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英豪_分節(jié)閱讀_454
書迷正在閱讀:愛情事業(yè)雙豐收、我、我我喜歡你你你、瑪麗杰克蘇日常、清穿之影帝重生帝王家、匿名的寶貝、修仙反派掀桌指南(NP)、天界新語.懷鳳錄、我的大神腫木樣[網(wǎng)配]、穿越之撿個教主當媳婦、論我離婚之后是如何走上不歸路的
江揚顯然沒打算接茬,只是專心地去看椅子到底可以調(diào)多高。蘇朝宇想了一下忽然笑起來:“小獅子有你這個狐貍哥哥,真是倒霉透頂!”江揚這才轉過頭來:“小時候若要罰他,打罵都是不行的,把他關在地下的空倉庫里,只留玻璃窗,一個小時就認錯了?!彼軡M意這把酒杯椅子,于是開始在色板上勾勾畫畫:“江立的個性,耐不住寂寞,他現(xiàn)在正等著我們發(fā)現(xiàn)他,好演下面的場景。我不會成全他的,這是懲罰!” 最后四個字鏗鏘有力,蘇朝宇趕緊從那帶著芒刺的椅子上跳起來,仿佛臀部已經(jīng)有了火燒火燎的感覺。等看見江揚的嘲笑才又憤憤又懊喪,一腳飛過去:“老混蛋?!苯瓝P只一抓一擰,就把蘇朝宇扔進了旁邊的床里,賣家具的小姑娘驚呆了,江揚恰好遞過去他們的清單:“給個折扣吧,美女?”他琥珀色的眼睛閃閃發(fā)亮,微笑的嘴角勾勒了一個令年輕女孩無法拒絕的弧度,蘇朝宇躺在那里看著,覺得那小姑娘簡直要忍不住說“免費拿走”,卻在最后關頭理智戰(zhàn)勝了情感,搖頭說:“要問老板啦,我說了不算?!苯瓝P學著蘇朝宇的口氣:“這兒誰長得漂亮誰說了算,九折?”說完還比個手勢,蘇朝宇已經(jīng)為這和平日完全不同的長官情人笑得打滾了。 九三折成交,蘇朝宇去刷卡,江揚忽然看見了一把新椅子似的,幾步?jīng)_過去,卻又失望地回來。蘇朝宇瞥了一眼,低低地笑罵:“你可真損,明知道他在那里盯著,還忍不住去逗他,讓他沮喪?!?/br> 江揚平平地端著那套特價的瓷杯子跟在后面:“弟弟嘛,就是用來逗的?!?/br> 一上午五個小時都在逛,最后,蘇朝宇和江揚都累了,手里厚厚一摞訂貨單和未確認到貨的款單,他們站在結算區(qū)一張張核對,和之前寫下來的列表比照,又跑去買了一套鍋和一個烤箱?!懊總€月雇程亦涵來烤一次巧克力曲奇,”蘇朝宇說,“真不知道他那樣一個人,怎么會這個?”江揚假裝無辜地回答:“大概是因為我要吃?!碧K朝宇剛“哦”了一聲才反應過來,他這個琥珀色眼睛的情人的少年時光基本與甜食隔絕,都在拼命長肌rou,但這個謊撒得有理有據(jù)有氣勢,活脫脫一個萬惡的長官。蘇朝宇正琢磨用什么反駁,開票的小姑娘說:“你們買這么多,可以去抽獎呀,特等獎是壁投?!?/br> 果然,活動區(qū)的墻上有一張大大的海報,上面赫然列著七八種獎品,最末等的是一套床上用品。蘇朝宇去兌換了一張入場券交給江揚:“神一樣的指揮官先生,我要電磁爐?!?/br> 江揚大笑:“你沒聽凌寒天天掛在嘴上,說我從小到大在宴會上連包紙巾都沒中過?!?/br> “我和蘇暮宇一年級的時候,花了七十塊錢買即開彩票,最后中了一個臉盆?!碧K朝宇審視那些獎品,然后跟他咬耳朵,“秘訣就是你別貪多,想著你要的那個東西,不停地想,使勁抓獎券。” 江揚這就拿了入場券進去,走上鋪著紅地毯的臺階,來到紅色的獎箱旁邊。