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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影帝重生帝王家_分節(jié)閱讀_35

    “看看——這可不是玩兒得野了?一聽出去兩個眼睛都冒光,給你安個尾巴都能搖晃起來!”

    康熙笑著敲了他腦袋一把,又沒好氣地道:“你當(dāng)下江南是玩兒去了呢?朕巡視江南,要查河堤、視農(nóng)務(wù),還要沿途檢查這各地的吏治,可沒工夫帶著你胡鬧——你若是想出去玩耍,就接著跟你師父裝侍衛(wèi),只是不可走的太遠,朕鑾駕一移,也總得能找得著你才行。”

    胤祺連忙點頭,只覺得幸福來得實在太突然,以至于棒打鴛鴦什么的也被他盡數(shù)拋到了腦后——本以為能偷偷出宮已算是好事了,那可是下江南!這年頭隨駕下一趟江南,可比前世什么愛琴海巴厘島的豪華套票游都絲毫不差了。

    再說——他可還清楚的記著,康熙下江南的時候,可是沒少往后宮里頭撿漢家的嬪妃,幾乎就是走一路撿一路。想來這帝王的愛多半也就是圖個新鮮,也不會一門心思就打他師父的主意的。

    康熙自然不知道自個兒這個兒子居然已經(jīng)cao心起了這么遠的事兒,正笑著同黃天霸閑談,卻又忽然轉(zhuǎn)念想起件事來:“對了,你可帶著小五兒去過織造府了?”

    “還沒有——他才多大啊,去那種地方是不是太早了?”

    黃天霸微蹙著眉應(yīng)了一句,順手又給胤祺夾了些菜,添過第二碗飯推了過去。胤祺早就在黃天霸的魔鬼訓(xùn)練下放棄了抵抗,說來也怪,或許是高強度的運動確實有些效果,或許也是因為一過了六月半,這天兒也就一日比一日的涼了——總歸兩相加和下來,他的胃口還真是漸漸好了起來,吃飯也再沒跟吃貓食兒似的毛病,倒是叫人省心不少。

    “不早了,朕跟他這么大的時候都即位了?!笨滴跣α诵Γ秩嗔巳嘭缝鞯哪X袋,“小五兒,你知不知道織造府是什么地方?”

    聽著就不是什么正大光明之所,居然還有年齡限制。胤祺完全想不出第二個可能性,一順嘴就把腦子里蹦出的那個詞禿嚕了出來:“……青樓?”

    “……”康熙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可還沒等他把手揚起來,一旁的黃天霸已經(jīng)一個爆栗砸了下去:“混小子,成天都跟你爹胡學(xué)些什么東西!”

    ……??

    康熙愕然地轉(zhuǎn)過頭,完全想不明白這怎么就成了自個兒的鍋:“天霸,你不能胡亂判案吶——朕教他什么了?”

    “那他是從尚書房學(xué)的,還是跟著張老先生學(xué)的?”

    “誰知道這小子腦袋里成天都打哪兒塞的那些個東西——朕何嘗去過青樓那等不入流的地方……”

    ……噫,引起家庭糾紛了,好像。

    意識到自個兒顯然是猜錯了的胤祺,此時依然處在居然被一向慣著自個兒的師父給揍了的深切茫然中。眼前的二位長輩嚴格說來其實算不上吵架,他那位皇阿瑪?shù)钠夂喼焙玫牟徽?,好聲好氣兒地哄著他師父,抽空投過來一個“你小子死定了”的眼神。目光之銳利,叫仍在放空的胤祺猛地打了個激靈,福至心靈地大聲道:“是——是納蘭諳達說過來著!”

    ——諳達,對不起了。

    這個說法無疑是十分可信的——納蘭容若這位出身正黃旗,父姓納蘭、母姓愛新覺羅的顯赫貴族,在生活作風(fēng)上卻幾乎徹底就是個漢家的風(fēng)流才子。詩會詞宴、青樓佳人,才子該有的元素一個都沒落下,甚至還與那江南名妓沈宛育有一子,實在是背鍋的最好人選。

    毫無意外的,這個答案也受到了康熙和黃天霸的一致認可,家庭戰(zhàn)爭總算消弭在了爆發(fā)的前夜。胤祺這才松了口氣,又試探著小心翼翼道:“師父,那織造府——到底又是什么地界兒啊?”

