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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傾城在線閱讀 - 第37章 囍

第37章 囍

    其實我已抱了必死的決心,因為我斷定哥哥不會放過城宥,更不會同意我嫁給他??蓻]想到,不過三天,他竟叫人送來了鳳冠霞帔和珠玉首飾,準我嫁進宥王府。我頗感意外,但因為滿心歡喜,到底也沒想太多。只是時間倉促,我還來不及準備什么,轉眼就到了出嫁的日子。

    我坐在銅鏡前,戴上鳳冠,又把珠花來回試戴一遍,瞥見鏡中人眉目含笑,我竟愣了愣,我似乎好久不曾這樣開心過了。

    我的確自小就被人說漂亮,梁公子當初一眼就從一百多個女孩挑中了我,他說我是廣陵的春天幻化了人形,無論身處何時何地,只須看我一眼,立刻仿佛置身玉蘭花枝下,暗香幽幽浮動而來。我知道這是夸贊,可我從未因為被人夸贊而開心。若出身衣食無憂之家,美貌自然是最好的點綴,可我身世坎坷,且不說幼時被輾轉販賣,后來依傍也皇后和哥哥身邊,每被別人多看一眼,都會給親近之人帶來無窮無盡的禍患。我因美貌自卑的時刻遠比驕傲的時刻多得多。

    如果美貌是天神賜的禮物,我只感恩過天神一回,便是與我愛的人初見的時候。

    我取過御賜的胭脂薄薄敷了一層,雙頰頓時現(xiàn)出淡淡的紅暈,恍然間好像回到了從前一般,我的確也很久不曾這樣裝扮了。

    我要出嫁了啊。

    我期盼了很久的事,我以為在我生命中像一座大山一樣莊重虔誠的一件事,真的發(fā)生時,原來這樣自然而然。

    除了無人送嫁讓我有些悵然,但我真的滿足了,我發(fā)自內(nèi)心感恩天神給我今天,能讓我一顆心有個歸宿,從此安穩(wěn)度過余生。

    我正出神,突然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我忙起身迎接,懸鈴一蹦三跳進來,拉住我的手,“嘻嘻”笑道:“恭喜jiejie!誒,jiejie今天化了妝,好漂亮??!”

    我一下紅了臉,戳了她腦門一下,“就你的小嘴甜?!?/br>
    懸鈴幫我披上大紅蓋頭,牽引著我上喜轎。天公不作美,竟然下著小雨,不過這一點都不影響我的好心情。我坐在轎中,心緒如海潮般難平,有激動,有喜悅,還有些忐忑,待走出宮門,鼓樂響起,我一顆狂跳的心總算安定一些,我偷偷掀起蓋頭,悄悄掀開了轎簾,想著最后再看一眼待了三年之久的皇宮。

    皇宮的金瓦在細雨中有一種獨特的朦朧感。我望向高大雄偉的城樓,掃過一個個身披鐵甲的守衛(wèi),心中頓生無限感慨。只是我看著看著,在一排守衛(wèi)中竟看到一個不一樣的人。那個人身形頎長,一身淺色衣服格外醒目。他的輪廓我分外熟悉,可隔著雨簾,我不敢辨認,便急忙喊懸鈴。

    懸鈴三兩步跑過來,見我掀起轎簾,輕聲提醒道:“jiejie,你快放下,不能這樣,給別人看著了要笑話的?!?/br>
    我顧不得與她說許多,急道:“你快看,城樓上那個人是誰?”

    懸鈴回頭望了許久,“好像是皇上,或許是來送jiejie的?!?/br>
    我聽她說了是皇上,便放下轎簾坐了回去。

    是哥哥,他怎么不親自來送我呢?他不是允準了嗎?

    我仍不放心,未坐穩(wěn)半刻,復又探出頭去:“你可看準了,真是皇上?”

    懸鈴肯定道:“是皇上沒錯,我跟著若初小姐那么長時間,不會認錯的?!?/br>
    我一怔,“若初小姐?”

    懸鈴被我一反問,也怔住了,“是啊,若初小姐……”

    我有些失神,喃喃問道:“懸鈴,我們……我們這是去哪兒?”

