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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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大楚之地。”是他父親從大楚搶來的的地盤?!澳呛蛯幚蠣斢惺裁搓P(guān)系?” 橋頭目光垂到地上,慢聲道:“當時,寧老爺啊,是大楚國君身邊的寵臣,大楚國君年幼時,無力掌管朝廷,便由他來執(zhí)政,在他掌權(quán)期間,發(fā)布了不少惠民政令,因此很受大楚百姓愛戴,家喻戶曉,也獲得了不少民心?!?/br> “那他后來怎么會來到喻越?”梁景湛看著寧府門前的一個石墩,心里慢慢想著。 橋頭把他之前打聽過的事說了出來:“在前寧大軍入侵大楚前幾日,寧老爺就像提前得知了消息,忽然請求調(diào)到喻越,大楚國君挽留他好幾次,但都無果,最后只得應(yīng)了。” 梁景湛了然頷首,轉(zhuǎn)過了身,喟然長嘆:“所以喻越這塊地方,寧府最大啊?!?/br> 寧府在喻越的地位,倒也很正常。 只是橋頭故意說出這些,好像是想讓他有些反應(yīng)。 在他嘆了一聲,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過身時,梁景湛果然從橋頭的臉上瞥見了幾分不滿。 梁景湛怎么會不知道他的小心思? “那橋太守可否幫幫本王,讓他們都能聽本王的話?” 梁景湛負著手往前走著,高高束起的發(fā)絲被微風吹動,神情愜意,眼里帶了點捉弄的趣味,仿佛方才求助的話并不是從他口中說出。 橋頭在他身后緊緊跟著,臉上的失落一掃而空,瞬間眉開眼笑:“老臣確實有個主意,能讓殿下在喻越立起威嚴,不知道殿下愿不愿意聽?!?/br> “說。”梁景湛站住了腳,說話的語氣很淡。 淡到橋頭不知道梁景湛是不是真的想聽他說下去。 他墊著腳站在梁景湛旁邊,猶豫著要不要說。 梁景湛身子傾了傾,以便橋頭的話能落入他耳中。 本還在猶豫的橋頭看到他這個動作,也不多想了,踮起腳吹著胡子,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梁景湛唇邊慢慢綻開一抹滿意的笑,欣然瞇眼笑著,笑得別有意味:“橋太守這個主意甚妙,那一切就由橋太守來辦,本王做事常常轉(zhuǎn)不過腦子,怕一不小心攪了橋太守精心策劃的局。橋太守盡管來做就是,若事敗了,責全在我身上?!?/br> 橋頭聽到這話就放心了,心里已經(jīng)迫不及待就要放手大干一番,但他嘴上還是一片忠心耿耿:“殿下既然愿意相信老臣,老臣定當竭盡全力,就算事敗,老臣也不能讓殿下來擔?!?/br> 他與橋頭也就見了不過半日,梁景湛也差不多搞清了他的性子和目的。 橋頭早在很久就看寧家不順眼了,但苦于自己的身份地位,沒有辦法對寧家做些什么。 而恰好自己一來,在橋頭眼里,肯定就如同一只肥羊。 橋頭想方設(shè)法讓他與討厭寧府,就是想著能糊弄他,借著他的手去打垮寧家。 而寧家在附近頗有聲望,一旦事敗,讓人發(fā)現(xiàn)有人故意誣陷寧家,梁景湛豈能不知道,橋太守第一個要做的就是把所有罪責推給他,好讓他自己抽身離開。 橋頭要這樣做,那他也只好陪著,正好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離開寧府后,梁景湛隨著橋頭去了趟太守官邸,向橋頭多打聽了一些喻越的事后,便才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回到了自己府上。 回到了府衙后,梁景湛收拾了一番,第一件事是給蕭魏升寫信。 “我已到了喻越,一切都好,言濟也要保重?!?/br> 寫完后,他沒舍得放下筆,又拿來了一張紙,想寫給傅晏寧。 半個月沒見了,他有好多話想對傅晏寧說,大到傅晏寧的身子可還好,宮里有沒有人欺負他。 小到他在路上見到了許多丁香林,每日又在想什么,還想再添些日日想著對他說的情意綿綿的話。 想說的話有點多,突然不知從何寫起。 許久不見,有點想那個小東西啊。 筆尖的墨在紙上滴了好幾塊印跡,梁景湛還沒有落筆,身旁磨墨的小仆還在看著他,梁景湛更不知道怎么寫,便先打發(fā)了他去買酒。 這么冷的天,沒酒怎么行。 小仆走后,身邊再沒有了別人,梁景湛才得以放松下來,就連思緒也像紙鳶般不知不覺地飛遠了。 飛向了他年少時。 他想到了傅晏寧和他年少時的二三事。 想那時,傅晏寧就已經(jīng)是個倔性子了。 傅家是書香門第,養(yǎng)出來的傅晏寧也從小就是個冷淡清高的模樣,就像朵懸崖邊的花,漂亮卻夠不到。 但梁景湛那會年少氣盛,看到傅晏寧越發(fā)難親近,他心里就更想接近他。 而每次的接近也只限于坐在傅晏寧的身側(cè)。 在國子監(jiān)里聽夫子授課時,梁景湛偶爾一轉(zhuǎn)頭,還會看到傅晏寧因為夫子講得太過無趣而在課上困得打盹,猛然腦袋一頭扎進書里的可笑情景。 