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舟在寫數(shù)學(xué)作業(yè)，他拿著鉛筆和尺子，準(zhǔn)備給面前卷子上的幾何畫上幾條輔助線。

    “梁舟，梁舟！”

    他抬頭，有個男生穿著籃球服，左手夾著籃球，站在班門口喊他名字。他有些迷惑，不知道這是情景。

    “喊你呢，你怎么不應(yīng)一聲?！闭f話間，男生已經(jīng)走到他面前。

    “你是誰——”

    “走啦，叫你打籃球！”梁舟話還沒說完，就被男生扯起來，拉著走向門外。

    “等等，我還在寫作業(yè)…”

    “那種事，等一下作業(yè)可以！走啦走啦！”

    梁舟被拉著走，他回頭看自己的桌位，鉛筆沿著桌邊滾下來，跌到地上滾了幾圈。

    拉扯中，他想自己的鉛筆估計里面筆芯全斷了。

    “好好走路，不要走神?！蹦猩罅讼滤氖?。

    梁舟回過神來，拉著自己的這個人背對著他，他只能看到對方肌rou分明的手臂線條，從運動短褲下露出的一截小腿，穿著籃球鞋顯得腳很大。

    他可能有我一點五倍大。

    兩個人很快到了籃球場上，平時總是有人打球的地方此時空無一人，就連腳步摩擦厚實的瀝青地面都有回聲。

    到了地方，男生放開他，站到三分線外，拍了兩下球，之后跳投，梁舟聽到噗的一聲，像是球劃破空氣之間分子的縫隙，又像和籃網(wǎng)摩擦的聲音。

    一個三分球進(jìn)了。

    男生小跑過去撿球，又好像沖著他笑了下：“看吧，很簡單的，我教你！”

    “哎？”

    男生跑過來，把籃球遞給他，鼓勵地看著他。梁舟接過球，抿著嘴拍了幾下。他沒有經(jīng)驗，球沒拍多久就從他手下跑掉了，他連忙弓著腰追出去。

    “噗哈哈——”男生在他身后大笑出聲。

    梁舟終于把在地上停止?jié)L動的籃球拿到手，他直起身來，鼻尖冒了點汗珠，在男生大笑的神情下覺得自己有些狼狽。

    “好了好了，不笑你了，我教你。”

    男生又上前來拉他，走到三分線外。兩只手拿著籃球，又把梁舟套進(jìn)去，虛虛環(huán)著他?？戳褐蹧]有動作，又去拉他的手，讓梁舟兩只手拿著籃球，自己則把手附在了梁舟的手上。

    梁舟感覺身后的男生微微下蹲，頭湊到自己耳邊，手指微微擠進(jìn)自己的指縫，微微摩擦。

    男生又用自己毛茸茸的頭發(fā)蹭了蹭梁舟的臉，示弱地說：“不生氣了吧。”

    “我沒有生——”

    梁舟轉(zhuǎn)頭，男生卻突然搶過他手中的球。在他臉上快速親了一口，之后起跳，投籃。

    梁舟又聽到了噗的一聲。

    “你……”他感覺自己耳朵都快燒起來，不知道說什么。

    男生的手撫過剛剛親過的地方：“提前要個投中的利息?！?/br>
    灼熱感從被親又被摸的那一小塊肌膚開始擴(kuò)散，血液在他腦子里亂竄，梁舟覺得自己開始有些眩暈，他想退后幾步拉開幾步，沒想到剛走一步，就腿軟得向后倒。

