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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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華錦琢磨了半響,做了決定,搖頭,“你們誰都不必跟著我去,你們要留在城中,看好南陽城,張承澤一定與張宰輔一樣,狡詐多端,詭計多謀,我怕他除了約我洽談外,還另有目的對付南陽城,你們在城中,我去見他也安心。我也想看看,他的口中能說出什么?!?/br> 崔灼嘆氣,知道安華錦一旦下了決定,便勸不通,南陽城在她心理也的確重若萬鈞,他點頭,“好吧,那你多帶些人,最好提前讓人去風骨坡打探一番,別讓張承澤在風骨坡做什么暗中布置?!?/br> “有十日的時間,不止可以派人去風骨坡查探,也足夠清洗徹查一番南陽城的暗樁jian細了。”安華錦見天色已晚,站起身,“給沈遠之傳個信,讓他明日回府一趟,從城內(nèi)到軍中,再好好地清查一遍?!?/br> 崔灼和安平齊齊點頭,“好?!?/br> 出了書房,安華錦與崔灼順路,二人一同頂著夜色走在路上。 崔灼嗓音溫和,“別多想了,玉雪嶺一戰(zhàn)已過去八年了,事實早已如此,張承澤的目的怕不是為了救出京城刑部大牢里的張宰輔,就是想勸說你謀反,與他里應外合,覆滅大楚江山?!?/br> 安華錦點頭,“如今沒見著張承澤,多想無用,一切都等見了他再說不遲?!?/br> 崔灼見安華錦心地通透,心下微松,“京中傳回消息,安爺爺已到了京城,住進了七皇子府,沒想到安爺爺在路上走了這么久?!?/br> 安華錦笑,“爺爺這一輩子,一直待在南陽,一生入京幾次,也是來去匆匆,這一次有懷安跟著,與他說讓他好好看看安家守護了多年的大楚百姓,日子過的可好,爺爺這才動了心,放慢了行程?!?/br> “原來如此?!贝拮埔残α?,須臾,收了笑,嘆氣,“安爺爺一定很傷心,大楚的百姓們并沒有因為安家而過的更好,多數(shù)人還是食不果腹,衣不蔽體?!?/br> 安華嘆氣,“那又有什么辦法?先皇時期還好,當今陛下一言難盡?!?/br> 崔灼沉默片刻,“只盼新舊更替,能讓大楚改天換地?!?/br> 這話本不該說,大逆不道,但這里是南陽王府,遠離京城,說說也無妨。 安華錦肯定地說,“若是七表兄,一定能讓大楚改天換地,他才學能力品行cao守都是一等一?!?/br> “聽聞七殿下是個為民做實事的皇子,能得你如此夸贊,若是有朝一日登上大位,自然不負所期。”崔灼在岔路口停住腳步,溫聲道,“前面路黑,安meimei慢些走,早些休息?!?/br> “我曉得的,崔世兄也早些休息?!卑踩A錦擺手,與崔灼告別,向自己住的院子走去。 崔灼目送安華錦背影走遠,她清瘦的肩膀,肩上擔著的何止是南陽王府與南陽軍?還是這南陽城背后的千萬百姓安平,他靜站了片刻,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深夜里,整個南陽王府十分安靜,安華錦的腳步踩在地面的青石磚上,只自己一個人,腳步聽起來都清清寂寂的。 她想著顧輕衍這個時辰,大約早睡了吧?爺爺應該也更早睡了,自從他半退下來將事務都交給她后,他就養(yǎng)成了早睡早起的習慣。 回到房間,躺在床上,安華錦很久才睡著。 沈遠之昨夜得了傳話,第二日清早,早早地便回到了南陽王府。 安華錦雖然睡的晚,但準時起來,去了練武場練劍。 沈遠之來到后,先擼胳膊挽袖子拿出自己腰間的佩劍與她打了一場,大汗淋漓后,才收了劍,瞪著安華錦,“你什么時候比以前更厲害了?這奇詭的招式,我好幾招都接不住?!?/br> 安華錦一身清爽,收劍入鞘,“跟懷安學的。” 沈遠之:“……” 自從有了顧輕衍,什么什么什么都是懷安懷安懷安,欺負他沒媳婦兒嗎?人都走了一個多月回京了,還這么心心念念地想著。真是受不了。 他翻了個白眼,對她問,“喊我回來做什么?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兒了?” 他知道有崔灼、安平在,若不是發(fā)生什么大事兒,安華錦不會輕易將他從軍中喊回來。 “去書房說。”安華錦轉(zhuǎn)身走去書房。 沈遠之立即跟上。 二人來到書房后,安華錦將張承澤那封信遞給沈遠之,“你自己看?!?