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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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得人走了,凌宋兒才從案前起來,先去撩開帳簾看了看,見得人果真走遠(yuǎn)了,才回來捉起烏云琪的手來,“你當(dāng)真要去達(dá)達(dá)爾的翎羽之婚?” “哎…”烏云琪嘆氣,憤憤直坐在了案上,“那日家宴之后,可敦日日都給我送東西來,達(dá)達(dá)爾一開始還并未出現(xiàn),后來,也來得勤快。這意思再明白不過。我和額吉在汗?fàn)I還得落腳,萬一得罪了他們…不像你和赫爾真,背后還有阿布爾汗和兵士們撐著…” 凌宋兒擰著眉,道:“得罪了就得罪了,你可是大薩滿親點(diǎn)的人。不莫就出走汗?fàn)I,去神山修行,當(dāng)上了大薩滿再回來??啥匾膊桓夷媚竽?!” 烏云琪搖頭,“我額吉從神山出來嫁了人,便不能再回去了。她還得在這里…” “我總不能只顧著自己?” “不行!”凌宋兒篤定非常,“達(dá)達(dá)爾那賊佞,定不會待你好的。他要娶你,不莫是為了大薩滿親點(diǎn)了你的噱頭。你這么清清白白的姑娘,不能給他糟蹋了。” “再有,依吉喜歡他。若你嫁了他,她不知還有多少法子來對付你?!?/br> “公主可莫為我傷神了?!睘踉歧髡f著,松了松臉上神情,又端起來桌上那碗奶茶,扶著她坐去自己榻邊上,“喝些奶茶舒口氣。” 凌宋兒這才發(fā)覺方才憂心有些過頭,氣息都不大平順。抿了口奶茶,緩了緩,目光卻落在烏云琪枕邊。那處放著一根羽毛。白色綠尾,十分別致的,卻似是在哪里見過。 “像是箭支后頭的…”她自拿起來,仔細(xì)打量。卻想起家中那箭筒里的箭,支支尾上,都是同樣的羽毛…“這種鳥羽,不常見的…” 烏云琪卻忙伸手將羽毛搶了回來,支支吾吾,“公主多心了,這種鳥兒在草原上再尋常不過了,到處都是…” 凌宋兒望著她扭捏模樣,卻更是確定了幾分,“烏云琪,你可是…對赫爾真有心的?” 第55章 巫山云(二更) 凌宋兒留在烏云琪帳子里說了會兒話, 兩人又一道兒去了趟烏蘭家中。本是去探探新婚夫婦的,誰知被二人留著用了午膳。凌宋兒正好帶著那多派來的那行小隊(duì),在汗?fàn)I里招搖過市了一遍。 正午, 阿布爾汗正巧在可敦帳子里用午膳, 本是商議著隔日達(dá)達(dá)爾的婚事。草原上接了請?zhí)牟孔宀⒉欢? 多是因?yàn)檫_(dá)達(dá)爾搏克用了利器一事傳了出去,被草原上的人笑話。唯獨(dú)青茶部族給了阿布爾汗三分薄面, 送了個(gè)次女過來。 薩仁母族和青茶又頗有幾分交情, 這面兒定是要給回去的。二人方才商議,妻妾同日納了也好。 難得夫妻和睦,吃了頓好飯。等得阿布爾汗用了飯后清茶,姜琴嬤嬤正端著兩碗冰鎮(zhèn)的酸奶進(jìn)來,“這今日雪山上下來的冰塊兒,剛冰好的。可敦特地吩咐姜琴為大汗準(zhǔn)備的。大汗請嘗嘗?!?/br> “好!”阿布爾汗卻是難得享著他這正妻的心意, 欣慰幾分,接過來嘗了嘗。微微點(diǎn)頭。