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荊楚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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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雨水豐沛,北蒙大地上生機勃勃,初生草木已沒過腳踝,遠(yuǎn)處山川綠意無涯,湛藍(lán)天穹白云朵朵,突厥兵營內(nèi)羊肥馬壯,已為大戰(zhàn)做好了全面的準(zhǔn)備。 阿史那烏托檢閱著軍隊,心情大悅,他自認(rèn)為突厥鷹師可稱為熊羆之士,戰(zhàn)無不勝。突厥與大周互不相犯十余年,他早已按耐不住蠢蠢欲動的心。如今,便迎來了最好的時機,依他父親骨赤可汗之計,與吐蕃聯(lián)手攻周,此次戰(zhàn)役必能大勝。 烏托正在心潮澎湃地憧憬,忽然聽到身后不遠(yuǎn)處“咻”得一聲,他回頭一看,那箭正中靶心,弟弟都布獨自站在弓射場內(nèi),深邃的眼眸茫然望向遠(yuǎn)方草場,看起來孤寂而又失落。 烏托了解他心所憂,緩緩走到他身旁,替都布撣了撣獸皮上的塵土,“都布,這次與大周的戰(zhàn)役,在所難免。我知道你與方渡寒相識一場,但是博巴[1]為此戰(zhàn)已籌劃很久,難道你要讓他失望嗎?打起精神來!” “阿卡[2],我問你,幾年前害死方老侯爺?shù)哪潜F酒,是不是我們的人……” “是又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 烏托不愿意承認(rèn),“總之現(xiàn)在方渡寒與大周朝廷交惡,于我們有利?!?/br> 從他含糊其辭的態(tài)度中,都布已然明了。 “阿卡,我們?yōu)槭裁匆欢ㄒl(fā)動戰(zhàn)爭呢?這些年大周也并未強求我們朝貢太多金銀珠寶,和平相安,不是很好嗎?” “都布,記得契丹嗎。” 烏托頭上的翎羽被風(fēng)吹動,聲音也被吹散在茫茫草原上,“別天真了,我們的族人在大周眼里是蠻夷、是異類。我們不去籌劃戰(zhàn)爭,也會和契丹一樣會被吞滅?!?/br> 都布默然,長睫向下掩了思緒,他回身與烏托一同走回到營帳前,恰巧一個通訊士卒急急策馬而來:“狼主[3]!剛收到娜仁的傳信,哈依死了?!?/br> 兩人愕然,烏托怒火中燒:“詳細(xì)說,怎么回事?” “好像沒人發(fā)現(xiàn)她的臥底身份,但她在一次宴會上惹怒了方渡寒,為整飭軍紀(jì),當(dāng)場殺了哈依,后又給了娜仁她們一些銀兩,遣出了軍營。” 烏托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抹窈窕倩影,痛心不已,拳頭用力打在一旁的兵器架上,木架轟然倒塌,刀槍劍戟散落一地。 “阿卡,你送哈依過去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這樣的結(jié)局。” 都布嘆道。 烏托雙目赤紅:“這就是你的好兄弟方渡寒??吹搅税??他根本沒把你當(dāng)兄弟,他心里只有他的軍隊,但凡他顧忌一絲你們的情面,也不會殺掉哈依?!?/br> 都布無話反駁,烏托狠狠道:“我一定要讓姓方的血債血還。” 荊州 楚淮王府 池花春映,落紅成霰,金樽杯里玉液瓊汁,玳瑁梁上黃鶯啼囀,臺前戲子舞袖,蓮步輕移,臺下親王懷抱美人斜臥于藤椅上,百無聊賴地闔了眼。 “最撩人春色是今年。少甚么低就高來粉畫垣?元來春心無處不飛懸?!?nbsp;[4] “遍青山啼紅了杜鵑。