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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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遠(yuǎn)之點(diǎn)頭,“就是,我也不記得了,我記性也很好的,絕對沒有的事兒?!?/br> 許清巖:“……” 他無語地看著二人,敗下陣來,失笑,“行行行,臭小子和小丫頭長大了,倒是摒棄前嫌握手言和了。我倒是成了被你倆合伙欺負(fù)的外人了?!?/br> 沈遠(yuǎn)之哈哈大笑。 三人說笑了一陣,坐下身,互相詢問了一番這一年發(fā)生的事兒,許清巖這一年又開拓了三個州縣的絲綢茶葉生意,還鬧了一樁風(fēng)月情事兒傳回了南陽城,當(dāng)時沈遠(yuǎn)之聽聞了,還八卦地特意寫信去問,如今把那件事兒翻出來,又讓沈遠(yuǎn)之笑了好一會兒。 說起許清巖這一樁風(fēng)月情事兒來,簡單說,就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戲碼,復(fù)雜說,就是有一個女子,瞧上了許清巖,并不知道他是青州許家的公子,以為他就是個沒背景的窮小子靠著聰明的頭腦發(fā)家,所以,動用了黑白兩道,對他施壓,施壓沒過,動了歪念頭,暗中動手,將他掠了。 許清巖那一日也是該著,沒想到那女子不死心一直惦記著他,身邊也就帶了兩名護(hù)衛(wèi),一個護(hù)衛(wèi)受傷,一個護(hù)衛(wèi)脫身求救,因距離崔家最近,求救到了崔家,是崔家出面,救出了許清巖。 崔家雖然將這件事情壓下了,沒傳出多少風(fēng)聲,但是崔家子弟自小就與南陽王府交好,與沈遠(yuǎn)之自然也是交好的,書信來往間,提了一句,沈遠(yuǎn)之聽聞了,好好地去信八卦,許清巖知道沈遠(yuǎn)之的脾性,若是他瞞著,他好奇之事一定會揪著問,索性就直接告訴他了,但即便告訴他了,沈遠(yuǎn)之還是好好地取笑了他一番。 安華錦本來不知道這件事情,那時她在京城,后來回來聽聞了,也是好笑,如今說起這事兒,笑問,“是個什么樣的女子?如此膽子大?青巖哥哥也該娶妻了?!?/br> “一個人一身輕,娶什么妻?”許清巖搖頭,卻沒說那名女子姓甚名誰,似乎提都不想提。 安華錦見他眼神里都帶著嫌惡,知道那女子大約是得罪狠了他,也就笑笑,不再問。 沈遠(yuǎn)之對安華錦擠擠眼睛,“小丫頭,你若是想知道,問我啊,我知道?!?/br> “你閉嘴吧!這里可是許家,你真不怕把青巖哥惹惱了,對你封了嘴?!卑踩A錦喝了一口熱茶,瞥了沈遠(yuǎn)之一眼。 沈遠(yuǎn)之咳嗽了一聲,“我還真忘了?!?/br> 許清巖好笑,對安華錦問,“這一年里,我可是聽說了你不少事情,每日茶余飯后,身邊的人,都在談?wù)撃闩c顧家七公子,熱鬧的很吶。” 安華錦彎了一下嘴角,眉眼神情,沒半分異常,就如她帶顧輕衍回安家那一日,也是這樣眉眼彎彎的笑容。 沈遠(yuǎn)之暗自嘆服,心想著這小丫頭,從小他與她一起長大,沒發(fā)現(xiàn)她城府何時變得這么深了啊,若不是他清楚昨日她連自己的院子都不樂意回,跑去了她娘的院子里住了一晚,還以為她心里真是因?yàn)轭欇p衍而愉悅開心呢。 “看來你和顧七公子的感情很好了?陛下取消了你與顧七公子的婚約,看來對你們沒有什么影響了?”許清巖笑問。 安華錦捏了一下手指,輕輕對著揉了揉,淺淺地笑,“沒什么影響吧!” 