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品男后_分節(jié)閱讀_189
干戈低頭無聲笑笑,“什么事盡管吩咐,兒子遵命就是?!?/br> 女王瞇起杏目,搖頭,“你先聽我說吧。” 時下正月,北方仍是天寒地凍,而地處西南的西戎國,并不寒冷。比不了夏天烈日炎炎,可陽光卻也溫暖和煦。四季皆可見草木蔥蘢,也是賞心悅目之極。書房內(nèi)女王與干戈已經(jīng)談了很久,守在書房外的宮女見已近午時,便在外面扣了下門上銅扣,征詢女王的意思,問是否傳膳。 女王的聲音自里面?zhèn)鞒?,“稍后聽命?!?/br> 宮女們相互看看,暗道陛下與儲君商議這么久,還沒有完畢,到底什么事這么重要呢,連傳膳都要延后? 干戈此刻低頭不語,半晌,道:“綺珊meimei那件事,我想,你必然有你的用意,我不方便說什么,也許,你的想法是對的。但是那件事,我希望你再想想?!?/br> 女王站在干戈面前,拿手撫了撫兒子面上那道疤,柔聲道:“當(dāng)初是我撇下你,這心里愧疚了多少年,你也許永遠想不到,也不求你體諒。不過,除了這玉璽,我實在想不出拿什么補償你。” 干戈這時把頭抬起,扯出一抹無奈的笑意,“補償?我要那做什么,玉璽,比得了母親的關(guān)愛么?你不用想太多,我已經(jīng)體會到了你的關(guān)愛,你大可不必費心思,去揣測我的想法。如今,他就在我身邊,哪怕我只能看著他,心里也滿足。我已經(jīng)得到了想得到的,不奢求太多?!?/br> 女王把目光飄遠,良久,道:“黃文是個好孩子,你不能負(fù)了他?!?/br> 提到黃文,干戈一愣,是啊,這幾個月就忙活賀蘭驄,二人雖天天在一起,晚上也是同衾而臥,可二人近來的確有些疏離。難道,是因為揪心大哥的事情,冷落了他么? 女王知道兒子想什么,正色道:“西戎與北蒼本是男風(fēng)不禁,想那北蒼皇帝可以立賀蘭驄為后而得到上天和百姓的認(rèn)可,你和黃文之間,也會有個圓滿的歸宿。但是為娘的要提醒你,賀蘭驄終究名義上是北蒼國的皇后,無論他清醒后會發(fā)生什么,這個是事實。公道是還給賀蘭驄的,你不可橫加干預(yù)。” “我明白。”干戈的聲音很低,人一下萎頓,難道和大哥,真是有緣無分么? 不知自己是怎么拖著自己那毫無感覺的身體走回清水閣的,見黃文沖自己示意,要他放輕腳步,就知道賀蘭驄仍是沒醒。拉過繡墩,與黃文一起在床前落座,干戈才問:“他一直這么睡著,中間沒有醒么?” 黃文搖頭,“沒有,這藥粥都溫過幾次。延平侯這次,是累的緊了?!?/br> “你說,他這樣子,是不是記起了什么?”干戈想了想,還是問出來。他心里也沒底,如果賀蘭驄真恢復(fù),他和北蒼皇帝元文敬,其實希望各占一半。畢竟,這幾年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令人也改變很多。這個時候,他也曉得,不能去勉強他。讓他做最后的選擇,不單是元文敬必須遵守的諾言,同樣他干戈也須遵守。 “他應(yīng)該是恢復(fù)了,否則不會這般痛苦。殿下,臣擔(dān)心,延平侯無法接受眼前的一切,會做出一些瘋狂的舉動,這幾天,怕是要更加辛苦點?!?/br> 嗯,干戈道:“知道了?!?/br> 賀蘭驄是當(dāng)天晚上清醒過來,沒有像黃文預(yù)想的那樣,依然是很安靜,只是不發(fā)一言,對什么也不感興趣。人很配合,吃了黃文準(zhǔn)備的藥粥,也聽了干戈的話,在玉池里進行沐浴,把自己收拾的干凈利落。 元常沒有直接出現(xiàn)在賀蘭驄面前,他躲在暗處靜靜觀察幾天,對賀蘭驄的安靜百思不解。想不出這是什么情況,便給皇帝如實傳回消息。他不擔(dān)心賀蘭驄無人照看,干戈與黃文這幾日寸步不離,他樂得清閑,只自己喝茶品酒,享受愜意生活。 今日,慧姐前來請元常,說是女王邀請,請北蒼憲王御書房一敘。 元常瞠目,這女王請自己做什么,就算是那調(diào)皮搗蛋的公主告狀,也不該如此正式的‘興師問罪’吧?狐疑了下,元常答應(yīng)一聲,稍作準(zhǔn)備就去。 慧姐引著元常前去女王的御房此刻,卻不是女王一人。女王下首位,一對中年夫婦滿目期待,一面和女王寒暄,一面惴惴不安地等著今日的主角前來。 元常一進御書房,與女王行過禮,也發(fā)覺今日氣氛不對,旁邊這二位是誰?