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英豪_分節(jié)閱讀_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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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瀚韜頷首:“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青龍王和白虎王座下的嫡系‘七宿’,至今還沒有完全找到。” 江揚愣了一下,脫口而出:“只怕這背后另有陰謀,不能不防。” “是,所以我十分擔心你們搬出去住會有危險,不論是你和蘇朝宇,愿意的話可以買新房,但是暫時不要搬過去,可以嗎?”江瀚韜望著兒子,說的十分鄭重,江揚縱然心里并不情愿,卻極懂分寸輕重,他知道這件事不簡單,所以終究在心里嘆了口氣,點頭回答:“是,我會去和蘇朝宇談,請您放心。” 江瀚韜站起身抻了抻筋骨,一面解開襯衫的袖扣挽起袖子,一面笑瞇瞇地說:“好了,兒子,現(xiàn)在我們可以說些輕松的話題了,晚飯想吃什么?” 江揚像個孩子一樣低頭微笑:“都聽您的,爸爸?!?/br> 江瀚韜仿佛很不滿意地瞪了他一眼,假裝疾言厲色:“我可不會做‘隨便’,江中將!” 江揚愣了一下,話在嘴邊卻說不出。他記得幾樣父親做的菜是極好吃的,甚至有一道改良過的茄鲞,讓他這個視茄子為階級敵人的人也能吃兩大勺。可是……它們都叫什么名字?江揚甚至不確定它們的口味是咸是甜,因此沉默的尷尬并不是他不愿回答,而是,平生不多次的,他真的不知道問題的答案。 這早就被江元帥看穿,他略微有些心疼卻又顧不上自責,恨不得立刻把江揚喜歡吃的菜全做一遍擺在桌上,因此自嘲笑道:“看來我應(yīng)該讓他們做一套圖文并茂的菜譜?!?/br> 江揚更窘迫了,只能胡亂比劃了一下,開口說:“那種銳角扇形的餅……” 江元帥大笑出聲:“加了蔥花的?這不算菜,不過主食就吃它好了?!?/br> 江揚皺眉想——這簡直比右側(cè)強攻還是正面突襲難多了——他腦子里閃過的都是萬年不變的基地食堂大鍋飯菜譜,熗炒白菜、宮保雞丁、魚香豆腐和切成塊狀的白米飯,還有無數(shù)煮得燙燙的雞蛋鴨蛋鵝蛋。邊境基地的最高指揮官最后決絕地說:“排骨,有金色的硬殼和……唔,有點甜……” “算了算了?!苯獛洶褍鹤訐г趹牙?,像以前那樣揉了揉他琥珀色的卷發(fā),江揚明顯嚇了一跳,卻沒有警惕地躲開。江元帥攬著他的肩膀跟他大步走出去,身邊的兒子比他還高,堅強銳利得如同一座永不能被征服攀登的山,那么多年的時光,忽然變成山澗里不為人知的一面小小湖水,恬美清馨。“我還是去問問我的大兒媳比較好,”江元帥笑著說,“至少他有心學起來,不會燒壞我釣的魚?!?/br> 一道籬笆墻外的秦家小樓里,江瀚韜元帥海藍色頭發(fā)的兒媳婦正在調(diào)戲秦月朗養(yǎng)的那兩只鴛鴦眼的白貓,沒來由的,連打兩個噴嚏,秦月朗同情地看著他:“對貓毛過敏嗎?真可憐?!?/br> PS 別太苛責江小揚,他慪氣,因為他覺得世界不公平,江爸爸給他的最好的東西,他不喜歡; 別太苛責江爸爸,他兇狠,因為他覺得世界太殘忍,江爺爺沒能給他的各種嚴厲,讓他吃了很多苦頭。 