    “……！！”男生干脆上前一把抱住他。

    “小舟你是故意的嗎？”男生抱住他，又在他脖子處用自己有些粗硬的頭發(fā)蹭了蹭。

    “癢?！绷褐劭s縮脖子，從嘴里溢出笑聲。

    男生干脆像抱孩子一樣抱住他，向前走去，梁舟看到太陽慢慢下落，卡在遠(yuǎn)處房頂?shù)募舛耍凰查g周圍變成黃昏的焦糖色，兩人的影子被拉長。

    “到了?！?/br>
    原來高高的籃筐突然下降到腰部，男生直接把梁舟放進(jìn)了籃筐里。

    梁舟的后背觸到冰涼的籃板，他抓著籃筐邊緣想站起來，男生突然湊過來，一只手放到籃板上，整個人把梁舟虛虛圈住，一只手抬到嘴邊比了個噓的動作。

    “怎、怎么了………”梁舟緊張得咽了咽口水。

    男生把嘴邊的手放下，抬眼認(rèn)真的看著他。

    “怎么了？”他又問一遍。

    男生還是不回答，梁舟眼角余光看到男生被拉長的影子逐漸靠近他，再下一個呼吸，兩人筆尖碰到一起。

    男生把自己的唇貼到梁舟的唇上，微微張嘴：“親你?！?/br>
    說完一只手托住梁舟后腦勺，用力的親了下去。

    梁舟感覺自己的兩片唇逐漸濡濕，舌頭被吮得很痛，被抱得越來越痛。

    不知何時籃筐消失了，他整個人被抱進(jìn)男生懷里。男生一邊親他，一只手移到他臀邊，微微用力的捏了下。

    “剛剛坐出印子了，真可愛?！绷褐墼诙吢牭揭宦曊{(diào)笑似的輕笑，他猛地睜開眼。

    房間里一片黑暗，他摸到床頭柜的手機(jī)，看了下時間，5：46。

    梁舟抬手遮住眼睛，長出一口氣之后，他掀開被子起了床，到衣柜里拿了換新的內(nèi)褲。

    步伐緩慢地進(jìn)了浴室，不一會浴室傳來了淋浴的聲音。梁舟沖完澡，拿著換下來的內(nèi)褲站在洗手臺邊，神色郁郁。

    鼻尖仿佛還有那股腥燥的味道，他開大了水，雙手不停地搓洗那塊布料。直到皮膚泛紅，指尖感覺有些腫痛，他才停下來，擰干水，把內(nèi)褲晾起來。

    等梁舟收拾完看了下時間已經(jīng)快六點半，他捏著手機(jī)，用被子把自己埋起來，在里面緩慢而持久的呼吸，以壓抑自己有些微微顫抖的手還有眼里泛起的淚意。

    等到鬧鐘響起，他才從被子里鉆出來換衣服，準(zhǔn)備出門。

    走出房間前，他特意看了下自己的臉色，比第一次好了很多。

    餐桌上，唐宋還是眼神很尖的發(fā)現(xiàn)了梁舟精神不好，就問了一句。

    “沒事的唐mama，昨晚做了個…噩夢，睡得不太好而已?！?/br>
    “哎喲，我的小可憐，”唐宋揉揉梁舟的頭，“等中午回來，mama給你煮兩個水煮蛋吃，收收驚。”

    梁舟點點頭，拿著書包去學(xué)校了。

    進(jìn)了教室，梁舟還沒看到人，就聽到幾聲拍籃球的聲音，他有些敏感的望過去，發(fā)現(xiàn)是陸遠(yuǎn)在拍。

    然后又發(fā)現(xiàn)陸遠(yuǎn)穿了件籃球服。

    梁舟一口氣沒喘勻，嗆到自己，扶著教室門咳了好幾聲。

    “怎么了，跑急了？”有人從后面走過來拍拍梁舟的背。

    梁舟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是陳池，校服里穿了件籃球服的陳池。

    他干脆幾步竄到自己的座位上。

    陳池看著自己驟然空掉的面前，笑了下走到自己座位上問：“這是怎么了？”

    梁舟沒反應(yīng)，陳池又去看陸遠(yuǎn)，陸遠(yuǎn)則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你們今天是有比賽嗎？”梁舟突然小聲問了句。

    陳池看了一眼他，似乎有些驚訝梁舟今天怎么突然主動問他話了。

    他點點頭：“對，下午和16班的人打?！?/br>
    他看到梁舟點點頭，又問：“要來看嗎？”

    梁舟毫不猶豫地?fù)u搖頭，陳池并不意外，只嗯了一聲就沒再往下說。之后又有幾個人陸陸續(xù)續(xù)來到陳池問他事情，直到上課，兩個人都沒再說上一句話。

    梁舟稍微松了口氣，又不免在心里想，怎么會這么巧。

    剛做……夢，就看到有人穿籃球服。他又想起昨天陳池陸遠(yuǎn)他們一直打球到快上課，估計也是為了比賽，這么一說也不巧。

    奇怪的根本是自己，梁舟嘆了口氣。

    球賽在下午放學(xué)后，陳池和班里球隊一起走出去的時候，又問了梁舟要不要去看。梁舟還是搖頭，陳池沒多問，拿著水走了。

    等梁舟收拾東西，經(jīng)過籃球場時，似乎比賽剛剛開始，他聽到哨聲和周圍同學(xué)的加油聲歡呼聲，捏緊自己的書包帶，抬走出了校門。

    下午出門的梁舟依然收到了唐mama給他水煮蛋。

    “哎呀，我們小舟正好在長身體，中午兩個受驚，下午這個吃了補(bǔ)充營養(yǎng)，快去吧。”

