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野獸(十三)
小十六的畫功有限,它最多只能畫出q版的圖,所以這幅畫無論旁人怎么瞧都瞧不出恐怖的氣息來,可季曉巖仍是從中看出了些不尋常,他有點無措的看向李望,問道:“這到底什么情況?” 李望看出他的不安,他牽起季曉巖的手,摸到他微濕的手心后問小十六:“你在地底下看到了多少人?” “很多人,”小十六道,“他們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起,跟蜂巢似的,我看著害怕,就沒繼續(xù)往底下挖。但是我能肯定,那座城市地下一定埋有很多的獸人?!?/br> 李望表情嚴肅起來,他道:“能知道他們是死是活嗎?” 小十六篤定地說:“活的,但生命氣息很微弱。” “這到底是要干什么???”季曉巖喃喃的問,“玩喪尸圍城?” “看來情況很不客觀,”李望遙望著前方死氣沉沉的城市對他們道,“今天晚上必須去看看情況?!?/br> . 二人一同確定了進城的時間以后,等待的日子就過得非常緩慢了。 季曉巖受純血獸人人設(shè)的影響,對城內(nèi)的情形臆想了很多亂七八糟的畫面,一會兒心里會涌起對未知事物產(chǎn)生恐懼感,一會兒又清晰的告訴自己這一切不過是個虛擬世界的劇情,他壓根不需要太把這兒當回事。 兩種想法撞擊到一起后煩得季曉巖腦仁疼,為了不再異想天開,他一直黏在李望的身邊,讓他陪自己說話打發(fā)時間。 李望知道他的危機意識比較強,一時找不到好的安撫方法,于是他摸摸季曉巖的腦門,告訴他:“別多想,有我在呢?!?/br> “我也在呢,”小十六插嘴道,“你現(xiàn)在出現(xiàn)的緊張心情只是獸人的共情能力在作怪,只要轉(zhuǎn)移注意力,別再想他們就沒事啦。” 被一大一小勸慰的季曉巖覺得現(xiàn)在的自己有些丟人,他死鴨子嘴硬道:“我當然不會把他們當回事了,我是人,又不是野獸,管他們是死是活呢。” 李望聞言看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季曉巖說這話的時候是低著頭的,一副油鹽不進的鴕鳥狀。 李望之前也因為人設(shè)的影響產(chǎn)生過奇怪的念頭,清楚這種方面的問題需要自我排解,他除了多陪陪季曉巖,做不了更多的。 可就在他盤算著要不要帶季曉巖再鉆一次小樹林的時候,季曉巖找到了疏解身心的辦法——和兔子模樣的小十六到處撒歡。 兩個家伙這次沒有跑多遠,他們在集合地周圍來回打鬧、刨洞,玩得是不亦樂乎、渾身臟污,見他們這么高興,閑不住的野豬陸路也跑過來湊熱鬧,他見小十六會說話,問季曉巖這是誰,季曉巖就說小十六是個小獸人。 三個獸人同胞很快玩到了一起,陸路是個沒心沒肺的大嘴巴,他和小十六熟了以后隱去了有關(guān)bb機的情節(jié),把變身的前因后果告訴了它。 小十六其實早知道陸路什么情況了,但這點不妨礙它心疼對方,畢竟從世界珍稀動物變成肥豬這事兒確實是聞?wù)呗錅I,聽者傷心。所以在陸路哽咽的時候它跳到陸路的頭頂,用自己軟綿綿的爪爪摸了摸他的腦袋:“別難過了,未來會好的?!?/br> 陸路被它摸得哽咽了一下,然后也不知道情緒放得太開沒收回來還是小腦進水,大腦有坑,總之他直接把坐在頭頂上的小十六撞了下來,接著一個泰山壓頂把它壓在了身下開始嚎啕大哭。 季曉巖本來只是在單純的圍觀看戲,見野豬對小兔子上下其手趕忙上前飛出一腳踹走了野豬。 不過季曉巖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小十六被提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成了一張餅。 陸路嚇壞了,他方才哭得太忘我忽視了自己的重量,結(jié)果一不留神把剛認識的好朋友壓扁了,他又慌又怕又難受,然后哭得更兇了。 季曉巖差點沒被這頭豬的哭嚎聲吵死,他愈看陸路愈不爽,因而借著這個誤殺小十六的由頭,把陸路狠狠揍了一頓。 季曉巖力度有分寸但下手比較重,不過陸路皮糙rou厚,buff都加在了防御上非常耐打,因而等季曉巖手都打疼了,他依舊□□,只是哭聲依舊很大。 聽到他聲音的小十六都有些不忍心了,它勸季曉巖:“我沒事的,你別打他了?!?/br> “你以為我是為了你打得他啊?”季曉巖冷笑,“老子是在撒氣。” 說著他松開握住陸路獠牙的手,把他踢到了一邊。 那邊毫發(fā)無傷的陸路抱著小十六的“尸體”嗷嗷大哭,這頭恢復神采的季曉巖精神抖擻,夜幕降臨后,他與李望一前一后離開了集結(jié)地,他們走了沒多久,阿燕也跟了上去。 三個人一走,集結(jié)地只剩下還在哭哭啼啼的陸路和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林立。 