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誰都錯也誰都沒錯。(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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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嚴浩禎不曉得前一晚童采姿到底和嚴浩晉說了什么,一覺醒來,弟弟又恢復(fù)了本來的態(tài)度,對前一天兩人為了程堯爭執(zhí)的事絕口不提,不再拿這件事逼她退出演藝圈。 只是看著一大早就在自己衣柜前,拿著衣服在她身上不停比劃的童采姿,嚴浩禎還是有些一言難盡,「我是公眾人物,還去參加聯(lián)誼,不好吧……」 「你覺得我會這么笨,沒想到這一點嗎?當然不是直接帶你去相親聯(lián)誼的場合??!我朋友今天辦派對,你就當作去新地方認識新朋友?!雇勺藳]好氣地說,「我跟你說,你就是那雙眼睛出問題,這次我?guī)湍氵^濾,包準你這輩子不會再碰到渣男,成為渣男絕緣體?!?/br> 「你如果真的這么厲害,怎么這么多年自己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嚴浩禎雖然無力反抗好友的好意,卻還是忍不住回嘴。她話一出口,只見童采姿臉色僵硬地停下動作,沒有像往常一樣和她斗嘴,嚴浩禎這才想起前陣子她失戀的狼狽模樣。 嚴浩禎正想張口道歉,童采姿就看著她臉上忐忑不安的表情笑了出來,「干嘛這么緊張?我又沒生氣。」 「就是因為當局者迷,看別人的時候才會更清醒啊?!雇勺藢⑹稚系难笱b掛回,拿出下面一套衣服,語氣聽來輕松卻又難掩苦澀。她見嚴浩禎還想開口,也不管她想說什么,擺擺手及時打斷她,「就這一套,完美!」 「其實你戀不戀愛、有沒有對象我都覺得無所謂,畢竟單身也不代表一定就不能給自己幸福啊。但是真正讓我害怕的,是你和程堯的朝夕相處。你每天跟程堯在一起,你都不怕自己會不小心重蹈覆轍嗎?」童采姿深吸一口氣,認真地反問嚴浩禎。 嚴浩禎想回答不會,卻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自己正在動搖。過去她可以理所當然地認為那段感情全是程堯的問題,因為這樣,她更不可能對程堯有任何一絲眷戀。 但現(xiàn)在不是。 她對程堯,不管是內(nèi)疚、虧欠,還是有過的心動、愛戀,都在一點一滴地撼動著現(xiàn)在的她。 「所以真的覺得抱歉,就乖乖換上衣服跟我去吧,就算只是接觸新朋友也好?!雇勺藢⒁路平o她,見她點頭答應(yīng),這才離開房間讓她一個人換衣服。 童采姿說的朋友,她其實也認識,嚴家破產(chǎn)前嚴浩禎也是就讀貴族學(xué)校出來的,基本上同學(xué)都是同個圈子的人,就算不認識,或多或少也聽過周遭人聊些名門八卦或是商業(yè)合作。 一進會場,童采姿正要拉著她去打招呼,嚴浩禎就搖了搖頭,「我就不去了吧,有點難堪?!?/br> 「有什么好難堪的?我們在場哪個人家里出事了,有本事像你一樣說扛就扛的,還栽培你弟繼續(xù)念書?嚴浩禎,你比在場任何一個人都還要優(yōu)秀,所以我才帶你來啊!如果他們瞧不起你,也是他們配不上你?!雇勺死荒樥J真地說,嚴浩禎的顧慮她一開始也想過,但轉(zhuǎn)念想想,應(yīng)該要被瞧不起的是有這樣想法的人吧,想到這,她就覺得那些顧慮一點都不重要了。 「反正你好好玩就對了,有人敢在那邊靠腰,我會讓他知道我腰有多硬!」先不管嚴浩禎是不是她朋友,人是她帶來的,她不可能讓她受了委屈回去。 「有多硬?我摸摸。」嚴浩禎聞言也笑了,伸手就往她腰摸去,童采姿怕癢,被嚴浩禎一碰立刻縮成一團,兩個女生沒忍住發(fā)出尖叫后大笑。 「在說什么?笑這么開心?」身后一個聲音將兩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嚴浩禎撥了撥被弄亂的頭發(fā),看向派對的主人禮貌點頭。 「在說要來跟你打招呼啊。」童采姿摟著嚴浩禎,笑著接過對方遞來的酒杯和他碰杯,「鄭兆威記得吧?國中跟你同班、高中同社團,這嚴浩禎。我可是把你搬出來,人家才給面子來的喔!同學(xué)會都沒去的人,還特別來你派對?!?/br> 「嚴浩禎?哇,我們這都多久沒見面了?。扛咧挟厴I(yè)后就沒見面了吧?」鄭兆威第一眼覺得面熟,童采姿一講名字就對上臉了,連續(xù)三聲驚嘆后,示意身邊的人也拿一杯飲品給她,「老同學(xué)這么久沒見,也喝一杯吧?!?/br> 「謝謝?!