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影帝重生帝王家_分節(jié)閱讀_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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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九——老九,這一回是當哥哥的不是,八哥給你賠禮了。” 胤禩一見著今兒只怕難再這么糊弄過去,忙一把扯住了這個弟弟的胳膊,深深地一揖到底,又起了身誠懇地望著他道:“你想,今兒這事我不也是事先不知情么?要是我知道了,我怎么會叫那幫人這么說五哥的不是——我小時候不也是五哥帶大的,莫非我老八就是個冷血冷情不知恩的弟弟不成?可話趕話兒的都已經撂在那兒了,太子偏又上來添堵,我不保舉五哥又能保舉誰來接這個攤子?皇阿瑪說了那么一通,最后不還是叫凱音布去找五哥聽吩咐去了,這跟五哥主辦又有什么差別?” 他知道這個九弟心性一向最是單純好欺,這一連串苦口婆心的追問下來,就能把他的思路給引到自個兒的道理上去。眼見著對方的神色終于漸漸緩和,胤禩卻也是暗暗松了口氣,又苦笑著拍了拍他的肩,神色疲憊地輕嘆一聲:“不瞞你說,五哥這一回也是把我給坑慘了——我也知道五哥舉薦我主辦刑部的案子是有心鍛煉我,可這里頭牽扯的又何止是一家兩家?如今只是應付這一件事兒,就已叫我頭疼得夜夜睡不著覺了,又哪有心思再算計誰……” “你怎么知道就是五哥薦的你?”這一回的九阿哥顯然沒有以前那么好騙,懷疑地瞪著他,卻還是沒有掙開那只握著自個兒胳膊的手,“我哥要是想薦人,四哥七哥老十三老十四,繞一圈兒都排不上你……” 饒是以胤禩的涵養(yǎng),也不禁被這一番過于直白的嫌棄懟得說不出話,深吸口氣苦笑道:“這不是三哥說的么……那日方先生把《獄中雜記》呈上去,他被皇阿瑪遷怒,在南書房外頭罰跪,是五哥過去才把他給撈出來的。說是本來里頭吵了好一陣兒了,結果五哥一進去就定了是我來辦——你要是我,還能怎么想?” “我想這干嘛?反正我哥讓我干什么都肯定是為了我好,我只要照做就是了唄?!?/br> 九阿哥不以為然地應了一句,像是終于失了被他帶著兜圈子的興致,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行了行了,我也沒真生你的氣,反正就信你這回不是沖著五哥就行了唄——你查案子挺忙的,我也幫不上什么忙,我去找找五哥看用不用得著我算個出倉量、人均撥糧數(shù)什么的去,回頭再跟你們玩兒?!?/br> 眼見著胤禟居然就這么大搖大擺地出了門,胤禩一時竟不知是該松口氣還是該更頭疼,只得比平日更多花了幾分心思控制好自個兒的語氣,轉向一旁的阿靈阿緩聲道:“今兒的事不是什么大事,皇阿瑪會當面斥責,回頭大抵也就不會再翻舊賬了——可你們下回也要長點兒記性,別的人動就動了,要動五哥之前得先跟我說一聲,否則只會搬起石頭砸了自個兒的腳,知道嗎?” “喳?!卑㈧`阿這才松了口氣,忙俯身應了,卻又猶豫著不往外頭走。胤禩早就看出了他還有旁的事兒,揉了揉額角疲憊地嘆了一聲,在桌邊坐了溫聲道:“咱的關系不必拘著,可還有別的什么事兒,不妨就只說了便是。” 也不知道鈕鈷祿家人是不是都這個樣子,明明沒什么本事,卻又白白地占著個尊貴至極的身份。這個阿靈阿是遏必隆的兒子,孝昭仁皇后和溫僖貴妃的親弟弟,十阿哥的親舅舅,世襲的一等公——這般尊貴的身份,卻偏偏一點兒世家子弟的擔當都沒有??