見衣著,男的身著絳紫色深袍,腰配玉帶,從規(guī)格看,身份不低,那女的一身織錦祥云花紋的深衣彩裙,自是身份也不低。而更詭異的,是這二人看向自己的目光,說不出哪里不對,總之就是很古怪。 女王見那二人眉眼帶笑,眼睛就不曾離開元常,就知道他們很滿意,心里也是一陣歡喜,請了元常落坐,命人奉上茶水,這才道:“這是朕的御妹?!迸踔噶酥概赃呉轮怩r的婦人,又介紹旁邊那位,“這位,便是駙馬。” 不明白女王介紹這二位和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元常只得硬著頭皮向那二人拱手,算是見禮。 女王見時候差不多了,方道:“憲王,我國綺珊公主對殿下仰慕已久,這小女兒家的事,朕也不好說什么。今日,朕的御妹與駙馬都在此,朕也不藏著掖著,打開天窗說亮話,朕有意與北蒼國締結(jié)姻親,結(jié)百年之好,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元常聞言,就覺頭皮發(fā)炸,若不是為人淡泊鎮(zhèn)定慣了,此刻怕早就跳了起來。這臭丫頭,定是她搞鬼!元常心里氣不打一處來,不停咒罵綺珊女兒家不知羞,面上又不好表現(xiàn)出來,措辭半天,道:“多謝陛下與公主抬愛,元常自覺陋習(xí)太多,實是擔(dān)心委屈了公主,這個事,還望三思。” 一旁女王的meimei笑道:“怎么會委屈,這女兒家啊,看上的人定錯不了。何況,似憲王如此出色的人物,也難怪我們綺珊會動了心思,殿下就莫謙虛了?!闭Z畢,不忘看看自己的駙馬,意思,你說是不是啊,就見駙馬也是眉開眼笑,點頭附和。 元常見女王這邊是一百二十個樂意,這心里不由苦水泛濫,左一眼看那女王meimei向自己投以滿意的笑容,右一眼見那駙馬沖自己點頭贊許,頓感頭大。覺得這地方不適合自己再待,起身向女王告辭。 女王挑眉,“憲王,你很著急么?延平侯那邊請放心,干戈與黃文自會好好照看他?!?/br> 我不是擔(dān)心我們那位傻皇后,天啊,這是什么事!讓那刁蠻公主纏上,這輩子有的受了。娶她,不如直接找個深山古廟,剃度了踏實。伺候佛祖,也好過整日面對那呱噪的母夜叉。 女王meimei以為元常礙于兩國的身份,于是笑著提醒自己的jiejie,“大皇姐,這聯(lián)姻嘛,終是兩國的事情,咱們也不能光問憲王殿下,也該遣使節(jié)照會北蒼皇帝陛下不是。” 一句話同時提醒了女王與元常,二人一同點頭,只心里的想法就各自不同了。 元常很晚方返回清水閣,見干戈他們正勸賀蘭驄多進補品,也未打招呼,直接進了自己的房間。女王次日便要派遣使節(jié)前往北蒼,出使的主要目的就是促成聯(lián)姻一事。這種事,能讓他達成么?元常自己研磨,大筆一揮而就,給皇帝寫了一封信,叫他接見西戎國使節(jié),切莫應(yīng)允聯(lián)姻一事。順便,又把賀蘭驄這幾天的情況簡單寫了幾句,讓皇帝放心,自己會盡量勸服賀蘭驄,為了兩個稚子,去原諒皇帝。 西戎國的使節(jié)出發(fā)了,元常的信也用飛鴿傳了回去。 幾日后,元常接到皇帝飛鴿回信??赐晷?,元常就覺五雷轟頂,一貫淡定的元常險些氣得蹦起來,咬牙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元文敬,我元常,與你沒完!那封信里,皇帝的意思明確,叫他開開心心,準(zhǔn)備做西戎國公主的新郎。 新郎?去他的新郎,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元常郁悶的新郎。 97、二龍皆輸家 西戎國提出與北蒼國締結(jié)姻親關(guān)系,女方這邊自是百分百樂意,可那準(zhǔn)新郎卻不見一絲喜悅。元常的信里明明叫皇帝拒絕西戎國聯(lián)姻的請求,偏這小皇帝思前想后,覺得這件事若是促成,于公于私,均是一樁美事,因此也樂得促成。當(dāng)然,皇帝這個做法,無異于擺了元常一道。那元常,豈有不怒火中燒的道理,一連幾日,心里大罵皇帝不顧念手足情分,居然把自己往火坑里推,‘賣’了個好價錢。北蒼皇宮里,皇帝有幾日噴嚏不斷,這心底下也是一陣狐疑,好好的沒受涼,怎么就感了風(fēng)寒呢,且病勢還不輕。 可是,罵歸罵,木已成舟,親事成定局,元常仰天長嘆,老天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