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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寫著一串英文,意思大概是人體局部止痛注射劑。 …… 傅城的目光黏在那容器里的東西無法拔.出,頭皮發(fā)麻那一陣已經(jīng)過去,剩下的是生理不適的惡心。 里面想泡酒一樣,泡著各式各樣的赤.裸的人——嬰兒老人男人女人,甚至還有人類的殘肢,全部都被發(fā)著淡淡熒光的藥水泡得慘白發(fā)脹。 紅光退下,周遭變暗。只有那些容器像是裝了罪孽的不滅輝光,幽靈的靈魂在慢慢燃燒著發(fā)亮。燒了這么多年,都沒有燒盡。 傅城一時啞言,像是不小心捅破了一個信息量巨大的秘密,一時消化不良。 他把各種情緒囫圇著吞下,鎮(zhèn)定下來,開始想方設(shè)法地在這里尋找一些重要信息。 比如這到底是什么見鬼的實驗室。 他的手電筒一掃,照到了倒地的孤單尸體,由于毒氣的作用,這些尸體意外得腐爛得很慢,雖然擋不住漫長時間的侵蝕,但是好歹沒被腐生生物啃成泥巴。 尸身上的研究服變得很脆,一碰就掉,傅城還是看清了胸標(biāo)上的一個大寫藝術(shù)字母的“K”,胸標(biāo)是塑料的,傅城很容易就摘了下來,順手就替他保存了。 繼續(xù)觀察著那些容器里的“實驗品”,每一個上面都插著大小不同的膠管,好像是嬰兒的臍帶。看了幾具,傅城對產(chǎn)品名前帶“泡椒”的食物徹底失去了食用的欲望。 嗓子有點干,傅城都不敢咽唾沫潤嗓,怕觸動了胃脆弱的玻璃心。 他手電筒掃過去一個嬰兒,沒在意,注意力就被前面的長指甲的殘手吸引了過去。 他看清了斷手的橫截面,是一片光滑的皮膚,假得就好像塑料模特可拆解的尸體一樣。 傅城眉頭升起一股疑云,手電的光透過玻璃和熒光的水,照在上面。 他卻沒有發(fā)現(xiàn),方才路過的容器中的嬰兒,已然睜開了眼睛,朝光這邊看來。 突然幾聲巨響傳來,聚精會神的傅城吃了一驚,光源立馬朝巨響聲源照去。 發(fā)現(xiàn)堵在安全通道的雜物亂七八糟地滾了下來,然后空蕩的樓梯口歸于寂靜。 有人進來了。 傅城從背后掏出小刀藏著,大膽地探上前去。 燈光甫一打過去,一道身影閃出來,傅城與其同時眼疾手快地掏出匕首,正要下手時。透過兩層面罩的目光相碰,一時間二人面面相覷。 傅城驚道:“時舟?你怎么下來了,你腿……” 他燈光往下一掃,瞧見時舟站的正當(dāng),完全沒有傷者的樣子。 時舟見他安然無恙,嘴巴還活蹦亂跳的,于是放下了剛才繃緊的警戒狀態(tài),一張口本想罵他亂跑,注意力卻頓時被他身后的瓶瓶罐罐吸引了過去。 傅城追問道:“你說話,你是不是用那個注射器了!那個副作用很大你知不知道……” 看到地下室里的容器之后,時舟的臉上露出了和傅城初見這些東西時一般的驚訝之色。順手奪走喋喋不休的傅城手中的手電筒,聽而未聞地向前探去。 傅城:“……” 他頭疼了一會兒,想待會再跟時舟算私用注射器的賬。跟在后面解釋了一下自己是怎么到這里來的,剛才又發(fā)生了什么。 時舟好像沒有聽,容器里的試驗品一個一個的掃過去時,眼睛里又慢慢多了恐懼。 這些神情就好像藏在他心底一個巨大的噬人的黑洞里,表層常年被冰雪覆蓋不為人見,此刻卻從冰層的縫隙中慢慢地滲了出來。 傅城第一次見他這種眼神,心生疑惑,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突然道:“不要往前走了?!?/br> 時舟像是突然被拽回了神,猛然回頭看著他。 傅城道:“都是一樣的,這里到處是這種東西。”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時舟的神情,試探地問道:“怎么,你們聯(lián)盟沒搞過這種實驗室嗎?” 時舟搖了搖頭。深呼一口氣道:“這種人體實驗是嚴令禁止的。” 傅城一皺眉,道:“這個飛行器加油站是聯(lián)盟建的吧?!?/br> 時舟:“是。” 傅城朝這些試驗品一比劃,道:“那你們不知道這里私下藏了個這么違法違禁的東西啊?” 時舟的臉色并不好看,又搖了搖頭。 “……哦,問你也沒什么用,畢竟你現(xiàn)在也沒權(quán)沒官的。”傅城瞥了一小眼他脖子上露出的一小段名字刺青,補充道。 時舟又照了一下滿地的尸體,剛才在巨型圓臺下發(fā)現(xiàn)的血腥畫面再次沖進腦海,他轉(zhuǎn)頭向傅城。嘴唇躑躅了一會,最終還是合上。 傅城沒注意到他這一刻的神色,方才眼神隨著手電的光源轉(zhuǎn)動之時,突然似乎看到了容器中試驗品的輕微動作。 他以為是環(huán)境太昏暗加上自己的疑神疑鬼造成的一時眼花。呼了一口氣,繼續(xù)和時舟的話題。 第15章 城轉(zhuǎn)過頭來時,時舟已經(jīng)將手腕從他手里抽出來了。 時舟道:“你還發(fā)現(xiàn)了什么?!?/br> 傅城道:“有一具尸體,死得跟別人不一樣……吶,就是那個。” 傅城指著剛才被他推到地上的孤獨仁兄。 時舟走過去。 傅城解釋道:“他一直在護著一個開關(guān),就是我不小心摁開這個?!?/br> 時舟掃了一眼他身上勉強還能看的實驗服,臉上又露出了那個詭異的神色,默念道:“聯(lián)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