箛篮频澞锰袅艘恢o酒精飲料,和對方碰杯后抿了一口,她和在場的人多數(shù)都是從國小就一起直升的同學(xué),只是大家高中畢業(yè)后都和童采姿一樣,選擇出國游學(xué)弄文憑了,只有她不習(xí)慣國外生活,留在臺灣讀書,從大學(xué)就和大家脫節(jié),更別提大學(xué)畢業(yè)后家里出事,如果沒有童采姿,她大概一輩子也不會出現(xiàn)在同學(xué)們面前。 「聽說你現(xiàn)在發(fā)展得很好,事業(yè)有成,恭喜?!箛篮频澘吞椎卣f。 「靠祖輩庇蔭而已啦,倒是你成了大明星,如果哪天我們公司推出適合的產(chǎn)品可以合作,還要麻煩你幫忙一下?!灌嵳淄t虛地說,畢竟在場事業(yè)有成的都是承接家族企業(yè)的居多,沒什么好拿出來炫耀的,反倒是嚴浩禎靠著自己在演藝圈站穩(wěn)腳跟、自給自足,比起他們,她也許更勝一籌。 「是我要拜託你多幫忙才是?!箛篮频潧]想到他會這么說,無論是否只是應(yīng)酬話,她都有些受寵若驚。 三人還沒間聊完,就見另一位客人從旁走來,看來也是要來找鄭兆威打招呼的。嚴浩禎和童采姿正想適時結(jié)束話題、讓出位置,卻在認出來者后,臉上不約而同露出驚愕的神情,那人也在看見嚴浩禎后閃過意外的情緒。 童采姿指著歐哲修,搶先問了出口,「你怎么在這?」 「怎么?你們認識???」鄭兆威見他們不像初識,三人臉色又都不太好,連忙打圓場介紹道,「這我妹夫,我妹你們也知道,喜歡玩有的沒的,有一次在朋友聚會上認識的,他酒吧氣氛還不錯,你們哪天需要聚會小酌可以去看看?!?/br> 「知道,他當初那家店還是浩禎投資的呢,股票沒買幾張,存款就全投進去他店里了?!雇勺丝吹皆芯陀袣?,卻也不好當著主人的面撕破臉,只能酸溜溜地刺他幾句。 「但我很快就退股了,后期把店發(fā)揚光大的是歐先生,我只是湊著玩而已?!箛篮频澚⒖坛雎暣驁A場,鄭兆威再傻也聽得出來兩人關(guān)係不單純,卻也沒打算戳破他們。 「就算是湊著玩也是伯樂,人家以后去店里你也請客回報一下?!灌嵳淄牧伺拿梅虻募绨蛘f,歐哲修扯開笑容,故作平靜地點了點頭,這才跟著鄭兆威一併離開。 「以為穿西裝就沒人認出他那個禽獸樣了嗎?」歐哲修一走,童采姿馬上盯著他的背影牙癢癢地說,接著看向站在原地發(fā)呆的嚴浩禎,恨鐵不成鋼地問,「你剛干嘛幫他講話?。磕阍摬粫€念舊情吧?」 「哪有舊情可言啊,但你前面那么努力社交,總不能后面功虧一簣吧?」嚴浩禎沒好氣地說,「整天在我面前裝得不學(xué)無術(shù),結(jié)果你嘴巴蠻適合當業(yè)務(wù)的嘛?!?/br> 「當然。」童采姿哼了哼,兩人把酒杯交給服務(wù)人員,才又接著去桌邊 夾甜點吃。嚴浩禎為了上鏡沒辦法吃太多,簡單嚐一兩口后就讓童采姿自己去採蜜了,自己則坐在一旁滑手機休息。沒一會身旁的沙發(fā)陷入,她以為是好友回來了,抬頭才發(fā)現(xiàn)是應(yīng)該跟在鄭兆威身后的男人。 「你坐我這,就不怕你大舅子看到會誤會?。俊箛篮频澓蜌W哲修中間空了一個位子,她看向遠處,彷彿不是在跟他交談一樣。 「我不知道你還有這種人脈,你明明有人脈,當初看我整家店都快倒了還不肯幫我!」歐哲修完全無視她的嘲諷,反而提起剛剛得知的事情,惡狠狠地埋怨她過去的行為。 「你有事嗎?」嚴浩禎翻了個大白眼,她都快覺得要不是自己修養(yǎng)太好,手上的水早就潑在他臉上了,「采姿說得對,你就是那種我把食物全都讓給你吃了,你還會怪我怎么不割自己身上的rou給你的那種畜生?!?/br> 「隨便你怎么說,但你最好是把你那張嘴閉緊一點,今天就當沒遇到過?!箽W哲修冒險來找她也是想警告她這件事,鄭兆威本來就不怎么待見他,只是看在meimei的份上勉勉強強接受他,但要是知道那些事狀況可就不一定了,他不想讓未來的金雞母聽到莫名其妙的傳聞后跑了。 「放心,我沒那么熱心,也比你更希望今天沒遇到過?!箛篮频潙袘械卣f,見他起身準備離開,連忙叫住他,「歐哲修,換我問你一個問題吧?!?/br> 他停住腳步?jīng)]走也沒說話,她知道他的意思是叫她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嚴浩禎看著曾經(jīng)讓她眼瞎一年多的背影,問出她一直很好奇的事情,「你當初哪來的錢周轉(zhuǎn)的?我明明記得所有銀行都拒絕你的貸款,你身邊也借到?jīng)]人可以借了不是嗎?」 歐哲修背對著她笑了出聲,談話以來第一次看向她,露出嘲諷的笑容,「你應(yīng)該要去問你的前男友啊,他拿了多少錢來堵我的嘴,要我少找你麻煩,這點我可是很感謝你呢?!?/br> 「……你在說什么?。俊箛篮频澥掌鹦θ?,冷冷地問。 歐哲修看著她臉上難看的表情,滿足地回應(yīng)道,「程堯啊,你那個大明星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