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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我識得的鳥兒僅限于烏鴉麻雀大雁喜鵲之流,令牌上雕刻的鳥兒與其同呈金光,更是難以辨別。 謝陵笑了一下,并未繼續(xù)為難我:“這是椋鳥?!?/br> 我:?那你還真是博聞廣記。 謝陵又道:“我去遲一步,卻意外拾得這塊令牌。持此令牌者此刻必然發(fā)現(xiàn)遺失重要之物,他并非愚鈍之人,想必正苦心規(guī)劃該如何善后??上А砹恕!?/br> 我聽得云里霧里,直截了當(dāng)問道:“所以這塊令牌到底是誰的?” 林師兄嗎?令牌由金子鑄成,不摻一絲雜質(zhì),他打哪兒弄來的這富貴玩意? 比我脖子上掛著的玉觀音值錢多了! 謝陵笑笑:“阿雪,當(dāng)今天下,是誰在坐擁皇位?” 這可難不倒我,雖說無情劍宗身處朝野之外,除卻大師兄再無一人打京城來,當(dāng)今皇帝姓什么我還是知道的。 我自信答道:“楚家?” 謝陵摩挲著令牌上的椋鳥,點頭道:“平頭百姓怎可直呼皇帝名姓,久而久之他便以為我們這些山野之人孤陋寡聞了。當(dāng)今皇帝是楚家后嗣,自然姓楚,而他單名一個字,椋。阿雪,你說這令牌與誰有關(guān)?” 我覺得我拿錯了話本。 從江湖恩怨猝不及防地轉(zhuǎn)變成了宮廷斗爭。 前路撲朔迷離,人人看起來都成竹在胸,惟獨我滿頭霧水。 老天爺,放過我,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劍客罷遼。 算了,謙虛為上。 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廢物罷遼。 92. 總而言之,我算是明白了,大致是這么個情況。 緋衣人是想要劍宗典籍的人,林青是大師兄的人,大師兄是皇帝老兒的人,皇帝老兒是個貪心不足蛇吞象的壞老頭。 自古朝廷與武林井水不犯河水,愿意入朝做官的江湖中人自有武舉這條路讓他們?nèi)プ?,朝廷更有專門的暗衛(wèi)機(jī)構(gòu)用于廣納人才。 天下讀書人盡數(shù)投身官場,楚椋這個壞老頭還嫌不夠,非要將文武兩道合二為一,悉數(shù)握于手中。 大師兄出身清貴,自小投入劍宗門下,成了我爹的大弟子。成年后得了我爹準(zhǔn)許,自由出入藏書閣,把持劍宗內(nèi)外俗務(wù)。 若無意外,修習(xí)無情劍的可能性也比旁人多上幾分。 無情劍乃是劍宗立身根本,我爹當(dāng)年不過練到第三層,便一舉奪得盟主之位。 是種挺招人稀罕的功法。 也使得旁門左道的意圖昭然若揭。 這我就不吐不快了。 你們這些慣做官的人就會想當(dāng)然,皇位世代相傳,捐錢博取蔭官,將子承父業(yè)視作天理倫常。 可咱們無情劍宗不興這一套。 不然無情劍宗第九代宗主人選板上釘釘?shù)芈湓谖翌^上了。 祖師爺他可得氣得壓不住棺材板了。 ※※※※※※※※※※※※※※※※※※※※ 44是柴柴,江哥是邊牧,提問:33的犬系形態(tài)是什么? 第66章 團(tuán)圓(四) 93. 世上難測的事兒太多了。 譬如我爹至今沒把無情劍傳給任何一個弟子。 再譬如我爹近兩年來逐漸少問江湖事宜,隱有辭去盟主之位的征兆。 想必是蟄伏太久,終于引蛇出洞,按捺不住分寸了。 一塊令牌教他推導(dǎo)出了這般久遠(yuǎn)的計劃,我突然反應(yīng)過來:“陵哥,你怎么知道這么多?” 謝陵:。 94. “……你是不是這兩年每每和我說一無所獲,其實私下里早已查獲許多蛛絲馬跡?”我醍醐灌頂,犀利發(fā)問。 謝陵說:“……阿雪?!?/br> “好哦,原來你一直在騙我,”我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那三師兄呢?” 謝陵一貫愛拉三師兄下水,難得保留了一絲良知:“我與他各有各的事要做,他或許查到許穆與程惜若確有牽扯,此事應(yīng)是不知的。阿雪,你性子天真直率,我是擔(dān)憂你將反感表露于面上,才瞞著你的?!?/br> 我繼續(xù)追問:“那我爹呢,他不會也心知肚明吧?” 坐在床尾那人眨了眨眼。 ……好的吧。 我氣鼓鼓地睡下了。 第二日一醒來,許府那邊便傳來了一個頗為驚人的消息。 劍宗尚未去提親下聘,原先定好的親家—— 云府則先給許府遞了信,言辭直白,小女錦儀突染重病,尋醫(yī)問藥多時,始終不得其法,如今未行儀式,一切為時未晚,還請許三公子另擇高門,免去今后諸多糾葛。 我表述的相當(dāng)委婉,同行的小弟子則并非如此,慌慌張張撲進(jìn)廂房,面紅耳赤道:“不得了了!許師兄,許師兄他被……” 支吾半天也沒說出個全乎話來,謝陵打了個哈欠,將同門師弟打發(fā)回房,我這才補(bǔ)全了他未說出口的話。 “被退婚了?!?/br> 三師兄捏著信箋一角,眉頭緊蹙,似是心有疑慮。我眼下著實提不起分毫同情心,竟還有些許幸災(zāi)樂禍,靠過去問道:“師兄,接下來咱們該怎么辦?要在京城多留幾日嗎?” 他似在喃喃自語,我湊近聽得不分明,隱約是在說“不該如此”。 是也,兩馬車的聘禮都到了京城,趕著下聘這一日匆忙退婚,說是事發(fā)突然,連三歲小兒都不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