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林天水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在看到裴皎變臉的那一刻, 心中染上幾分好奇,到底什么事會讓連殺人都面不改色的六皇子如此緊張? 林天水沒有問, 她起身走到窗邊,注意著外面的動靜,這里是秦府去往驛館的必經(jīng)之路,不管是誰先從秦府帶走師弟,都會經(jīng)過這里。 裴皎打開信,上面也是短短的一句話: “安好,勿念,待君歸?!?/br> 裴皎的嘴角扯開一點(diǎn)弧度,沈懷酒的字很漂亮,看到這行字,他仿佛看到沈懷酒坐在書桌前執(zhí)筆的模樣,眉眼溫柔,目光透著思念,明明很想他,卻一個(gè)字都不肯提,還讓他勿念。 如何叫他不心疼。 “敏言跟敏行怎么說,他有好好用膳嗎?” 憐和垂下頭:“殿下走的急,沈公子剛開始的確病了兩天,看到殿下的信后好了許多,敏言說無大礙?!?/br> “那就好?!迸狃c(diǎn)點(diǎn)頭,驟然發(fā)現(xiàn)那間密室,沈懷酒會擔(dān)心很正常。 但凡是個(gè)正常人,看到那些畫像都會害怕,但他不一樣,他不僅沒有害怕,反而感覺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正因如此,沈懷酒才會拼死護(hù)他周全,扶他上位。 幾人在酒樓草草用完午膳,回驛館等候。 秦家果然把段星河交了出來,因馬縣令到的早,由他送到驛館。 段星河換回女裝,穿著一身素色衣衫,中間隔著一道紗簾,她看不清六皇子的本來面目,脈象平穩(wěn)有力,沒有任何毛病。 她不動聲色的收回手:“殿下的身子無大礙,只是暑熱,吃幾服藥就好了,這幾日要多休息?!?/br> 裴皎揮手,憐和立馬道:“奴才跟段神醫(yī)去抓藥。” “神醫(yī)請——” 待二人出去后,馬縣令賠笑:“殿下這幾日在驛館休息,下官會準(zhǔn)備好一切,待殿下身子痊愈后查看?!?/br> “有勞馬大人了?!迸狃ǚ鲋~頭:“我身子不適,就不多留大人了,來人,送客?!?/br> 馬縣令肯定恨不得他多病些時(shí)日,正好有時(shí)間消滅貪污的證據(jù),但他從一開始就沒想從縣令府入手,而是陽城的富商。 只要跟馬縣令有瓜葛的,他都已經(jīng)派人暗中查探。 待礙眼的人離開,憐和重新把段星河帶回房間。 她臉上的確有一到傷疤,不是很明顯,眉眼間與裴皎有幾分相似,不過比他更小巧一些,裴皎雖有些女相,卻并不違和,不會被認(rèn)成女子。 若裴皎臉上擦些脂粉,再換上女裝,跟段星河就更像了。 段星河甚至懷疑他戴了人-皮面具。 弟弟就算被人帶走,也不可能進(jìn)宮成為皇子。 “師弟!”林天水從廂房后出來,看到段星河喜極而泣。 “師姐?” 段星河瞬間戒備起來:“六殿下有何目的,不妨明說?!?/br> 師姐是孤兒,從小跟在師父身邊四處行醫(yī),心思單純,雖比她大幾歲,但比不得同齡人成熟,太容易心軟,也太容易相信別人。 “六殿下救了我的性命,是我求著他救你的。”林天水皺了皺眉,又很快舒展開:“就算六殿下有目的,也比你困在秦家,或者嫁入縣令府強(qiáng)吧?” 段星河沉默,師姐說的不錯(cuò),不管怎么樣,她終于逃離了那個(gè)魔窟。 “多謝六殿下搭救?!?/br> 段星河朝裴皎行禮,六皇子絕非心無城府之人,能把她從秦府救出來,讓秦老爺毫無怨言,也讓馬縣令束手無策,單憑這一點(diǎn),六皇子絕對提前布置過。 就算師姐沒有遇到危險(xiǎn),她這個(gè)“段神醫(yī)”也會被人送到六皇子面前,無論如何都逃不過。 而六皇子身康體健,找她肯定是為了別人,盛京的事她不了解,也不想?yún)⑴c。 但沒有六皇子,她跟師姐怕是會沒命。 她不會應(yīng)父親的要求嫁給馬縣令,無法逃出秦府,唯有一死,師姐也不會獨(dú)活。 “我要你救一個(gè)人?!?/br> “誰?” 裴皎微笑:“去了盛京你就知道了。” 段星河不信任他,同樣的,他也不信任段星河,沈懷酒的事還不能告訴她。 馬縣令不動還好,一有動作,很快被裴皎的人發(fā)現(xiàn),把證據(jù)帶到他面前。 陽城的幾大富戶派人圍住驛館,擠的水泄不通,禁軍在這么多人面前根本不夠看。 陳衛(wèi)臉黑如碳,早知道強(qiáng)龍難壓地頭蛇,沒想到這般艱難,馬琛這個(gè)狗東西,欺壓百姓不夠,還敢讓富商圍堵驛館,讓他們無法抓人,待馬琛毀滅證據(jù),他們再出去就晚了。 “他竟然連殿下都不放在眼里!” 憐和偷偷看了裴皎一眼,這個(gè)陳衛(wèi)說話未免太過直接。 裴皎拈著手里的佛珠,他不信神佛,還是親自去陽城外的佛寺求了一串佛珠,希望能保佑沈懷酒。 聽說大佛寺很靈,不管靈不靈,總要試一試。 “他敢讓人圍住驛館,自然是已經(jīng)到了窮途末路。” 不過一切都是徒勞。 裴皎好奇的是馬縣令背后的人,他欺壓百姓多年,現(xiàn)在才傳入盛京,期間是誰在保他,太子還是三皇子? 他來陽城雖有太子支持,但不能排除馬縣令不是太子的人,也有可能馬縣令為太子賣命多年,手上把柄太多,正好借裴皎的手除掉他。 如今已經(jīng)沒有人再保馬縣令,他必死無疑,就看最后是滿門抄斬還是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