說出來只能招惹閑話?!?/br> 綺桑不死心:“那你給我一點提示?我猜猜?” 越初寒還是拒絕:“我會弄清楚的,不過在那之前,得先見一個人,他應該會知道很多有用的線索?!?/br> 言畢,她便朝門外喚來一名弟子。 “去寫封書信,邀雪域三千宗的鄔長老來莊做客,記住,書信送到冰崖邊自會有人接手,不可隨意走動,盡快回來?!?/br> “弟子明白!” 第94章 雨過天晴,青空白云閑浮,日光正好。 云下,荒廢茶肆內(nèi),有紅衣美人靜坐無言。 小小的木桌上立著一只翠綠花瓶,里頭相互依偎著幾枝小白花,有的花瓣飽滿還沾帶著點點露水,有的卻是萎靡泛黃歪在一邊。 不用細數(shù),一共有五朵。 剛?cè)胂倪€不算太熱,可也到了衣著輕便的時節(jié),孟青卻是穿著一身冬衣,即便披著那厚重的大氅,也仍是覺得四肢發(fā)寒,后背怎么都捂不熱。 她壓低嗓子咳嗽了好一陣。 藍心添了杯熱茶給她,瞧著那花瓶道:“已經(jīng)五日了,越姑娘始終沒來過,閣主……要不要先回去?” 孟青懶懶地靠在椅背上,目光游移在遠處的碧藍云天,聲音輕輕的:“萬一我走了,她又來了呢?” 藍心嘆口氣:“可您每日趕過來身子會吃不消的,傷勢本就一點好轉(zhuǎn)也無,這外頭風又大,這般勞累對您沒有好處?!?/br> 孟青未置可否,忽地問道:“師映容這段日子忙什么去了?” 聽她突然問起師映容,藍心神情一緊:“不知?!?/br> “你會不知?” “她應是回花月舫去了,估計被什么事耽擱了去?!?/br> “怕是盤算著怎么對付我?!?/br> 藍心稍顯慌亂,不敢再言。 她分明是立在孟青側(cè)后方,可孟青卻像是將她的表情悉數(shù)看進眼里似的,輕笑道:“你緊張什么?” 她若是問點別的,藍心倒還可以回答一二,可她偏偏來了句模棱兩可的話,這就不好回答了。 說不緊張就是撒謊,說緊張又表示知道師映容可能會有不好的舉動,怎么都不好說。 藍心為難,但也只得鎮(zhèn)定道:“屬下是怕說錯話惹閣主動氣。” 孟青淡淡道:“知道我為什么回來這么久都沒對她問罪么?” 藍心半跪下來,搖頭:“請閣主明示?!?/br> 孟青側(cè)臉看了她一眼:“她該慶幸有你這么個好師妹?!?/br> 藍心詫異。 好一會兒,她才忐忑道:“閣主的意思是,您是因為屬下才……” 話只說了一半便沒說下去了,她不敢高估自己的分量,孟青會因為她放過師映容?這話說出來自己都覺得可笑,更遑論讓孟青聽見,豈非丟人現(xiàn)眼? 可她話音才落,便聽孟青道:“不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頓了頓,“不然我可會要她好看。” 所以那天她只是太過虛弱,并沒有真的暈過去?而自己和師映容的對話她全部都聽到了? 藍心愕然。 平生第一次,孟青竟然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臉上噙著淡淡笑意:“念在你忠心護主,我饒她一次,可她若還想來第二次,你可要好生勸誡了,那時我不會再手下留情,明白么?” 感到頭頂那只手在輕輕摩挲著自己的發(fā)梢,藍心渾身僵硬,聞言愣愣地點了點頭:“多、多謝閣主……” “你怕什么?”見她好似被自己的舉動嚇到,孟青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你和桑兒年紀相仿,都還是小姑娘,她之前說我不會善待下屬,我便學著去嘗試,可看你這樣子,仿佛很不適應?” 何止是不適應,自家閣主殺人都比摸頭要來得親切,這舉動實在可以稱得上是令人感到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