他當然也笑出了聲,轉(zhuǎn)頭饒有興趣地看著傅晏寧,每次都會換來傅晏寧假裝兇巴巴的眼神。 到了后面幾次,梁景湛便舉著手,當堂告訴夫子,傅晏寧在打瞌睡。 要說其他人打瞌睡都沒什么,但夫子聽到他一向看好的傅晏寧居然也不聽他話了,更是心氣,毫不留情地罰他去禁閉抄書。 梁景湛那會是禁閉室的???,于是他又能趁機接近傅晏寧了。 那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傅晏寧始終維持著傅家特有的文雅,還不懂該怎么拒絕,只會任他揉捏。 不管他說什么事,只要編個聽上去勉強合理的理由,傅晏寧都會信。 不管他對傅晏寧做什么,也只需要一個理由,就能讓傅晏寧乖乖聽話。 那么好哄,讓梁景湛都有些不忍心。 所以他也沒趁機對他做出什么過分的事,要說做的最過分的事,頂多就是從傅晏寧口中騙了幾聲哥哥。 誰讓那會傅晏寧雖然面上神情冷淡,但他的聲音卻是有些軟綿綿地,還算不上清冷,一口一個哥哥,脆生生地,直到他心里去。 可不幸的是,傅晏寧打盹被關(guān)禁閉室沒有幾次,他與傅晏寧獨處的機會也沒有了。 但后來梁景湛又找到了一個接近傅晏寧的機會。 那就是借著他皇兄,當時傅晏寧還是他皇兄身邊的小伴讀。 所以在他著急皇兄的安危,生怕有人欺負皇兄時,梁景湛又找上了傅晏寧。 傅晏寧卻是仰著臉一直看著他的笑,才傻乎乎地點了頭。 所以他也才有了每日都能和傅晏寧說上話的機會。 但他又不知該和傅晏寧說些什么,所以每次說話的內(nèi)容都離不開他的皇兄。 而且來回反復(fù)也就那么幾句話。 也在那段時日,他整日酒樓花樓滿處跑,每次考核時的成績雖也都與常年位居第一的傅晏寧不相上下,但傅晏寧太單純了,單純得梁景湛都不忍心帶壞他,不忍心讓他看到宮里所有的不美好,只想將他保護起來。 但卻有不美好的事主動找上了他。 那晚華燈初上,正是人潮涌動的七夕夜。 人多,街上也是個熱鬧的情景,但梁景湛不喜歡去湊熱鬧,若按以往,他會待在宮里陪著阿娘。 但那晚,他罕見地出宮了。 只因他聽到了有人謀劃要傷害傅晏寧。 他抓來的那兩個人說,是因為傅太傅在宮里得罪了人,有人想借傅晏寧威脅傅太傅。 梁景湛不管他們身份如何,將人打得半死,那兩個人才肯開口說出他們的計劃。 穿過了重重花燈與人潮,梁景湛到了他們口中的小亭后,卻見桌空空兩杯酒,傅晏寧和引他出來的那個書生已經(jīng)不見了。 梁景湛發(fā)了瘋般地找了半天才找到藏著傅晏寧的地方。 他到的時候,傅晏寧的手腳都被人綁著,頭歪在一旁昏睡著。 看到傅晏寧沒事的那一刻,他心里所有的擔憂和焦急才像是有了著落。 梁景湛幫他解了繩子,撈起傅晏寧的身子往外走。 到了街上,傅晏寧才在他懷里睜開眼。 但看他朦朧的眼神,似乎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梁景湛將面上所有的急迫慌亂都隱了下去,故作輕松地告訴他:“是你在小亭里睡著了,我遇見了,便想做個好人,帶你回家?!?/br> 傅晏寧對他好像有所懷疑,梁景湛便胡亂扯著理由敷衍了幾句,還特意買了只漂亮的花燈想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 但一只箭卻猛然射穿了他的花燈里的燭火。 他與傅晏寧瞬間沉到了黑暗中。 黑暗之中,數(shù)只箭朝他們而來。 梁景湛顧不上多想,轉(zhuǎn)身在傅晏寧身前以劍擋箭。 但在他擋劍時,梁景湛看到身側(cè)閃過一道劍光,直沖著傅晏寧而來,正要將他拉走。 傅晏寧當時的劍術(shù)不太好,手上雖拿著劍,可還是讓人家的劍到了自己頸上。 梁景湛用自己手上的劍挑開了搭在傅晏寧脖子上的劍,將傅晏寧拉到了自己身旁。 前后受擊,身后的一只箭已經(jīng)到了他身上,手上拿的那把劍也沒有了力氣,而對方的劍也朝他而來。 梁景湛死死擁著傅晏寧,他看到了劍落到了他的手背上。 而他手腕上的花瓣印記也亮起了光,梁景湛記得他當時奮力提起劍,果斷朝那個人刺了過去,血濺到了他的衣擺上,但懷里的傅晏寧還是好好地,一滴血也沒沾。 但他想起那日晚上,在他把傅晏寧攬到懷里時,傅晏寧好像還抱了自己。 應(yīng)該是的吧。 但當時他只在擔心著傅晏寧到底有沒有受驚,沒太注意到這點。 到了現(xiàn)在,梁景湛再低頭,那塊因為劍傷而生出的長疤還在他的手背上,已經(jīng)變得有些白了。 也許是沒事做,他又想起了很多事。 還有一次夜里,他與幾個散官去游玩,路上卻看到傅晏寧一襲紫衣在河邊站著,在他前面有只白貓,皮毛在夜色里發(fā)著亮眼的白光,耳朵尖尖的,時不時動上一下,只是體型稍大了些,背對著他,正往河里走去。 而傅晏寧好像在小心翼翼地接近那只貓,在那只貓的一只爪子剛伸進了河里,傅晏寧就撲了上去。 梁景湛跑過去,一手把傅晏寧從河邊拽了上來。 傅晏寧卻倔著性子要下去,說是要救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