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英豪_分節(jié)閱讀_2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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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羅燦和秦月朗為同一戰(zhàn)線,瞪著蘇朝宇。明星不知所措,也十分不解,看見主人落單,便大義凜然地坐過來和蘇朝宇結(jié)盟。四雙眼睛互瞪了一會兒,蘇朝宇吞了吞口水,艱難開口:“我剛說什麼來著?” 45 戀愛這件事 這件事情讓蘇朝宇後悔了很久,此後的至少兩天里,秦月朗天天追在他身後,勒令他叫自己“小舅舅”,蘇朝宇自然是死也不肯開口的,平白被這位生性不羈的前元帥副官戳了很多次。秦月朗聽從江元帥的意見,始終沒有跟江揚(yáng)提及這場對話──他知道江揚(yáng)的沖動,不同於蘇朝宇的爆烈,江揚(yáng)的沖動持久又極具殺傷力,聽見江家如此苛求未來的家人做出犧牲,一定又會暴怒不止,但是,對於他們來說,沒有這些讓人煩到骨子里的難受,這段愛情一定會以眼淚收場。 檢查小組登機(jī)後不久,羅燦就平安返回了飛豹團(tuán),諸事暫時沒有反復(fù)的跡象,程亦涵手里的工作忽然全體消失了,意外多出了很多空閑時間。他記得那是一個云淡淡的下午,慕昭白打電話到他的私人手機(jī)上,約走他晚上的時間。 說實(shí)話,程亦涵自從零計劃事件之後一直沒有和慕昭白好好在一起過哪怕一個周末。休假回來的綜合情報處領(lǐng)導(dǎo)人一門心思專注工作,除了偶爾大家一起玩玩以外,竟然極少前來“覲見”副官大人。程亦涵知道,慕昭白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但骨子里卻是一個對感情敏感又羞澀的人。他不好意思像蘇朝宇那樣,大無畏地站在指揮官官舍門口的圍墻外面;也不會像林硯臣一樣,半夜偷偷把玫瑰和唇痕的一次性紋身貼在凌寒身上,等待生來愛整潔的愛人起床的時候才大吃一驚;慕昭白用最傳統(tǒng)的寫情書的方式追到了指揮官第一副官,然後笨拙地維護(hù)這段愛情,用遠(yuǎn)程種在程亦涵電腦里的屏保程序,用路燈下握緊了又抄在口袋里的手,用會烤出喜怒哀樂表情的面包機(jī) 慕昭白站在衛(wèi)戍區(qū)邊上最大的花園入口,兩手抄在身後。程亦涵換了便裝,一身淺灰色的風(fēng)衣,襯衣扣子隨意地從上開了兩顆,腰帶上慕昭白送的半枚護(hù)身虎符非常耀眼。程亦涵接過對方從身後變出來的暢銷榜上小說就笑:“我想好了,你若是敢送我花花草草,我立刻就走?!?/br> “草戒指如何?”慕昭白嘿嘿笑,程亦涵做出了厭惡的表情,然後沈默了一下:“有事?” “沒事就不能見見程大副官?你是我老……” 程亦涵一根手指戳在慕昭白唇邊:“你敢說試試看。” “我是你……”慕昭白飛快改口,“愛的人,行吧?!?/br> 程亦涵忍笑:“我們多久沒像這樣散步了?只有你和我。” “零計劃事件以後。”慕昭白舔舔唇,“那件事,包括最近發(fā)生這麼多七七八八的事,你傷心嗎,亦涵?” 程亦涵輕輕勾了勾嘴角,沒說話。那段沈重到讓人無法忍受的日子又回來了,程亦涵深呼吸:“前幾天,我還想過辭職?!?/br> “深秋是辭職高峰期。悲秋、懷古都容易導(dǎo)致沖動?!蹦秸寻渍f完之前就逃開了,看程亦涵沒有要打他的意思,便小心翼翼地靠過來:“累了就歇一歇?!?/br> 程亦涵看著幾個玩滑板的少年從身邊飛馳而過,臉上露出幸福的表情:“副官就是天生勞碌命。” 慕昭白心里狠狠疼了一下,伸出手去。