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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傾城在線閱讀 - 第20章 緣淺情深(二)

第20章 緣淺情深(二)

    我病了,病得十分嚴重,水米不進,臥床不起,只剩了一縷氣息。

    新春正月,又添了城宥和若初的喜事,宮里一片喜氣洋洋,我此時卻一病不起,無疑十分晦氣?;噬喜辉?,凌丞相下令把我秘密送到了城西一座香火不旺的尼姑庵中自生自滅。小王爺很快找到了我,請了郎中給我看病,又拜托了庵里的尼姑幫我煎藥喂飯,照顧我的生活。伊格爾幾乎每天來看我,陪我說話,不許我睡覺,生怕我閉上眼睛就再不會睜開。主仆二人每天cao心著我的飲食,以為我不肯吃飯是嫌尼姑們做的飯?zhí)?,一合計帶了羊腿試圖烤給我吃,終于被尼姑們發(fā)現(xiàn),雙雙打出了門,只得改成黃昏時候偷偷翻墻進來。我雖沒有說過感謝,心里是很感動的。雖然我認識這兩個人最晚,可真落魄到絕境的時候,竟然是這兩個交情最淺的人最在意我的死活,人世間的因緣際會有時真是讓人唏噓不已。

    我其實并不覺得自己有什么病,因為我的思維每天都很清晰,我只是沒了知覺而已,就好像靈魂出竅一般,飄在自己的軀殼上,只能用一雙眼睛無聲地看著世界。

    一把奇大無比的扇子突然在我眼前晃了晃,我目光微斜,看到小王爺拿扇子撲了撲地,一屁股坐在了我床前,抱怨了一聲,“連把椅子都沒有,這地方太寒酸了,逼得小王斯文掃地。”

    說完又一個大笑臉看向我,“公主,復(fù)朝以后連著好幾天沒來看你了,你怎么樣呀,好點兒沒有?”

    我沒有回答。他見我疑惑地盯著他的衣飾,解釋道:“公主,我換衣服了,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不懂漢文實在太他娘的難受了,我明明吃個飯面?zhèn)€圣也沒什么問題,可到上朝時候,那些大臣們嘰嘰歪歪的東西我一句都聽不懂。本來以為帶上伊格能好一點,結(jié)果他連我都不如,我們兩個在朝堂上大氣都不敢出,皇上問話也不敢回,丟人啊,真是丟人。所以,我向皇上請了旨,讓定王教我讀書認字。定王說,欲求學(xué)問,應(yīng)該先正衣冠,因此我特意定做了這一身,你看怎么樣?是不是溫文爾雅,風(fēng)流倜儻?”

    我默默打量著他,他終于舍得摘掉了自己的三條金鏈子,十個翠玉扳指,脫下了雪狐大氅,換了一身月白寬袖大袍,只是再怎么努力,頭發(fā)也不能說長就長,一顆光頭配上一身仙風(fēng)道骨的衣服,潛心向?qū)W沒看出來,倒有些離經(jīng)叛道的味道。

    小王爺順著我的目光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嘆道:“說到這頭發(fā),果然還是中原人聰明,長發(fā)的確有用,光頭冬天總覺得頭冷?!?/br>
    “對了公主,”小王爺說著“啪”地一展折扇,指著上面“無為”兩個字給我看,“這是皇上為了鼓勵我求學(xué)給我題的墨寶,寓意深刻,叫……”

    小王爺歪頭看了半天,又倒過來看了半天,似乎是忘了這兩個字怎么念,抓耳撓腮良久,恍然道:“對,叫‘隨緣’?!?/br>
    我微微彎了彎嘴角,仍然沒有搭話。小王爺大概自己說著無趣,扔了扇子,解下腰間掛的一根洞簫,悠悠揚揚吹了一段。

    我本來也不在意,只是越聽越覺得不對味,忍不住皺眉問他:“誰教你吹這個的?”

    小王爺見我終于說話了,一下?lián)涞轿颐媲?,眉飛色舞道:“是定王,他那天吹這個被我我看到了,我聽著音色好,就拿謳管跟他換了,順便讓他教了幾首曲子。”

    我眉頭皺得更緊了,“定王教你吹這個?”

    “他想教我別的來著,我自己說,要一首世上最最最最悲傷的曲子,他就教了我這個。”

    “以后就別吹了?!?/br>
    “為什么?”