    “jiejie,我們?nèi)ュ锻醺??!?/br>
    我聽她這么說,又往城樓處看了一眼,半是問她,半是自語道:“那我……我是要嫁給誰?”

    “jiejie高興糊涂了,當然是嫁給定王殿下呀。從今日起,jiejie就是定王妃了?!?/br>
    “定王?”我聽到這久遠的稱呼,一時竟分不清自己在夢中還是現(xiàn)實,“那……皇上是誰?”

    懸鈴聽我這么問,又見我恍惚萬分,小心翼翼道:“是……原先的宥王殿下。jiejie不知道嗎?七日前,定王殿下傳位給了皇上?!?/br>
    我愣住了。

    懸鈴也手足無措,不知該不該再說下去。

    我緩緩放下轎簾,無力地癱坐下去。

    原來……竟是這樣……

    既然知道了真相,這場婚禮便再與我無關。我變成了一只提線木偶,任人牽引著上場表演。儐相喊了拜天地,我卻遲遲不動,人群中有些竊竊私語,懸鈴在一旁扯了扯我,小聲提醒道:“jiejie,拜天地了?!?/br>
    我僵硬地彎下了身體,配合他們作了最后的謝幕。

    我靜靜坐在喜塌上,眼睛一眨不眨望著眼前無邊無際的大紅色,它好像一片海一樣,一點點把我包圍,再一點點把我吞噬。突然眼前的紅色消失了,我心猛地一跳,一抬頭,正好對上一雙眼睛,溫柔又小心翼翼。是哥哥,他掀開了我的蓋頭。

    只是未及他開口,我先昂起頭表達了冷漠,“有意思嗎?”

    哥哥怔了一下,看著我滿臉冰冷的敵意和恨意,雙眸中的欣喜一點點凝固。半晌,他垂下頭,輕聲對我說:“對不起?!?/br>
    我一把拽下頭上的鳳冠,狠狠摜在他腳下,又“蹭”一下站起來,將桌上的糖果糕點悉數(shù)摔在地上。

    我像瘋了一樣見什么砸什么,見什么撕什么,只要是紅色的,只要是喜慶的,我便容不下它。哥哥只默然站在一邊,一言不發(fā),任我發(fā)作。我見他手邊有一尊紅燭,伸手就要搶來毀掉,哥哥先我一步擋了上去,一開口,語氣近乎哀求:“只留下這一件好嗎?”

    我歇斯底里朝他吼道:“那我呢?你有給我留哪怕一點余地嗎?你都能做出來這種事,我同你還有什么情面可講嗎?我是一件東西嗎?我是個人啊,我是人?。∥乙灿行?,我的心也會疼啊,你知道心會疼是什么感受嗎?”

    “我知道……”哥哥小聲爭辯著。

    我斬釘截鐵打斷他:“你不知道!你的心冷得跟石頭一樣,你冷漠得根本不像一個人,你根本不擇手段,你永遠這樣,你永遠這么自私,永遠見不得光!除了你的事情,別人的死活根本就不重要。我根本不喜歡你,從前至少有親情,如今親情都沒有剩下,只有厭惡,和憎恨!娶一個無比厭惡你的人就那么高興嗎?值得你去做這種卑鄙下流的事情嗎?你明知娶我就是折磨我,你不肯殺了我,你就那么喜歡看我受折磨嗎?”

    我想跟他大吵一架,我希望他跟我吵,哪怕是罵我,哪怕是打我呢,那樣也許心里還能好受一些??蔁o論我怎么激他,他就是不開口,不說一句話,默默地忍受著,任我發(fā)泄,他就是這樣??伤绞沁@樣,我就越討厭,越恨他這樣,或許因為我心中有愧疚,可我不愿承認,我就寧可罵他,傷害他,發(fā)瘋一樣地攻擊他。我一下跳起來,狠狠搡了他一下,朝他大吼:“你滾啊,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啊!”

    哥哥被我推得踉蹌幾步,慌亂中一抬頭,眼中的無措和恐懼全暴露在燭光里,怕我看到,又趕忙低下頭去,好半天,才怯怯地輕聲對我說:“好,我出去便是,不生氣了好嗎?”

