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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被迫成為偵探掛件的日子在線閱讀 - 浮光躍金的春景 (8-2)

浮光躍金的春景 (8-2)

    我頂著滿頭問號追到院子里,褚懷星這個火氣旺的家伙,已經(jīng)一把拽掉帽衫,往旁邊一丟,只穿著一條長褲,赤腳站在草坪上。

    他滿頭白毛在陽光下顯出半透明的光澤,胸膛和手臂已經(jīng)很厚實,是一頭威風凜凜、精壯結實的成年狼了。

    他的對面站著淡定的邊堯,雖然瘦瘦高高也不顯得張牙舞爪,但邊堯的氣勢也不弱。我原本以為他倆是要去靈域里比劃一番,這才明白原來真是單純準備打一架。我謹遵月哥的教誨,撿走褚懷星的衣服后,抱著小板凳坐在城堡大門的階梯上,離草皮上的二人遠遠的。

    褚懷星動了動胳膊,掰了掰脖子,彎下腰——預備,上!

    毫無預兆地,褚懷星子彈一般沖了出去,以極快的速度猛揮數(shù)拳,都被邊堯左右左地躲掉了。然而最后一次躲避時,邊堯閃身動作幅度突然變大,直接繞到褚懷星右側,一記毫不留情的左勾拳直追白色毛腦袋。

    褚懷星“咻”地矮下‘身子,起腿橫掃,被邊堯抬起膝蓋架住。褚懷星索性雙手撐地,以側翻的架勢,腳尖直取邊堯下巴。

    “嚯!”我情不自禁向后躲了一下,好像被踢的是我自己一樣。那一腳又快、角度又刁鉆,根本避無可避。邊堯本就單腳站著,下意識后仰到幾乎要失去平衡的地步,卻見他干脆一個后翻,又大退三步拉開了距離。

    幾乎是下一秒,褚懷星再次追到跟前。他移動的時候重心很低,速度又快,就像一只全速沖刺的野狼。但對手很顯然已經(jīng)熟悉了他的行為模式——已經(jīng)等在那里的邊堯一巴掌呼在褚懷星臉上,像砸籃球一般直接朝地上摜去。

    我看傻了:“???!”

    我毫不懷疑,如果挨揍后腦勺砸地的是我,鐵定五分鐘都爬不起來,搞不好還要腦震蕩。但褚懷星沒事兒人似的,腦袋被砸進草地里甚至還能反擊,他抓住邊堯手腕用力一扭,順勢抬腿朝他腰部掃去。邊堯見狀朝反方向一滾以卸掉力道,這頭褚懷星已經(jīng)一個打挺站了起來。

    兩人恢復了直立對峙的狀態(tài),勻了勻呼吸又開始了第二輪。

    這次率先發(fā)動攻擊的是邊堯,他快跑起步,快到褚懷星身前時卻忽然腳一蹬地、高高躍起,草皮上的泥土都被他蹭飛了。我和褚懷星同時抬頭——邊堯凌空躍下,一拳直追面門,褚懷星抬起雙臂交叉在臉前進行格擋,竟然被這巨大的力道摜得站立不穩(wěn)、單腿跪地。邊堯單腳落地隨即補了一記膝頂,褚懷星被迫防守著挨了好幾下。但他以驚人的速度適應了邊堯暴風雨般的攻擊節(jié)奏,在一個微不足道的攻勢間隙中,一把摟住邊堯小腿,身子一斜,緊接一個鐵山靠肩撞,把邊堯掀翻在地。

    “嘶——”邊堯揉了揉胸口被褚懷星撞到的部位,罵道:“人傻力氣大。”

    兩人又交手了四五次,勝負幾乎對開,直到秦先生這邊喊開飯了才停下來。我看完之后只想仰天長嘯:好——浪——費——??!

    “為什么你們倆是武器,我是術體?。 蔽彝笠惶?,癱成大字型,橫尸門口:“我!好!弱!?。 ?/br>
    褚懷星和邊堯一左一右走過來,彎下腰架起我的胳膊,將我拖行進屋。

    運動會的第一日早晨。

    由于場地問題,運動會的主賽場在伊津國際,這還是我第一次來褚懷星學校。住校的同學們由我校組織大巴一同前往,若是以前我們還住在學校附近的話,也可以選擇蹭這個大巴,不過既然只規(guī)定了早晨9點報名,我和邊堯自然跟褚懷星的車走了。褚懷星的sao包豪車十分不適合載人,前座還算寬敞,后排只能勉強塞下一個我,進出還要用爬的。等到地方之后,我狼狽地跌出車門,抬頭一看,驚了。

    “這是啥,”我愣道,“褚懷星,你怎么在愛麗絲頓商學院上學!”

    褚懷星回頭看我一眼,還沒明白過來:“啥?”