    黃天霸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跟你想的差得遠了——那里都是天地會的弟兄,個個兒都是懲惡揚善的好漢!”

    “……”感覺自個兒仿佛被惡了的胤祺茫然抬頭,看向身邊依然面色如常淡然吃飯的皇阿瑪,只覺得心中實在忍不住的生出了nongnong敬意——到底是怎么個寵法,才能叫他這個師父身在深宮這么些年,還依然是這么個性子的?

    “皇阿瑪,兒子斗膽猜一句……師父當(dāng)年一定是那種,見人就特痛快地承認自個兒是天地會的那種——咳,仁人義士吧?”

    康熙微挑了眉,卻是忽然擱下了手里的碗,含笑緩聲道:“這么一說——當(dāng)年朕第一次見你師父的時候,他對朕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他是天地會反清復(fù)明的好漢……”

    果不其然。胤祺一臉敬佩地點了點頭,卻又忍不住好奇地追問了一句:“那……皇阿瑪又是怎么答的?”

    康熙促狹地望了黃天霸一眼,含了笑不緊不慢地開口:“朕答的是——”

    啪的一聲,卻是黃天霸忽然把碗扔在了桌子上,尷尬又氣惱地別過了頭去??滴蹩聪蚰莻€抿了嘴面色微紅的青年,眼里的笑意清淺又柔和,語氣仿佛帶了淡淡的溫然懷念:“朕答的是……‘巧了,我也是’。”

    ……嘖。

    胤祺滿臉嫌棄地看了一眼碗里的飯菜,忽然覺得這滿滿的一碗,裝的一定都是極品的狗糧。

    ——

    雖然固執(zhí)地認為胤祺現(xiàn)在年紀還小,可畢竟也是康熙的吩咐。當(dāng)天傍晚,胤祺就又被套上了一身侍衛(wèi)的衣服,叫他師父領(lǐng)著悄悄地出了大西門。

    一回生二回熟,胤祺這一次顯然已熟練了不少??椩旄驮诔抢?,連西華門都用不著出,黃天霸引著他七拐八拐的進了一條胡同,那胡同本就十分簡陋破舊,盡頭更是被一堆亂七八糟的碎磚亂瓦堵得死死的,看不出半點兒有路可走的痕跡。

    “近來沒什么上房的條件,也沒看過你的輕身功夫?!秉S天霸負了手站定,輕笑著回身望向胤祺,“怎么樣,能不能上得去?”

    胤祺打量著那近兩米高的廢磚墻,胸有成竹地點了點頭,活動了兩下肩胛和腕子,自信滿滿地開口:“師父幫我看著點兒——要是掉下來了,可千萬趕緊接我一把……”

    真正的輕功遠沒有前世拍戲時吊著威亞天上地下亂飛那般神奇,從理論上倒是更貼近于跑酷和特種兵的越障。在對于不能上天入地的現(xiàn)實感到短暫的失落之后,胤祺把目標下調(diào)到了飛檐走壁,依然抱著極大的興趣投入了輕功的練習(xí),如今倒也小有成果——只可惜他如今畢竟年紀尚小,個頭兒也尚顯不夠,真要上房還是有點兒吃力的。

    提氣凝神,氣走檀中。瞅準了落點踩穩(wěn)縱身,抬手在墻頭輕輕一扒,整個人就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囟自诹藟︻^上。下去可就比上來要容易得多了,只需守住胸中那一口真氣,身形微縱一躍而下。單手撐地穩(wěn)住落勢,便被黃天霸緩著力道拉了起來,笑著替他拍了拍衣服:“你這動作倒是好看得很,也不知是從哪里學(xué)的。若是再長個幾年,小姑娘怕是要叫你迷得昏頭轉(zhuǎn)向了。”

    “師父又拿我取笑了——還有心情cao心我呢,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給我找個師娘……”

    胤祺促狹地回了一句,滿意地瞧著他這位薄面皮的師父瞬間紅了臉再不吭聲,忍不住偷偷地笑了起來——調(diào)戲這么一個清朗又干凈的青年實在是叫人心情舒暢。無怪自家皇阿瑪會心甘情愿地縱著他,任誰遇到這么一個人,想來都會忍不住的心生珍惜罷。

