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異能之復活師、一渣到底[快穿]、師徒戀不會有好結果、嗨,我是你的小太陽、[星際]寵妻指南、一虐到底、末世重生之莊淺、很軟很甜、快穿之腹黑男主凈化系統(tǒng)、葉總監(jiān)和林先生
顧輕衍到時,王岸知已經(jīng)在了,他歪歪斜斜地倚靠著靠枕半躺在軟榻上,見顧輕衍來到,他揚眉,晃著手里的酒盞,笑的好不風流,“七表弟在南陽待的很是樂不思蜀吧?” 顧輕衍立在門口,看了他一眼,伸手解了披風,擱在衣架上,隨手關上了房門,淡淡道,“不及六表兄在京城風生水起?!?/br> 王岸知嗤笑一聲,“別告訴我你在南陽安華錦的溫柔鄉(xiāng)里待著,還覺得冷冷寂寂的顧家好?!?/br> 顧輕衍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顧家再如何冷冷寂寂,也是顧家。” 王岸知哈哈大笑,“是啊,就跟王家一樣,我離開京城四年,還不是回來了?” 顧輕衍坐下身,看著他,“六表兄離京四年,南齊、南梁遍地你的足跡。兩國雖好,到底不是家里,自然該回來還是要回來的。不是嗎?” 王岸知瞇起眼睛,“原來七表弟知道我這些年的足跡?!?/br> “自然知道?!鳖欇p衍淡淡道,“只是我沒想到,六表兄回京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殺我的安小郡主?!?/br> “您的安小郡主?”王岸知輕嗤了一聲,“七表弟,你未免太理所當然了吧?如今你們可是已經(jīng)取消了婚約了。” “陛下取消的婚約,我沒承認。” “那也是取消了?!?/br> “那又如何?”顧輕衍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王岸知與顧輕衍目光對上,顧輕衍眼底是清清冽冽的冷,他看了片刻,勾唇邪肆地笑了,“也是,不如何,陛下雖然是陛下,但到底是奈何不了你?!?/br> 顧輕衍不置可否。 王岸知對他舉了舉杯,示意,“去南陽一趟,可喝過南陽的烈酒熱打滾?別喝的多了,這京城綿柔口感的春風醉喝不慣了吧?” 顧輕衍坐著不動,挑眉看著他,“六表兄還以為,我還是能與你坐著太平喝酒的表兄弟?” 王岸知手一頓,反挑眉,“怎么?這表兄弟,還能不是就不是的?我倒也不想是,可是,你我不就是表兄弟?生而注定,要不,你回娘胎里回回爐?” “我看回爐的該是你才對。”顧輕衍反唇相譏,將酒壺酒盞往一旁推開,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盞茶,淡而涼地說,“宮宴之日的那筆賬,不止小郡主給你記著了,我也給你記著呢。” 王岸知哈哈大笑,“記著好,那你們準備怎么算賬?要殺我,怕是難?!?/br> “小郡主殺不殺你,我不管,但我這里,總有機會讓你笑不出來。”顧輕衍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對他冷聲道,“你離京四年,在外如何,回京后又想做什么,我本不會攔著,但你不該做的太過,拿小郡主作伐,想拿南陽軍開刀。安家數(shù)代忠魂埋骨,守護大楚百姓,豈能因你一人,而背負不臣之亂?” 王岸知放下茶盞,似笑非笑,“怎么?七表弟這是想教訓我?祖父在時,曾說你秉性涼薄,祖父沒了這才區(qū)區(qū)四年,你何時轉了性子熱血大義起來了?因安華錦?一個女人竟能改變你至此?” 顧輕衍語氣漫不經(jīng)心,“有何不好?” 王岸知沉下臉,眼底露出陰沉,“這就是我要殺了安華錦的原因。” 顧輕衍也沉下臉,“可惜,你殺不了?!?/br> 王岸知冷笑,“在宮宴那日,若不是看她聽話,我可不就將她殺了?如今想想,當時就不該為了把她送到楚硯床上而放過她?!?/br> 顧輕衍也冷笑,“殺安家忠骨之后,你心何安?哪怕有一日你……” “你住口!”王岸知忽然打斷他。 顧輕衍看著王岸知,慢慢地住了口,放下茶盞,站起身,冷冽地說,“六堂兄少時的志向,可不是殘害老弱婦孺,否則王家子孫無數(shù),哪怕你聰明,外祖父也不可能獨獨選了你帶在身邊親自教導。