滴跞隃刭屹F妃歿,居然撂著個十一歲的十阿哥沒人管,在持喪的時候跟家里頭那個大哥法喀為了家主的位子打了起來,叫震怒的皇阿瑪給奪了一等公,又辛辛苦苦熬了這么多年,才勉強熬到了個領侍衛(wèi)內大臣的位子。 “不瞞八爺——其實就是那刑部的案子,我也有些個牽扯……” 阿靈阿漲紅了臉,支吾半晌才低聲開口,又橫下心繼續(xù)道:“其實這也不能就說是我的事兒,是佟國維佟大人那個二兒子,叫隆科多的,當初也犯了個不大不小的案子——恰巧那時候的刑部尚書安布祿是我們家的包衣奴才,我就替他說過幾句話,這么著才給免了罪……” 胤禩心里頭驀地微動,輕蹙了眉道:“可買了這‘白鴨’不曾?” “沒有沒有,這倒沒買,他那兒子犯的也不是要人命的大罪?!卑㈧`阿連忙搖頭,又訕笑著道:“只是見著這回鬧得聲大勢大,怕翻著以前的舊賬,再把這事兒給翻出來……” “翻出來未必是什么壞事,佟家能欠你一個人情,就能還你一份更大的。” 胤禩卻忽然淡淡一笑,胸有成竹地應了一句,眼里已閃過些若有所思——佟國維,隆科多,這佟家雖然不如鈕鈷祿氏家大業(yè)大,卻畢竟是皇阿瑪?shù)哪缸?,又出了佟國綱佟國維這精明強干的兩兄弟,日后的勢頭只怕要蓋過這早已日薄西山的鈕鈷祿氏。若能借由此事搭上佟家這一條線,有些個事兒——卻也就不必這般的捉襟見肘了…… 心中正飛速盤算著如何利用這一件事兒把佟家牽扯進來,外頭卻忽然飛跑進來了個下人,氣喘吁吁地一頭扎在地上打了個千兒:“爺,圣命,圣命下來了,叫您去接旨呢!” 這一整天都不順遂,胤禩下意識就覺著這時候來的圣旨也不會是什么好事,淡淡應了一聲便出去接旨,卻得了個皇阿瑪親臨保定府查勘災情,四阿哥、九阿哥、十三阿哥隨駕,著他輔助太子監(jiān)國的消息。神色莫名地接過這一道旨意,胤禩終于還是忍不住拉住了前來傳旨的梁九功,從袖子里塞過去了一個上等的玉把件:“公公,不是說著人放糧賑災即可么——怎么改皇阿瑪親去了?” “災情有變,直隸全境都叫蝗蟲給埋了,怕是百年一遇的大災。萬歲爺擔憂下頭的情形,便下旨親往坐鎮(zhèn)了?!?/br> 梁九功不著痕跡地將那個玉扳指收了起來,面色平淡地說了一句。這些話本來也是萬歲爺叫傳給八爺?shù)?,偏這位阿哥就喜歡用這種法子,也只相信這種法子換來的消息,他每回倒也樂得個不拿白不拿,總歸收下這么些個小玩意兒萬歲爺也是不會怪罪的。 胤禩收了那一份圣旨恭恭敬敬放好,蹙緊了眉轉身回了屋里思索著——四阿哥走了,老十三也走了,五哥通常都是不會被寫在旨意上的,亦或是他收的都是獨份兒的旨意,不跟他們兄弟這一式多份的湊熱鬧。依著他那位五哥的性子,這一回也準不會消消停停地待在京里,老九去了哪兒都一樣算不得數(shù),剩下一個老十是一門兒心思跟著他的,一個老十四……是不是能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看看能不能給順勢拉攏過來? —— 百姓是從不會關注朝中這些個勾心斗角的——這個時候,已有數(shù)十匹快馬跑遍了直隸的各州府,把土豆保住了的信兒傳遍了每一個府衙。 數(shù)不清的人都在不顧一切地用雙手刨著已成了一片狼藉的土地,都在用磨得鮮血淋漓的手把那些曾經不以為然的土豆死死的抱在胸前,都在一下一下地朝著京城的方向磕著頭。淚水、鮮血和著塵土混成狼狽的赤褐色,他們卻仿佛全然未覺,只是用力地、深深地一次次拜倒下去。 ——就在幾個月前,他們還因為不得不為了一個阿哥忽然生出的興致種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而怨聲載道,還在心疼著原本可以用來種莊稼的地被白白浪費,甚至懶得給這些連個果都不結的秧苗添水施肥。只想著畢竟也因此減了賦稅,就當是空出那些地抵了稅糧也就是了,今年的天頭怪得邪性,個把月都沒落半滴雨,水金貴得很,可不能浪費在這些個莫名其妙的野草上頭。 甚至就在前幾天,他們還在偷偷地嘲笑著那位眼見著要落收成就跑回京里去不敢回來的郡王阿哥,只道那位爺怕是已預見了收不上來什么,所以才灰溜溜地跑回去,免得落人笑柄。 沒有人知道,就在一夜之間,鋪天蓋地的蝗蟲奪走了他們一年辛勤勞作的成果——那些個平時不過是莊稼娃手里玩物的弱小蟲豸不知怎么著就聚在了一塊兒,竟帶著那般無力違抗的神鬼之力。人們只能眼睜睜看著費盡心血侍弄的莊稼一眨眼就只剩下了殘桿碎葉,看著本以為能救命的糧倉被蝗蟲群掀了頂掃蕩一空,看著連樹皮草根都已被瘋狂的掠噬干凈。一塊塊的田地被強行焚燒,倔強的老農撲進火里,被連著那些蝗蟲和莊稼一塊兒活活地燒成了焦炭,縣令摘了頂戴深深叩拜在田埂上,將官服頂戴一并投入那熊熊的烈火里頭,赤紅著眼睛親自帶上衙役,不眠不休地捕殺著那些根本就殺不盡的蝗蟲…… 就在深切的絕望幾乎已將所有人的精神徹底摧垮時,總督府忽然就狂奔出了那么多的快馬,每一匹馬上都是一個神色激動的衙役,一路拼命地抽著鞭子,一路聲嘶力竭地吼著——土豆保住了,土豆保住了。 希望的微弱火種從每個衙役身上傳到每一片田間地頭,向著遠方迅速地蔓延,終于漸成燎原之勢。 蝗災本身并不可怕,蝗蟲的壽命很短,只要肆虐過后就會很快死亡,人們還有一整個秋天和冬天可以來清除掉那些蝗蟲卵,不讓新的蝗災再一次降臨?;葹牡目膳轮?,在于它所帶來的根本無法抵抗的毀滅,和從來都無法避免的災荒——大災之年餓殍遍野,一旦尸體處理的不及時,在這炎炎夏日之下很快便會傳開疫病,大災大疫,才是真正令人們恐慌的根源。 可直隸境內,卻已有近五成的土地,再加上數(shù)不清的新開辟出來的荒地,都被工部聯(lián)合直隸總督府的雷霆手段強制種上了土豆——縱然遇上了災年,縱然因為百姓的不愿不滿而不曾被好好侍弄過,可這種生命力極頑強、產量也極高的農作物卻依然在尚未等到最佳收割季節(jié)的時候便達到了極高的畝產。有了遠超過水稻和麥子的產量,再加上沒有受到蝗蟲沖擊的家禽家畜,甚至無需過多放糧賑災,便已經足以熬過這一個災年了。 “記著,一定要把我的話都傳到了——土豆貯藏的時候要挖地窖,不能受潮,不能受熱??梢韵磧袅岁幐芍舐裨谏匙永?,然后把沙土壓實,務必不可透氣。一旦土豆生了芽就是有毒的,決不可再食用,卻也不必丟棄,統(tǒng)一留下做種即可?!?/br> 前世在孤兒院里的時候也沒少幫老院長屯過土豆,胤祺特意叫于成龍找來了一批識字的衙役,耐心地把貯藏土豆的法子教了下去,又叫他們盡快傳遍各州府。免得過于激動的百姓們好不容易把土豆挖了出來,卻又因為保存不當,再造成本不必出現(xiàn)的損失。 “對了——還有這一份兒也抄過了分發(fā)下去,土豆不只是菜,也是能當成口糧的?!?/br> 想起來自個兒推行土豆的時候遇到最大的阻力,胤祺又撐著身子從桌上翻出一張紙來,交給貪狼傳了下去。到現(xiàn)在居然也沒有多少人相信他說的土豆能當飯吃——他還就不信了,土豆有什么不能當飯吃的?