    我說:“我不叫喂,我叫楚雨蕁!”

    褚懷星反應過來了,揚了揚拳頭威脅道:“別逼我大早上就浪費體力揍你?!?/br>
    愛麗絲頓……伊津國際學校的地理位置有些偏,和市區(qū)隔著三十分鐘車程,但占地面積極大,幾乎霸占了一整個小山頭。校門兩側不要錢似的開滿了各式的花朵,偌大的草坪背后,是一棟極具現(xiàn)代化獨特風格的教學樓。整棟樓呈銀白色,屋頂還有一個半圓形的透明罩子,里面郁郁蔥蔥,大概是空中花園或植物園。我原本覺得自己學校挺好的,看到眼前的一切后,手里的饅頭忽然就不香了。

    褚懷星說:“你們集合的地方在主教學樓前面。”

    “主教學樓,這不是主教學樓嗎?”我問。

    “主教學樓在西門,這是實驗樓。咱們現(xiàn)在是南門,你從這邊過去,繞一個湖就到了?!瘪覒研钦f。

    我提高音量:“湖?校園里有一口湖嗎!”

    “湖不是論口算的吧?!边厛蛘f。

    我瞪著他:“這不是重點吧!”

    邊堯對褚懷星趕蒼蠅一樣地揮手:“走吧走吧?!倍筇崃镏乙黄鸪鏖T溜達。今天伊津只有三成的學生穿了他們標志性的校服,其他都穿著方便活動的運動服。天氣很好,陽光明媚,顯得校園氣派又漂亮。我們來到了褚懷星口中的湖前面——是一個面積廣闊的荷花池,左右各有一條路,中間還架著一拱優(yōu)美的小橋。池子里尚且還只有荷葉,我們繞過去后,果然看見了自家學校的同學們。

    我和邊堯分別去找自己的班報了道,便被帶到一個巨大的禮堂體育館里,隔壁的方陣是已經(jīng)站好了的伊津學生,所有人都興奮地左看右看,交頭接耳。

    貴族學校的領導講起話來同樣又臭又長,他說了不少歡迎,友愛,和諧之類的詞語,從同學們左耳進、右耳飛出。他還敦促了自家學校的學生秉承東道主的精神,熱烈歡迎且照顧外校的同學。禮堂的“嗡嗡”聲越來越大,沒人有興趣聽他繼續(xù)說,領導只能識相地速速總結了發(fā)言。他宣布了接下來兩天賽事的計劃,將賽程投到大屏幕后就撤了。

    我沒有和別人說話,事實上,開頭第一項比賽就是有我報名的跳遠——我緊張。宣布解散之后,輔導員轉過來拍了拍手,大聲說:“同學們,咱們班的東西都放在這一塊兒,大家自己什么時候比賽都知道了嗎?”

    我們:“嗯嗯。”

    輔導員:“第一輪跳遠有誰?”

    我和另外兩個同學舉起手,彼此懵逼地互看了看。

    輔導員看了看手中的單子,說:“走,我?guī)銈內(nèi)??!?/br>
    “我們來給你加油呀!”一個女生說,“你別緊張。”

    我笑了笑:“謝謝?!?/br>
    在場邊找到伊津的體育老師兼裁判登記了之后,我領了一張?zhí)柎a貼粘在衣服上。我左右看看,學著旁人的樣子活動關節(jié)、做著拉伸,等著輪到我——第二個就是。

    第一個男生跳完了,換我站上立定跳遠的指定位置。我彎了彎膝蓋,又擺了擺臂,盯著面前的沙坑,調(diào)整呼吸后一鼓作氣躍了出去。

    體育老師湊上來,踩在尺子上我落點邊的位置做了個標記,說:“2米48,還有兩次機會?!?/br>
    2米48,還算湊合。我走回到準備處,剛剛站好,余光卻瞄到一團白色。

    我:“……”

    褚懷星:“……”

    他穿著短袖短褲,一副完全不怕冷的樣子,手肘撐在膝蓋上蹲著,面無表情的樣子忽然和月哥重合了。

    他明顯是伊津的學生,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我班上同學們都緊張地盯著他。

    褚懷星開口了:“揮臂那么多次沒太大實際意義,你手向后擺的時候幅度盡量拉大一點。”

    我:“嗯?”

    他用下巴指了指:“身體前傾,雙腳和肩膀同寬,腳尖向前,不要外八?!?/br>
    我:“哦?!?/br>
    褚懷星接著道:“不是只有小腿和腳踝用力,你的背部、核心都要用力。落地前收腹,腳盡力向前伸?!?/br>
    我點點頭,試著按照他的指導調(diào)整動作和姿態(tài),第二次落地后,體育老師說:“2米76?!?/br>
    “嚯!前進了這么多!”我最后一次走回到準備區(qū),褚懷星依舊痞兮兮地蹲在那里,他家老師也不管他,我校同學都好奇起看著他。

    我說:“你不是說我們是敵人嗎?”