又聽得姜琴道來。 “大汗, 姜琴今日見著, 公主從軍營回來, 在汗?fàn)I里走動, 卻是到哪兒都帶著兵的?!苯僬f來還猶豫片刻, “也不知為何, 總覺著公主這是戒備著什么。可就怕擾了漢民。” 阿布爾汗頓了頓手中酸奶,又望了薩仁一眼,心中明明白白。果然, 無事獻(xiàn)殷勤,原是有狀要告。阿布爾汗只放下手中碗勺,手撐去膝蓋上,嘆氣道,“若不是早前在汗?fàn)I吃了太多苦頭,她也無需帶著這些防備。” 說著,才問一旁薩仁:“可敦,你說是不是?” 姜琴又忙幫可敦接了話,“大汗,大汗莫怪可敦。都是姜琴多嘴了…” “嗯…你是挺多嘴。” “倒是深怕我不知道,宋兒今日從軍營帶了兵回來?!?/br> 姜琴退后兩步,跪去了地上,“姜琴知錯了,大汗?!?/br> 阿布爾汗起了身,“既然多嘴,那便該掌嘴。”說完,吩咐了一旁仆子道,“姜琴嬤嬤在可敦身邊伺候,卻不知道自制,謠言惑眾,掌嘴三十,以示警告?!?/br> 仆子領(lǐng)了命,便小跑了出去。阿布爾汗徑直出了帳子。才又有三個(gè)仆子進(jìn)來,將姜琴拖了出去??啥孛ζ鹕?,跟了出來帳子,看得阿布爾汗遠(yuǎn)去背影,身后響起來巴掌和姜琴的喊聲。手中捏緊成了拳頭,卻不好當(dāng)眾發(fā)怒,只好憤憤轉(zhuǎn)身回去了帳子。 凌宋兒回來軍營,已是傍晚。蒙哥兒今日cao練回得早,早在軍營外等著。分明只是讓她去探探克烈王妃,她卻耽擱了整日,等得他幾分心焦。見她馬上下來,蒙哥兒忙來扶著。“怎的去了整日?” 凌宋兒這些日子在軍營,到是養(yǎng)了身上正氣,精神足了,答話也爽利了幾分,“跟烏云琪一道兒又去探了探烏蘭和牧仁,被留著吃了午飯。然后…打了幾圈馬吊…” “……”他無奈一笑,牽著人往帳子里去,只做尋常問她,“贏了輸了?” “自然是贏了!”她頗有幾分小驕傲,“馬吊我可沒輸給過大蒙的人。也就你贏過我一回!” “行。”蒙哥兒笑著,“買筍干兒的人回來了,還有你們木南的臘豬rou。鯉魚不好買,只有鰱魚。葉婆婆也請來了,給將士們加了兩道兒菜。我們也飽飽口福。” 那多一旁聽著,小聲嘟囔,“這兒哪兒是你倆飽將士們的口福?分明是將士們飽公主的口服。” “臘豬rou?”凌宋兒聽得口水都直往肚子里咽?!翱墒怯霉S干兒炒臘豬rou?那可真真是好吃的!”說著走快了腳步,拉著蒙哥兒直往帳子里頭去。 方才進(jìn)來,便聞見臘rou香氣。豬rou用柴火熏熟的,和風(fēng)干牛羊rou的香氣不可同日而語。凌宋兒忙坐來案前,等來蒙哥兒入座,才一道兒拿起來碗筷。兀自夾了筷臘rou先放去蒙哥兒碗里,方才自己開動了起來。 筍干爽口,臘rou肥中帶瘦。一口下去,喚醒味蕾。差些淚目,“出來木南,便再沒吃到過筍干兒臘rou了…” “這豆醬蒸鯰魚也是好味道!葉婆婆的手藝真好?!?/br> 蒙哥兒笑了笑,一旁悶聲吃飯,臘rou夾了一片又一片。三碗米飯吃干,見得碗里卻只剩最后一塊臘rou。只好夾去了凌宋兒碗里。 凌宋兒卻吃得幾分膩了。只咬著將瘦rou吃完,又把肥rou扔去他碗里。蒙哥兒只照單收了,一口放到嘴里。 放了筷子,凌宋兒卻不覺打了個(gè)飽嗝兒,摸了摸肚子,鼓得很…只好拉著蒙哥兒起身,“我們出去走走,我得消消食?!?