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jié)
這些化妝品制作的極為精致,不論款式還是包裝都毫不輸給現代化妝品,她甚至在里頭看到了熟悉的眼線筆、修容粉、啞光眼影以及不同色號的雕花口紅…… “母皇生前最愛研制這些小玩意兒,她還將手藝傳給了我爹,這都是我爹做出來的?!?/br> 妲殊隨手拿起了一盤眼影盒,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坐過來,我試試這個好不好看 ?!?/br> 母皇沒給他做過什么好榜樣,從小便凈是將自己奇葩的三觀往他身上硬塞了。 她平日只有三大愛好,睡男人,寫話本子以及化妝。 受到她的影響,他從小就對這些化妝的物什很感興趣,除了煉制蠱毒外,他最喜歡的就是給別人化妝。 沈楚楚覺得新奇,倒也沒說什么,坐過去便由著他隨意發(fā)揮了。 她閉上雙眸,感受著輕盈的筆刷在眼皮上滑動,心中不由得對他的母皇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 這些化妝品看起來很像是現代的物什,莫非他母皇也是從現代穿書進來的? 可是他母皇已經死了,她直接開口詢問,似乎顯得有些不尊重死者。 沈楚楚強忍著好奇心,小嘴張開又合上,猶豫了半晌,還是將到了嘴邊的話憋了回去。 妲殊放下眼影盤,瞇著眼睛打量片刻,總覺得缺少些什么。 他側過頭瞥了一眼那木箱里的化妝品,從中取來一盒高光粉,在她的眼角周圍輕輕涂抹幾下,一個完美的臥蠶就畫好了。 化好之后,妲殊又順帶用眉筆給她細化了眼妝,見她在自己手中煥然一新,他滿意的點點頭:“效果還不錯?!?/br> 沈楚楚正要跟碧月要銅鏡,妲殊就揮手讓隨從取來了一面小鏡子,她看著清晰無比的鏡子,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晉國的銅鏡面微微發(fā)黃,且只能照出一個模糊的人影,跟現代鏡面的清晰度,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沈楚楚怎么也沒想到,自己能在這里看到這般清楚明亮的鏡子。 “這是我母皇生前給我爹做的,我順帶給你拿了幾面?!辨庵噶酥改谴笙渥樱p挑眉頭:“這都是給你帶的,便當做你即將升為皇后的慶禮?!?/br> 沈楚楚愣了愣,含糊不清的打著馬虎眼:“此事暫未定下,八字還沒有一撇?!?/br> 妲殊并沒有反駁她,他的眸光掃過她的脖頸,意味不明的低笑一聲:“晉國的蚊子真厲害。” 沈楚楚:“……” 她往上扯了扯衣領,神色不自然的轉過頭去,眸光在不經意間,掃到了窗戶外安靜躺在院子里的另一只大箱子。 “那箱子里是什么?”她好奇道。 妲殊順著她指的方向瞥了一眼,不以為意道:“怕你悶得慌,便將母皇生前寫的話本子都帶來了?!?/br> 原先妲王霸在永和宮里待著,他經??吹缴虺е笆房?,想來她應該會喜歡這些沒什么用處的東西。 他爹看著這些東西就傷心,本來是想一把火燒掉,后來被他半路截胡了。 沈楚楚略微有些驚訝:“你母皇還會寫話本子?” 這可不像是一個女皇該有的愛好。 妲殊微微頷首:“她寫的話本子在涼國還是暢銷本,母皇每次寫完都會命人抄寫幾千冊,而后拿到民間去賣,民間有不少人喜歡她?!?/br> “我想你可能也會喜歡?!?/br> 沈楚楚的確是喜歡看,但晉國寫話本子的人不多,一般都是些失意文人秀才寫出來的話本子。 那些話本子的內容中,大多挾私夾帶著一股酸臭直男癌的味道,結局大多是男主和四五個女主幸??鞓返纳钤谝黄?,饒是她葷素不忌從不挑書,也實在是看不下去。 想來涼國是女尊國,女皇寫出來的話本子若是受民間百姓的歡迎,應該不會出現那種不忍直視的結局。 沈楚楚閑來無事,便讓人將箱子抬了進來,碧月前去取了幾冊話本,放在了貴妃榻的矮幾上。 她還未翻開話本,光是看見書冊上那一行醒目的大標題,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霸道女皇:花魁男妃帶球跑。 ——殘疾公主:替身嫡子沖喜妃。 沈楚楚:“……” 若是她這還猜不出涼國女皇是穿越過來的,她就可以把腦子扔到地上左右摩擦了。 她隨手翻了兩頁,撲鼻而來濃郁的古早氣息,令人不禁有些窒息。 粗粗翻到最后一頁,沈楚楚的眸光停頓下來,神色呆滯的看著書冊最后的署名。 ——夜良辰,著。 她蔥白纖長的手指緊緊的攥住書冊,咬牙切齒的翻開了另外兩本書冊,無一例外署名都是夜良辰。 這個筆名就是化成渣渣,她這輩子也忘不了。 是了,她穿進來的這本爛尾宮斗文的作者,筆名就是叫夜良辰。 