沈遠(yuǎn)之接過話,“能有什么影響?她不知道有多喜歡顧輕衍,如今咱們自小長大的哥哥弟弟青梅竹馬啊什么啊,都要靠邊站,顧七公子才是她心尖尖上的人?!?/br> 許清巖“哦?”了一聲,“顧七公子據(jù)說在南陽住了一個多月?” “嗯?!卑踩A錦點(diǎn)頭,“他從京城送我回南陽,順便在南陽王府住了一陣子?!?/br> 許清巖笑問沈遠(yuǎn)之,“你們都見過他了吧?顧七公子當(dāng)真如傳言一般?” “比傳言更好呢?有過之而無不及。”沈遠(yuǎn)之道。 哪怕是得知了顧家當(dāng)年知而不攔,他也不能昧著良心說顧輕衍不好,就連他這個看誰都不順眼的性子,也挑不出顧輕衍一絲半絲的毛病來。 名門世家的顧七公子,不負(fù)天下關(guān)于他毓秀風(fēng)流驚才艷艷的傳言。 許清巖笑,“我今冬本打算去京城一趟,到時候可要好好地拜會拜會顧七公子了?!?/br> 安華錦笑問,“青巖哥哥可要我引薦?” 許清巖搖頭,“不必,我不知何時出發(fā)去京城,你引薦就不必了,安爺爺不是在京城嗎?屆時自有他老人家來引薦?!?/br> 安華錦笑著點(diǎn)頭。 三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許清巖站起身,“我已讓人備了酒菜,你們跟我來,咱們是自家人,吃過晚飯,再去看父親吧?!?/br> 安華錦從善如流地點(diǎn)頭,“聽青巖哥哥的?!?/br> 沈遠(yuǎn)之自然也沒意見。 用過了晚膳,天色已黑,三人前往許靖的院落。 提到許靖,許清巖面色寡淡的很,父子二人自小便不向?qū)こH思业母缸右话愀复茸有?,反而一直都是相處的淡淡的,少時,安華錦不明白原因,后來隱隱約約似乎明白了,如今,大體明白的更多了些。 許靖道,“他怕是挺不過今年冬天了,但我想著,為人子者,總不能不孝父母,所以,還是從外面帶回了一個專治舊疾的大夫,他若是配合,就能活過這個冬天,若是不配合,我給他披麻戴孝也就是了?!?/br> 沈遠(yuǎn)之張了張嘴,又閉上,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 安華錦停住了腳步,對許清巖問,“青巖哥,為何你從小與許伯伯不親,可是有什么特別的緣由?” 許清巖腳步也頓住,看了她一眼,云淡風(fēng)輕地說,“父子天生屬相不合吧,沒什么緣由?!?/br> 安華錦不再多言,繼續(xù)往前走。 沈遠(yuǎn)之默默地跟著,心想,怎么以前他就沒發(fā)現(xiàn)呢,原來青巖哥哥怕是早就知道許伯伯喜歡的人是安伯母,所以,父子才疏遠(yuǎn)寡淡比陌生人強(qiáng)那么一點(diǎn)兒吧!虧他還覺得親生父子怎么相處還不如親朋玩伴呢? 來到許靖的院落,剛到門口,便能聞到里面飄出的一陣陣濃郁的藥味。 這么多年,許靖的院子里都是藥味,只不過今年更重了些。 第七十章 算了(二更) 伺候許靖的一名老奴迎了出來,將三人請進(jìn)了許靖的院子。 進(jìn)了畫堂,藥味更濃,里屋傳出一陣陣咳嗽聲。這咳嗽撕心裂肺,聽著讓人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許清巖先進(jìn)了許靖的屋子,看了一眼,待許靖緩過勁兒,收拾整齊,他才讓安華錦和沈遠(yuǎn)之入內(nèi)。 屋中掌著昏黃的燈光,許靖形容枯槁地半倚著靠枕坐在床上,蓋了一層厚厚的棉被,屋中生了三盆炭火,熱的如蒸籠。 