/br> 聽他答了聲“好”,手便被他一把扣住,又被他牽著出了帳子,走去軍營外頭,散步。 夜幕方降,還有微光,草木之中,似有鷹鳴。二人尋著軍營邊上走,也有火光照亮。 凌宋兒這才找著了機(jī)會,問問他。 “我今日才聽烏云琪說,你十歲來汗?fàn)I,原是逃難來的?!?/br> “嗯,先是博金河救我,后來,又得了姨娘收留我?!?/br> “那你們也算是一起長大的?”她小心試探著。 蒙哥兒卻是點(diǎn)頭,“一起學(xué)搏克,一起學(xué)射箭,一起捉夜鶯…好事壞事,都是一起?!?/br> “不對…”凌宋兒聽得搏克二字,便知道他答成了博金河?!拔沂菃?,你和烏云琪,可也算是一起長大的?” 蒙哥兒這才頓足,拉著她手道,“自然也是的。” 他說著卻是嘆了口氣,“說來還是我連累娜布其和烏云琪。我來之前,并未有內(nèi)外族人之分??啥匾矊Υ撕敛唤鋫洌菫榱伺懦覍_(dá)達(dá)爾的威脅?!?/br> 凌宋兒卻道,“烏云琪福澤綿長,是個(gè)好姑娘…” “還是敖敦大薩滿親點(diǎn)的人。” “嗯。”蒙哥兒嘆氣,“你到底想說什么?” 她卻問:“你隔日可會去達(dá)達(dá)爾的翎羽大婚?” “不去了,到底可敦和達(dá)達(dá)爾都不愿見我。不免大喜的日子還徒惹他們不高興。”說完,繼續(xù)拉著她散步。 “可若烏云琪要嫁給達(dá)達(dá)爾,怎么辦?” 蒙哥兒回頭過來,“烏云琪要嫁達(dá)達(dá)爾?” “什么時(shí)候的事?” 第56章 巫山云(一更) “我今日去探望阿拉坦和孩子, 見著姜琴嬤嬤給烏云琪送了翎羽來。”凌宋兒將家宴之后可敦對烏云琪無事殷勤的話,再說了一遍給他聽。 “你也知道達(dá)達(dá)爾是什么樣的人,烏云琪若真嫁給他, 也不知會遭什么罪。” 蒙哥兒卻是扶著她后背, “你悠著心思。烏云琪自己呢?她怎么說?” 凌宋兒望著他模樣, “你可是還不知道。后日就是翎羽大婚,可草原上部族沒來幾家人肯嫁。唯獨(dú)那青茶部族送了個(gè)次女過來。烏云琪也不是眼瞎的, 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樣的人。怎么會對他有心思?” 草原上忽的起了風(fēng), 蒙哥兒邊聽她說著,邊將人往懷里捂,“可敦送了翎羽,是讓她去翎羽大婚的意思?” 說著將人扶著往帳子里去,“起風(fēng)了,容易著涼, 回吧?!?/br> “嗯?!绷杷蝺狐c(diǎn)著頭,隨他一道兒往帳子里走, “我覺著, 你后日還是要去一去的, 好給她撐腰。不莫她獨(dú)自一人對著可敦和達(dá)達(dá)爾, 被情勢所逼, 挺不過去真嫁了, 日后還得日日對著依吉?!?/br> “那,也行…” 凌宋兒聽得他應(yīng)了,才抿嘴淡淡舒了口氣?;貋韼ぷ? 被他拉來案前坐下。又見他去一旁書架上拿了藥瓶子過來,要給她上藥。 這幾日她勤力得很,白日里蒙哥兒軍務(wù)繁忙,卻尋了本匕首招式的武書給她。她依著圖譜練得手上都起了水泡。昨日剛被他挑破了,今日便再來上藥。 軍營里住了幾日,到底底氣兒足了些。當(dāng)著他撥開那皮rou,往里頭撒藥粉,她也沒吭聲。只定定咬著下唇。蒙哥兒上好了藥,邊蓋著藥粉蓋子,掃見她臉上神色,忍痛得辛苦。只湊來她唇邊,親了親。