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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句捏著銀行卡,那么小的一張卡片,卻讓他覺得有千斤重,他不愿收下,但他更不愿看季苒為自己擔(dān)心難過。 “你希望,我好好學(xué)習(xí)?”廖句問。 “嗯?!奔拒埸c頭。 “你希望,我跟你考上同一所大學(xué)?” “嗯……?不是,你考你自己喜歡的大學(xué)就好?!?/br> “可我想跟你考同一所大學(xué)?!绷尉漭p笑。 季苒一怔。 廖句又說:“季苒,我想跟你在一起?!?/br> 這是近乎表白的話了。 奈何說者有意,聽者缺根筋。季苒說:“那我們就考同一所大學(xué)?!?/br> “……”廖句無奈一笑,攬過季苒肩膀抱住他,在他耳畔低喃,“謝謝你,季苒。” 季苒有些耳熱,卻還問:“你這是答應(yīng)了?” “……嗯。” 第二天,廖句請了半天假,去還高利貸,然后辭去夜總會的工作,成為一名普通的高三學(xué)生。 欠別人的,他惴惴不安;欠季苒的,他卻心中回甘,因為他打算用一輩子來還。 …… 住在同一小區(qū),四人開始了一起上下學(xué)的日子。季意恍恍惚惚像做夢一樣,他跟季苒好像真成了同學(xué)朋友,聊天、吃飯、刷題。 這個體驗是新奇的,但他并不滿足于此,他是季苒的叔叔,他想跟季苒相認(rèn)。 可是總不能突然跳出來說:“我就是你叔!” 要不什么時候再玩一次“鬼上身”? “……煩啊?!奔疽馔笠谎觯乖谏嘲l(fā)上。 沈刻剛洗完澡,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fā),睨他:“怎么了?” 季意噘嘴:“我想跟季苒相認(rèn)?!?/br> 沈刻動作一頓,“想好了?” “早就開始想了。”季意說,“唉,要是上次不裝鬼上身,直接相認(rèn)就好了?!?/br> 沈刻不置可否。 “你說我該怎么對他講?” 沈刻也嘆息:“我以為時間長了,季苒自己就會發(fā)現(xiàn)端倪——你們還真是親叔侄?!?/br> 季意坐直了,“你什么意思?歧視我家苒苒智商?他學(xué)習(xí)成績可比你好?!?/br> 看來在季意這里,愛情跑不過親情。 沈刻也是無語,從冰箱里取出一罐雪碧,“嗤”的一聲拉開拉環(huán),仰脖子喝了一大口,喉結(jié)上下滑動,性感得很,季意眼睛都直了。 眼角余光捕捉到季意的視線,沈刻不由得輕笑:“這跟智商沒關(guān)系?!?/br> 季意扭過臉去,“哼。” 沈刻把易拉罐貼季意臉上,季意被冰得“嘶”了聲:“干嘛呀。” “喝嗎?”不知是不是喝過冷飲的關(guān)系,沈刻嗓音低而通透,情人間的蜜語似的。 季意被冰過的臉頰唰地燃燒起來,嘴上說:“要喝我自己去拿,我才不喝你喝過的?!?/br> “這樣啊?!鄙蚩陶Z氣不無遺憾,仰頭喝光雪碧,然后看著季意。 柔和的白熾燈下,沈刻嘴唇殷紅水潤,像是等著被人親吻,季意移開眼睛不敢再看。他想到自己的初吻就是在沈刻唇上沒了的,沈刻也是,就懷揣兔子跳個不停。 氣氛安靜下來,安靜地生發(fā)著曖昧情愫。 沈刻坐下來,問他:“不是要喝水?” 季意口干舌燥,偏要說謊:“不渴,不喝了。” “那,睡覺?” “嗯,睡覺吧。”季意說著找拖鞋,拖鞋也不怎的,被踢到沈刻那邊,他說,“讓讓?!?/br> 沈刻不讓。 “那你把拖鞋拿過來?!?/br> 沈刻也不拿。 季意抬眼,眼珠子玻璃球似的晶瑩透亮,漆黑溫潤,眼睫毛上下扇動,企圖遮住眼底的不自然:“干嘛呀?” 沈刻看著他:“你說我想干嘛?” 季意想:該不會是想干我吧?……啊好污! 季意去推沈刻,“你讓讓?!?/br> 沈刻反手擒住季意手腕,觸感太細(xì)膩了,讓沈刻懷疑自己用點力就會把季意手腕捏斷,他放松了力道,眼神卻灼灼guntang:“季意?!?/br> 季意被那眼神燙得心頭一震,酥麻感從指尖的神經(jīng)末梢一路傳到頭皮,他慌了:“我要穿拖鞋!” 越慌越亂,季意伸腳勾拖鞋,拖鞋沒勾到,人一下子趴沈刻身上,沈刻輕輕松松一推,季意就軟綿綿地倒在了沙發(fā)上,沈刻傾身壓上去。 彼此眼神勾纏,呼吸交融,是個再危險不過的姿勢。 季意的腦子像是漿糊做的,登時什么都不能思考,近在眼前的臉?biāo)膊婚_眼睛。 固然,那是一張英俊的少年臉,但同時初具男人的輪廓,深邃、沉靜、穩(wěn)重,可以想象得到,只要再過兩三年,這張臉會讓更多的人為之傾倒。 季意此時卻已經(jīng)為之傾倒。 他感到羞恥、迷茫,但克制不住自己的心與呼吸,皆紊亂無序。 怎么就……這么喜歡呢? 沈刻低下腦袋,越靠越近,兩張臉,四片唇,鼻尖相觸—— 即將親到的剎那,季意猛地推開沈刻,拖鞋都沒穿,落荒而逃,臥室門“砰”的關(guān)上。 沈刻尚且單膝跪在沙發(fā)上,表情怔怔的。須臾,他嘆了口氣,整個人松懈下來,目光沒個著落,手指虛虛握著。 過了一陣,他走去敲門:“……季意?” 季意不敢回應(yīng),整個鵪鶉似的躲在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