見著安華錦和沈遠(yuǎn)之,許靖瞇著眼睛瞅了好一會兒,似乎才認(rèn)出二人,勉強(qiáng)露出和藹的笑意,“原來是小安兒啊,長大了啊,我乍一看還以為……” 他忽然頓住了嘴。 乍一看以為誰呢?三個人都明白,安華錦有幾分像她娘的。 沈遠(yuǎn)之心中很怒,但還是壓制著,“許伯伯,你只認(rèn)出了小安兒啊,還有我這么大的人站在這里呢。” 許靖失笑,“小遠(yuǎn)之也長大了啊?!?/br> 這句話帶著悵然的長嘆,一下子讓沈遠(yuǎn)之住了嘴。 許靖已看不出昔日言笑言談健康健朗的模樣,形容枯槁不說,且已脫了人型,看不出絲毫昔日的影子。 當(dāng)初,他可是南陽這一代有名的公子,同樣是“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可是如今,八年病痛折磨,早已讓人見了他都幾乎認(rèn)不出來人形。 “坐吧,你們今日怎么來了?是聽說巖哥兒回來的原因嗎?”許靖擺擺手,讓二人坐。 安華錦落座,距離許靖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說,“我們二人外出辦事兒,途經(jīng)青州,特意來瞧瞧許伯伯,聽說許伯伯入秋后身體便一直不大好?是大夫不抵用嗎?還是許伯伯自己又沒好好吃藥?” 安華錦這話說的與往常每日來看許靖時沒什么情緒上的不同,讓沈遠(yuǎn)之都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 許靖搖搖頭,“身體舊疾,再好的大夫也是無用,我病懨懨了這么多年,藥石無效,勉力維持罷了,若是能早死,也就好了,不必拖累人了?!?/br> “好死不如賴活著?!鄙蜻h(yuǎn)之道。 這話,他是心里壓制著情緒說出的,若是想早死,許靖不是該一早就以死謝罪了嗎?如今又活了這么多年?是為什么?他很想知道。 “活著不如死了?!痹S靖說完這一句話,似乎觸動了什么,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聽的人一陣陣揪心,像是咳著咳著就能上不來氣。 老奴上前,又是幫他拍后背撫胸口,又是倒水喂他壓下咳嗽,一通的照顧,但依舊過了好一會兒,許靖才緩和下來。 安華錦待他緩和下來,才開口,“青巖哥哥帶回來了一名大夫,許伯伯讓他盡快看看吧?!?/br> 許靖擺手,“再好的大夫,也治不了我的病,不必看了,讓他走吧?!?/br> 許清巖臉色寡淡,“父親既然不樂意看,那便罷了,我明日便讓他走?!闭f完,他轉(zhuǎn)向安華錦和沈遠(yuǎn)之,“人已經(jīng)看了,天色晚了,想必你們也極累了,我送你們?nèi)バ菹??!?/br> 安華錦站起身,從善如流,“許伯伯早些歇著吧,青巖哥哥一片孝心,帶回來的大夫,既然專治舊疾,還是看看吧!興許就能看好呢?!?/br> 沈遠(yuǎn)之也站起身,“許伯伯早些歇著,大夫該看還是要看的。” 既然安華錦這樣說了,他也跟著一樣說。 許靖擺手,“你們以前住的客院,一直有人打掃,沒被別人住過,既然巖哥兒回來了,有他照顧你們,我也就不cao心了。” 安華錦點(diǎn)頭,“許伯伯放心,我們自小來許家就跟在自己家一樣,不必照顧的。” 三人一起出了許靖的房間,走出畫堂,來到院子,清冷的空氣一吹,才拂散了屋中滿滿的藥味和憋悶的氣息,身上似乎短短時間,已被沾染了藥味。 走出許靖的院子,三人都很是沉默。 許清巖送安華錦、沈遠(yuǎn)之到客院,對二人問,“南陽若是無事兒,多住一日?” “明日一早就走?!卑踩A錦搖頭。 