這是一場沒有盡頭的父子大戰(zhàn)。就是各位讀者,包括小醉,永遠和父母有吵不完的話題。 吵歸吵,但那是世界上和你最親的人。 買房結(jié)婚 蘇朝宇聽說了江元帥的顧慮以后,對于這個決定表示了充分的理解,畢竟他曾經(jīng)親身參與了好幾次出生入死的刺殺,前年在邊境基地、為了零計劃的事情,江揚甚至曾經(jīng)被壓在倒塌的樓房里近72小時,他勇敢、強悍、近乎無所畏懼,但是他并不是一個熱衷于冒險的人,尤其是現(xiàn)在,他有了一生摯愛的羈絆。不過,一點點失望是難免的,因為他們其實不僅僅有了自己的愛巢,甚至還決定開始好好經(jīng)營。 早在他們注冊結(jié)婚的時候,蘇暮宇就已經(jīng)聽說,他在一個陰雨綿綿的傍晚給蘇朝宇發(fā)了一個次日達的快遞。第二天,這塊雨云和快遞一起到了邊境基地,蘇朝宇沒有打傘,緊身的迷彩背心濕透了。他嚴守規(guī)矩站在門衛(wèi)崗?fù)ひ酝獾牡胤胶炇眨缓笈芑赜柧氿^里。狼牙正在做素質(zhì)練習,黑壓壓一片人,蘇朝宇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拆開盒子,里面是橫七豎八的泡沫塊、防震膜,中心是一個扎著又紅又大的蝴蝶結(jié)的禮盒。 “蘇朝宇,滾下來!”彭耀托著一只籃球嘶吼,“打一半就跑,都等你呢,速度!” 蘇朝宇粗暴地撕開包裝紙,里面是一個絲絨的小盒子,打開來,露出一個木制的長方盒子,再打開,里面還有一個makou鐵的隨身薄荷糖方盒子。轉(zhuǎn)眼間,蘇朝宇的身邊已經(jīng)堆了一堆東西,彭耀按耐不住,直接把籃球砸向他的副師長,蘇朝宇哧溜就縮進椅子后面,籃球咚咚咚地沿階梯座位上去又下來。 makou鐵盒子里躺著一把普通的鑰匙,還有一張紙條。蘇暮宇寫道:“哥,這就是禮金,房子地址你知道,五棟三號。到時候我可不湊份子錢?!?/br> 蘇朝宇的世界頓時充滿了一種神奇的金光。他當然知道蘇暮宇在雁京環(huán)境最好的東籬小區(qū)買了若干套住房用來投資,其中一套用的是蘇朝宇的名字和存款,現(xiàn)在……這套房升值了不說,小區(qū)規(guī)劃也非常完善,最關(guān)鍵的是離元帥府并不算遠,只隔四個街口,實在是完美的居住條件! 彭耀揪起蘇朝宇的領(lǐng)子:“速度!” 蘇朝宇頭一次沒反抗,臉上一直洋溢著莫名幸福的笑。 這種笑意一直持續(xù)到車里。江揚坐在副座,看著蘇朝宇笑道:“我不認為憑借你露出的這種表情,交警就不會計較你闖紅燈的行為?!焙K{色頭發(fā)的房屋所有人得意地哼了一聲:“我愛闖,我闖一個不算,還要連著闖!”說著,還囂張地在座椅里扭動屁股。江揚樂出聲來,一巴掌抽過去:“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毖劭匆粋€紅燈,蘇朝宇鄙視地看了江揚一眼,一腳油門,琥珀色眼睛的年輕人知道對方的脾氣來了就攔不住,此時如果刻意阻止就會出問題,于是只能緊緊抓了一下安全帶——誰知蘇朝宇技術(shù)極好地剎在白線前面,不偏不倚,然后側(cè)過身子沖著江揚呲牙咧嘴:“你行嗎?” 這就是回首都的第二天早晨的事,江揚搖頭嘆氣。蘇朝宇自從去看過那套房子之后就瘋了,像個小孩一樣高興,他并不是覺得投資成功有多么喜悅,而是終于可以和江揚像正常人那樣過二人生活。