看這幾本冊子里熟悉的狗血劇情,前后顛倒不順的語句,全程高能惡俗的套路,以及最后令人蛋疼的大結局…… 原來涼國女皇,就是那個吃一碗飯吃了半年之久,最后光榮太監(jiān)的爛尾作者! 沈楚楚死死咬住后槽牙,面帶微笑的看著妲殊:“不知你母皇埋在哪里?” 妲殊一怔,隨即挑了挑眉:“涼國皇陵,你要去祭拜她嗎?” 沈楚楚瞇起雙眸:“那你可要看好她的墓。” 妲殊:“???” 正當氣氛逐漸凝固起來時,楊海尖細的嗓音在殿外響起:“皇上駕到——” 平日里司馬致總是往永和宮跑,再加上沈楚楚喜歡白日里睡覺,他怕驚擾了她,所以便直接免去了通報。 許是因為今日妲殊在這里,畢竟妲殊身邊還有鄰國使者陪同,這規(guī)矩便又拾了起來。 沈楚楚是不喜歡這些亂七八糟的規(guī)矩,但這關乎兩國,她就算不喜,也要為了他裝裝樣子。 她隨手整理一番儀容,與妲殊一同走到殿外,一抬眼便看到了不遠處一身明黃的司馬致。 “皇上萬福金安?!彼馑贾A烁I碜?。 妲殊也敷衍的行了個禮:“皇上大安?!?/br> 司馬致先是掃了一眼她身后戴著面紗的妲殊,而后將眸光緩緩定格在了她的小臉上。 他的目光太過灼熱,盯得沈楚楚想忽視這目光都難。 近來天氣一熱,她就變得懶了許多,大多時候都是素顏朝天,好在這身體的底子很好,不化妝都好看。 可不管怎么說,素顏到底是比不過化過妝的,更何況妲殊的化妝技術很強大。 明明妲殊只是給她畫了眼妝,但她整個人似乎都變得煥然一新,方才她照鏡子時,看見那一雙宛若秋水盈盈的眼眸,甚至對自己有些怦然心動。 雖然她將臉蛋別了過去,但他的視線卻沒有從她的臉上移開。 司馬致邁開大步朝著她的方向走去,腳步聲驀地一停,他立在她面前,神色自若的抬起修長的手指,指腹輕輕在她臉頰上摩挲兩下。 沈楚楚白皙的耳根染上一抹紅暈,沒想到他竟然這么快就發(fā)現了她今日的不同。 司馬致聽到她的心聲,動作不禁一頓,眸底似乎隱隱閃過一絲迷惑。 不同?有什么不同? 她既然這般想了,那肯定就是有不同之處。 他努力的在她臉上找著不同,可半晌也無所獲,不管他怎么看,她和往日看起來都沒什么區(qū)別。 沈楚楚見他始終不說話,面色還十分沉重的樣子,不由得心里犯嘀咕,難道他根本沒看出她今個哪里不一樣? 聽到她這般想,司馬致眸光有些無措,他繼續(xù)努力尋找著不同,終于在陽光璀璨的反射下,他發(fā)現了她所說的不同。 他探過身子,將她額前的碎發(fā)別到耳后,覆在她耳邊溫聲笑道:“楚楚,你今日的眼屎會發(fā)光呢?!?/br> 作者有話要說:沈楚楚:給勞資爬!??! 第105章 番外五 沈楚楚呼吸一窒, 差點沒一口氣憋死自己,什么眼屎?那是臥蠶好不好! 若不是有這么多人在這里看著, 她大概要被氣到當場昏厥過去,掐人中都不管用的那種。 好在司馬致的聲音不大,只有她一人聽見這話。 見沈楚楚氣的小臉通紅, 司馬致眸中滿是無措,是他說錯什么了嗎? 臥蠶是什么東西? 站在一旁的妲殊, 察覺到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 上前一步解圍道:“想必皇上已經收到涼國遞來的折子,不知皇上對涼國所提的條件,意下如何?” 司馬致心中冷笑一聲,三座城池便想換一個女皇之位, 將他當做傻子不成? 上次給姬鈺換血之時,他便覺得臨妃不正常,可具體哪里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當時他心系沈楚楚, 自然沒工夫多管旁的人。 她回來之后,他更是每日忙的腳不沾地,白日忙著給她補身子,到了夜里更是勤懇耕耘播種,哪里想得起來臨妃。 若不是臨妃說要回來,他壓根都記不起這個人。 經過昨日,他聽到她的心聲后,連夜派人去調查臨妃, 發(fā)現許多古怪之處。 例如臨妃的真名叫妲王霸,但沈楚楚曾經多次管臨妃叫妲殊。 例如臨妃平日在晉國皇宮內,言行舉止都透著蠢氣,但在亂葬崗以及換血那日,臨妃的表現沉著冷靜,與往日大相徑庭。 又例如臨妃曾在涼國女皇下葬的當日,猶如失憶般哭喊質問其他皇子,女皇為什么突然間就下葬了。 其中還有數不清的例子,都印證著臨妃的身份大有玄機。 他本就相信沈楚楚的話,再加上這些調查,他確信臨妃必定是男人無疑。 可按照臨妃狡詐的性子,若不是當場揭穿此事,只怕臨妃也不會承認此事。 司馬致眸光微沉,不咸不淡的扔下一句:“事關重大,你傍晚去乾清宮找朕,屆時再細細商榷?!?/br> 妲殊瞥了他一眼,神色中帶著一抹不明的意味:“行。” 原本妲殊是想單獨與沈楚楚待上片刻,也好敘敘舊,順便說一些近來發(fā)生的事。 但司馬致就像是一塊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的不解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