    “……”

    為什么,你讓我怎么告訴你,這首世上最最最最悲傷的曲子,叫《馬寡婦上墳》。此情此景此曲,真叫我不知如何是好。

    小王爺見我神色尷尬,立刻改口道:“公主不喜歡就不吹了。公主,之前給你抓的藥你吃得有一頓沒一頓的,定王說興許是藥太苦,你吃不下,換了新方子叫我給你重新買了藥?!?/br>
    我看回屋頂,漠然道:“多謝他,可我確實什么都吃不下?!?/br>
    小王爺盯著我看了許久,突然斂了神色道:“公主,大仇未報,你可要振作啊?!?/br>
    我心中一緊,感覺有溫?zé)犴樦劢翘柿讼聛怼?/br>
    “定王殿下遣你來,就為了跟我說這個嗎?”

    “除掉凌平識,為也氏皇后報仇雪恨,這難道不是公主的心愿?”

    我呆呆地看著屋頂,半晌才反問道:“是嗎?”

    小王爺見我這般神色,嘆道: “公主,不然你還是跟我去西綦算了,這長安城從面上看是繁華,可再往下一看,什么都沒有。這里的人是懂得多,可也太復(fù)雜,想要的東西太多,實在難以看穿。小王我就很簡單,沉湎女色,無法自拔,女色之外一無所好,兩相對比之下,是不是更值得托付終身?”

    我輕聲道:“不怪別人看不穿,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這些后果都是我活該受的?!?/br>
    小王爺笑著搖了搖頭,“要說男人,還是小王比公主更懂一些,日后公主會想通的?!?/br>
    我想到了什么,問他道:“你什么時候娶我去和親?”

    “公主這么快就想通了?”

    “反正都要去,趕早不趕晚?!?/br>
    “我是娶親,不是發(fā)喪,就公主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萬一回西綦的路上死了,我還得再來求皇上一趟?!?/br>
    “……”

    我也無力和他爭辯,默默閉上了眼睛。

    小王爺卻沒有閉嘴的意思,“公主,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這么選嗎?”

    我無奈道:“你來了沒幾天,消息倒靈通,什么都瞞不過你。”

    “我有什么消息,不過因為聽不懂,看不懂,很多時候要靠自己猜測,反而比尋常人看得更細一些罷了?!?/br>
    我沉思了一會,“我也不知道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選什么,只是如今既然選了這條路,只能一條路走到黑罷了?!?/br>
    “一條路走到黑?”

    “嗯?!?/br>
    “公主,我覺得,你想得不太對。這不是一條走到黑的路,這本來就是一條黑路?!?/br>
    我睜開眼睛,帶著疑問看向他。

    “公主,你要幫定王報仇,就要扳倒凌丞相。凌丞相與皇上協(xié)同一心,定王要報仇,靠皇上沒用,只能靠自己??孔约壕鸵玫阶罡叩臋?quán)力,拿到權(quán)力就要爭奪皇位。爭奪皇位不是請客吃飯,不是相互謙讓,是你死我活,靠著刮骨剜rou的勇氣,踩著無數(shù)人頭往前走的一條黑路。一旦開始爭權(quán),便不再是要凌丞相一顆人頭的小事,而是系著千千萬萬條性命的一件大事,就算你恨的只是一個凌平識,也絕不可能只打擊他而不傷及無辜。”

    我一下睜大眼睛,心中豁然開朗,“你說的對,你說的……很對,決心做這件事的人,生死早已看輕,何況愛恨。而我把報仇想得太簡單,一切才剛剛開始,就被打垮了,是我太沒用了?!?/br>
    小王爺卻笑了,“公主若對這些罪惡的事無動于衷,那才真要叫人害怕了。公主不要這么說定王,定王是可以成事的人,也是值得相信的人。他做這些之前,大概已經(jīng)考量清楚所有結(jié)果,他想自己扛著,不愿意讓公主卷到這些事情中來,因此沒有教會公主如何堅強面對這些事情。你們都忘了復(fù)仇不是兩個人的對決,而是一群人混戰(zhàn)的群架?!?/br>
    我喃喃道:“對,你說的對,我是應(yīng)該堅強起來,無論如何,我已經(jīng)是定王陣營里的人,我倒下了,定王的陣營就少一分力量,我一定要站起來?!?/br>
    小王爺看我明白了,聲音放柔了一些,又道:“公主,這條路雖然黑,雖然難走,只要不死,最后總會看到無量光明的。其實走黑路的人很多,害怕的人卻很少,那是因為沒有人會自己走這條路。公主覺得害怕,是因為定王走得太快,把公主一個人落在了后面,現(xiàn)在小王趕上來了,公主就再不用怕黑,小王幫你掌燈。”

    我心中一動,側(cè)頭看定他,“你為什么幫我?”