程亦涵大大方方地握住了,插進(jìn)對方的衣服口袋里。口袋里很暖,他們十指交叉,溫暖著對方的寂寞和失落,許久,兩個人都不說話,只是繞著花園越走越遠(yuǎn),目的地是他倆的那套房,空了有些日子,開門的瞬間,程亦涵楞住了。 大茶桌被拖到客廳正中間,一塊隆起的薄紗蓋住了桌上的東西,慕昭白一邊飛起一只腳鎖門一邊嚷嚷:“別動別說話,求你了,給我一個浪漫的機(jī)會?!?/br> 程亦涵忍俊不禁,慕昭白是那樣急切地學(xué)習(xí)如何做一個好戀人,以至於不顧手段技巧,心思細(xì)密的程亦涵早就猜到了這是燭光晚宴。果然,過了幾秒,一豆豆?fàn)T光燃起,像星,卻不冰冷。程亦涵站在門口換上軟底的拖鞋,洗了手坐下,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面龐被映得彤紅的慕昭白。 按理來說,這時候主角應(yīng)該跪下求婚,或者至少送一束玫瑰花再吻一吻情人的手背說,這是紀(jì)念日,我愛你??墒?,現(xiàn)實(shí)和小說總是有很大差距,慕昭白永遠(yuǎn)不是那個浪漫的王子,程亦涵也不是需要侍奉的公主,煞風(fēng)景的頂燈亮起來,各種程亦涵最喜歡的菜肴鋪了一桌,慕昭白眨巴眨巴眼睛,醞釀了半天,終於開口:“那個,呃……亦涵……” 程亦涵沈浸在這種他人無法體會的小歡樂里,自我滿足著,但真是期待有些什麼不一樣的話可以從慕昭白嘴里說出來。畢竟,他們走在一起這麼久,晴天下雨,悲傷狂喜,他們能原諒彼此的任性和過去,能接受可算是無常的生命挑戰(zhàn),程亦涵只是很滿足身邊有人陪,在一個深秋有點(diǎn)兒涼的晚上,他可以什麼都不想,坐在自己愛的人身邊,不慌不忙,好好喝湯吃飯,說那些閑話,或者,什麼也不說,只是看著愛吃的飯菜,看著愛的人,感覺到生活的狀態(tài),最平凡卻最難得的體會。他看著慕昭白,鼓勵似地點(diǎn)點(diǎn)頭。 “呃……”慕昭白拿著筷子,舔舔嘴唇,“那個……吃吧?!?/br> 程亦涵靠在椅子里笑。他聽見對方亂跳的心,知道那句話即使在這麼溫柔的場合里還是說不出來,但他確信自己聽見了。聽見過無數(shù)次,即使有那些不愉快的插曲,程亦涵想,這有什麼,我是幸福的,有當(dāng)下,便足夠。 明星在前,蘇朝宇在後;明星穿了一件防寒馬甲,蘇朝宇一身運(yùn)動裝──邊境基地里,傍晚時分,這是最平常的景象了。蘇朝宇一路由著明星開路,冷不防覺得周圍景色有點(diǎn)熟悉的時候,已經(jīng)是江揚(yáng)的官邸附近。他覺得不妥,希望向反方向走,卻不由自主地看見江揚(yáng)也剛剛散步回來,站在院子里跟安敏說話。 兩人隔著街道,相對轉(zhuǎn)身。 但他們彼此已經(jīng)一眼看見,嘴角那個淡淡的微笑就是問好,這樣便足夠在“嚴(yán)打”的日子里輕松地滿足很長時間。 江揚(yáng)知道檢查團(tuán)名義上離開,卻不一定沒有眼線留下──任何一個小兵都可能會被首都的這些狡猾的狐貍蒙過去,為了一點(diǎn)點(diǎn)小錢而報告一些他們看來無所謂的事情。他本想叫蘇朝宇進(jìn)來說話,最終忍下來,再回頭,對方已經(jīng)消失不見。他轉(zhuǎn)身,剛要邁腿,眼前的一幕讓他驚訝地張開了嘴。 一位從來沒見過的高個子美女正要下樓,栗色大波浪的卷發(fā),眉濃目明,鼻粱高,鼻尖又翹,江揚(yáng)覺得她呼吸到的空氣一定比常人新鮮些。一身長短剛遮住底褲而已的吊帶亮片禮服緊緊包裹在身體上,紫羅蘭色的光澤讓江揚(yáng)覺得仿佛看見了一束禮品花。她涂了唇蜜,於是嘴角亮晶晶的,禮貌地笑起來的時候也顯得非常誘惑,身材又極好,該凸該翹的部分都極盡所能,一雙跟高至少10cm的水晶透視鞋讓她仿佛每一步都踩著空氣走路似的。 