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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折子多,那些不長眼睛的,竟叫寡人去改這諸州布防?!笔ド献陂缴希乱庾R的要往后靠,卻還是在一剎那后選擇貼近了圣上,“天家何必掛懷,不過是些宵小之輩,愚蠢無知、卻又狂傲至極。說來,姜生倒有一策。” “寡人的姜生有什么好辦法,難不成是將布防圖給你么?” 圣上的語調(diào)里已帶了嘲弄,只是皮影之中的姜生并聽不出來,還當眼前的天家是往日里對自己百依百順的天家。 于是他點了點頭,“姜生早已生是天家的人、死是天家的鬼,拿怡紅樓百余條命去守一張布防圖,天家只管放心便是了。” 這一段我倒未在話本上見過。 想來就是兩個緣故,要么是京師的話本被改過,我看的并非全貌;再或者,就是宋岸知道什么,自己做了改動。 “香奩夢好——” 那王爺還有一雙兒女,這兒女與王爺卻都并非一心。我記得這話本里血緣與感情都亂作一團,到最后不知道究竟誰對誰是真心,誰對誰又是利用。 這對兒女竟也日夜肖想著姜生。 說來,這便是皮影的不合理之處了,這讓男女老少都芳心大亂的姜生到底該是怎樣傾國傾城的容色?皮影演不出來,我也不知該往何處去想,還不如話本上“天上少有人間難尋,比之嫦娥多三分英氣,較那潘安又添幾絲風情”幾個字,還能叫人想象一番。 王爺攜眷回京過年,亦打算借著這個時機盜取布防圖,好在當中做些手腳。不料自己的兒女為著姜生,竟把自己的消息遞給了圣上。 “你們說的可當真?” “父王一心利用不擇手段,還望天家手下留情啊?!?/br> “你們都是好孩子……待寡人平定此事,你們便都領(lǐng)了自己的封地,安生過日子去吧?!?/br> “姜生他……” “他不知情卻犯重罪,寡人會不會饒他——”圣上俯身貼近兩人,“還要看你們?nèi)绾伪憩F(xiàn)。” “??菔癄€情緣在,幽恨不埋黃土。相思樹,流年度,無端又被西風誤。蘭舟少住。”丹州的方言,唱著這樣愛恨情仇的曲調(diào),別有一番風味。 只不料,宋岸這《桃色撩人》竟是個悲劇。 臨了,姜生拿到了布防圖遞給了王爺,王爺如愿反了,卻不知自己一舉一動都在圣上的掌控之中。 后來呢?后來王爺被誅了全族,怡紅樓被姜生連帶著遭了血洗。京都下了雨,大雨連下三天,磚縫中卻隱隱還有著血跡。只是圣上到底還念著姜生,姜生臨死前撿了個瀕死的小孩養(yǎng)在怡紅樓里,他曾與圣上說,“這孩子笑起來,很像姜生。” 只有那小孩僥幸逃過一劫。 大劫過后,圣上親自去了怡紅樓,抱起那孩子,養(yǎng)在了晨淵宮中。 “怕載酒重來,紅衣半落……” “好了好了,不要唱了,就這樣吧?!彼伟杜牧伺氖郑菐讉€人集體止了聲,從紗屏后繞出來。 “這似乎與本官在京師見過的話本不大一樣。”我這個人有個大毛病,總是心軟,心軟的人便多情,多情了,就總是習(xí)慣性的把自己代入到各種場景之中出不來。 這樣很不好,只是習(xí)慣已成,一時半會改不掉了。如今看了這出皮影,不過寥寥幾個場景,卻已滿懷唏噓。 “是不一樣,京師后來流傳出來的,都是改過的本子,宋某這個大半是原本?!彼伟峨S著他們一同將工具收整好,看向我,“不知道孟大人認不認得牛存方?他原先也在蘭臺,只是跟著馮建當御史,這出戲最先出來時就是他看的,后來被一個姓賀的書生改成了話本,今年夏天他回鄉(xiāng)丁憂,宋某碰見,便聊了幾句?!?/br> 牛存方竟是丹州的? 只是我雖如此想,面上卻一派欣喜,“牛大人竟是丹州人?本官在京師時,與他便是舊識,改日定要聚聚!” “嗯?!?/br> 宋岸不再說話。 這一聲忽然叫我冷靜了一下。 牛存方,我與他見過的面不多,第一次是去蘭臺搜集消息,他給我找了幾冊狀告明誠之的折子。后來就是去吃蟹黃包,鋪子里碰見,坐了一桌,他特地問了我九曲詩會和《桃色撩人》的事兒。哦對,那時的《桃色撩人》還只是一出戲,并非話本。第三次就是他回鄉(xiāng)丁憂,給我捎去了澄陽硯和小沈湖筆。 他又是誰的人?蘭臺這樣中立的地方,他每次出現(xiàn)都帶了明顯的傾向性。 我原還想著鳳相怎的肯讓我外放,蘭臺這樣重要的地方,歷來是權(quán)臣必爭之地,他能如此輕易放過? 果然是里頭早就有了人。 只是不知,再往上的官員里,馮建與胡中澤,到底誰又是他的棋子? 我又想起了鳳相的院子,白玉石的桌子,上頭刻了一整張棋盤,可卻連一粒黑白子都沒有。原來京師人人都是他手中的棋子,棋子不在桌上而在心里,謀定而后動,步步皆在算計之中。 此時宋岸收拾好了,叫那些人快走,“過會兒紀大人怕是要親自來了。” 接著,他又一蹦一跳的回了榻上,拉了一張薄毯躺好,看向我,“孟大人,過會兒紀大人來請,您自走便是,不必掛心宋某?!?/br> 瞧著這一切剛剛收拾妥當,我還來不及點頭,便聽得院子外傳來了紀信的聲音,“孟大人,宋大人可好些了?本官幾日不在府衙,怎的平湖郡便生出了這么多事來?定是賈淳青那小子不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