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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他們口中的基地之前,還有蒙上眼睛這個流程,當(dāng)然秦愈是沒有料到的。 還沒來得及,他就看到葛鄞從位置上走了過來,不知道從哪兒抽出一根長條的黑布,不由分說把秦愈的眼睛蒙上了。 葛鄞提醒道:“為你好,不要看?!?/br> 聽到他這么說,秦愈嗯了一聲,不知道為什么又很想笑,發(fā)自內(nèi)心的那種自然流露。 提防自己又跑?還是怕他知道什么秘密? 秦愈心道,他現(xiàn)在可沒地方去,而且也沒那個本事跑。 葛鄞領(lǐng)著他往前走。看不見后,聽覺提升了一個度,奇奇怪怪的聲音從身邊過去,秦愈隨意慣了,在這地方也絲毫沒有心理負擔(dān)。 走了不知道多少個拐角后,他被帶到了一個溫暖的地方。 葛鄞一路上過來,倒再沒有出聲過,直到眼罩被摘下,秦愈才聽到他開尊口。 “去吧?!?/br> 葛鄞指著前面的一道門。 “那是什么地方?”秦愈捏捏被壓疼的山根,問他,“不會把我拿來做實驗吧?” 葛鄞并不回答,他掏出一個東西,正是那枚戒指,但是變得很舊了。寶石失去光澤,白骨做的戒架很脆弱,隨便用力就化成齏粉。 秦愈皺起眉毛,像是知道他要做什么似的。 “以前都是你把戒指拿走,這次換我放棄,這樣這個環(huán)就解開了。”秦愈聽不懂他在說什么,但是葛鄞還是繼續(xù)說著:“本來就不是這里的人,為什么要強行在一起?” 秦愈聽著這話,喉嚨發(fā)澀。自己的雙手被松開了,而脖子上的窒息感卻在變得更加嚴(yán)重,眼前出現(xiàn)的是自家的房門,他甚至聽到了老爺子的收音機在放著老曲。 這是怎么一回事?像是頭被人重重一擊,秦愈皺起眉頭,許多片段迅速流過腦中。 他的記憶在慢慢回來。 葛鄞的聲音在身后咫尺距離,聽不出喜悲,但是秦愈的心卻被揪起來。 “我不會追究你的問題,秦老師。我們各自回歸真實的世界,那個烏托邦,沒有再去的必要了?!?/br> 葛鄞吻住他的唇,秦愈卻沒拒絕,他下意識想要摟著葛鄞,卻被推了一把。 對方神情變了,在他眼中,這張原本陌生的臉突然熟悉起來。 “有些事,忘了就忘了吧?!?/br> 第83章 自由精神 軍調(diào)所尖塔。 神訣坐在高座上,本屬于葛鄞的那把刀正握在手里。 修長的手指布滿疤痕,捏住刀尖然后順著光滑的刀面捋下,到刀柄處就停止,然后重復(fù)這個簡單的動作。 葛鄞雙手被銬,跪在地上,看不清他的神色。 黑暗中有什么在滴答滴答地流淌,比水濃稠,順著下巴落到地面。 尖塔第四層牢獄,房間密不透風(fēng),隔音效果非常好,而且尸體也很好處理。 開門出去,就有一個露天陽臺,尖塔之所以稱為尖塔,不僅僅是它本身是一座塔,還因為身處高地,沒有地下部分,第一層就離真正的地面有三米高。 從遠處看,塔本身和地面那一截就形成一座尖頂高塔。 要是從這兒摔下去,沒有見過活下來的,更不別提外面還潛藏著無數(shù)的異變生物,虎視眈眈著從這里掉下去的人類。 “我想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你把他推回去了,可是你仍然在這里?!鄙裨E松開刀,十指交叉抵著鼻子,看著這個男人?!澳阌昧四敲炊啻蔚幕厮?,就是為了放他回去?你比我想象的還要無私一些,至少,比之前的你要無私?!?/br> 一只手從黑暗中伸出來,死死鉗著葛鄞的下巴,迫使他抬頭。 葛鄞朝著那紅頭發(fā)的人啐了一口,腥氣噴在對方的臉上,后者惱怒地一腳踹在他的胸口,葛鄞向后倒在地上,咳了幾聲,沒有了爬起來的力氣。 “我以為你會跟著他去,他記憶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不是嗎?從現(xiàn)在開始,他已經(jīng)是一個正常人了,生活在他的世界里。 “當(dāng)然,還會帶著在烏托邦的記憶,會不會更加痛苦我就不知道了。秦愈是個精明的人,你也是,可是他永遠不會知道怎么才能破解這個環(huán)。你知道,但是你居然會留下來,出乎我的意料。” 神訣站起來,這是他第一次以人的形態(tài)出現(xiàn)在生者面前,他外表看上去非常年輕,說起話來卻是一套一套的。 葛鄞手腕被磨出血,然而這點傷痛在此時就如螞蟻咬了一口,無足輕重。 他嘲諷的意味非常明顯:“我看破了你的計劃,在此之前應(yīng)該沒有幾個人能做到?!?/br> 那枚戒指蘊藏了強大的能量,葛鄞并不是第一個戴上他的人,還有同樣效用的就是伊蓮恩家的湖水,經(jīng)手無數(shù)生者的靈魂與精神,它們可以吸收他們的生命之氣,也能相應(yīng)地給出作為交換的東西。 所謂什么空間折疊都是假的,皮耶羅和楊司兩個人用了一套物理理論,成功地將所有人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時空變化上,而事實上他們的目的是為了眼前這個神。 而秦才易的名字,在楊司的手冊上可以很容易就翻到,他是秦愈的父親,也是首先提出這個可怕瘋狂的點子的人。可惜秦愈一點不知情,他的父親母親,也算是這場旅行的推動者。 “你當(dāng)時選擇的是把秦才易的所有著作都搜集起來,而不是去勸阻秦愈回到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