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槐：這樣，我親你一口，你別生氣了。

    方琸：？

    第33章 攤牌

    今天畢竟日子特殊，姜槐并不想將場面弄得太難看，因此格外拿捏著分寸，至少沒在明面上將人怎么樣。

    幾乎是姜槐這邊剛放開手，那邊男人便踉蹌著站起。他的面色有些難看，但到底不敢再干什么，半抬著頭，面容陰沉地往這邊瞥過來一眼，便轉(zhuǎn)身一拐一拐地走遠了。

    姜槐這一頓猛如虎的cao作鬧出了不小的動靜，周圍不少人暗搓搓地在往這邊看，方琸擔心引來更多人圍觀，趕緊領(lǐng)著人開溜了。

    這會兒正好到飯點，兩人上了一趟山，此時都有些餓了，方琸便拉著姜槐就近進了路邊的一家小飯館。

    畢竟是價格低廉的小菜館，主打的就是一個物美價廉，其余的實在是沒辦法苛求太多。

    兩人尋了個靠墻的空位，甫一坐下，方琸便“唰唰”抽了好幾張面巾紙，將桌面上干凈的不干凈的地方全仔仔細細擦了一遍。

    周圍幾乎滿座，人聲鼎沸，隔壁桌一水兒的紋身大漢，五大三粗地叉腿坐著，說話的嗓音能把人耳膜都震破，唾沫星子幾乎呈圓心狀飛濺開來。

    姜槐不動聲色地側(cè)身避了避。

    他這會兒正悠悠然地坐著，非但不覺得吵鬧，甚至頗有些興味地打量起周圍。

    脫落發(fā)霉的墻皮、積了灰的擺件、門口磕破了一個角的大花盆、以及周圍這熙攘吵鬧的氛圍，都讓姜槐興奮并且充滿了探究的欲望。

    他忍不住想，方琸從小就是在這兒長大的嗎？

    他小時候會是長什么樣的？

    想著想著，思維便不受控制地擴散開來。

    方琸骨相正，哪怕小的時候沒長開，模樣肯定也不差，小的時候是個白白嫩嫩糯米捏就的小團子，又乖又軟，等到再大一點就是個清凌凌的小少年，眉眼溫潤，唇紅齒白又不愛說話的，一看就招欺負，指不定路過學(xué)校門口還得被收幾回保護費……

    想到這兒，心思不由動了動。

    黑黝黝暗沉沉的目光倏爾落到了一旁安安靜靜的人身上，把人壓著上上下下琢磨了個透。

    方琸仍毫無所覺地低頭翻了翻菜單，出聲問他，“招牌炒飯可以嗎？”

    姜槐沒應(yīng)。

    方琸也沒在意，自己斟酌著點了兩份招牌炒飯加例湯，這才將單子遞給了一旁等候的小哥，扭過頭來。

    頭一偏正好和姜槐黑沉的眸子對上了，方琸一愣，“怎么了？”

    姜槐的眸子沉得不像話，風(fēng)雨欲來般瞇了瞇，慢悠悠道：“……收保護費?！?/br>
    修長指節(jié)兇巴巴地懟了懟對方頰邊的小窩，“知道這邊道上的規(guī)矩嗎？”

    方琸：“？”

    方琸還沒在這突如其來且莫名其妙的話里回過神來，雙眸下一秒便瞪圓了。

    桌面下，一只手明目張膽地擱到了他腿上，并順著腿根結(jié)結(jié)實實地摸了一下。

    方琸：“！”

    “這次先收個零頭……”占完便宜，姜槐坦然自若地將手從桌底下抽出來，不忘撂下一句，“以后多按時交保護費，哥罩你?！?/br>
    方琸：“……”

    兩人訂的是下午五點的航班，時間上綽綽有余。

    飯還沒吃到一半，桌上的手機忽然極其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方琸不甚在意地低眸瞥了一眼來電，臉上的神情忽然頓了頓，隨即有些遲疑地按了接通，長睫垂著，“……嬸。”

    “嗯，回來了，還沒走?！?/br>
    不知那邊說了什么，方琸沉默一瞬，應(yīng)道：“……行。”

    按著姜槐的印象和猜測，方琸和他叔嬸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向來不怎么親近，甚至……

    姜槐想起之前周樹電話里說過的話，眸色驟然沉了沉。

    但方琸不想說，他便什么也沒問，陪著方琸默默吃完飯，到街邊貨店里買了茶葉、香煙和一條紅酒，隨即叩開了一戶人家的門。

    敲門聲響了小半會，門內(nèi)這才慢吞吞地響起腳步聲。

    出來開門的是個四十幾歲的中年女人，吊著一雙細長的眼，顴骨高嘴唇薄，連看人也是斜著的，因而面相不免顯出些刻薄來。

    方琸叫了聲，“嬸?！?/br>
    她看了眼方琸，沒做什么反應(yīng)，斜著的眼神落到了站在方琸身旁的姜槐身上，眉頭當即皺了起來，聲音連珠炮似地落下，“我讓你回來，是讓你干干凈凈一個人回來，帶著外人是誠心給我添堵？！”

    但方琸早就不像以前那么好拿捏了。

    他聞言臉色未變，不緊不慢地截住了話頭，“不是你打電話過來說的有事商量嗎？如果沒什么要說的，我就走了。”

    女人聞言一哽，習(xí)慣性便要罵人，但不知想起了什么，生硬轉(zhuǎn)口道：“進來吧，確實有些事要和你商量?！?/br>
    \"至于你旁邊那個……\"她皺了皺眉，很嫌惡似的，“也一起進來吧?！?/br>
    姜槐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直到這時才淡笑道：“打擾了。”

    剛進屋，女人便毫不客氣地伸手接過兩人手里的東西，一一擺到自己家的茶幾上。

    “咳咳咳——”

    沙發(fā)上坐著一個中年男人，見人進來，捂著嘴極其用力地咳了幾聲，用的是要把肺都咳出來的那種咳法，乍看去有些駭人。

    他轉(zhuǎn)頭看見方琸，臉上掛上熱絡(luò)的笑，擺手招呼道：“方琸來了啊，快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