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長得丑不是我的錯、是真的要撩你[快穿]、被攻略系統(tǒng)[快穿]、抱養(yǎng)這條錦鯉、重生之嫡子心術(shù)、當(dāng)然是選擇原諒[劍三]、寂寞城市,寂寞情、至尊狂少、一日為師、被迫結(jié)婚
這么看來,他雖因陸辭被‘貶謫’出京之事一度看走了眼,此刻卻是沒再押錯寶了。 陸辭走得極慢,有意將身體往右側(cè)傾斜,好讓執(zhí)意牽著他手、還不忘隨時警惕周圍的趙禎能牽得更舒服一些。 等到資善堂后,趙禎才慢慢松開陸辭,一邊板著臉落了座,一邊暗暗地舒了口氣,還在自己身上飛快地擦掉了手心的汗,才鄭重其事道:“可算安全了。” 陸辭簡直要被這張嚴肅的包子臉給當(dāng)場逗笑。 但此時此刻,卻是萬萬不能笑出來的,否則定要傷了小郎君的自尊心,還打擊了這番好意。 尤其見趙禎如此緊張的模樣,顯然當(dāng)真以為周懷政的黨羽還在潛伏,隨時可能加害于他,卻還愿以千金之軀挺身相護,這份心意,實在是天底難得的可貴了。 陸辭輕咳一聲,定了定神,才不疾不徐地勸道:“周懷政已被撤職官衙,等待徹查,其親信定也不敢輕舉妄動,不久后自將肅清,殿下著實不必如此了。” 趙禎蹙著眉,先擺了擺手,又連忙捂住耳朵,還特意不看陸辭那或許會露出不贊同神色的眼睛,輕聲道:“不好,不聽?!?/br> 陸辭:“……” 究竟是哪個膽大包天的狗賊,竟然教會高貴的太子殿下如何耍賴了? 然而仔細一想,陸辭就迅速意識到這極可能是自己給其講過的一些地方舊案,才叫太子受到了啟發(fā)。 于是狗賊假裝無事發(fā)生,徑直翻開書頁,徐徐道:“昨日講到……” 見左諭德肯將此事揭過不提,趙禎不由暗自慶幸地松了口氣,才將手松開,翻開書本,一邊認真聽著,一邊仔細做筆記了。 待今日課畢后,就到了趙禎最為期待的‘舊案’期間。 不料陸辭一開口,就讓他訝了一訝:“今日不講舊案,只贈殿下一張圖。” 說罷,陸辭就笑吟吟地向隨侍一邊的宮人招了招手,后者很快就將他來時所負的一長卷取來,恭敬呈上。 在拆開束繩之前,陸辭照例賣了個關(guān)子:“殿下不妨猜一猜,此乃何物?” 趙禎不假思索道:“一幅畫?!?/br> 這答案顯而易見,陸辭只點了點頭:“再猜猜是關(guān)乎什么的畫?!?/br> 這就難倒趙禎了。 趙禎托腮,苦思冥想一陣后,小聲道:“莫不是新的海圖?” 上回陸辭贈他小木龜司南時,就給過他一幅,不過被爹爹一道拿走,就未曾歸還過。 陸辭搖了搖頭,將畫軸展開。 趙禎怔了一怔,辨清楚畫中內(nèi)容后,眼睛忽地就亮了。 陸辭笑道:“這是我上個月前去相國寺萬姓交易時,特尋了一位畫師,耗費一月功夫,為殿下所繪的《汴京萬華圖》?!?/br> 汴京分宮城、內(nèi)城和羅城三部分,小太子身份固然尊貴,卻不曾有機會邁出過宮城半步。 陸辭遺憾于無法帶自己唯一的學(xué)生出宮,唯有通過一個個小故事,加上繪畫的形式,向趙禎展現(xiàn)汴京的繁榮風(fēng)貌了。 至于那位畫師,自然就是他本人。 在陸陸續(xù)續(xù)地畫了整整三個月后,汴京的八個廂六十八個坊,他也僅繪出了十四個。 趙禎壓根兒就忘了追問畫師名姓,一拿到捧在手里,就是如獲至寶的怔然。 就那癡迷專注的勁兒,竟連陸辭還在這點都忘了。 陸辭莞爾一笑,也不打擾他,徑直退了出去。 只是在回家路上,他再度被中書省的官吏所截住了。 這回倒不再是寇準親自出馬,而是他一親信屬臣。 陸辭拿著終于到來的批款文書,不免高興,他索性也等不及回去了,而是就地打開,略微查看了一下。 這一看,他卻幾乎要懷疑自己眼花了。 ——這大方得離譜的放款額度,哪兒像是要修治區(qū)區(qū)內(nèi)城河,簡直有了修都江堰的氣勢。 陸辭好笑地搖了搖頭。 也不知寇準究竟是如何折騰林特,才咬下這么一塊大肥rou來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 注釋: 《定風(fēng)波》 自春來,慘綠愁紅,芳心是事可可。 日上花梢,鶯穿柳帶,猶壓香衾臥。 暖酥消,膩云繲,終日厭厭倦梳裹。 無那!恨薄情一去,音書無個。 早知恁么,悔當(dāng)初不把雕鞍鎖。 向雞窗,只與蠻箋象管,拘束教吟課。 鎮(zhèn)相隨,莫拋躲,針線閑拈伴伊坐。 和我,免使年少,光陰虛過。 是史上柳永以歌妓角度寫的詞。 