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聽見她想要以唇哺之,他激動的心臟怦怦直跳,可到最后她卻用一雙筷子撬開了他的嘴,像是喂豬崽子一樣喂他用膳。 到了晚上,她在屋子里支起了一口大鐵鍋,那鐵鍋底下燃著火,若非是他運用內(nèi)功抵御,guntang的熱水差點就把他煮熟了。 幸好她及時滅了火,將他背回了榻上。 她給他擦干凈了身上的水,便用被褥裹住了他,他不想讓她回那角落睡覺,只好裝作不經(jīng)意的喊出一聲聲的‘冷’。 沒想到她的腦回路這樣清新脫俗,本以為她會睡到榻上,以此來取暖。 誰知道她竟然拿著她的衣裙,直接將那身嬌艷的杏紅色長裙穿在了他的身上?! 最后她還是按照他想象中的那樣,鉆進了被窩里,她睡熟之后,便不自覺的朝著他的方向挪動而去。 他摟住懷中的嬌妻,心中油然生出一抹莫名的滿足感,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仿佛此生有她便足矣,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 這一夜,他睡得極其安穩(wěn),自打他被先帝封為太子后,便再也沒有睡過這樣安穩(wěn)香熟的覺。 如果不是僧人突然發(fā)瘋,這樣的日子應(yīng)該還會持續(xù)十來日。 太后觀望幾日之后,或許是認為他真的染上了天花,已經(jīng)開始蠢蠢欲動了。 只要他再隱忍五六日,便能搞清楚太后到底和誰聯(lián)了手,她想擁立誰為新帝,趁此機會,將那些人一起一網(wǎng)打盡。 望著驚恐無措的沈楚楚,他忍無可忍的捏住了一顆石子,他強迫自己冷靜,一旦他今日動了手,便相當于暴露了自己是在裝病,這些天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可他根本冷靜不下來,也顧不得多想別的,他不能容忍旁人欺負她半分。 他還是出手殺了僧人,看到闖進來的姬鈺,他無比慶幸自己率先動了手。 就算是前功盡棄,他的女人,也不需要別的男人來救。 望著院子里的姬鈺,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太后的動機,以往迷霧團團的疑惑,好像都隱約有了一個答案。 太后是想擁立姬鈺吧? 若不然太后將他染病的消息封鎖住,姬鈺怎會知道此事,還說闖進來就闖進來,妄圖帶走沈楚楚? 司馬致側(cè)過身子,小心翼翼的將她額前的碎發(fā)別到了耳后。 姬鈺不似常人,若是姬家想要造反,那他只能小心應(yīng)對,不能對姬鈺硬來。 畢竟先帝將兵符交于姬家之手,如今姬鈺手握重兵,在軍營中受將士們崇敬,在晉國還受百姓們的愛戴。 便是看在將士和百姓的份上,只要姬鈺一日不造反,他也就一日不能懲治姬家。 本來他可以趁這一次,等待姬家露出馬腳,但現(xiàn)在他已然暴露,如果他想要徹底鏟除姬家,只能耐心等待下一次機會。 說起來他還要感謝太后,若不是太后將沈楚楚送了進來,他們之間便一直有隔閡,她心中懼他怕他,不管他花費多少時間精力,都很難消除這些隔閡。 多虧太后歪打正著,她現(xiàn)在與他親近了不少,他感覺她似乎不再像以前一樣敬畏他了。 甚至連姬鈺這般引誘于她,她都可以面不改色的拒絕姬鈺,只一心留下來照顧他。 司馬致伸出修長的手臂,動作自然的攬住了她的身子,他用下頜蹭了蹭她的頭頂,心中流淌著一股淡淡的甜意。 沈楚楚其實根本沒睡著,她的后槽牙咬的嘎吱作響,狗皇帝折騰了她兩三日,到頭來竟然其實是在裝??! 若是直接當場揭穿他,她又不能將他如何了去,畢竟不管怎么說,他都是九五之尊的皇帝,而她只是個妃子。 所以方才她干脆直接閉上了眼,就讓他誤以為那只是一場錯覺,且看著明日她如何報復(fù)回去,她若是不讓他嘗些苦頭,往后她就跟他一個姓! 