蘇朝宇就站在幾步以外沖他笑,他忽然覺得很溫暖,莫名地激動起來,這不能言說的感覺讓他這個金戈鐵馬的男人認為自己一定是得了婚前綜合癥,變得太敏感太矯情。但蘇朝宇確確實實站在那里微笑,端著他們淘來的特價杯子,挎著他大學時候最喜歡的籃球包。江揚知道幸福觸手可及,但他真的怕動一動手指就從夢里醒來,是空闊的房間,過于寬敞的略硬的大床,他一個人,窗外是日出之前最黑的夜。 “電磁爐!”蘇朝宇喊了一句。 江揚伸手。蘇朝宇說要努力抓住那獎券,江揚照做了,十分用力,像個不懂事的小孩,生怕獎券里的字跑了一樣。他摸出一張紙遞給旁邊的工作人員,然后回頭看。蘇朝宇還在那里,笑容更盛。 “恭喜蘇先生,四等獎,電磁爐一臺!” 家具城很喜感地放起了運動員進行曲,有個穿超短裙的美女捧著獎品從后臺走出來,放在江揚面前。蘇朝宇從低矮的白色室內(nèi)柵欄外翻了進來,不顧規(guī)矩沖到臺下手舞足蹈,驚喜地說:“真的是電磁爐!” 江揚大笑。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從命運那吝嗇的小盒子里摸到獎票,臺下的那個人,是他所能想到、所能得到、所能承受的最好最大的獎勵。有此一次,此生足矣。 這一切,江立都是看在眼里的。他愛慕過的海藍色頭發(fā)的學長和他琥珀色頭發(fā)的大哥拎著電磁爐就要出門,足足跟蹤了五個小時,江立此時餓得前心貼后背,終于在小小的嫉妒和祝福里脫口而出:“哥!” 誰知道江揚根本沒停下來,一向善良的蘇朝宇也沒有。運動員進行曲還在播放,廣播里還有個女聲不斷重復著“蘇先生抽到四等獎”的喜訊,門口的兩只巨型喇叭幾乎要把人吵聾,他們快步?jīng)_了出去。 江立知道他們是真的在生自己的氣,只能沮喪地追了兩步:“哥!蘇朝宇師兄!” 這次,兩人同時轉過身來,都是揶揄的笑。碧色眼睛的江家二少爺露出小動物一樣委屈可憐的眼神,然后垂頭說:“我餓了?!?/br> 征兆 家具城位于雁京的近郊,因此開在這邊的餐飲業(yè)并不算多,他們?nèi)宿D了轉,剔除了幾家又貴又看起來就不好吃的飯店以外,干脆選擇了一家全球連鎖的快餐店。店面雖然很小,但地下有一層,蘇朝宇和江揚主動下去,留著江立在上面點餐,被欺負了的小獅子十分生氣地從口袋里摸出錢包,江揚都走出兩步又轉回來附耳:“你的親衛(wèi)隊呢?怕是早就等的餓死了吧?” 江立臉紅了一下。本來江元帥是禁止他出門的,后來因為梁麗征意外逃婚,這一切一切便驟然和他完全沒有關系了,便不再罰他在家看書,但出門總是要求有人跟著盯著的?!拔医o他打過電話了?!苯⒄f,他為了挽留哥哥跟他一起點餐,特意問:“雞腿漢堡和雞排飯……”江揚卻一擺手:“你猜?!?/br> 已經(jīng)過了午飯的時間,餐廳里并沒有多少人,江揚幾乎是下意識地查看四周的環(huán)境,判定安全情況。蘇朝宇笑話他已經(jīng)神經(jīng)了,卻也看了看。他們這個區(qū)域里只有一對中學生情侶穿著校服坐在那里耳鬢廝磨,一個白領模樣的人正在茫然地看著電腦屏幕,還有一個老爺爺孤獨地咬著半個漢堡。江立端了三份食品下來,故意嘆氣說:“還有可樂在樓上沒拿?!钡莾蓚€做哥哥都沒站起來表示要幫忙,反而是蘇朝宇一指樓上:“那就快去呀。” 