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可是煥焰門……最熱鬧不過。

    正當(dāng)他困惑時，聽到了熟悉的語氣。

    “欸欸，注意到前幾日的公示了嗎？上面說那兩兄弟言語傷害顏相公，柳蟬在霜月公子代霜竹相公與帝君商討事務(wù)時，行為鬼祟，闖入帝君屋內(nèi)，沖撞冒犯帝君。但我覺得啊，一定另有內(nèi)情！”

    “？什么內(nèi)情？”

    “你不知道？那晚少君也在帝君房內(nèi)。雖然公示上沒有說明，但對柳蟬處置中的‘沖撞冒犯’可耐人尋味得很！霜月公子為什么要代霜竹相公與帝君交談？霜竹相公當(dāng)時就在回春堂，怎么親自去不得？”

    “等等，你究竟想說什么??？？”

    “哎呀，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還不明顯嗎？霜月公子是個幌子，那晚房內(nèi)只有少君帝君，少君第二天歇至日上三竿才起，真相怕是柳蟬打攪了少君帝君……而那背時的兩兄弟，在少君頭一回現(xiàn)身那天，就說什么少君的修為不配位，結(jié)果第二日就上公示了。帝君這效率，簡直……嘖嘖，實(shí)力寵夫??！”

    “對哦！后面的消息也是那晚過了傳出來的！”

    “那兩兄弟就沒想過，他們自己探查不到少君的修為，有沒有可能是少君修為太高？真是，白活這么些年了?！?/br>
    ……

    對個頭。

    珩澈默默將傳音屏蔽。

    重來一次，當(dāng)真是許多都變得不一樣了。

    “實(shí)力寵夫”他不是第一次聽到，但上一次，是被人用在凜烏和顏舒身上。

    如今凜烏在那些小弟子的眼中倒是依舊與那個詞搭上了，只是沒成想顏舒卻換作了他。

    珩澈也懶得去細(xì)究變化是從何時開始的，或許是自己醒來后與凜烏的那個擁抱，或許是凜烏本身產(chǎn)生了變化，也或許是別的什么。

    都沒有關(guān)系，有變動是好事。

    他想，沒有什么會比他們在那個時空里的結(jié)局更糟了。

    他不怕蝴蝶效應(yīng)會帶來很多改變，他只怕沒有改變。

    很多時候其實(shí)只需要輕輕一個舉動，就能帶來許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正如醒來那日。

    另一個時空的那天，他因?yàn)轭檻]，所以到很晚才去長寧宮。抓住那兩個鳳凰族人的江婁同樣不早，但也早他一步，于是無形中加重了他對凜烏的誤會。

    而這次，凜烏前腳走，他后腳便因心中不安尋去了長寧宮。凜烏神識錯亂剛好由他照看，他不知道先前那個時空凜烏是沒有出現(xiàn)過這一問題還是恢復(fù)太快，但他知道，這一次，不是凜烏與江婁交談，而是他與江婁交談，這才讓他曉得了始末真相。

    因果重纏，失之一厘，差之千里。

    珩澈心中一動，仿佛有一滴無暇露珠直直落入鏡面般的湖水，蕩漾起圈圈無色的水紋。

    他周身的氣息陡然平和下來，一股玄妙難以言喻的感知悄然將珩澈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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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鏡花水月

    萬物都好像不再只是萬物，他也好像不再只是他。一切化為不可言喻，聯(lián)系構(gòu)繪著什么，是他，更是萬物。

    念動，止息。

    從未如此平靜。

    卻又無數(shù)波瀾壯闊，沉默地牽轉(zhuǎn)。

    規(guī)則束縛著一切，卻也來自一切，更將其牽引，如絲錯絡(luò)。

    山川穿連其中，星河也被容納。

    他們泛著光芒，因?yàn)樯囊饽钤诓粩嗑`放。

    念動。

    所以生動。

    ……

    幾位閣相以及煥焰門修為較高的那幾個紛紛側(cè)目。

    不動聲色地深吸了一口氣。

    少君這是……

    要突破了？

    四百歲？破虛期？？

    別太離譜！

    還有！不是來觀賽的嗎？弟子大比能給他觀出什么感悟來？！這就當(dāng)場突破了？

    珩澈雙眸微闔，周圍白芒時隱時現(xiàn)，清氣被攔截在一堵將潰之堤的后面，僅是觀望，便可見排山倒海之勢。

    煥焰門不少弟子都明里暗里關(guān)注著這邊，自然也有部分弟子察覺到了異動。

    只是破虛難見，他們也并不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凜烏略抬手，向幾位閣相和煥焰門長老們示意稍安勿躁。

    只見清氣在噴涌的那一刻陡然消散，珩澈周身的白芒漸隱，唯余些微的玄妙之意，僅滌蕩了很小的范圍。

    ……？

    不是，現(xiàn)在又是個什么情況？

    少君突破失敗了？？

    就這樣……失敗了？

    好吧，其實(shí)少君突破成功他們才要瘋，四百歲，修為能入境都不算廢物的！怎么換成少君，就動不動要破虛了去呢？！

    他們又將目光投向帝君，卻看到他們的帝君仍然一派悠然。如果非要說的話，少君突破失敗，帝君貌似還有些愉悅？

    那眉眼和嘴角都彎了些。

    果然，帝君也是覺得漲修為的速度太過反常不太好吧……

    一定是這樣。

    凜烏——凜烏當(dāng)然不慌，珩澈先前雖一直沉睡，但也突破過好幾次，他每次都看顧著的，如今這般，是正常情況。

    誰說一定要每個人都突破都一樣了？

    不，不對。

    司典閣兩位相公快速反應(yīng)過來。

    ——清氣不是消散了！而是在滋養(yǎng)整個眾界！

    對規(guī)則的掌控高度純熟，突破時的清氣便順著規(guī)則澤潤眾界于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