江揚(yáng)有點(diǎn)回不過神來,大腦在搜索此人的相貌和匹配姓名的過程里死機(jī)了。所幸的是,秦月朗很快下樓,格子襯衫的只扣了最上面三顆扣子,他穿著拖鞋卻也走得優(yōu)雅得體,手里的一件薄皮草一抖,裹在美女身上:“我給你叫車,出了衛(wèi)戍區(qū)再換你的車?!彼匆娊瓝P(yáng)站在門口,不由地有點(diǎn)尷尬,招招手:“來認(rèn)識一下?” 既然都這麼說了,即使不愿意,江揚(yáng)也走過去禮貌地握手,美女的指甲只能用“華麗麗”來形容,手卻跟任何一個追求骨感美的減肥的女子一樣指尖冰涼。她得體地點(diǎn)頭、躬身問好:“我叫苗真,您可以稱呼我Michelle?!倍Y節(jié)性地化解了尷尬,秦月朗攜女伴出門,剛站了十幾秒,一輛軍務(wù)車就開過來,秦月朗給她晚安吻,送她上車,旁若無人地回身、上樓。 “咳咳。”江揚(yáng)望著他。 秦月朗站住,兩手撐著樓梯扶手,玩味一笑。 “這姑娘,和前天那個,不是一個人。” “和大前天那個也不是,前天的和大前天的也不是一個人?!?/br> 江揚(yáng)的腦袋里嗡嗡亂響。他努力回想,覺得大前天來的個子沒這麼高,前天那個印象倒是很清楚,不肯好好講話的那種,舌頭老是打卷?!斑@都是哪兒來的?” “苗真是演員,演過幾個賀歲片,表演系本科生,父親是一個小市政議員,母親是幼兒園老師,家教很好,她聰明,心底也善良,小有名氣,沒什麼緋聞?!鼻卦吕市χ卮?,仿佛無關(guān)緊要。 “這還不是緋聞?狗仔隊(duì)也懈怠了!”江揚(yáng)氣不打一處來,兩步?jīng)_上樓去,“你要干什麼?這是指揮官官舍!” 秦月朗一嘆:“那下次還是不回來了,我喜歡家里的枕頭?!?/br> “別這樣?!苯瓝P(yáng)近乎絕望地堵在門口,“你怎麼想的?” “叫舅舅我就告訴你?!?/br> “舅舅。”江揚(yáng)毫不遲疑。 輪到秦月朗吃驚了。他本以為這是堵住江揚(yáng)嘴巴的最好的招式,卻不想對方全然不怕,反而見招拆招,以往最記恨的稱呼也從容叫出口。這讓秦月朗佩服自己外甥的曲伸程度,不由贊許地伸手去揉頭:“那,你說,我是拆了盧立本他家呢,還是為情所困,找個地方尋短見?或者,自此一蹶不振,成為心理陰暗的變態(tài),躲在路邊殺女人?” “何苦作踐自己?”江揚(yáng)用心勸,“這些女孩子,你若真愛她們,就好好對她們,否則跟……”話說一半,他忽然覺得有些重了,想了想,卻還是說出來:“跟那些這個王那個長老家里的紈!子弟有什麼不同?” “我本來就是?!鼻卦吕实捻永镉械乃拔沂羌依镒畹脤櫟男鹤?,按照流行的說法,雖然爸媽不濟(jì),至少jiejie權(quán)傾天下,姐夫手?jǐn)埓髾?quán),我要吃喝嫖賭一輩子過去,也就過了?!彼崎_門,房間里一片凌亂,苗真的隱形眼鏡盒忘在桌上,秦月朗看都沒看,連著安全套的包裝之類一股腦掃進(jìn)垃圾桶里。江揚(yáng)跟進(jìn)來,沒說話。 秦月朗抖抖床單,里面又掉出苗真的香水瓶蓋子,他拈起來,準(zhǔn)確丟進(jìn)垃圾桶:“剛找了半天……幾天前jiejie打電話,要我回去相親?!苯瓝P(yáng)一震,忽然想起那次相親以後,秦月朗和盧立本兩人驚天動地的一場折騰,心里緊了緊。 “我說不必了,我有女朋友,jiejie問是誰,我說苗真,她後來去看了真人和資料,覺得不錯。” “什麼?”江揚(yáng)毫不掩飾驚訝,“mama同意你,跟演員……” 秦月朗狡詐地眨眨眼睛:“我比你大10歲,江揚(yáng),如果你再過10年還不結(jié)婚,也不喜歡男人女人寵物,活得像個圣人,不可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