/br> 沈遠之身后接過,一目十行看完,睜大眼睛,又重新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看完后,臉色難看地皺眉,“這個張承澤,是那個張宰輔的嫡孫?” “就是他?!?/br> 沈遠之還是十分了解安華錦的,“所以,你是打算去赴約?” “嗯?!?/br> 沈遠之點頭,問,“誰陪你去?” “我自己?!卑踩A錦對他說已做的決定和安排,“你鎮(zhèn)守軍中,崔世兄和安平鎮(zhèn)守南陽王府,我一個人去,他本來約的就是我。” “能耐了你?!鄙蜻h之將信紙扔在桌子上,“所以,你叫我回來,不是商量的,是已經(jīng)有了安排?” “嗯,讓你徹查安陽軍,再大清查一次,這十日里,我會安排讓人徹查南陽城,深挖埋在城中的暗樁?!卑踩A錦道,“一個小乞丐便能利用小孩子將信送到南陽王府,可見南齊和南梁的暗樁在南陽城埋的很深?!?/br> “一年里大清查多少次,這暗樁探子查也查不清?!鄙蜻h之快咬牙切齒了,“這一回,再查出來的人,都五馬分尸后掛到城墻上曬狗rou。讓所有人都瞧瞧,還有誰敢再來做暗樁。” 安華錦氣笑,“行了吧你,別嚇壞了百姓和小孩子。這回換個法子查?!?/br> “怎么換法子?”沈遠之挑眉。 “安家暗樁埋在京城多少年,都被王岸知給深挖了出來,他用的是什么法子,咱們就用什么法子。”安華錦瞇了瞇眼睛,“無非是祖宗八代的戶籍歸檔卷宗,被他調(diào)了出來,從中找出蛛絲馬跡。” 沈遠之眨眨眼睛,“這可就細了,是個功夫活,那王岸知怕是盯了咱們南陽王府不是一日兩日了吧?否則不可能短短幾日,就能摸清我們南陽王府埋在京城的暗樁?!?/br> “我們也不怕細,仔細地查,不管用多少時日,總之,都要拔除干凈,讓整個南陽城,整個南陽軍,再無一個暗樁?!卑踩A錦道,“你將小九提上來幫你,其余的京城各大世家參加武試會新來的人,暫且不提,也把他們都仔細地查一遍,才能放心地用?!?/br> “行,聽你的,從今天開始,我就著手查,反正近來除了練兵,也沒別的事兒?!鄙蜻h之點頭,問他最關(guān)心的人,“寧兒去了京城后,可還適應?顧輕衍來信與你說了吧?” “他上一封信前日到的,那時還沒入京,下一封信這兩日也該到了,應該入京了?!卑踩A錦道,“寧兒那孩子適應能力強,跟著懷安,懷安本就是個精致講究毛病多的性子,他跟著他,就算隨他入了顧家,也是住在他的院子里,不會委屈不適的。” 沈遠之點頭,“哎,京城距離南陽還是太遠了,七八千里地,一封信最快送來,也要七八日。有寧兒寫的信來,你拿給我收著?!痹捖洌a充,“顧輕衍的信我不要?!?/br> 安華錦瞪了他一眼,“你想要呢,懷安的信當我會給你?” 沈遠之一噎:“若是寧兒沒信,顧輕衍再來信,你與他提提,讓寧兒給我寫信?!?/br> 安華錦擺手,“行了,我知道了,你滾吧?!?/br> 沈遠之:“……” 他只會走,不會滾,臭丫頭! 第二十二章 大位(二更) 老南陽王住進七皇子府的當夜,睡了個踏實的好覺。 七皇子府很安靜,下人們十分有規(guī)矩有體統(tǒng),聽不見大聲喧嘩,也瞧不見三五一群三兩一伙地聚在一起閑閑散散嘮嗑,均默默地做著事情。 老南陽王早上破天荒地起晚了,睜開眼睛,見太陽已灑進了屋子,他看了一眼更漏,坐起身。 有伺候的人在外間聽到動靜,小聲問,“老王爺,您醒了嗎?” “嗯?!崩夏详柾鯌艘宦?。 立即有伺候的人推開門走進來,伺候老南陽王梳洗換衣。 老南陽王擺手,“我用不著伺候,你們該做什么做什么去,不用圍著我轉(zhuǎn)。” 伺候的人躬身而立,應了一聲“是”,小聲說,“殿下一早就來了,等著老王爺一起用早膳?!?/br> 老南陽王點點頭,伺候的人走了下去。 老南陽王梳洗穿戴妥當后,走出房門,見楚硯已在外間畫堂等著他了,看樣子已等了許久了,他笑道,“你這皇子府,實在太安靜了,規(guī)矩比皇宮還重,皇宮里也不見得有你這里規(guī)矩大,我總算知道臭丫頭為何在京中待久了便懶散了,老頭子我一年四季不懶床,今日沒想到破天荒地睡過了頭?!?/br> 楚硯站起身來給老南陽王見禮,笑著說,“表妹不曾在我府中住過,她變得懶散,可不能怪我。外祖父您是因為舟車勞頓,勞累太過,才睡過了,倒也不是我這里太安靜惹的?!?/br> 老南陽王哈哈大笑,“你也是個不肯理屈的,兩句話便推脫個一干二凈。我說你這里規(guī)矩大,也沒說錯,你聽聽,偌大的皇子府,無數(shù)人,這院子里落針可聞,一點兒動靜都無,下人們走路躡手躡腳,我喘口氣,聲音都仿佛大如雷?!?/br> 楚硯失笑,“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外祖父若是嫌棄太靜,我給您請個戲班子來?