沈楚楚想著想著,就這樣倚靠在他溫暖的懷抱中,只感受一陣困意席卷而來,腦子變得混沌起來。 沒過多大會兒,她便睡得熟了,晶瑩剔透的口水,緩緩從那微微張開的小嘴中淌了下來,沾了他一身。 翌日她醒過來時,已經(jīng)被他又搬運回了角落里,她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便推開了木門。 沈楚楚打了個哈欠,從包袱中取了一身粉嫩的宮裝,神色從容的朝著狗皇帝走去。 這是前不久內(nèi)務(wù)府剛送來的春裝,比冬裝要稍微單薄一些,也不像是冬裝一樣,肥肥大大的沒有腰身。 沈楚楚吃力的將他身上的杏紅色長裙扯了下來,換上了這一套淡淡的粉紅桃花蠶絲長裙。 這套粉色的衣裙穿在她身上有些稍大,但是穿在狗皇帝身上,卻十分合體,連他玲瓏有致的腰線都勾勒了出來。 沈楚楚滿意的打量了兩眼,而后將桌子面朝下,桌子腳朝上,把桌子反著放在了地上。 她扛起他沉重的身軀,順手將他扔在了翻過來的桌子里。 沈楚楚笑瞇瞇的拍了拍他的臉:“皇上,聽聞多曬太陽有助于身體恢復(fù),臣妾這就帶你去曬太陽。” 桌子的四個腳正好像是圍欄一樣,可以保護狗皇帝不從里頭掉出來。 她拉著桌子往院子里走,桌面在地上摩擦,司馬致四腳朝天的躺在里頭,身子被卡在了像是箱子一樣的桌子里不得動彈。 許是她弄出的動靜太大,剛把他拉進了院子里,院子外的侍衛(wèi)便打開了門,朝著里頭觀望起來。 當侍衛(wèi)們看到穿著一身嬌嫩的粉紅色桃花長裙的皇上,他們震驚的下巴都合不上了。 這,這是皇上? 皇上竟然還有穿女裝的愛好? 他們呆滯的看著司馬致,司馬致雖然沒有睜開眼,卻也感受到了四處投來了道道灼熱的目光。 他恨不得給自己挖個洞,將自己立馬埋起來,可他現(xiàn)在是昏迷不醒的病人,甚至連動都不能動一下。 司馬致可算體驗到了什么叫自討苦吃,原本他一直裝作昏迷不醒,是想多享受一兩日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和關(guān)懷。 在木屋里,她給他穿女裝,他也就忍了,畢竟沒有外人看見。 現(xiàn)在好了,所有人都看見他穿女裝是什么樣子了,往后怕是晉國內(nèi)又要多皇上有女裝癖的謠言了。 侍衛(wèi)長剛想上前詢問一句,一扭頭便看到了一抬步輦,他望著步輦上坐著的人,連忙跪了下去。 與此同時,院子外傳來太監(jiān)尖細的嗓音:“太后娘娘駕到——” 第64章 六十四條咸魚 當沈楚楚聽到太監(jiān)的聲音, 第一反應(yīng)是太后要來殺人滅口了,可下一瞬她便否定了這個想法。 太后做了這么多天的表面功夫,想來就算是要殺他們, 也是私底下派人暗殺了他們,怎么都不可能這樣光明正大的直接過來滅口。 事實證明,沈楚楚想的沒有錯,太后的確不是來殺他們的。 太后從步輦上緩緩而下, 朝著院子里走去,她的面容看起來蒼老又疲憊, 仿佛一下老了十多歲。 沈楚楚瞥了太后的老臉一眼,心中琢磨著就幾日不見,太后怎么突然衰老了這么多。 莫非是太后以為狗皇帝快要嗝屁了,所以天天樂得睡不著覺,熬夜熬的太厲害了, 就成這幅德行了? 當太后的眸光掃向院子的某個嬌嫩少女心的粉裙子時, 她的眼角微不可見的抽搐了兩下, 神色也僵硬了幾分。 沈楚楚見太后愣在那里不動,起初還以為太后是害怕被狗皇帝染上天花。 可她對著太后行過禮之后, 太后依舊一臉呆滯,她這才想起來自己今日干了什么好事。 她心跳亂的不成拍子,微微蒼白的小臉上顯現(xiàn)出一抹淡淡的紅暈,這是太過驚慌留下的痕跡。 搞成這幅模樣, 她該怎么跟太后交代? 太后這個人背地里蔫壞蔫壞的, 又是偷挪國庫錢財, 又是勾結(jié)前朝官員, 可表面上太后卻最是喜歡維持什么規(guī)矩方圓。 若是太后問起來,她總不能還說狗皇帝尿床了吧? 