“你家太大,讓人覺得恐怖,再說我也不能倒插門?!碧K朝宇曾經(jīng)說,當時他們還在基地的官舍里面,江揚并不急于反駁,而是仔仔細細和設(shè)計師敲定最后的方案,等送走了人家才笑瞇瞇地回答:“那里面沒有噴火的大龍,親愛的膽小的騎士先生,王子住在里面一樣可以長大?!币痪湓捳f得蘇朝宇竟有些沉重,他猛地撲倒江揚:“我們私奔吧?!?/br> “那你就有機會體驗全國通緝的感覺了?!苯瓝P不慌不忙地反吻他,含含糊糊地說:“你逃不掉的,我的小兵?!?/br> 得知他們將舉行世紀婚禮前的五周,裝修公司完成了最后一項工程,并且把實時的狀況通過網(wǎng)絡(luò)發(fā)送給了遠在基地的兩個人?;氐绞锥家院螅麄儌z立刻去實際參觀了一下,彼此都覺得十分滿意,蘇朝宇更是沉浸在這種喜悅里不能自拔,但是在江揚提出要出錢買家具的時候,他卻冷靜地堅定地反駁:“絕對不行,我買,我出錢,我決定?!苯瓝P玩味的看著他。蘇朝宇并不是一個喜歡在金錢上斤斤計較到底誰花了多少、是不是平均、有沒有虧欠的人,而且以他們的關(guān)系,這個問題都不是問題,因此“我決定”三個字變得非??梢?。江揚隨手打開一個拍賣行的網(wǎng)頁,指著一件雕花精美的架子床說:“我要這個?!碧K朝宇帥氣地奪過鼠標,關(guān)掉網(wǎng)頁:“所以我說我決定。” 江揚愛他這種可愛的狡猾。蘇朝宇知道,江揚家里的家具不是古董就是名貴的材料制作,讓人總覺得一不小心就要賠掉半年以上的工資還只能賠個首付。因此,蘇朝宇早就決定帶江揚這個“沒見識的老笨蛋”去家具城買正常人家用的家具,并且警告他:“不許亂說話,不許發(fā)表反對意見,不許做沒有意義的對比?!?/br> 等過了那個紅燈,離家具城只有幾百米了。蘇朝宇重復(fù)了這三條要求,然后鉆進了地下車庫。兩人一前一后出來,蘇朝宇帶了一副墨鏡,背著一只翻毛皮、帶籃球隊隊徽的挎包,江揚穿了一身休閑的衣服,拿著他棕黑色的手包——真是幸福,遠處車里的江立感嘆到。 他跟蹤兩位婚禮主角已經(jīng)很久了。為了避免出問題,江元帥讓一個親衛(wèi)隊員陪著他,此時車里只有他們兩個,江立沉沉嘆了口氣,這才說:“我要進去,你如果要跟,就離得稍微遠一些?!蹦怯H衛(wèi)隊員才不要去趟這個渾水,又知道里面兩位都是身手極好的人,于是佯裝打個哈欠:“我就在這里等您?!?/br> 江立喝了口水,拉開車門,從家具城的另一個側(cè)門追了進去。 蘇朝宇和江揚從床開始看起,卻沒料到在第一件家具上就發(fā)生了分歧。蘇朝宇看中了一款方便拖拽的床墊,決定不要床了,江揚非常反對,卻因為約法三章的內(nèi)容委婉地在蘇朝宇耳邊說:“你確定我們要這樣頻繁更改做/ 愛的地點嗎?”蘇朝宇幾乎紅了臉,想發(fā)作又不好意思,最終放棄。后來他們在一個熱情的老板娘的推薦下,一次性買到了床、床頭柜、鞋柜和立式衣架。江揚對那潔白的繡著羽毛圖案的布面十分滿意,蘇朝宇卻嫌棄它太硬?!坝擦藢趋腊l(fā)育有好處?!苯瓝P撫摸蘇朝宇的脊柱,海藍色頭發(fā)的人暴跳如雷:“這和睡在木板上沒有區(qū)別。”他坐在一套蘋果綠色的床墊、枕頭、被子組合上耍賴不走,江揚便開始講大道理,滔滔不絕的,老板娘都被逗笑了,只能無奈地給蘇朝宇打折。海藍色頭發(fā)的年輕人顯然十分滿意,還得寸進尺地多要了兩個靠枕。