    只是——如現(xiàn)在這般就剛剛好,只希望他那位皇阿瑪千萬能忍得住,不要把這樣干凈的一個人拖下去,跟著陷進那無盡的糾纏之中。

    快步地跟上了自家仿佛有些惱羞成怒的師父,胤祺望著那個肩背筆挺如青松翠竹般的青年,忍不住暗暗下了個決心——若是真到了那般地步,就算皇阿瑪揍他的屁股,他也得把他這個師父送回江南去。這樣的一個人,與他相配的應(yīng)當(dāng)是江南的明媚清澈、淡雅墨色,而不是長久地被拘束在這連一塊完整天空都看不到的深宮之中,就這么蹉跎消磨掉一生的時光。

    第57章 密折

    直到跟著黃天霸在一處院落外停下步子,胤祺才總算見到了這所謂織造府的真面目。

    和外頭的殘舊破敗不同,這一處大院三進三出高門大戶,突兀地立在一片廢墟之后,看著竟是頗為氣派神秘。胤祺微蹙了眉打量著墻上泛著寒光的鐵蒺藜,心里頭忽然隱隱約約的生出個猜想來,卻也并不多問,只是快步跟著黃天霸進了那間院子。

    幾乎是剛一踏進院門,角落里正磨著一把锃亮剛刀的中年漢子便猛地抬頭,凌厲的目光直朝著兩人刺來。在看清來人之后,他的目光又迅速的柔和了下來,爽朗地抬手笑著招呼道:“天霸,回來啦?!?/br>
    “大力哥——早知道今日是你當(dāng)值,就給你帶一壇子酒來了?!?/br>
    黃天霸也笑著應(yīng)了一句,領(lǐng)著胤祺快步走了過去:“這就是我的那個小徒弟,今天把他也帶過來了,見識見識大家伙的本事。”

    “喲,可真是個精神的小子?!蹦侵心隄h子上下打量了胤祺一番,笑著拍了拍他的腦袋,“既然是天霸的徒弟,可得有些見面禮才行。叫什么名字?大叔給你刻一枚章子,用正經(jīng)的青田石,刻出來絕對好看?!?/br>
    他只是無心一問,卻叫黃天霸的面色驀地微變——倒不是胤祺的身份有什么見不得人,可畢竟也是當(dāng)朝皇子。若是當(dāng)真這么大大咧咧的報了出來,就算如今大家都是在為皇上做事,他這個阿哥師父的名聲在這群出身天地會的英雄好漢里頭,卻也顯然是不那么自在的。

    胤祺卻像是對他的心事毫無察覺一般,只規(guī)規(guī)矩矩地抱拳行了一禮,又笑著朗聲道:“小子名叫瑾初,見過大力師伯,謝過師伯厚愛!”

    “誒喲,咱也當(dāng)上師伯了……”那中年漢子的臉上忽然顯出些憨厚的笑意來,用力搓了搓手,又欣賞地拍了拍他的肩,“叫瑾初?這名字倒是好聽——瑾瑜的那個瑾么?”

    “是。瑾瑜的瑾,初心的初?!?/br>
    胤祺淺笑著應(yīng)了一句,又對答如流地應(yīng)了幾個問題,才總算是被那位好客的大力叔放了行。黃天霸暗暗松了口氣,拉著他往屋里走去,望著左右無人才俯了身小聲道:“今日的表現(xiàn)不錯,回去給你做好吃的。”

    “荔枝rou行不行?”胤祺一聽便止不住的目光發(fā)亮,立刻順著桿兒就爬了上去,“師父好久都沒做那個,我都饞得不行了。”

    滿人入關(guān)的年頭不長,皇宮里頭的吃食縱然要比尋常的精致不少,可也依舊以東北大鍋燉、煮、鍋子為主,口味上也是偏大油大鹽,實在叫他有些吃不大慣。黃天霸出身江淮,會的也都是些個江淮民間的菜式,算不得有多金貴,卻偏偏叫胤祺吃得不亦樂乎,還暗中攢了好幾道愛吃的菜,準備著時不時的勒索一番。