等江立再次回來的時候,兩個哥哥已經(jīng)在吃漢堡了,他生氣地把一杯裝滿了冰塊的可樂放在江揚面前,又把guntang的紅茶遞給蘇朝宇:“我是認真要跟你們談事情,可你們卻在欺負我!”蘇朝宇從從容容地和江揚換飲料,呼嚕吸了一大口:“有什么好談的?” “我想見蘇暮宇?!苯С畹貏冮_裹著漢堡的紙。 “那你應該先通知我買頂假發(fā)呀?!碧K朝宇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江立干脆不說話,努力大口地吃漢堡、啃雞腿、喝可樂,然后還真的像廣告里一樣吮了吮手指,拿起紙巾來擦得干干凈凈,甚至主動把空盒子都扔掉了。最后,他坐在正親密無間地靠在一起說書柜到底應該怎么組合最省空間的倆哥哥面前,深深吸一口氣:“我知道我是自作孽不可活,可是,蘇暮宇真的失蹤了?!?/br> 蘇朝宇看了他一眼:“蘇暮宇的線性代數(shù)沒及格,今天在學校補考?!?/br> “根本沒有!”江立掏出手機放在桌子上,“你可以問問他寢室同學,蘇暮宇最近一個月有沒有在寢室住過三個小時以上?!?/br> “那他就是出去玩了?!碧K朝宇說,“很奇怪嗎?” 江立脫口而出:“我查過他的出境記錄和機票記錄,沒有?!?/br> 突然,江揚把紅茶重重放在桌上:“江立,不要太過分了,你怎么可以跟蹤他?”反而是蘇朝宇意識到了江立的反常,攔了江揚一下:“被告家屬不要說話。”他給蘇暮宇打了個電話,果然,手機關機。 江立自知理虧,一個“被告”讓他更不知所措:“我想找蘇暮宇談談,面談。是很麻煩的事情,希望師兄可以幫我找到他。” “有什么事情會比你傷害他更麻煩?”蘇朝宇把一根薯條戳進濃稠的番茄醬里使勁攪拌了一下,然后如此三番地重復了七八次,把這些薯條塞進漢堡里,夾著吃,還邊吃邊看江立。這個問題十分直接尖銳,江立幾乎無法對答。對于他來說,生命里憑空出現(xiàn)一個孩子簡直比梁麗征把她們的女兒在衛(wèi)生間里生出來還要恐怖,這完全在計劃外不說,更復雜的是,他在無意中徹底失去了蘇暮宇。很難說蘇暮宇和他的感情是真實穩(wěn)定的,一方面,江立始終不排除自己把蘇暮宇當作蘇朝宇的副本用來愛慕的原因,加上蘇暮宇的遭遇和身世令他覺得,這個人應得世界上最好最美的感情作為補償;另一方面,蘇暮宇本人是不是專心致志愛著小他八歲的江家小少爺,恐怕他自己也不知道。既然沒法談真愛,便沒資格說傷害,可是……江立捧著可樂杯子的手漸漸發(fā)冷,可是他為什么覺得鉆心的疼,為什么有種傷感的情緒在身體里揮之不去,就好像生命里很重要的一部分漸漸走到了世界的那端去,隔著數(shù)個時區(qū)和大洋高山,從此只是想念,不會見面? “另外,”蘇朝宇補充道,“你有什么資格用這種口氣再次打擾他的生活?你知道蘇暮宇最好的選擇就是逃避,他靜一靜,也許還能復原?!?/br> “因為海神殿?!苯⑻ь^,嚴肅的神情讓江揚都嚇了一跳。 “最近出了一些事情,直覺告訴我,蘇暮宇很危險?!?/br> 江揚輕笑:“江家人從來不信直覺,信事實,你知道,我知道,爸爸也知道。” 江立碧色的眼睛里露出和年齡極其不符的光:“蘇暮宇不知道?!?/br> 蘇朝宇已經(jīng)解決完了他的漢堡包,拿起一只雞腿,撕開對面小獅子手里的辣椒醬沾了沾:“你把他查得很透徹。既然如此,不妨說來聽聽?!比缓?,他自然地轉向江揚:“再添一份沙拉吧,我沒吃飽?!苯瓝P一挑眉毛:“那就餓著?!