才起身出去打水來,給她梳洗。 將士們次日還要早起晨練,軍營里自也歇息得早。二人也早早入了榻。十余日來,蒙哥兒只擔(dān)心她那日心中陰影未去,卻也不大敢碰她,只隔著被褥護(hù)著她睡,好讓她心安。 凌宋兒今日卻是不同往常,往他身邊鉆了鉆,湊來他胸前,輕咬了一口他的下巴,隨即埋頭進(jìn)了他懷里,手在他胸前撓得細(xì)細(xì)碎碎… 蒙哥兒心口癢得難耐,擰眉半撐起頭來,“怎的不睡?” 凌宋兒抬眸,卻望見他眼中星火,“成親許久了,我們是不是還有些事情未做的?” 蒙哥兒哼聲,笑了出來,一把將她扣緊在懷里,她那不安分的小手也被他一把捉了去,“你想做什么?” “我…”這哪兒能她來開口…“不想什么,想…睡覺…” 蒙哥兒這才躺回去枕上,“那就睡覺。明日早起練兵完,隨我回去汗?fàn)I。我要去拜訪父汗老臣,正好留在汗?fàn)I過一夜,后日也好如你所說,去達(dá)達(dá)爾的婚宴?!?/br> “嗯,我也好些日子沒見芷秋了…” 次日,蒙哥兒早起練兵,二人軍中用過早膳,才一道兒從軍營騎馬出來,回去汗?fàn)I。那多給的那十余人分隊(duì),仍跟在凌宋兒身后,算成了她的私衛(wèi)。 蒙哥兒先將她送來自家營帳。吉仁泰正在帳子外頭候著。見得凌宋兒回來,領(lǐng)著兒子塔桑,又帶著一行家仆作禮。 “公主回家,我等已然重新部署了防護(hù)?!奔侍┻@才指了指營帳周邊,果真都豎起來了柵欄和鐵刺。“我等已將赫爾真家宅圈地守護(hù)。日后定不準(zhǔn)賊人傷公主一分一毫?!?/br> 凌宋兒知道他們心意,抬手讓吉仁泰帶著大家起了身,“多謝吉仁泰了,也辛苦大家。今日之功勞,赫爾真自會有賞。” 蒙哥兒未說話,只在身后聽她賞賜家奴,對大家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是給她撐腰。到底是他家中女主人,頗有了幾分氣勢。將她送進(jìn)來帳子,他沒多作停留,便只帶著兩名親信去拜訪阿布爾汗的老臣了。 芷秋一旁給凌宋兒擺好了一道金駿眉,放來案上,才護(hù)來主子身邊。凌宋兒卻見得,帳子里的擺設(shè)全換了位置。 床榻被他們搬去了最后頭,還隔了一道兒屏風(fēng)。屏風(fēng)前才是案臺,一側(cè)是蒙哥兒的書架,另一側(cè)是她的繡架。虎皮榻自在旁邊,若看書繡畫累了才好休息。 墻上鹿頭和弓箭卻全被取了,凌宋兒直問了芷秋,“那鹿頭和弓箭呢?” 芷秋作答:“他們覺著公主不喜那些東西,全取下來,放進(jìn)箱子里藏著了?!?/br> 凌宋兒卻道,“都拿出來掛好。” “家中可還有其他兇狠的東西,釘在墻上,好提正氣。” “這…”芷秋幾分驚異,“主兒起先可不是最怕那些兇氣的東西么?” 凌宋兒卻嘆氣淡淡道,“什么東西,都不及人心可怕?!?/br> “兇氣反倒能震懾人心?!?/br> 芷秋這才一揖,出門與吉仁泰傳話去了。 等家仆進(jìn)來,將鹿頭、弓箭都重新掛去墻上。吉仁泰又尋來一副薩滿之眼的畫像,“聽聞公主要兇氣的東西。草原之人,皆敬畏薩滿,不如,將這畫像掛在帳子里。日后若有賊人進(jìn)來,也該要有幾分忌憚之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