    我扭過臉去不肯再搭理他。哥哥慢慢挪到門口,又回身看我:

    “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就叫我。”

    我硬著語氣不耐煩道:“你走不走?”

    哥哥也不再言語,輕輕走出去,輕輕為我?guī)狭碎T。

    等哥哥出門,我終于如xiele氣的皮球一般癱倒在喜塌上,看著一地狼藉,紅綢剪成了碎片,合巹酒盅成了碎瓷,描金梳妝盒摔成了兩半,首飾胭脂橫七豎八,糖果點心到處都是。那支步搖被我摔散了,碎寶石撒落一地。唯一完完整整的,只有那對紅燭,燭身雕成了一對鴛鴦,燭淚滴到鴛鴦身上,倒像是它們在相對而泣。

    我對著紅燭默默流淚,過了良久,有斷斷續(xù)續(xù)的簫聲從窗外飄進來,聲音很輕很小,像是怕驚擾了我一般。我靜靜聽著,聽著,不由自主輕輕和聲唱了起來:

    “廣陵……實佳麗,隋季此……為京。

    八方稱……輻湊,五達……如……砥……平?!?/br>
    是夢嗎?求這場夢快醒吧。

    讓一切回到最開始的地方,……好嗎?

    我整整兩天不出門,不肯吃飯,也不說一句話,像雕像一般伏在喜塌上,一動不動,一雙眼睛隨喜燭一起流干了眼淚,如干涸的泉眼,空洞又絕望。哥哥不敢進來,但每到吃飯的時候,他都會輕輕敲一敲門,推開一條門縫,把飯菜放進來。兩天過去,門口的飯菜堆成了小山,哥哥終于無法,派了懸鈴來勸我。

    懸鈴小心翼翼進來,捧起托盤,輕聲勸我:“jiejie,不,王妃……”

    話未說完,我煩躁地一把將她手中的托盤掀翻在地,懸鈴嚇得一個激靈,大哭道:“jiejie,你不要這樣,我真的好怕啊……”

    “你怕什么?!不就是你和他串通好了嗎?你是宥王府的人,你收了他多少好處,能幫著他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你們不怕報應嗎?”我情緒失控地沖懸鈴喊,掀翻托盤余怒仍未消,我又把手邊所有能扔的東西全摔在地上。我知道哥哥就在門外,我就是要故意說給他聽。

    懸鈴哭得更厲害了,跪下拽我的衣角:“jiejie,我真的不知道是這樣的,我只是個奴婢,我什么也不知道呀?!?/br>
    我恍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急忙扶她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朝你喊的……可我……我已經(jīng)……”

    我無奈地扯著自己的頭發(fā),又是懊悔,又是痛苦,一顆心好像已經(jīng)扭曲到變形一樣,疼到失去知覺,我大概已經(jīng)瘋了吧。

    懸鈴抹了抹眼淚,抽泣著勸我道:“jiejie,我沒什么,只是你……你吃一口飯吧。你不吃飯,也不睡覺,殿下也跟著你不吃不睡,我真的看著好怕。他也難過,只是他不能說出來罷了……他……他沒有你說得那么壞,我雖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可是這新房,我親眼看著他布置了好久好久,每一件東西都是他精心選的,點心試了好幾家,家具也是跑遍長安城打了最好的。特別是那對喜燭,買到的花樣都不滿意,最后是他自己刻了一對鴛鴦描出來。原本我想,他是要回廣陵安家的,為什么要仔細裝扮這里呢,可他跟我說,不管在哪,成親總是一件大事,一刻都不能叫你受委屈。jiejie,就看在殿下這番心意的份上,你就吃一口吧,好嗎?”

    我靜靜聽她說完,目光一點一點掃過滿地狼藉,最后停在了那對喜燭上,鴛鴦已經(jīng)燃盡,徒留了滿桌紅淚,欲墜未墜,倔強而深情。

    我終究是點了點頭,拾起一枚蜜糕塞進嘴里,嚼了幾下,不知為何,竟是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