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女配_分節(jié)閱讀_151
這邊裴少淵聞言松了口氣,謹慎地抬眼看過去,細細觀察了一番白衣教主的神情后才緩緩開口,“那今日——” 對方似是明白他想要問什么一般,緩緩踱步而來,與他靠得極近后才嗤得一聲輕笑,“本座既承諾了,便沒有收回去的道理——拔劍吧?!?/br> 裴家公子卻只將手掌覆在劍柄上,停了半天后才緩緩拔出龍淵。 跟他的謹慎小心不同,白衣教主悠悠然地負手立著,唇畔噙笑,衣帶當風(fēng),從容隨意得不似是準備與人交手。只是她等了片刻,也不見他動手,也不知是否被那祁公子傳染了,想也未想便是似笑非笑地一眼掃過去,取笑道,“怎么?怕傷到本座?” 第88章 攻略毀容男配6 雖然從面上看去總是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但是語琪‘指點’起裴少淵來卻頗認真,甚至可以算得上嚴苛,面上的笑容和打趣的神色全數(shù)收斂得干干凈凈,語氣和目光都淡淡的,看起來頗有幾分武學(xué)宗師的氣質(zhì)。 一個時辰很快過去,這期間白衣教主罕見得沒有任何調(diào)侃的行為,認真嚴肅的神色看起來就像是一位真正的嚴師,不存半分旖旎心思。有幾次兩人之間過招的時候貼得極近,就連一向是正人公子的裴家公子都有些愣神,但白衣教主卻根本沒受半分影響,甚至出口低聲提醒了他一句‘集中精神’——其正義凜然的神色頗有說服力,好似暗壞心思的那人根本不是她一般。 這一番下來,裴少淵倒對自己的幾次走神有些不好意思,同時也對對方的認真?zhèn)魇谛膽迅屑ぁ?/br> 不是她突然改變了策略,而是耍流氓和調(diào)戲人都要有個度,私下里再如何過分地調(diào)戲也無妨,而當需要該干正事的時候你得比誰都正氣,這個度若把握得好會增加不少好感,否則便很容易招人厭煩——通俗點來說,就是即使你就是個禽獸,也得想辦法使自己看起來像是個衣冠禽獸。 那日之后,她時不時便會調(diào)侃他幾句,語調(diào)語氣愈發(fā)曖昧,偶爾還會故作無意地來點兒身體接觸之類的——當然,這些行為都完美地控制在一個不會嚇到這位正派人士的度——凡事若cao之過急,都只會適得其反。 而為消除這些‘調(diào)戲’對自身形象造成的破壞,每隔幾日她便會主動提出指點他一番,而此時她的態(tài)度是端得要多正經(jīng)有多正經(jīng),眼神淡漠神情嚴肅,一舉一動皆向著武林歷代宗師靠齊,簡直裝得比正人君子還正人君子。如此這般一個月后,裴少淵的潛意識中便有了這樣一個概念:這位白衣教主雖然行事偶有輕佻,但為人卻并不算輕浮,甚至可以說是守諾穩(wěn)重的,而那些偶爾的輕佻行為……大概是受魔教風(fēng)氣的影響? 幾個月之后,裴家公子對她的防備消去了不少,甚至對那畏她如虎狼的曾經(jīng)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這很正常——若是有一個容貌漂亮氣質(zhì)優(yōu)雅的、強大到可以輕而易舉幫你完成畢生心愿的、信守承諾的、在你被全天下誤解的時候收留你的、對你頻頻表示好感的人,你若對她沒有半絲好感,那絕對是不可能的——即使這個人是魔教教主,即使傳言中的她心狠手辣殘暴無情,即使……她的行為有時會曖昧輕佻得讓你無法忍受。 當然,他并非不知道這個女人云淡風(fēng)輕的淺笑背后所隱藏的無數(shù)血腥與殘忍,但這位裴家公子既然有成為反派的潛質(zhì),骨子自然里也是有狠勁的,他其實可以理解:一路拼殺上來,并在這個位子上坐穩(wěn),若沒有一點兒狠絕的手段和一副冷硬心腸是不可能的,魔教不是能夠以德服人的地方,也并非你掏心掏肺地對人好就一定能收獲回報的地方——更多時候,即使你傻乎乎地為別人兩肋插刀,也并不能讓他對你下手時心軟上一分。 而這一日,他照往常一般將魔教弟子遞上來的文書送進殿中,卻見那位教主竟反常地伏在桌面上沉睡,黑玉般的發(fā)絲遮去了大半面容,只露出被壓在身下的一只白皙修長的右手,骨節(jié)分明又細長的五指微攏、松松搭在一份尚未批復(fù)的文書上。 