第一百四十一章 陸辭將撥款文書妥善收入袖中后,就不再惦記此事,而是兜到熱鬧非凡的樊樓,提前訂了一個在三樓的包廂。 再往高了去,不過多了鶯歌燕舞作陪酒,往低些去,大堂則過于嘈雜,三樓倒是正正好的。 不僅是遲來的接風(fēng)洗塵宴,也是為慶祝柳朱二人館試試畢,以及為柳朱晏三人相互引薦、結(jié)識新友的賀喜。 因晏殊的職事不似陸辭這般,有個固定的結(jié)束時間,而取決于當(dāng)天政務(wù)的多少。陸辭索性在邀約時就與他定好,先由自己帶著兩位友人去樊樓,晏殊這頭則待事務(wù)一畢,便即刻趕去,如此可省去一些路上耽誤的功夫。 朱說對他攄羽兄的這一安排,除卻內(nèi)疚于給對方又添了不少麻煩外,顯是毫無異議的。 但在告知柳七的時候,陸辭卻意外地吃了個閉門羹。 “你這是又睡著了?” 陸辭在門上復(fù)又叩叩,仍是不得回應(yīng),不由自言自語了一句。 里頭正忙著將激憤之下所作的一首首痛斥陸辭耍弄心計、愚弄于他的詞作攤好晾干的柳七,就將陸辭的自語聽了個清楚。 他輕哼一聲,堅持不予搭理。 陸辭也不走開,就在房門口繼續(xù)站著,只壓低了聲音,召來下仆詢問。 “柳兄可是身體不適?” 健仆趕緊搖頭,應(yīng)道:“不曾聽柳郎君說起,歸來時觀其氣色,亦是不錯,唯獨聽他之前要我們添過幾回紙墨。” 添紙墨? 陸辭若有所思地盯著緊閉的房門打量片刻,忽道:“柳兄再不出來,我就唯有單帶朱弟去赴宴了?!?/br> 這是在詐他,還是吃準了他會憋不住,自個兒出來? 柳七狐疑地皺了皺眉,還是決定按兵不動。 那般戲弄他,竟還想輕描淡寫地揭過? ——想都別想! 陸辭安靜候了一會兒,聽不見任何動靜,也不著急,只向下人交代道:“既然柳兄不肯隨我去樊樓盛宴,只好就將昨晚御膳里剩下的那幾道菜熱一熱,留予他作晚膳了?!?/br> 昨兒宮里所賜下的御膳剩的那幾道甜點,都叫陸辭備課到夜里時熱了當(dāng)宵夜吃了,又哪兒來的別的? 健仆剛要反問,就見陸郎主沖他眨了眨眼,于是差點出口的疑問就重新咽了下去,毫不猶豫道:“是?!?/br> “嗯。”陸辭笑了笑,隨意地在門上輕輕一拍:“雖然可惜,但也沒辦法,那我們就先走了啊?!?/br> 柳七簡直要被氣炸了。 這萬惡的小饕餮,拿些甜言蜜語將他耍得團團轉(zhuǎn),東窗事發(fā)后不見內(nèi)疚也就罷了。現(xiàn)明知自己在里頭,也不曉得多問幾句,就要丟下他前去赴宴不說,還拿些殘羹剩飯來應(yīng)付自己?! 他側(cè)耳傾聽一陣,果真就有腳步聲遠去的動靜,當(dāng)下氣得他一佛出竅二佛升天,一個健步就將門推開,大聲道:“好你個——” 氣勢洶洶的話音,在他的目光正正撞上好整以暇地抱著雙臂,眉眼彎彎地等著他的陸辭時,戛然而止。 “依柳兄看,愚弟這手守株待兔用得如何?” 陸辭笑盈盈道。 柳七:“……” 陸辭親昵地在面無表情的柳七肩上一拍,接著順手搭在那側(cè)肩頭上,將人半摟半推著走了:“我便知你醒著,好端端的鬧什么別扭?走吧?!?/br> 朱說早已經(jīng)等在門口,正望著天上那輪明月發(fā)怔,聽得腳步聲,便見二人來到,笑道:“柳兄,陸兄。” 陸辭笑瞇瞇道:“橫豎離得近,我們索性不騎馬了,一路走去吧?!?/br> 朱說巴不得與陸兄相處的時間更長些,聞言心里歡喜,用力地點了點頭。 一路上,柳七就木著臉,一邊看那兩人有說有笑的模樣,一邊慢吞吞地走著,心里恨恨發(fā)誓。 ——若自己這回運氣好,中選進了史官,那他頭件要做的事,就是將小饕餮的斑斑劣跡記于筆下,好叫千秋萬代都知曉這狡童的可惡。 等三人不疾不徐地行至燈火輝煌的樊樓時,陸辭隨意往馬廄處看了一眼,見到最外頭的是那匹額上帶一點漂亮白斑的熟悉棕馬后,頓時笑道:“沒想到還叫晏兄先到一步了。” “那可不是?” 話音剛落,晏殊含笑的聲音就從樓階的方向傳來。 三人同時扭頭看去,就見連常服都未來得及換、還是一身赤色官服,惹得不少飲客投去注目禮的晏殊,從臺階上徐徐步下,姿儀甚是優(yōu)雅。 陸辭嘴角微抽。 ……這夸張派頭,怎么跟孔雀開屏似的? 待近到跟前時,晏殊便輕咳一聲,沖陸辭擠了擠眉。 陸辭會意,立馬道:“此乃晏兄?!?/br> 他看了眼晏殊,又笑著依次看向朱說和柳七,簡單介紹道:“朱弟、柳兄。你們怕是不覺陌生吧?” 朱說率先拱手一禮,一本正經(jīng)道:“雖不曾謀面,但聽陸兄常有提起晏兄之名,久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