荼蘼外,煙絲醉軟。牡丹雖好,他春歸怎占的先?閑凝盼,生生燕語明如剪,嚦嚦鶯聲溜的圓?!?nbsp;[4] 身旁美人喜愛《牡丹亭》、《桃花扇》,李淮景卻每次都能聽到入夢,不多時,便已打起了鼾。 “王爺,您又睡著了……”如畫朱唇輕啟,嬌聲嗔怪。在女子的呼喚中,李淮景暫與周公別,卻依舊是頭昏腦脹。美人美酒美景就像蜜罐兒,把誰扔進(jìn)去也難以抽離,幾乎要將他的野心消磨殆盡。 “父親!”李承憲和幕僚董之渙一同走進(jìn)院中,“父親,隴右道鄯州告急!” 李淮景聞言一個翻身從藤椅上站起來,“走!書房議事!” “十萬大軍,這勢頭可不小。方渡寒一個狼子野心的侯爺,應(yīng)該不會舍得他的威戎軍,這樣一來,李羿陵只能把兵力調(diào)配至西北……”李淮景的眼神中多了幾分陰翳。 天助我也! “皇上多久沒上朝了?”李淮景問。 董之渙道:“已有月余。不過此前,皇上也是把個月才上朝一次,平日里急事私下會見,緩情朱砂批復(fù)……具體情況,還真不好揣測?!?/br> “不對,我總覺得這個假丫頭根本就不在宮里?!?nbsp;李淮景蹙緊了眉頭。李羿陵是先帝最小的兒子,也是李淮景最不待見的一個侄子,他幼時男生女相,身體也并不那么強壯,李淮景便戲謔著叫他假丫頭,兩歲多的李羿陵一聽到他叫假丫頭,便大哭不止。此后李淮景被封王爵,鮮有入宮的時機,未再見過李羿陵。 不過他再怎么不待見,李羿陵的大哥十二歲時因天花歿了,太子之位還是落到了李羿陵身上,朝野之中人人稱贊太子聰明好學(xué),勤奮慎獨,每每聽到這樣的傳言,李淮景都嗤之以鼻。 先帝李乾禎以仁治國,輕徭薄賦,重農(nóng)商,輕軍工,文化開放。這與李淮景的想法大相徑庭,他認(rèn)為應(yīng)高度統(tǒng)一集中權(quán)力,對國家各個方面都嚴(yán)苛管理,大力發(fā)展軍事、工業(yè),這樣才可穩(wěn)固統(tǒng)治。這樣的思路頗有秦朝遺風(fēng),只可惜李乾禎并不認(rèn)同,兩人聊過幾次,不歡而散。好在法家謀士董之渙贊同其治國主張,一直跟在李淮景身邊,為其謀劃江山大業(yè)。 而李乾禎通過耳目也一直監(jiān)視著李淮景的動態(tài),十分忌憚自己這個不太安分的小弟,因此把他晉淮王的爵位改成了楚淮王,李淮景便從平遙來到了離京城千里之外的荊州,南方復(fù)雜的地域環(huán)境抑制了他的擴|張,此后再從京城打探消息,也不如從前便捷。 “他不在京城,能去哪里呢?” 李承憲不解。 “應(yīng)該不在什么太平之地?!倍疁o說,“江南徐子昂叛亂是皇上親自平定,說明他一定在大周有矛盾和禍患的地方。親入險境,是他的行事風(fēng)格?!?/br> “董先生的意思是,他此刻在西北?” “只能說有這個可能?!倍疁o講話嚴(yán)謹(jǐn),不敢打保票。 李承憲激動道:“父親,我們出兵吧!現(xiàn)在京城空虛,正好長驅(qū)直入?。 ?nbsp;有時候他要比李淮景還要急上幾分,畢竟他是家中獨子,如楚淮王承起大業(yè),將來的天下便是他的。 董之渙道:“小王爺莫急。西北的方渡寒可是一只猛虎,他若趁此時東攻京城,狹路相逢,我們可不是他的對手?!?/br> 李淮景頷首,“董先生言之有理,那當(dāng)下我們應(yīng)靜觀其變?” “不錯,先看西北戰(zhàn)事進(jìn)行如何,這段時間楚地暫無紛擾,我們正好可以蓄力準(zhǔn)備,王爺,您的機會來了?!?/br> ※※※※※※※※※※※※※※※※※※※※ [1]突厥語,父親。 [2]突厥語,哥哥。 [3]少數(shù)民族對主人貴族的稱呼。 [4]出自戲曲《牡丹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