    沒辦法，梁舟只好拿著蛋出門了，他還得找地方把蛋吃掉。

    還沒到班門口，就能聽到一陣喧嘩。梁舟聽了一兩句，好像是下午比賽贏了。

    進(jìn)了教室，就見陳池被一伙人眾星捧月似得圍著。

    “哇，陳池下午那個三分球太nb了，我看16班的都傻了，哈哈哈哈！”

    “沒有，純靠運氣，這也就是我第二次投進(jìn)三分?！标惓財[擺手。

    “你就謙虛吧！”

    “真的啊，我要真隨便投三分，那咱班也直接冠軍了?！?/br>
    “我看也差不多了！我們班一路贏下去沒問題。”

    “膨脹哦！”一伙人圍在一起開玩笑。

    這邊陳池發(fā)現(xiàn)梁舟來了，找了個借口回到座位上。

    “比賽贏了?！?/br>
    梁舟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他和自己說話：“恭喜你?！?/br>
    “嗯，可惜你沒來看，下次來看看唄。”

    梁舟下意識想拒絕：“我不太懂籃球…”

    “總能看懂哪個是我們班籃筐，哪個是對面的吧。到時候，你就盯著籃筐數(shù)誰進(jìn)球得多就行。”

    “嗯…”

    “那就說定了?！标惓嘏呐牧褐鄣募?，“不準(zhǔn)逃跑?！?/br>
    “好……”

    兩人說話間離得近，梁舟又問到陳池身上的汗味，比昨天濃一點，但也不難聞。

    結(jié)果晚上梁舟又做夢了。

    他夢到自己被寬大的籃球服兜頭罩住，有人掐住他的腰，呼吸噴到他裸露的肌膚上，之后是柔軟的親吻和帶著刺痛的啃咬。

    梁舟呼吸也慢慢變得急促，那人的動作越來越過來，他抓住籃球服的衣角，自己的呼吸聲在耳邊越來越大，不敢掀開看對面是誰。

    后來他又感覺自己像是被推到桌子上，他渾身赤裸，桌面涼得他一縮。

    有人捏住他的腳踝，從腳踝一路親到小腹。

    “…不要……”

    “小騙子。”

    一切都在融化，他不知道自己抓住的究竟是那件籃球服，還是身上那人的衣角。

    明明是在夢里，皮/rou相貼的觸感真實地驚人。

    梁舟又在一片空虛的灼熱中醒來。

    他重復(fù)了昨天早上發(fā)生的一切，臉上的神色也沒被唐宋看出異常。

    到了教室，一切都一樣，只不過明天周末，班里氣氛比往?；钴S。

    陳池比他晚幾分，換上平時穿的衣服，一股洗衣液的味道。

    “梁舟，周末說好的陶藝館，你別忘了?！?/br>
    梁舟沖陳池眨眨眼。

    “還是你已經(jīng)忘了？”

    “……沒有。”梁舟心虛。

    陳池露出一個我已經(jīng)知道你忘記了的表情。

    “給我一個你的電話吧，到時候好聯(lián)系?！?/br>
    梁舟老老實實把自己手機(jī)放到陳池面前。

    “傻啦？”陳池伸手在梁舟面前打了個響指。

    這時候梁舟才回過神來，他把手機(jī)拿在手里，開始發(fā)呆。

    “怎么了？”

    梁舟眨眨眼睛，深吸一口氣，勉強(qiáng)打起精神：“沒事?！?/br>
    兩人交換了號碼，梁舟還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陳池看了他幾眼，沒有多問，一直到放學(xué)的時候，他看著梁舟背著書包從他面前經(jīng)過。

    他嘆了口氣，伸手揉揉梁舟的頭：“打起精神來，后天我到陶藝館等你?！?/br>
    梁舟神游似的嗯了一聲之后走了。

    陳池看著他的背影，神情愉悅。

    雖然不知道梁舟發(fā)生了什么，但這正合他意。

    他越來越期待周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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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親失敗，下章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