    小王爺一抖扇子,晃著他的光頭道:“就是公主說的,見色起意。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隨口扯幾句淡,就能換美人的惦記,沒有比這更劃算的事了?!?/br>
    我笑了笑,輕聲道:“我是不會謝你的?!?/br>
    “無妨?!毙⊥鯛斖巴馔送?,眼見天色暗下來,起身拍了拍袍子,“今日宥王大喜之日,小王得去捧捧場子,不能陪公主了?!?/br>
    我佯作不滿道:“剛說的給我掌燈,轉(zhuǎn)臉就留我一個人在這黑處,你們男人的話沒有一句可信的。”

    “今天是個好日子,小王不是丟下公主,是先去岔路口等著,等公主一起走上黑路?!毙⊥鯛斦f著要替我掌上燈燭,我示意他不用,翻個身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睡了不知多久,一覺醒來,卻感覺自己有了精神,好像靈魂重回了軀殼一般。我披上衣服走出草屋,天空愁云密布,看不出昏曉來。我憑著感覺慢慢走出庵門,走出坊門,走上街道,走上朱雀大街,一直走到張燈結(jié)彩的宥王府。賀喜的人潮早已散去,徒留下一對大紅燈籠高高掛起,被寒風(fēng)一吹,撞著朱漆大門“叮咚”作響。

    我緊了緊衣裳,此時才感覺到冬夜格外冷。

    不知何時身后站了一個人,一邊探頭想看清我的臉,一邊小心翼翼問道:“這么晚了,您……找誰?”

    我回頭一看,是一個小太監(jiān),我覺得面熟,卻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小太監(jiān)卻一拍腦瓜兒,笑了,“哎呀,這不是冰兒姑娘嗎?我見過你,你可能不記得我,我是小吳印,一直在宥王殿**旁伺候的?!?/br>
    經(jīng)他一提醒,我也一下想起來,便對他笑了笑。

    小吳印眼睛一轉(zhuǎn),壓低聲音問道:“你是來找宥王的?”

    我下意識點點頭,又慌亂地搖搖頭。

    你在這等會兒,我去稟報?!毙怯≌f完就一溜小跑閃身進了大門,又特意探出頭來叮囑道:“我很快的,你可千萬別走?!?/br>
    我胡亂應(yīng)了一聲,咬著下唇,原地呆站了片刻,聽到門后有動靜,立刻如受驚的兔子一般飛快躲到了右邊的石獅子身側(cè)。我跑得太快,貼身藏著的白玉簪花掉了出來,摔在臺階上,立時成了兩半。我一下愣住,剛想撿回來,城宥已一步邁出。我趕緊縮了回去,所幸石獅子的影子夠大,把我的身影包裹得嚴嚴實實,他并沒有發(fā)現(xiàn)我。入夜的朱雀大街寬闊而空曠,風(fēng)靜了,燈籠散出一圈紅色柔光,照得他一身大紅喜服明亮又刺眼,把他的身影拉得頎長又落寞。他呆立了一會兒,若有所思地返回門前,卻沒有進去,而是坐在了石階上,目光稍稍低垂,看到了斷成兩截的簪花,怔了一怔,撿起來放在手心里,凝神看了半晌。

    夜色太深,我看不清他的神色,便扭頭看向天空,看月亮穿行在厚厚的云層中間,若隱若現(xiàn),如攏清紗,分不清是圓月殘月,陰晴滿缺,好像一瞬間過了幾十年那樣漫長。我想他或許感覺到了我的存在,只是不知和我說什么,就像我一樣,不知道該和他說什么,情愿就這樣隔著一個石獅子,如相隔天涯一般,仰頭共看一輪明月。

    看著看著,有紛紛揚揚的雪花落了下來,遮擋住了我的視線。雪越下越大,不消多久就染白了石獅子的頭。我偎著石獅子,嘴角不覺浮起了微笑。

    天神知我意,贈我共白頭。

    伊格爾跟我說,天神是他們謳族的神,我從前最愛唱的那首歌,叫《阿依城的小公主》,是他們謳族的民歌,西綦、東澤和南謳同屬于謳族,同宗同源,同文同種,阿依城就是東澤國的國都阿依赫特城,現(xiàn)在叫金赫城,是他們的圣城,他們祖先安息的地方,只要提起這個名字,就要把手放胸前,虔誠地看向天空。他教了我不曾聽過的后幾段,是這樣唱的:

    問天神

    是你更遠

    還是蒼穹更遠

    為何舉目見明月

    不見你自天上來

    為何低頭枕星河

    不曾依偎你身邊

    ※※※※※※※※※※※※※※※※※※※※

    為君清宵歌一曲

    一曲天涯夢魂遠

    相思未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