    褚懷星欠扁道:“是,但你這個水平還不足為懼?!?/br>
    第三次跳,成績2米77,取最佳成績。我退到一邊繼續(xù)看別人繼續(xù)比賽,到我之后第三個同學時,我的最佳成績就被超過了,第五個時我已經(jīng)和出線無緣,褚懷星是我們組最后一個跳的。

    他站起來,抖了抖小腿,原地蹦了蹦,而后來到準備區(qū)。這家伙雖然高高壯壯,但是跟腱很長,小腿修長勻稱。他站好之后,原地預揮了兩次臂,小腿一蹬便跳了出去。

    體育老師低頭看了一眼,說:“3米01?!?/br>
    圍觀人群發(fā)出驚嘆聲,我回過身:“走了走了?!?/br>
    褚懷星毫無懸念地拿了第一,不過我知道他根本沒使出全力,也完全沒拿出揍邊堯的那種勁頭。他確認了一下成績之后,打了個哈欠,揉著一頭毛走了。

    下一場緊接著又是我報名的200米短跑項目,我遙遙看了一眼主席臺,除開系主任和另外幾個老師,翟齊竟然也在,不知和領導說著什么。

    200米的比賽過程十分烏龍,一梯隊的兩個學生彎道時過于較勁,結果摔了,被我撿漏拿了第三名。這時來加油的同學少了些,不過還是有一些,體育委員第一個迎上來恭喜我,遞給我買好的水。我隨口問道:“班費買的?”

    他卻搖搖頭說:“伊津這邊送的,每個班級都抬了一箱,還有維他命飲料。”

    “土豪。”我嘖嘖道,趕緊拿上兩瓶去戶外的田徑場看邊堯長跑。除了需要準備的同學,其他人幾乎都跟我們一起去到室外cao場——這里比禮堂內(nèi)的空間更大,竟然有一個完整尺寸的足球場,旁邊還有網(wǎng)球場。

    我到地方的時候,比賽早已經(jīng)開始了,我找到邊堯班上的那個妹子,問:“幾圈了?”

    她一看是我,緊張道:“還有最后半圈了,你看,邊堯在前頭?!?/br>
    我墊著腳越過人頭看去,在cao場上掃視了兩圈才確定那個領跑的人就是邊堯。我跑了兩百米尚且喘了一路,這家伙跑個一千五跟沒事兒人一樣,只有最后五十米發(fā)力沖了個刺,把第二名甩開五六米,然后溜溜達達地回到場邊,汗都沒怎么出,幾乎是熱了個身。

    可怕的是上午的最后一場賽事,五公里長跑——邊堯和褚懷星站在了相鄰的兩根跑道上。

    他倆昨天打架就沒分出個勝負,此刻簡直磨刀霍霍向蛇狼。褚懷星往場上一站,周圍就有好多人給他加油,邊堯隨意掃視了一眼,那眼神冷漠得宛如在逛菜場。然后他忽然和人群中的我對視上了,愣了一下,我朝他揮了揮手,吼道:“邊堯加油!”

    他看起來有點尷尬,快速錯開了目光。預備聲令下后,他收斂心神,彎下腰凝視前方。發(fā)令槍一響,兩人“嗖”地就沖了出去,

    “我靠,他們干啥?長跑一開始沖這么猛干什么?”

    褚懷星邊堯兩人跑得奇快,很快和其他同學拉開距離,完全是同個賽場上的兩場比賽。褚懷星一頭白毛迎風飄揚,邊堯緊緊跟在他身邊,從我們臉前跑過去的時候,甚至刮起了一陣風。這個展開把場邊本來只是隨便看看的同學們?nèi)颊恿?,田徑外迅速圍了個滿滿當當,志愿學生們不得不數(shù)次勸退圍觀人群,讓他們不要擠進跑道里、干擾選手比賽。

    原本以為兩人在后半截比賽會稍稍放慢速度的我實在過于天真,猛獸二人組彼此較勁,宛如跑步機器——他們上半身幾乎沒有搖晃,腳底生風,跑到第八圈時已經(jīng)超了最后一名足足一圈。

    到最后兩圈這兩人完全瘋了,開始最后沖刺的時候,第二梯隊遙不見蹤影。

    體育老師和志愿學生們把堵在終點線后面的圍觀群眾全部疏散——果然,兩人沖過終點線后,根本來不及剎車,又沖出去十來米,才減慢為小跑和慢走。我緊張地盯著裁判——他復查了一下成績后宣布,邊堯險勝。

    場面頓時爆發(fā)出起哄和歡呼混雜的熱鬧,褚懷星輸了也不見有什么太大的情緒,被一群撲上來說他牛逼的男生團團圍住,邊堯緩緩走回來——一向臉不紅氣不喘的小蛇,我還是第一次看他冒汗。

    我聽見身邊幾個學生在彼此問:“發(fā)生了什么?”