我若非仍記著你少時志向,也不會任由你在京城作亂,如今你既然官居高位,得了陛下信任,以后就好自為之吧!否則,你將王家拖入泥潭萬劫不復,我倒想看看,你將來有何面目到九泉之下見外祖父?” 第二十章 合作(二更) 走出了玉春樓,顧輕衍聽到身后傳來杯盞碎裂的聲音,他臉色黯了黯。 哪怕少年時再驚才艷艷,王家六郎的才名與他一起同樣動京城,但離京四年,消失的無影無蹤,音訊全無,也會被四年里的一千多天的時間給漸漸埋沒,若是他不回京,天下所有人幾乎都忘了他的名字。 尤其是陛下。 所以,他回京后,利用殺安華錦,利用陛下對安華錦想掌控的心思,洞徹人心,準確地抓住陛下的心思,以謀自己快速地進入陛下視線,被陛下拉到信臣陣營,以最快的速度進入朝局,融入朝局,成為陛下器重的朝中新貴,再成為朝中舉足輕重的重臣。 從回京到官拜兵部尚書,他只用了短短兩三個月而已。 這就是王岸知。 他將洞徹人心以謀制謀運用的爐火純青。 而這兩三個月的時間,也有顧輕衍的相助,宮宴之日后,他沒對王岸知出手,陪著安華錦回了南陽,離京一走七十日,撂下了吏部的官職和一堆事情,也讓王岸知徹底地在朝中站穩(wěn)了朝局。 七十日后,王岸知已經(jīng)是兵部尚書。 顧輕衍出了玉春樓后,冷風一吹,他才想起,出來的急,將披風忘了,他也懶得回去取,便直接走了。 玉春樓內(nèi),王岸知摔了酒盞后,臉色十分難看,負手立在窗前,窗子開著,他正好能看到顧輕衍離去的身影。 他的七表弟似乎還如少年時一般,沒怎么變化,背影在夜色下,清清冷冷的。但他知道,他因為安華錦,已改變了太多。 最起碼,心性變了,少年時的志向,也變了。 他今日約他出來,本想趁機試探他從南陽帶回來的那個孩子,卻不想被他先發(fā)制人,惹他生了怒,喝止了他,倒是問不下去了。 也罷,一個孩子而已。 王岸知懨懨地伸手關上了窗子,對外喊,“鳳冥。” “公子?!兵P冥悄悄出現(xiàn)在門口。 王岸知吩咐,“給四堂妹傳信,告訴她,她讓我打探的消息確實了,七表弟回京了。另外,再給她傳句話,我是她堂兄,不是她親哥哥,一而再再而三,她想從我這里得到幫助,助她得到七表弟,也得拿什么有用的東西來換。這一回就罷了,若是再有,讓她備好等價的禮。” “是。”鳳冥轉身去了。 王岸知揉揉眉心,又喊人,“來人,將這里清掃了,再上一壺上好的春風醉來?!?/br> “是?!庇腥诉B忙進來,快速地打掃干凈,又給他上了一壺春風醉。 顧輕衍回到顧家,夜色已深,他邁進門檻向里屋走去時,隔壁房間悄悄打開一道門縫,探出安易寧的小腦袋,“小姑父,你大半夜的跑出去了?” 顧輕衍腳步頓住,面色和緩,“怎么還沒睡?” 安易寧打開門,來到顧輕衍面前,圍著他轉了一圈,小鼻子嗅了嗅,才直起腰板,機靈地說,“你可是我小姑父,你大半夜的跑出去,誰知道你干什么去了?我不得替我小姑姑看著你別做壞事兒嗎?” 顧輕衍:“……” 這人小鬼大,隨了誰? 他氣笑,“我能做什么壞事兒?” “對不起我小姑姑的壞事兒啊,比如,你身上是不是有女人的脂粉香,就是壞事兒?!卑惨讓幰槐菊?jīng)地說。 顧輕衍:“……” 他伸手用力地彈了安易寧一個腦蹦,“臭小孩,你這是不信任我了?你圍著我聞了半天,可聞到我是否做了壞事兒?” 安易寧“咝”地一聲,小手捂住腦門,用力地揉了揉,嘎著嘴說,“沒有聞到?!鳖D了頓,他解釋,“本來你說你去哪里我去哪里,可是大半夜的,你跑出去卻沒帶我,我能放心嗎?” 顧輕衍:“……” 他被逗笑,“合著還是我食言而肥了?” 安易寧點點頭。 顧輕衍氣笑,伸手給他揉了揉腦門,笑著道,“行了,快回去睡吧,我不會做什么壞事情,在我眼里,天下只你小姑姑這么一個能讓我入眼上心的人,我哪里還看得上別的女人?我就是出去見我六表兄而已,只坐了一盞茶?!?/br> 安易寧睜大眼睛,“王家六郎?那個要殺小姑姑害小姑姑的壞蛋?” “嗯,就是他?!鳖欇p衍笑著點頭,“我去收拾他了?!?/br> 安易寧眨著大眼睛,“那你揍他了沒有?” “把他快氣炸了肺,比揍他一頓還解氣?!?/br> 安易寧高興了,也不追問了,“小姑父你也早些睡,我去睡了哦?!闭f完,轉身跑回了屋。 