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gè)男人跑了兩趟，把大木桶、刀和盆子等家什先搬過去了，放在蓮花池邊，又背了雨氈布、棉被和一捆稻草去了。吳元想跟著去看熱鬧，便把核桃?guī)е黄鹑チ藴厝?。等盧志和跟江銘走了，四個(gè)人便把稻草墊在蓮花池邊的小屋里，上面再鋪上布和厚厚的褥子，大伙兒擠在一起睡覺，房小人多，也不會覺得太冷。

    幾個(gè)人聊了會兒天就睡了，到半夜里，一向睡覺十分警醒的吳昆首先醒來，就見門口的核桃爬起來，支楞著耳朵朝外嗚了一聲，吳昆忙摸摸它，說：“乖，我知道了，快悄悄的，別作聲！”

    這當(dāng)兒，其他人也都醒了。他們披了外面的大衣服，各自拿著武器，悄悄摸向了溫泉池旁的菜地。還沒走近，就聽見那邊有野獸哼哼唧唧的動靜。就著山坡上朦朧的雪光，他們看見菜地里有兩條黑影，正一邊拱土一邊吃菜。

    “好家伙，竟然有兩頭豬！”陸志飛發(fā)出驚嘆。

    “咱們發(fā)達(dá)了！”吳昆也掩不住驚喜。

    趴在旁邊的吳元稀溜了一下嘴，說：“啊，我好想吃紅燒豬蹄！”

    吳大齊呵呵直笑，又輕聲吩咐：“直接用槍吧，最好一槍斃命。天黑，免得它們竄到山谷里又找不到了，昆兒，咱倆同時(shí)開槍?！?/br>
    兩人把槍架到溪邊石頭上，陸志飛輕聲喊“一二三”，話音剛落，吳昆和吳大齊就同時(shí)開了槍。呯呯兩聲，槍聲在黑暗的山谷里回蕩，一頭豬應(yīng)聲倒地，另一頭豬卻竄起來，朝山谷里跑去。

    核桃率先追了上去，陸志飛跟吳元緊隨在后，跟著那頭豬穿過竹林朝坡上跑。到坡頂時(shí)，豬被狗追上了，核桃朝它狂吠不止，那豬驚慌地調(diào)了個(gè)頭，朝坡下沖來，迎面正碰上陸志飛。陸志飛見它來勢兇猛，忙一閃身避開，抽空放了一槍，正中豬頭。那豬中彈后，還朝下沖了有六七米，才倒地死了。

    幾個(gè)人興奮地把兩頭山豬拖到溪邊，吳大齊忙說：“快，趁著豬剛咽氣，趕快趕一刀，把血水放出來，rou才好吃！”

    他們把豬抬到一塊大石頭上，找出磨得很鋒利的一把尖刀，吳大齊朝豬喉嚨捅了一刀，血汩汩流出來，淌進(jìn)下邊接著的盆里。等豬血流盡了，幾人又支起柴禾點(diǎn)亮火把，準(zhǔn)備連夜殺豬。旁邊一口大鍋里燒了開水，倒在大木盆里，豬被放進(jìn)去翻來覆去地燙。等燙得差不多了，吳大齊便拿著電鉆，裝好角磨器，接上電源滋滋地刮豬毛。黑糊糊的豬身子被刮得一片雪白了，幾人又合力把豬抬起來，拿繩子吊在旁邊樹上，用磨好的柴刀剖成兩半，豬心豬肺什么的都放進(jìn)桶里，洗干凈了提回去。豬脅豬蹄也都分門別類地卸好了放在一邊。

    大伙兒忙乎了一夜，總算把兩頭豬都收拾好了。他們把豬rou拖回家里，朱云、江銘和盧志和立刻接了手，分門別類，該腌的腌，該掛的掛，該熏的熏，該吃的吃。兩頭豬渾身都是寶，大盆小桶里裝著豬下水、豬血、豬rou、豬蹄，塞滿了吳昆家的廂房。

    第62章 閑冬

    朱云本以為最多會逮到一頭豬, 沒想到一次性打到兩頭。她欣喜之余，卻是生怕浪費(fèi)了，一連幾天，變著花樣兒做吃的。早上是鹵肥腸面, 中午爆炒豬心, 晚上是大塊豬rou燉白菜蘿卜。

    因?yàn)榭吹奖R志和不吃肥rou, 經(jīng)常是燉的火鍋里只挑青菜和豆子吃, 朱云便剔下肥瘦相見的豬rou, 細(xì)細(xì)地剁碎了，一部分炸成了rou丸, 另一部分蒸成rou糕。rou皮則做成了豬皮凍。

    這幾樣?xùn)|西所有人都愛吃，盧志和嘗了也贊不絕口。rou糕rou丸做好后，攤在竹曬箕上, 擱雪地里凍上，想吃的時(shí)候蒸一點(diǎn)，或放火鍋里煮，味道都非常好。

    兩頭豬的rou和蹄膀堆了好幾盆。朱云剔了個(gè)豬后座，骨頭燉湯吃, rou則稍微腌了腌, 灌制成了香腸。香腸晾了好幾天后，用繩子系著, 和腌好的臘rou、豬頭rou、豬耳朵一起，掛到旁邊的一間小屋里。吳大齊早就帶人砍了好多柏樹枝，堆放在屋里用暗火燃著。帶青的柏樹枝冒出細(xì)細(xì)的煙, 彌漫了整間小屋，這種熏出來的臘rou和臘腸更好吃，而且保存得好的話，甚至可以放幾年。

    還有些新鮮rou則放到雪地里凍上，凍得硬梆梆的了，拿繩子吊到房梁上。天氣越來越冷，沒生火的屋子就是個(gè)大冰箱，rou放在里面，管兩三個(gè)月毫無問題。

    就連豬大腸，朱云也一點(diǎn)都沒浪費(fèi)。一部分鹵著吃、爆炒著吃，還有一部分切碎了，放上鹽、姜蒜和紅尖椒，跟米面攪拌好了，收進(jìn)壇子里封上。想吃的時(shí)候挖一團(tuán)放鍋里煎，煎得油汪汪的，米面焦香，肥腸Q彈，這種肥腸粑粑，盧志和都很喜歡吃。

    前后忙了足有上十天，所有的rou才收拾好了，屋子里恢復(fù)了往日的干凈。

    接下來就沒什么要緊的事了。趁有一天沒下雪，大伙兒拿著鍬，跑到溫泉口補(bǔ)種了菜地，便徹底閑下來了。一群人窩在屋子里烤火聊天。雖然家家都盤了炕，但大伙兒白天都喜歡到盧志和他們的屋子里，一來吃飯總要到一起的；二來窩一個(gè)房里烤火，也更節(jié)約柴禾；更重要的是，人多了，在一起聊聊天也很有意思。

    他們現(xiàn)在一天只吃兩頓飯，早上一頓，晚上一頓。油水足了，就不覺得餓，再加上家里有很多零食，曬紅薯干、栗子干、烤紅薯、油酥豌豆、炒玉米花生……，還有吳大齊自制的花生芝麻茶，每樣嘗一點(diǎn)，肚子就很飽了，不到飯點(diǎn)，壓根兒想不起要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