煮也好烤也罷,就算是做成馬鈴薯粉都能攙進白面里頭混著吃,等入了秋再多運點兒牛羊過來,熱騰騰地擱在一塊兒煮成鍋子,大不了就先在這直隸境內嘗試著搞一搞生產合作社,先吃一個冬天的大鍋飯再說…… 統(tǒng)共就只知道幾個不一定懂得正確意思的名詞,前世的理科學霸煞有介事地在心底里念叨了著,努力把自己裝成很懂政治的樣子,一本正經地在紙上隨手涂寫著心里頭的念頭。正想得入神間,于成龍喜氣洋洋地打外頭快步走了進來,把手里攥著的幾份折子呈給他,連說話時都帶著按捺不住的喜色:“五爺,下頭各州府統(tǒng)計的數(shù)目都已回報上來了,豐年——這是正經的豐年吶!” “這么快就報上來了?當初我叫統(tǒng)計下頭田況的時候,可是足足拖了兩天才報齊的?!?/br> 胤祺無奈地輕笑著搖了搖頭,抬手接過那些折子草草翻了翻,光看上頭那些個龍飛鳳舞的筆記就知道寫折子的人當時快要起飛的心情,忍不住輕挑了唇角,含笑搖搖頭擱在一邊兒:“算不得豐年,畝產二十石還是太少了些,何況報的這么快,想來也不及洗凈細稱,大抵還是有些虛高……其實這東西若是精心些侍弄,五千斤都是打底兒的。只不過是頭一回種,大家心里頭都沒什么譜,不愿意好好搭理罷了——哦,于大人您那一片兒官田不算,這世上就沒有您這么種土豆的,還每天半夜挖出來看,真當我不知道呢……” 第134章 會師 御駕一入了直隸地面,眾人便被眼前的情景給驚住了。 雖然早已做足了心理準備,可當真看到那蝗蟲肆虐后的情形,卻還是叫人心中止不住的發(fā)寒——那不是人力所能造成的慘像,殘枝敗葉零星地立在裸露著的地面上,所有的樹干都被啃光了樹皮,只剩下突兀嶙峋的枝杈。原本該是農田的地方已成了一片片焦土,分不清那一片灰燼里究竟有多少是蝗蟲的尸體,又有多少是被焚盡的莊稼。 可叫人愕然的是,即使是這般叫人只看著都難抑絕望的情形,那些快步奔波在田間地頭的百姓們卻并不見多少悲色,神情中更是隱隱帶了興奮與歡喜。 康熙這一回是輕車簡從入的保定府,未擺鑾駕儀仗,只帶了侍衛(wèi)與梁九功、高士奇、張廷玉及幾個阿哥。得了主子的步過去拉住一個人問了幾句,回來時竟也隱隱帶了喜色,快步過來俯身道:“主子,問清楚了,說是那蝗蟲只知道吃地面上的東西,五阿哥叫種的土豆都給保住了——那土豆也是怪,不理不管的就能長起來,這一村畝產已到了十八石,大伙兒都忙著挖地窖存糧呢。” 康熙眼中劃過一抹亮芒,自打進了直隸地界就始終緊鎖著的眉頭終于隱隱松開,聽著后頭報的產量,更是忍不住上前了一步:“多少——十八石?” “皇阿瑪,宮中也在京郊幾塊御田中種植土豆,精心管照下量產可至五十石。想來一是天旱,二是尚未到季便提前采收,三是百姓心中對土豆始終不解抵觸,故而有所疏怠,產量并不算好?!?/br> 胤禛打一開始就是幫著自家五弟一塊兒管著這件事的,故而對這里頭的門道也早就清楚,當即微俯了身有條不紊地如實回稟。康熙在聽著他說的數(shù)字時便已有難抑喜色,連道了兩句“好”,又快步走到地頭上,打量著那些已被挖出來洗凈了,整整齊齊堆放在陰涼處的土豆,忍不住搖頭輕笑道:“不想這宮中早已尋常的菜肴,在民間竟還是如此罕有……抵觸也無妨,有此量產,若能叫家家戶戶皆種此物,朕便準了可將土豆作稅糧又有何不可?” “主子,想來過了今年,這東西在民間可也就不算是稀罕物了?!?/br> 高士奇適時地接上了一句,只覺著當個五阿哥黨仿佛只要每天跟在自家爺后頭撿那天上掉下來的功勞就成了,忍不住在心里頭由衷感激了一番萬歲爺?shù)氖ッ鳎骸坝羞@般量產,加上未被殃及的禽畜,興都用不著戶部再往下?lián)芏嗌偌Z食了?!?