顧輕衍啞然失笑,到底是小孩子,他也轉身回了屋。 沐浴后躺在床上,顧輕衍全無睡意,想著現(xiàn)在已經(jīng)夜深了,不知安華錦是否已經(jīng)入睡了,還是依舊待在書房沒回房間。 想著想著,他的思緒便漸漸飄遠,在南陽那些日子,可以說真是他長這么大最安靜舒心的日子,回了京城,諸事紛雜,幸好有個安易寧在身邊,才讓他不至于不管不顧再折返回南陽恨不得整日與她待在一起。 在距離京城七八千里外的南陽王府,已經(jīng)深夜,安華錦依舊待在書房里,本來每日的這個時辰,她已回房了,顧輕衍離開南陽后,她又恢復了以前在南陽時生活的習慣,每日若沒有別的事情拖累住,她都會按時睡覺早早起床。 本來以為在京城短短時候給荒廢了,如今看來,從小養(yǎng)到大的習慣,是沒那么容易被荒廢的。 這一日,情況特殊,所以,不止她沒離開書房,崔灼、安平也同樣沒離開書房。 自從老南陽王離開南陽入京,顧輕衍、安易寧都跟著離開后,沈遠之也不三不五時總是回府了,每日里住在南陽軍營內(nèi),教導攜帶顧輕期等人,同時坐鎮(zhèn)軍營中,沒什么特殊事情的話,半個月回南陽王府一次。 崔灼、安平成了安華錦的左膀右臂,協(xié)助她全面接手南陽王府諸事。 有崔灼和安平在,安華錦自然比三年前接手南陽王府時輕松許多,老南陽入京這一個多月里,她一時不太適應顧輕衍離開身邊,畢竟,從宮宴之日后,顧輕衍每日待在她身邊,晚上睡覺前,纏著她,早上睜開眼睛,便能瞧見他,習慣是個好東西,她適應了好些日子,才適應了冷冷清清的屋子和床。 這一日傍晚,她因為收到了一封特殊的信,這才與崔灼、安平坐在書房商議。 這封信自然不是顧輕衍的來信,顧輕衍每日都要來一封信,已是尋常平常,這一封信,是來自南齊,來自張宰輔的嫡孫張承澤。 張承澤的信,是由一個孩童送到了南陽王府門口,被看守的門童呈遞到了安華錦面前。 安華錦看到信后,命人將那孩童找到,帶到了面前,七八歲的一個小孩子,很是機靈,問什么說什么,了解之下,得知,是一個小乞丐給了他一兩銀子,讓他跑個腿,送這一趟信的。 安華錦問完,命人送小孩子回去,吩咐人去找那個小乞丐,那個小乞丐自然沒找到。也許,根本就不是乞丐。 南陽城內(nèi)有敵國的暗樁,這是肯定的,但安華錦沒想到她有朝一日會收到張承澤的來信。 張承澤的這一封信,是尋求合作的信,信中言,他十分有誠意與安小郡主談一樁買賣。 他可以告訴她一樁她不知道的王岸知的秘密,可以助她殺了王岸知,若是這個她不動心的話,他還可以告訴她一樁關于三年前大皇子私造兵器案背后的秘密,若是她還不動心的話,他還可以再告訴她一樁關于她的未婚夫顧七公子這個人最隱秘的一樁秘密,若是她還不動心,他還有,關于八年前玉雪嶺之戰(zhàn),他父兄三人到底是怎么死的秘密?武器落后,的確導致安家那一仗打的慘烈,但父子兄弟三人戰(zhàn)死,這背后,安小郡主難道就不曾探究過嗎?是兵器陳舊,還是人為?安小郡主難道就不想知道嗎? 若是安小郡主覺得可以一談,那么,十日后,風骨坡乾坤亭,他等著安小郡主大駕。 這一封信,內(nèi)容實在是不得不讓安華錦動容。 若說王岸知,若說大皇子,若說顧輕衍,她都不想知道,誰沒有秘密?但是事關她父兄八年前玉雪嶺之戰(zhàn)之死,她就不能不當回事兒等閑視之了。 第二十一章 細查(一更) 安華錦捏著信紙,反復地看了又看,她雖然不識得張承澤的筆跡,但這一封信八九不離十是他本人所書。 張承澤是張宰輔嫡孫,得張宰輔器重培養(yǎng),若說他對八年前玉雪嶺一戰(zhàn)知之甚詳,倒也合情合理,畢竟張宰輔這顆兩國埋在大楚京城官居高位的暗釘一直在做的事情就是怎么覆滅南陽軍怎么讓大楚滅亡。 “風骨坡的乾坤亭是兩國邊境的天險之地,他選這個位置,不是個能埋伏兵馬的位置,倒是誠意十足?!贝拮瓶粗踩A錦,“那一日我陪你去吧?!?/br> 他知道,涉及八年前玉雪嶺一戰(zhàn)他父兄三人埋骨沙場的內(nèi)情,她是一定要去的。讓她自己一個人去他自然不放心。 安平也立即說,“我也陪著小郡主一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