    “那人是誰?我們學校的?”

    邊堯走到我面前,伸出手,在空中舉了半天,才忍不住揚了揚眉毛,問:“給不給喝水?”

    我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遞給他,他一口氣干掉一瓶,把瓶子擰扁,旋上蓋子,一揚手,空瓶落入不遠處的垃圾桶。

    “走,吃飯,餓死了?!边厛蛘f。

    伊津的食堂也秉承著土豪的作風——不知平時是不是這個規(guī)格,但大學食堂竟然搞出了高級自助餐廳的風格。從中餐到西餐一應俱全,素食者、蛋奶素食主義者和各種小眾飲食需求的人都有自己單獨的一區(qū),光奶制品就分為了無乳糖、無糖和半塘等等種類,甚至還有一小塊區(qū)域標注著“無麥麩質(zhì)食物”。我失心瘋般地往餐盤里面狂拿吃的,邊堯無語道:“你吃不完的。”

    我梗著脖子:“我吃得完!”

    邊堯重復道:“你吃不完的,你每次都吃不完。”

    我悲痛地把夾子上的蛋糕又放回去了。

    雖然整個餐廳三樓全部開放,但本校的同學依舊習慣性地坐在一起。我和邊堯找了個空桌坐下后,立刻又加入了鄭琰和其他幾個認識的同學。一個女生剛坐下便說:“邊堯這下出名了,看,好多伊津的女生都在拍照呢?!?/br>
    鄭琰笑道:“還有人跟我打聽呢,說你們學校那個男生是誰。”

    邊堯本人是最不激動的一個,他對此事完全沒有感想,隨口道:“至于嗎。”

    “好像那個白毛在他們學校很出名呢,是個運動怪物?!蹦桥f,“這種拼體力的田徑賽事上還沒有人贏過他,好多體育生也經(jīng)常輸他呢?!?/br>
    “不過他好像沒有加入任何社團,所以平時也只在體育課之類的地方發(fā)光發(fā)熱?!?/br>
    我下意識看了一眼鄭琰——除了我和邊堯,只有他清楚褚懷星的身份,果然,鄭琰遇到這個話題立刻埋頭努力吃飯。

    我們正說著,當事人忽然出現(xiàn)——外形十分醒目的褚懷星端著一個餐盤,直朝著我們走來。桌上所有人立刻都閉上了嘴,茫然地看著他。褚懷星旁若無人地將盤子放在我們桌上,在我斜對面坐下了。

    除了邊堯之外,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暗中觀察。

    氣氛一度十分尷尬,空氣完全凝固,我們的餐桌被一個蜜汁結界給包裹住了。大家拿不準他忽然坐到這里是鬧哪樣。聽見我們說話的內(nèi)容了?還是過來示威?可為啥他就這么坐下開始吃飯了什么也不說?

    然而邊堯根本不覺得安靜沉默是件尷尬的事,褚懷星更是完全不在意別人的目光。我覺得不能這樣下去,于是掏出手機,對著褚懷星全是rou食的餐盤照了一張。

    褚懷星立刻警惕地抬頭:“你干嘛?”

    我:“我發(fā)給秦先生?!?/br>
    褚懷星大驚失色:“你敢!”

    我不理他,褚懷星湊過來想看我手機:“說真的,你別發(fā)?!?/br>
    邊堯在一旁攛掇:“快發(fā)快發(fā)。”

    褚懷星站起來,用叉子對著我:“鄒初陽,我警告你?!?/br>
    邊堯也舉起叉子:“你想干啥?”

    周圍的人表情瞬間松動,問:“你們認識啊?”

    兩位當事人維持舉著叉子的姿勢又緩緩坐下——周圍已經(jīng)開始有打量的目光,可二位大爺根本不打算解釋。

    于是他們只敢來問好脾氣的我——明明就在一張桌上,這幾個八卦嘴臉的家伙還狀似無意地悄聲問:“這個男生和邊堯什么關系?。俊?/br>
    “竹馬。”我說。

    “啊?!”眾人驚了,只除了一個姑娘,她一拍桌子:“小鄒!”

    我嚇了一跳:“怎么了?”

    “天降最應該警惕竹馬?。 彼龂烂C地說。

    “噗——”我淡定道:“不會,你看。”

    我說:“邊堯?!?/br>
    邊堯懶懶道:“嘛?”

    我:“褚懷星說他愛你?!?/br>
    兩人同時抬起頭看了我一眼,而后回過頭彎下腰:“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