許清巖點(diǎn)點(diǎn)頭,“安爺爺不在南陽,你們兩個是不能離開南陽城太久。聽說崔灼離開崔家去南陽了?” 沈遠(yuǎn)之道,“還不都是因?yàn)樾⊙绢^鬧的,禍害了崔世兄,崔家如今估計(jì)惱死她了,大約再也不想見到她?!?/br> 許清巖看了安華錦一眼,笑了笑,“咱們的小meimei,討人喜歡,有什么不對?” 安華錦無奈地笑了笑。 沈遠(yuǎn)之嘖嘖一聲,“她倒是不想讓人喜歡,以前還稱呼一句灼哥哥,如今都改為稱呼崔世兄了,可見被人喜歡,也是負(fù)擔(dān),還不如我這個討人厭的來的輕松愜意?!?/br> 許清巖失笑,“怎么拿你做比呢?” “那拿你做比?”沈遠(yuǎn)之問。 許清巖搖頭,“還是算了。拿你自己做比吧!” 三人在客院的畫堂里又說了許久的話,夜深了,許清巖離開,讓二人早早休息,只剩下了沈遠(yuǎn)之和安華錦。 客院有東西兩進(jìn)院子,安華錦每次來住東面,沈遠(yuǎn)之住西面,隔一道長廊,如今二人就坐在這一處中間的畫堂客廳里,在許清巖離開后,彼此相對著沉默著。 “不問了?就這么算了?”沈遠(yuǎn)之問。 安華錦沉默了許久許久,輕聲道,“算了?!?/br> 沈遠(yuǎn)之看著她,“你甘心嗎?都來到這里了,就因?yàn)樗∪敫嚯列稳菘蓍伦晕艺勰グ四辏阋娏司陀谛牟蝗塘?,不問了?小丫頭,這可是深仇大恨啊,怎么能不問個明白?” 安華錦抬眼,冷靜地說,“我不是對他于心不忍,我是因?yàn)榍鄮r哥哥和大嫂,青巖哥哥待我不薄,待安家也不薄,當(dāng)年若是沒有他,我一個人從許家弄不出大嫂死遁藏起來,也不見得有如今活潑可愛聰明伶俐的寧兒,而他畢竟是大嫂的父親,大嫂嘴里不說,心里對他也是十分掛念的,看在青巖哥哥、大嫂、寧兒的面上,就算了?!?/br> 沈遠(yuǎn)之抿唇,都來了,他多少有些不甘心,想要弄清楚當(dāng)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安華錦懂他的心情,淡淡道,“弄明白了事情經(jīng)過又如何呢?仔仔細(xì)細(xì)地還原當(dāng)年的真相,也許比我們想象的還要不堪入目,還要不能入耳,聽過之后,也許你我就會恨不得當(dāng)場殺了他,更是讓我們心中加重恨和怒,悲和慟,他已生不如死,殺了他,并不能有多少意義,也不能讓我父兄復(fù)活,反而累得你我臟了手。也讓青巖哥哥親眼目睹這一切,以后我們還有何理由再聚在一起哪怕吃一頓飯喝一口茶玩笑一句少時舊情?以后我還如何見大嫂?對她說出當(dāng)年實(shí)情?那是她的親生父親,而她生了寧兒,為大哥孤守一生,是安家多少輩子修來的福氣,我不愿斷送掉。所以,我也寧愿不想知道許靖當(dāng)年都做了什么了。” 沈遠(yuǎn)之閉了閉眼睛,“那就算了嗎?” “算了吧!”安華錦輕聲卻堅(jiān)定地道,“我來之前,不能肯定見到他后會為何,來了之后,看到青巖哥哥,看到他,反而知道了該怎么做。若粉飾太平是一種錯,我寧愿明白地將錯就錯。他畢竟是青巖哥哥、大嫂的父親,寧兒的外公?!?/br> “也罷,我聽你的?!鄙蜻h(yuǎn)之也沒有理由了,不能說安華錦做的不對,他對許清巖、許清靈,也是自小長大的舊情,還有寧兒,更是喜愛有加,愛如至寶。 大約是安華錦一句算了,讓沈遠(yuǎn)之xiele氣,所以,這一夜,他在許家的西客院,倒是睡了一個安穩(wěn)的不能再安穩(wěn)的覺,將早先缺的覺都補(bǔ)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