江揚盡職盡責地配合蘇朝宇的快樂,然而他并不是意興寥寥地敷衍而已,他竟覺得比蘇朝宇更快樂。 這種普普通通的十塊五塊計較著的生活,他站在蘇朝宇身邊,一切都那么真實,就好像一個永遠美好下去的恬淡的夢境。蘇朝宇眨著他的藍眼睛跟老板娘商討送貨時間,把江揚當伙計一樣呼來喝去搬東西,家具城里彌漫一種木頭和涂料混合的味道,不是家,但江揚知道,他們馬上就要有一個家了。 抽獎 蘇朝宇付完錢,簽了送貨單,又讓江揚把小票收在錢夾里,這才要去看書柜。江揚剛走了幾步,就停在一面穿衣鏡前面笑著說:“這個真不錯?!碧K朝宇顯然已經(jīng)看見了遠處的實木書柜,迫不及待地要走過去,此時只能倒退回來。那是一面鑲著閃閃發(fā)光的金邊的橢圓形鏡子,頂部做出了一對塑料的小翅膀,貼滿了水鉆,看上去幼稚極了,也許女孩子會喜歡,但絕對不是陸戰(zhàn)精英賽冠軍和基地指揮官的風格。蘇朝宇剛要說話,就從鏡子里看見遠遠的沙發(fā)區(qū)里,有另一個琥珀色頭發(fā)的人在晃來晃去。 “他在跟蹤咱們呢?!苯瓝P說,“別理他?!?/br> 蘇朝宇看了一會兒,忽然說:“叫他一起來吧?!?/br> 江揚奇怪地看著他的情人:“你不是……” “你說對了,”蘇朝宇撇嘴,“因為我想揍他?!?/br> 江揚笑出聲來,趕緊推著蘇朝宇走開:“我要小書柜,可以組合的,要一個瘦高的和三個扁胖的,要推拉門的,必須落地……”蘇朝宇自然不會真的發(fā)脾氣,卻忍不住問:“他跟蹤我們干什么?” “不用理他?!苯瓝P隨意地拿起一本宣傳冊翻著,“這是我們買家具的日子,管他呢?!?/br> 江立并沒發(fā)現(xiàn)被跟蹤對象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的存在,他早就為這種不光彩的小動作換上了最好的西服,帶著他金絲框的平光鏡,用挑剔的眼光看一個又一個沙發(fā),然后撿了一個最貴的試坐。這副做派令所有人都對他抱有購買期望,即使他一聲不響地轉(zhuǎn)身離開也不會被埋怨。江立就這樣遠遠看著哥哥買完了書柜買衣柜,然后買踩腳墊、書桌、電腦桌、茶幾,甚至,蘇朝宇在特價區(qū)的小零碎里揀出一套十分漂亮的彩瓷杯子來,用瓦楞紙一張一張裹著,放在大盒子里,又交給江揚端。江立累得死去活來,不能理解前面那兩個人的樂趣到底是什么,尤其是,他們絲毫都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存在,完全沉浸在小夫夫的甜蜜世界里不能自拔。 而隔著地毯區(qū)的蘇朝宇揉了揉他海藍色的頭發(fā)說:“他肯定跟累了,叫他過來吧,我們?nèi)コ渣c兒東西?!?/br> 江揚坐在一把酒杯型的椅子里高興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聽到這話,腳尖一點就停下來,盯著蘇朝宇說:“多少錢?” 蘇朝宇剛要發(fā)作,身后奔過來一個小姑娘,用掃碼器讀了一下標簽說:“兩百四,你要是還要別的,能再少一點兒。” “喂,說你弟弟呢?!碧K朝宇挑了另一把看上去都是倒刺的椅子,懷疑地坐了下去,結(jié)果倒刺十分柔軟,被壓成了球形,反而有點兒按摩作用。他說:“江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