這是陸路的第二個世界,頭一個世界他的人設(shè)是個路人甲小痞子,做完任務(wù)就過關(guān)了。 陸路的實際年齡不大,死因是心臟病,生前家境優(yōu)渥,從小到大被父母親人呵護的不錯,所以在面對誤殺這種事情的時候他很惶恐。 林立卻沒辦法理解陸路的驚懼,他覺得死的不過是只兔子,陸路太大驚小怪了點,于是忍了一會兒他的哼哼唧唧后怒吼著讓陸路閉嘴。 陸路被他的吼聲嚇了一跳,他瞥了下林立瞎了的那只眼,慢慢的挪到一邊去難過了。 本來兩個人一人一頭各干各的,井水不犯河水,可陸路走開時的那一眼出了問題,林立覺得他在嘲笑自己,原本就無處可發(fā)的怒氣更加變本加厲起來。 林立死死的攥著拳頭,內(nèi)心的恨意逐漸升騰,而對他的心情毫無所覺的陸路哭完之后準備去森林深處找個地方將小兔子埋葬,他看了看黑黝黝的前方,撒開蹄子跑了過去。 陸路剛走,一直觀察他的林立起身跟了上去。 一人一豬離開后,隱于暗處的墨西哥狼和禿鷲出現(xiàn)了。 禿鷲伊伊盯著前方兩個模糊的背影,問墨西哥狼:“他跟去做什么?” 程翔宇哼道:“那豬恐怕兇多吉少?!?/br> “那我們要去幫他嗎?”伊伊問,“正好可以趁機殺了那個男人?!?/br> 程翔宇安靜了幾秒,搖頭:“不了,我們別管那么多閑事,反正就算他把那只豬殺了,走了的那幾個也不會讓他好過的?!?/br> 伊伊點點頭,片刻后問道:“可是哥,我們真的不管他了嗎?那頭豬其實挺好的,昨天還給我變了魔術(shù)呢?!?/br> 程翔宇先是沒出聲,片刻后他化身為狼往之前林立的方向跑去,而伊伊反應了兩秒也變成禿鷲緊跟而上。 集結(jié)地瞬間沒有了人,這時,花姐的身影出現(xiàn)了,她望向森林的方向,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 今天的城中和阿燕描述的并不一樣,沒有槍聲,沒有虐殺,也沒有人。 季曉巖和李望以為是來早了又等了一段時間,結(jié)果還是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二人相顧無言了一會兒,接著把隱身卡撤回,他們現(xiàn)身的時候,小十六忽地道:“有人跟過來了?!?/br> 李望:“誰?” “阿燕?!?/br> “她想干什么?”季曉巖問,“不會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干掉我們吧?” 小十六:“你確定她打得過你?” 季曉巖聞言嘿嘿一笑,一點兒不心虛的說:“是哦,目前為止還沒有誰能打過我呢?!?/br> 小十六嘁了一聲,李望則笑著搖搖頭。 由于二人不清楚阿燕跟過來是要做什么,但他們一致認為她成不了氣候,所以忽略以后去了小十六所說的野蘿卜地。 這次小十六死都不肯下去查看了,李望勸不動它,最后買了幾只有攝像頭的地鼠玩具放到了地下。 bb機系統(tǒng)商城里的東西貴,但普遍質(zhì)量都不錯,所以在地鼠們下去以后李望和季曉巖早一步做好了看到一堆獸人擠在一起的心理準備。 然而地鼠已經(jīng)鉆到地里十余米了,視頻畫面中只有土,其它的別說獸人了,連只蚯蚓都沒有。 在李望和季曉巖出聲之前,小十六喊道:“我絕對沒有看錯!我白天真的在地里看到獸人了!” 季曉巖捂住耳朵埋怨它:“能不能小聲點?我耳朵都要被你叫聾了?!?/br> 李望沒說話,他把地鼠們召喚回來,而后對季曉巖道:“不對勁?!?/br> 季曉巖:“哪兒不對勁?” “所有的事情都不對勁?!崩钔?。 季曉巖看看周圍,頷首:“對,城里沒人我可以理解,沒蟲子沒動物就奇怪了?!?/br> 李望搖頭:“不,我的意思是這個世界有問題。” “本來就有問題啊,”小十六說,“這個世界都出現(xiàn)bug了,怎么可能沒問題。” 李望見他們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正要向他們解釋,但還未開口,他先感覺到了外人的存在。 季曉巖也察覺到了,他斂起表情目瞪著周圍,繼而大吼一聲:“誰?給老子出來!” 躲在他們不遠處的阿燕聽到這句話被驚得不輕,她下意識的認為季曉巖發(fā)現(xiàn)自己了,她正要出去解釋一二,突然看到了倒立在季曉巖和李望頭頂?shù)陌滓履凶印?/br> 男子的衣服沒有受到重力的影響,它們很服帖的貼在他的身上。 男人以這種古怪的姿勢看著李望和季曉巖的頭發(fā)旋兒,直到底下的二人發(fā)現(xiàn)了他。 ※※※※※※※※※※※※※※※※※※※※ 雖然沒人看,但還是得解釋一下不是故意昨天不更的,家里有點事,寫了兩千多字了一看時間太晚了就算了,誒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