戲班子一進府,便會熱鬧了。或者外祖父不愛聽戲,可愛聽說書人說書?若不然請說書人進府?” “算了算了,我不愛聽戲,咿咿呀呀,癡男怨女,有什么好聽的。說書人多是道聽途說又瞎編,不一定有我說的好?!崩夏详柾鯏[手,“你這府里有規(guī)矩是好事兒,你是皇子,身份貴重,多少雙眼睛盯著你,若是沒有規(guī)矩,哪能行?哪能因我破壞了你的規(guī)矩?我也就說說而已,你不用在意,南陽王府沒規(guī)矩,每日大清早被一幫小子練武熱鬧慣了。清凈有清凈的好,我習慣些日子就適應了。” 楚硯笑,“我如今左右無事,每日陪著外祖父,聆聽外祖父教誨,時日一長,您興許也不會覺得住的太無趣?” 老南陽王哈哈大笑,“我教了臭丫頭十六年,也沒把她教好,什么聆聽教誨?還是罷了。不過習武騎馬射箭十八班武藝上,我倒是可以指點你一二。” 楚硯笑道,“能得外祖父指點一二,也是好的?!?/br> 老南陽王瞧著他,忽然說,“天下傳言七皇子寡淡無趣不愛言笑,如今我看是說錯了,我的外孫,這不是挺愛說笑的嗎?” 楚硯:“……” 他無言一下,“外祖父來京住進我的府中,我心中高興?!?/br> 老南陽哈哈大笑。 楚硯看著老南陽王,心中生起溫情,他因為身份原因,自小被一眾兄弟們區(qū)別對待,皇帝不喜皇后,防備疑心南陽王府,對他自然沒有多少父子之情,偏偏他因為嫡子,被皇帝越不過去帶在身邊教導,除了嚴苛外,沒有多余的關(guān)心,日久天長,他也只能在鳳棲宮對皇后請安時,得到些許溫暖。 如今老南陽王進京,連安家老宅都不住,直接住進了他這七皇子府,他心中自然是極其歡喜的。 南陽王府這個外祖家,讓他從出生起就因之尊貴因之驕傲,如今也沒有因受安華錦一事牽累而心生怨懟,尤其是安華錦臨走前一番話,讓他大受觸動。 伺候的人端來早飯,楚硯陪著老南陽王用早膳。 老南陽王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一邊吃著飯,一邊與楚硯閑聊,多是老南陽王問,楚硯答。 飯后,楚硯詢問,“外祖父,我?guī)涔湮业母???/br> “成?!?/br> 老南陽王是個十分健談的老人,身子骨雖然不甚健朗,但一生睿智盡在言談中,他隨著楚硯逛了大半個時辰后,來到一處觀景亭歇息,他坐下身,用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感慨說,“楚硯啊,外祖父老了,再也沒力氣騎馬上陣殺敵了?!?/br> 這話透著無盡的滄桑。 楚硯一時沉默。 “外祖父這一生,大大小小的戰(zhàn)役,打了幾十場?!崩夏详柾醯溃罢娌恢疫€能活多久,是否能在活著的時候,看到大楚真正的太平盛世,百姓和樂安康,再不見食不果腹,衣不蔽體?!?/br> “能的?!背庍@時又問,“外祖父,外面的百姓們,當真過的如此之苦?” “的確是過的如此之苦,若非懷安讓我瞧瞧百姓們過的如何,若非我親眼所見,也還不相信?!崩夏详柾跻娚磉厽o人,聲音沉重地說,“我只是從南陽到京城一路走來,所見百姓十之七八日子都苦,試想,天下諸多地方,大概都一樣?!?/br> “大體是父皇在位二十年,無功無過之由。”楚硯昨日自老南陽王與他提了一句,在老南陽王住進院子里歇下后,他叫來兩個親近的幕僚,詢問之后,一夜之間,也想明白了。 陛下無功無過,天災人禍,不作為,已足夠百姓們水深火熱。 “正是!”老南陽王訝異了一下,瞧著楚硯,“沒想到你這么快便想明白了,我一把年紀,卻還不及你,還是懷安與我說分明,我才曉得。若是早知道……” 老南陽王想說什么,轉(zhuǎn)了話音,“早知道又能如何?怕也不過是空憂心,俗話說,在其位,謀其政,楚硯,你告訴我,你是否真想要這個大位?” 楚硯垂下頭,沉默。 他從小就長在皇帝身邊,對朝政事務,對人心把控,對朝臣百面,看的多了,見的多了,對大位,也不過是身份所固而已,因從小很多他身邊的人都對他說,七殿下是嫡子,將來如何如何,他也一直被推動著做著這個身份應該做的事兒。 他從小到大,必須優(yōu)異于一眾皇子,否則,別人就會詬病他母后詬病安家。他的兄弟們想把他除去,鏟除攔著他們路的擋路石,他不能軟弱,否則,他的母后和安家也因此受牽累,于是,他要做好這個身份該做的事兒。 從來沒有一個人問他,他心底深處到底想不想要大位。 如今,老南陽王問他了,可是他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