此時不同以往, 狗皇帝瞧著高燒不醒,其實早就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 以狗皇帝記仇的性子,若是她敢出口詆毀他的高大威猛的形象,屆時回到皇宮里,指不定他又要如何報復(fù)回來才是。 太后不負眾望的開了口,她語氣中帶了一抹淡淡的質(zhì)問:“楚貴妃,皇上身上穿的是什么?” 沈楚楚老實巴交的回答道:“宮裝?!?/br> 太后:“……”廢話,好像誰不知道一樣! “哀家是問你,皇上為何身著女裝?”她面色不改,換了一種問法。 太后身上的氣場太過強大,沈楚楚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中琢磨著如何回復(fù)比較穩(wěn)妥。 她肯定是不能說實話的,既然狗皇帝到了此刻都不愿意睜開眼睛,說明他肯定不想讓太后知道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清醒了。 既然如此,她還是編個瞎話吧。 “皇上昏迷之間喊著冷,臣妾又沒帶御寒的衣裳,恰好臣妾身上穿的多,便脫下來了一件給皇上套上了?!鄙虺闹谢懦衫瞎?,面上卻毫無驚瀾之色。 她不能讓太后知道她帶了包袱來,云瓷是偷偷幫的她,太后定是不知情的。 若是讓太后知曉了云瓷幫著她隱瞞此事,肯定會私下懲罰云瓷。 沈楚楚不給太后說話的機會,緊接著就佯裝出一副不滿的模樣,開始告狀:“太后娘娘能來真是太好了,這里的僧人將皇上和臣妾鎖在屋子里,連膳食送的都是粗茶淡飯,臣妾想要御寒的被褥,僧人更是毫不理會……” “皇上近幾日身體有所好轉(zhuǎn),但也禁不住如此折騰,太后娘娘一定要為皇上和臣妾做主啊!”說到最后,她的眼眶已經(jīng)微微泛紅,閃爍出了晶瑩的淚花。 她說的話皆是七分真,三分假。 這僧人故意克扣膳食是真,將他們鎖在屋子里也是真,假的是她并未主動找僧人要過御寒之物,因為她知道僧人肯定不會給。 她現(xiàn)在就是在裝傻充楞,他們被關(guān)在屋子里乃是太后授意,送來豬食雖說跟太后沒關(guān)系,但太后肯定也不至于毫不知情。 太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反正只要熬死狗皇帝就算完事了。 她故意提起這些,一是想轉(zhuǎn)移話題,讓太后將視線從狗皇帝的衣裳挪到此事上來。 二是想提醒太后想起來,她和皇上這些日子受的所有罪,都是拜太后所賜。 怕是太后已經(jīng)知道皇上沒有染上天花了,畢竟姬家和太后是一伙兒的,那日狗皇帝出手救了她,便相當于暴露了自己沒有高燒昏迷。 通過此事,她都猜到了狗皇帝沒得天花,以武安將軍的聰明才智,定然比她更早猜到才是。 若是如此,武安將軍肯定會將此事告訴太后,以太后謹慎的性子,自然要把手上的造反計劃停一停,過來探望一下狗皇帝。 如果她沒猜錯,太后今日來這里的目的,應(yīng)該是想試探一番他們的態(tài)度,然后再考慮是否將他們帶回皇宮。 所以她將之前受的罪都推到了僧人身上,她想讓太后知道,雖說他們受了不少罪,但他們并不覺得這是太后的所作所為,而是認為這些都是僧人背著太后犯下的錯事。 只有裝糊涂,太后才會放松警惕,若是她直接指著太后的鼻子一條條落實太后的罪名,怕是太后也顧不上臉面不臉面,當場就要弄死她。 果不其然,太后聽到她第一句話,臉色變得有些難堪,聽完她第二句像是告狀的話,難看的面色才緩和了一些。 太后面上帶著一絲怒氣,對著侍衛(wèi)長質(zhì)問道:“哀家讓你將皇上送到寶蓮寺養(yǎng)病,你怎可將皇上帶到這樣破落不堪的地方,還任由下等的僧人這般欺辱皇上?” 侍衛(wèi)長一愣,而后明白了太后的意思,太后是想讓他背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