逼渖裆畤绤?,竟然又端出了長官架勢。蘇朝宇本就是不想讓他聽,作為曾經(jīng)拿著波塞冬的信物在古董街上放火燒店的人,蘇朝宇十分心虛,也不希望江揚把蘇暮宇重新看著定時炸彈。但江揚怎么會上這個當?“被告家屬”擦擦指尖,從隔壁空桌拽了一個凳子過來,敲敲桌面,命令江立:“坐過來?!?/br> 江立果然乖乖地挪過來,這樣,他們?nèi)讼駱O了出來玩的公司同事,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看著就像是說老板的壞話。蘇朝宇輕咳一聲:“你現(xiàn)在決定站在他那邊了?”被問的當然是無所不能指揮官,琥珀色眸子的年輕人刻意拉開他和蘇朝宇的距離,微笑點頭:“沒錯?!?/br> “不管如何,蘇暮宇很危險,”江立開口,“最近的經(jīng)濟形勢很好,但是我從幾樁小事里看出了一點兒壞苗頭。參與這些事情的商、政層面的人員都有一種莫名的特質,我判斷它們是波塞冬的候鳥?!?/br> “證據(jù)。無端的猜測只會讓人陷入更大的謎團,浪費時間?!奔词箤Φ艿?,江揚也一樣不留情地嚴厲著,甚至近似冷酷。這種氣勢讓蘇朝宇略微冷靜,基本能夠客觀看待蘇暮宇就是波塞冬這樣一個不可改變的事實,從而重視起江立的話來。 碧色眼睛的江家小少爺用作報告的方法,簡明扼要地敘述了四件事情,件件獨立,卻總能從里面理出一些不為人注意的蛛絲馬跡的異常來。綜合起來,江立認為海神殿內(nèi)部的勢力正在內(nèi)訌,蘇暮宇手下的部分候鳥已經(jīng)徹底失控,其中,他特別指出了一個叫杜通的商人,“蘇暮宇正要重用他,”江立說,“我曾經(jīng)有意無意聽他提起過,但是此人的底細并非看上去那樣簡單。我相信蘇暮宇查過這些,但是最近發(fā)生的瑣碎小事,他卻肯定不知道?!?/br> 江揚反問:“蘇暮宇不是沒頭腦的小孩子,你如何確定他被蒙在鼓里?” 江立皺起眉頭:“上個月,他還為這個商人的另一個朋友買過禮物,雖然,那禮物買得非常具有威懾性?!?/br> 為之 當時,蘇暮宇的大學課程的課堂教學部分已經(jīng)接近尾聲,他在家里的時間越多,不僅僅是因為同學關系因為考研保研支教實習等個人活動日漸松散,更因為他的專業(yè)緣故,很多人急需現(xiàn)在就找個電視臺或者報社去抱主編大腿,以期能夠拿到畢業(yè)后留下工作的指標。蘇暮宇雖然不想在簡歷里把“恐怖行業(yè)高層”的工作時間延長,但也不是踏實做一個記者的材料,于是告訴同學他的目標是出國讀書,并且要選擇金融行業(yè)作為轉讀科目——這給他頻繁接觸金融界人士找到了絕佳借口。 實際上,蘇暮宇很頭疼數(shù)學這樣的理科,鑒于過往經(jīng)歷,基礎教育大缺口讓他的聰明才智無法立刻發(fā)揮在需要繁復計算和推證的科目上,倒是天象地理人文史料讀得很有心得,因此,即使今天天氣晴好,他也不能隨心所欲地出門去玩,學校規(guī)定文科生必修一門基礎理科,蘇暮宇挑了生物學,臨近考試,候鳥搞到幾份歷年試卷和解答,他要好好研讀一下。 正苦于計算皺皺的綠豌豆和圓圓的黃豌豆到底會生出什么孩子,江立一個電話打來:“難得休假,哥有空嗎?” 蘇暮宇左手轉筆:“寫作業(yè)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