    “好好……只此一次,下不為例?!?/br>
    一向拿自己這個小徒弟沒什么辦法,黃天霸無奈地抿了嘴瞥他一眼,這才領(lǐng)著他進了最當(dāng)間兒的大屋。屋里頭正有幾個人忙碌著將一張張紙條分類擺放,一見兩人進來,也是紛紛地抱拳問候。黃天霸逐一的還禮答過,胤祺卻是攢了個空朝著那些紙上瞄了幾眼,心中不由微驚——他若是沒看錯的話,在那張紙上頭,可是清清楚楚地寫著“臣寅叩首”這幾個字……

    本想再看得清楚些,黃天霸卻已不再在此處停留,而是引著他進了里頭的一間密室。那密室后頭還有一扇門,推開門是一條碎石子路,一路走到盡頭,竟是個套在大院子里頭的獨立小院兒,曲水流觴,奇石花木,這樣精致得近乎奢靡的建筑風(fēng)格在大清幾乎是見不到的,倒像是什么明朝的遺存。

    “你現(xiàn)在站著的這個地方,就是當(dāng)年西廠最核心的辦事所在。”

    黃天霸終于停下步子,回過身望著胤祺,臉上是罕有的一片凝肅鄭重:“當(dāng)年天地會與當(dāng)今皇上對賭,賭他能否平三藩、定沙俄,賭他能否叫百姓安居樂業(yè),叫天下海晏河清……我們輸了,卻輸?shù)猛纯?,輸?shù)酶市摹!?/br>
    “按照約定,倘若他能做到,天地會便必須要為他所用,助他治理這江山社稷??尚值軅兌疾皇窃妇佑谌讼碌男宰樱灰f是為韃子做事。本打算各自散入山林永世不出,他卻又主動對我們下了戰(zhàn)書——說我們?nèi)羰钦嬗⑿?,就要跟他纏斗到底,抓他那些見不得人的短處,反那些禍害蒼生的狗官。所有南七北三十六省的一應(yīng)密探、密報,都由我們負責(zé)收集整合,再交由他知曉?!?/br>
    胤祺瞪大了眼睛聽著這一段本該無比振奮人心的話,卻依然忍不住偷偷地揣測著,這只怕依然是他那位皇阿瑪空手套白狼的手段——只不過這倒也確實不算什么壞事。天地會本就不拜清廷,搜集那些密保時自然也不會包庇結(jié)黨,能最大限度地保證康熙可以收到最真實的訊息。而對于天地會的好漢們來說,這卻也算得上是另一種實現(xiàn)胸中抱負的手段,功在社稷利國利民,大家心里頭倒也都覺著滿意。

    只是——他依然有些想不明白。明明都已經(jīng)是個挺完善的機構(gòu)了,他那位皇阿瑪把他給弄到這兒來,又是為的什么?

    此間只有他們兩人,心中既有不解,索性也就坦然地問了出來。誰知黃天霸的目光卻是忽然帶了些尷尬,抿了抿嘴低咳了一聲道:“如今的密報大抵分為兩種,一種是散在各處的兄弟們傳回來的,一種是清廷任命的官員里,被特地挑選、暗中任命的一部分,也會往京中遞密信折子。大伙不愿沾那些清官的折子,只管原樣呈遞,故而最多只能負責(zé)將下頭兄弟們送上來的整理一二,卻也無力刪減……”

    ——所以密報也就越來越多,甚至已經(jīng)多到叫康熙徹底看不過來了?胤祺被這個出人意料卻又順理成章的答案引得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腦海里甚至已經(jīng)蹦出了他那位皇阿瑪給自個兒挖了個坑跳了下去,卻又怎么都不好意思爬出來的尷尬情形。

    想來也是,天地會中大多都是江湖好漢、草莽英雄,普遍識字不多,文化不高。能勉強幫著謄抄整理已是極致,總不能指望著他們將這些事再分出個輕重緩急來。更何況縱使他們真有這個本事,以他那位皇阿瑪?shù)闹斏?,也未必就能放心把這種事兒交給他們?nèi)プ?,勢必是要挑出來個人來負責(z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