快近年關(guān),這么大一個教派自然事務(wù)繁忙,這短短一日之內(nèi)便有三批需要教主決定的文案一角堆起高高的小山,看那高度她怕是已經(jīng)批了好幾日了。 裴少淵同另一個少年將手中一摞東西輕手輕腳地放下,只是那位少年轉(zhuǎn)身離開后,他卻留了下來。 這些日子的相處下來,若說一點兒感情都沒有是不可能的,再說她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于他有恩,此刻看她在空蕩大殿中只著薄薄一襲白袍伏案而睡,自然是沒有視若無睹的道理——哪怕此刻疲憊沉睡的是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他作為一個男人也該盡力照顧一二。 裴少淵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風(fēng),準備給她蓋上,卻不知從何處伸來一只瑩白如玉的手,穩(wěn)穩(wěn)地握上了他的手腕,止住了他的動作。裴家公子一怔,偏過頭去,卻見祁公子不知何時走到了自己身后,面上神色溫煦,唇角帶笑,只是握在他手腕上的力道卻是不容拒絕的強硬。 “我來就行,你下去吧。”祁公子朝他笑一笑,依舊是一臉溫和,只是這話說得卻不留任何余地。 裴少淵沉默看他片刻,緩緩收回手來,也不多說什么,便轉(zhuǎn)身朝外走去。 這幾位公子都有自由出入大殿的權(quán)利,所以祁公子在這里倒并不令人驚訝,只是平時見他也算是胸懷寬廣,怎么今日看上去有些異樣? 想到此處,他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鬼使神差地轉(zhuǎn)回頭去,只見白衣教主仍衣著單薄得伏在案上,而那祁公子則腳步匆匆地拐過屏風(fēng)后,往大殿更深處去了。 種種古怪情形之下,一種不妙的直覺暗暗浮上心頭——身為魔教教主,想要刺殺她的人不在少數(shù),警惕心應(yīng)該不弱,就算再怎么疲憊也不會在有人近身說話后依舊沉睡,而那祁公子此刻匆匆忙忙的樣子則與他平日溫和從容的姿態(tài)十分不符,若他是去拿厚衣過來也就罷了,只是他這匆匆前去的方向卻是南轅北轍。 裴少淵心一沉,快步走到案旁,伸手推了推白衣教主的肩膀,卻仍是沒能叫醒她,他面色一暗,也顧不得什么,將她扶起來搖了一搖。 這么大的動作之下,若是換了以前的她,估計眼睛還未睜開前手已經(jīng)扣住來人命門了,可是今日,這位教主卻是好不容易才將眼皮撐開一些,似乎很是吃力得才恢復(fù)了一些神智。 她似乎是想要站起來,卻力不從心,冰涼的右手緊緊握在他的小臂上,聲音低弱無力,“少淵?” 這是她第一次喚他少淵,以前叫他的時候都是連名帶姓,若是打趣些,直接就是促狹些的‘你這小子’,而今日她似乎是還未完全恢復(fù)意識,所以這‘少淵’二字才脫口而出。 裴少淵一皺眉,牢牢扶住她手臂讓她不至于跌下去,壓低聲音問道,“沒事吧?” 往日看著只覺得她身形高挑修長,今日這種情形之下無意之間的碰觸,才發(fā)覺她那寬大白袍之下隱著這樣清瘦單薄的身軀。但凡是男人,總是對弱小婦孺有些天生保護欲的,裴少淵自小習(xí)武更是如此,幾乎是下意識的,他便覺得此時此刻他該護著她,于是也不拐彎抹角了,十分直接道,“我懷疑那祁公子有問題,他剛才直直往后殿深處去了,不知有何圖謀?!?/br> 語琪也不是太天真的女子,清醒了些后,細細一思索便也覺察出不對來,頓時臉色一變,聲音澀啞道,“他素來擅長制藥……也算是本座身邊親近人?!?/br>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但裴少淵卻也不笨,一下子就聽出其中用意……這教中上下能對這位下藥,一得有點兒真本事,二得足夠受她信任才好下手,而這祁公子……兩樣具備。 幾乎想也未想,他便冷下臉來,“那應(yīng)該便是他做得了,我這就去把他抓來。”說罷就要往后殿去,卻被她一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