/br> “朕只道給他個直隸放手拾掇,只要能使百姓得些切實的好處,他喜歡折騰就由著他去折騰,卻不想這一回竟成了救命的稻草……” 康熙眼里帶了淡淡的欣慰之色,又望向自己這個一向沉穩(wěn)果決的四子,含笑拍了拍他的肩道:“這一回倒是多虧有你——老五向來最容易心軟,若不是你帶著工部幫他推行下去,只怕他一心軟手一松,也不會有這么多的田地都種下了土豆,也就見不到這柳暗花明的大喜事了。” “五弟一心為江山社稷,兒臣自當鼎力相助?!?/br> 胤禛俯身施禮,神色仍是一片無波無瀾的淡然沉靜??滴醯恍Σ恢每煞瘢皇寝D了身繼續(xù)往前走著,忽然見了一個衙役打扮的人正和一群人交代著什么,不由生出了些興致,望著張廷玉輕笑道:“衡臣,你記性好,去看看說了什么,回來同朕學一學?!?/br> “是。”張廷玉忙俯身應了一句,快步過去仔細聽著那衙役的話。誰知聽了半晌神色卻是愈見奇異,回了康熙身邊,略一遲疑才道:“主子,他們說的——是土豆的烹飪之法……” 他都不知道原來一個小小的土豆竟有那么多的做法,煮、烤、燉、炒,甚至還可磨成粉子與面粉摻在一塊兒——偏偏描述的還極為詳細,叫下了早朝就被扯進了乾清宮,議了一個時辰收到第二封急報,連家都沒回就匆匆伴駕來了直隸的張廷玉心里非??啵浅O刖偷乜疽粋€土豆吃。 也不知是不是太餓了以至出現(xiàn)了幻覺,張廷玉咽著口水才說了幾句,竟覺著當真聞到了一縷誘人的香氣。眼見著高士奇的鼻子也動了動,脖子自動自覺地抻長了往田埂上望去。 ——莫非五爺當真已到了可以許愿的靈驗地步,念叨一句就能有飯可吃?張廷玉下意識也跟著張望過去,居然真就看見了幾個人挑著一大桶熱氣騰騰的燉菜喜氣洋洋地趕過來,盛出一碗不由分說地往那衙役懷里塞著,竟是想不吃都不成。 不知是不是為了發(fā)泄之前壓抑在心中的恐懼和絕望,人們說笑的聲音大得沒有半分顧忌。眾人離得有些遠,具體說的內容難以聽清,卻能聽見那聲音里頭發(fā)自內心的歡喜,眼里便也不由浸潤過由衷的淡淡笑意。 “那個臭小子,還真是他的作風……” 康熙無奈一笑,心里已大致猜出了自個兒那個一向奉行“沒什么問題不能用一頓飯解決”的兒子此舉的用意——土豆就算豐收了,百姓也依然對這種食物極為陌生,在起初的狂喜消退后很容易再度生出擔憂和不安來。只有在這個時候及時的把食用的具體方式都給推行下去,見了頂飽的吃食,才能徹底的安撫住民心。 只不過——這香氣,也實在太誘人了些…… 同樣一天沒吃飯的萬歲爺不著痕跡地咽了咽口水,忽然就忍不住想起當年那個孩子神秘兮兮捧給自己的那一碗所謂“蓋澆飯”來。眼底隱約漫過些許柔和溫度,又被不著痕跡地盡數(shù)斂下,輕笑著緩聲道:“走罷,咱們也快到總督衙門去——于成龍嚇了朕這么大的一跳,若是不做一頓土豆宴來賠罪,朕可絕不饒他?!?/br> 于成龍當然沒辦法做上一頓土豆宴——事實上在總督衙門那一小塊可憐的官田里,土豆的產量居然是各州府所有報上來的數(shù)據里頭最低的。就因為這事兒,那位拿著他的官印運籌帷幄調度各方的五爺已經笑話了他整整一個時辰了。 “傳令凱音布,叫他別調糧食過來了,這邊兒先吃一陣子土豆習慣習慣,往后再慢慢把主食串換回來——雞蛋跟雞苗能調過來多少調多少,鴨子也行,鵝就算了,那東西攻擊力太強。” 忍不住想起自個兒前世被村里的大鵝追著翻山越嶺的經歷,少年坎坷的前影帝心有余悸地搖了搖頭,掩了口輕咳幾聲,又在紙上劃掉了一條列出來的重點:“再有就是牛羊rou,豬rou也行,土豆這東西跟什么都能一塊兒燉。多調些青菜跟干菜,估計直隸的野菜都被蝗蟲給吃光了,今年未必能緩得過來,光吃土豆不吃菜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