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女配_分節(jié)閱讀_2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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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琪仍穿著白日的常服,坐在明間正殿的寶座上接見他們,祁云晏奉還了調(diào)兵印信,便站到了她的身后。用寥寥幾句交待了今晚情況,他瞥了一眼跪在殿上的兩個身影,壓低嗓音輕輕道,“今日的平亂這兩人都功不可沒,他們雖資歷不足,卻是難得的忠心,背景也干凈,如今正值用人之際,皇上——” 見她搭在扶手上的手腕輕抬,祁云晏明白她已了解情況,便不再多言。 不過接下來的事,卻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本以為這位年幼的帝王會微笑著犒賞下面兩人,卻見這剛才還認真地側(cè)頭聽他匯報的人轉(zhuǎn)過頭去,眉角眼梢的溫和之意竟迅速褪去,身上透出居高臨下的氣勢,轉(zhuǎn)眼間已是難辨喜怒的九五之尊。 她沒有開口,而是雍容地靠在椅背上,審視般得打量這兩個盔甲剛褪的少年。對于初次面圣的兩個年輕人而言,空曠莊嚴的大殿與令人窒息的死寂于此刻融為了巨大的壓迫感,竟讓不懼刀劍的他們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片刻之后,語琪于寶座之上懶懶地換了個姿勢,“起吧?!?/br> 話音落地,空曠的大殿內(nèi)微聞回聲,兩個少年眼觀鼻鼻觀心地緩緩站起來,卻只覺得周遭氛圍愈發(fā)壓抑,不自覺地屏息凝神。接下來她語氣平平地問了些問題,涉及平日宮中布防和方才的一些詳細情形,最后隨意假設(shè)了一個突發(fā)事件,問他們該如何變換布置。 待兩人干巴巴地答完,她未說好也未說不好,只定定地看著兩人,直到兩人的頭越埋越低后才淡淡問,“你們認為自己答得如何,好,還是不好?”安靜的殿上幾乎落針可聞,兩人不敢抬頭,只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又把頭埋得更低了些。 語琪偏過頭,詢問似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祁云晏,對方肯定地點了點頭,無聲地做了個口型,“資質(zhì)尚可?!彼勓猿镀鸫浇俏⑽⒁恍ΓD(zhuǎn)過頭去。 若欲揚必先抑,如此之后再略施提拔、道幾句尋常贊揚,便已足以俘獲人心?!硎居赜弥夂?,兩個少年果不其然受寵若驚,頓時雙雙跪地連連謝恩。 語琪無聲淺笑,這才露出些許溫和面容道,“方才廠臣同朕言,兩位將來必定大有作為,朕深以為然。只是二位雖為少年英才,卻還需細細打磨一番才堪稱美玉?!甭灶D一下,她慢慢道,“還愿期年之后,兩位都能獨當(dāng)一面,莫讓朕同廠臣失望?!闭f罷她不再多言,在兩人深深拜下后起身,同祁云晏一道自兩人面前緩步走過,轉(zhuǎn)向后殿而去。 明黃曳撒與天青曳撒一前一后掠過光滑無塵的地面遠去,只留下滿殿空曠的寂靜。 祁云晏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后走著,細細打量著這位年輕帝王的背影。 人總是會下意識地以別人展現(xiàn)在自己的一面來作評判,而他竟也犯了這個錯誤,以為她是再寬仁不過的君主,而忘記了她對瑞安公主和趙太后的冷酷。那樣溫和的微笑不知不覺地掩蓋了一切,叫他沒有意識到她身上流著皇族漠然無情的血液,天生喜歡居高臨下地cao縱人心。 不過倒未必是壞事,比起一個溫和寬容到無以御下,被臣子任意欺哄的傀儡皇帝,他更希望她是一個有足夠的城府心機駕馭下面人,讓臣子為己所用的君主。 …… 隨著太后被幽禁,幾位趙黨重臣下天牢,宮中近衛(wèi)軍的正副指揮使一夜換人,宮內(nèi)宮外陷入一陣風(fēng)聲鶴唳。唯有司禮監(jiān)與東廠,風(fēng)頭一時無二,許多做慣了墻頭草的大臣經(jīng)此一事都看清了在皇帝面前說話最有分量的人是誰,紛紛投到了祁督主身邊。甚至有幾位官員為了攀上關(guān)系,竟不顧一張老臉,厚著顏面欲拜年輕有為的祁督主為“干爹”,還口口聲聲地聲稱要“以父兄事之”。 一日兩人于乾清宮議事時,語琪想到這茬,不禁笑吟吟地問他最近收了多少干兒子,又問他還未到而立之年便兒孫繞膝的感受如何。 祁督主原本正神色認真地同她分析朝堂局勢,聽到這話不禁一頓,繼而面上漸漸現(xiàn)出無奈之色。 這樣的玩笑話放到認識之初或許會被誤認為別有用意,但是經(jīng)過近來這些事后,玩笑話就僅僅只是玩笑話,他們不會再暗自琢磨對方的話是否暗含他意。 所以在她戲謔的目光之下,他雖面露無奈卻仍姿態(tài)從容,取了茶盞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又慢條斯理地攏了攏袖口,直到她的神情由饒有興致變得訕訕后,才懶懶地挑起眼梢,抬眸朝她莞爾一笑道,“臣這輩子是再無可能有子孫緣了,或許這是上天在換種方式補償臣也未可知?!?/br> 她一怔,繼而露出些許不贊同之意,“別這樣嘲諷自己?!?/br> “倒沒什么不好?!彼p輕垂眸,鴉黑長睫掩住眼底神色,“至少這一身罵名不怕牽連后人,做什么都不會束手束腳?!?/br> 她輕輕問,“世上可還有其他親人?” “孑然一身,無所牽掛?!彼⑽⒁恍?,竟比她還要姿態(tài)坦然。 她不再言語,靠在紫檀雕花坑幾上,眼睛看著他。 他別開目光,唇角笑容有點兒無奈,“皇上為何這樣看臣?” 半響沉默過后,她輕輕嘆息,“因為自覺愧疚?!?/br> 他低垂著眸,搖了搖頭,“與皇上無關(guān)的?!?/br> “讓一個無辜的孩子承受失去親人的痛苦,是再殘忍不過的事?!鳖D了頓,她神色歉然道,“抱歉,子慎?!?/br> 子慎是他的字,只是卻很久沒有人這樣叫過了。被她這樣一喚,無數(shù)前塵舊事霎時涌上心頭,他眉間線條軟化了些,卻有些疲憊,“皇上怎知臣的字……罷了,也不是什么秘密?!甭灶D一頓,他輕輕道,“其實早已記不清父母面容,只記得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無論如何,臣已放下了,不然總為曾經(jīng)所苦,活著又有何意義。” 語琪低頭,聲音有些感慨,“其實,朕也不記得母妃是何模樣了?!?/br> 祁云晏側(cè)過頭看她,貴妃早逝,這位年輕的帝王同樣幼年喪母,若非先皇寵愛,估計她也活不到此時。想到此處,他有些同情,“娘娘當(dāng)年一定是極美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