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契約_分節(jié)閱讀_43
侍應(yīng)生顯然知道了他們是跟著莊凌霄一同的,個個都不敢上前責備。 聶長生要去抱去小白時,龔少卿快了一步,一邊向拖地的侍應(yīng)生道歉,一邊抱著小白回了房間洗浴。 “聶叔叔!”賀鴻梧揚了揚沉重的袋子,“剛摘的草莓,可甜了,你嘗嘗!”獻寶似的,將紅彤彤的新鮮果實遞給聶長生。 聶長生對酸酸甜甜的水果沒有太大的興趣,但還是笑著吃了一枚,確實挺美味可口的,于是點頭贊道:“不錯。” 賀鴻梧笑開了花,朝不遠處的廚師叫道:“東郭胖子,來,吃草莓,我摘的,可甜啦!” 東郭胖子白了他一眼,道:“我就住在這里,還少吃草莓了?” 賀鴻梧一想也是,也就不在意了,見了桌上的包子,抓了一個便咬下,眼睛一睜,大叫道:“好吃!”在草莓地里吃了不少水果的少年又狼吞虎咽地吃起美味的包子來,三兩下就解決了桌上的早點。 不多時,洗干凈也吹干了毛發(fā)的小白跟著龔少卿出現(xiàn)了,桌子上只剩下一籠包子了,在他“浮夸”的表演下,龔少卿也很賞面地咬了一口,頓時就放不下了。 沒了戰(zhàn)斗力的賀鴻梧幫忙小白謀取分量,很快的,一籠包子也見底了。 等再上了幾籠后,勞累了一早上的龔少卿終于吃不動了,卻還嚷著要打包回去再吃,小白是個吃貨,就算已經(jīng)吃了五個rou包子了,還想再繼續(xù)奮斗,無奈他四肢短小,夠不上桌子去拖包子,只能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剩下的包子。 聶長生已經(jīng)大致聽完東郭胖子傳授的包子的制作過程了,想著什么時候再弄一次試試。 莊凌霄在莊園主人的陪同下回來了,剛才他下了一份長期的訂單,除了應(yīng)季的蔬菜,還有家禽rou類,此外,莊園里有什么水果也可以適當?shù)厣訋б恍?,比如草莓、荔枝什么的?/br> 雖然他的訂單量不算大,勝在他的地位尊貴,莊園主人喜不自勝,別說要趁機占他的便宜了,送去的東西,都是最好的最新鮮的,還擔心他不滿意呢。 本來午飯是要在莊園里吃的,無奈兩個少年吃包子吃撐了,聶長生又興致缺缺的,莊凌霄索性就打道回府了。 冬日里雨后初霽,空氣異常的清新,穿破云層的太陽終于雄起了一次,力壓作威作福多日的寒氣,蟄伏多日的鳥雀也樂意在晴天下飛翔,互相追逐時,留下一連串歡悅的歌聲。 坐在后座的兩個少年插科打諢鬧了一路,副駕駛上的聶長生抿著唇,頭微微朝窗外看著,一動也不動。直到轎車駛到那片甘蔗林,一群農(nóng)民散在一塊甘蔗地里揮刀砍伐,嫻熟地將甘蔗首尾分離,田埂上散放著幾頭大水牛在咬著甘蔗尾葉。 路邊的甘蔗堆已經(jīng)不見了,大概昨晚已經(jīng)被運走了,不難想象,那么冷的晚上,這些農(nóng)民是怎樣冒雨勞作,凍得手腳透涼,心里卻還要感謝公家趕在年前收走了它們,換取了單薄的錢幣可以買新年的必需品。 聶長生在福利院時,也曾冬夜在風雨中勞作過,所以心底對這些正承受貧窮的人,打從心里憐憫著,又尊重著。 轎車開入了市區(qū),抵達了聶長生的新公寓時,太陽正掛在正中央普照大地。 龔少卿已經(jīng)在前面幾個路口下了車,聯(lián)系好了的人早開著車等候在路口,揮手作別時,賀鴻梧分明看到了龔少卿眼里的不舍。 停了車,兩個大人提著大包小包正要上樓,抱著一袋草莓的賀鴻梧卻一心想著楚穎穎,笑道:“聶叔叔,我去一下穎穎那里,很快就回來的!” 寧子沁跟聶長生是住在同一小區(qū),兩家只隔著幾棟樓,寒假之后的賀鴻梧沒少溜出去找楚穎穎,兩小無猜的,兩位監(jiān)護人也沒有扼殺這段萌芽的情愫。 聶長生囑咐了他幾句,少年也不知聽沒聽仔細,轉(zhuǎn)身撒開腳丫飛奔而去了。 “哼!”倒是局外人不滿了,“總是有事沒事的往那邊跑,干脆趕他過去住得了?!毙⌒∧昙o招惹一個小姑娘也就算了,偏偏小姑娘的監(jiān)護人是他不待見的女人。 “你如果再動我的手機,也去那邊住得了?!甭欓L生踏入電梯時,斜斜地看了他一眼。 莊凌霄知道東窗事發(fā)了,聳了聳肩,沒把他的警告看在眼里。 手里的食材被莊凌霄接過之后,聶長生掏出鑰匙,門一開,葉俊柯的怒吼聲就傳了出來:“臥槽布萊恩你個死變態(tài),滾遠一點!”他吼得幾乎是歇斯底里,剛要竄進門的小白嚇了一跳,在門口打了個旋,退了出去,躲在聶長生的身后。 “親愛的葉,不合胃口么?我覺得還挺好吃的……”布萊恩氣定神閑的語氣,顯然對葉俊柯憤恨的嘶吼已經(jīng)熟視無睹了。 “好吃?你TM怎么不自己吃!”嘶吼中的葉俊柯一連“呸”了好幾聲,苦于受制了行動,無法將滑下喉嚨里暗、黑料理全部吐出來。 那是一碟根本看不出原食材是什么的料理,大概是布萊恩得知了他原來是懂得做美味佳肴,但卻偏偏給他做過難吃又糟糕的食物,記恨到了現(xiàn)在,終于等到了報復的機會,惡意地將料理弄得恐怖兇殘,來懲罰他當年做下的孽。 聶長生的回歸算是解救了水深火熱當中的葉俊柯,他見到聶長生出現(xiàn)的那一刻,眼眸濕潤潤的,也不知是太激動了,還是被布萊恩凌虐得太苦,不過是一天沒見,他都憔悴地沒了人形了。 而罪魁禍首還一臉假惺惺地道:“真遺憾,莊,你們這么早就回來,我還想再跟我的葉過幾天二人世界的呢……” “滾滾滾!”被點名的葉俊柯憤怒的朝他扔去一個水杯,高大的布萊恩身手很靈敏,輕松就閃躲了襲擊,無辜的水杯破碎了一地,茶水還禍及了沙發(fā),坐墊濕了一大片。 聶長生皺著眉,他是看出來了,葉俊柯確實厭惡這位外國男子,雖說他倆是“合法夫妻”,但大概已經(jīng)成了過去式,正猶豫著該怎么勸走布萊恩時,布萊恩卻低下頭,湛藍的眼眸隱沒在長長的劉海里,低沉的嗓音里盡是無限的惆悵與失落:“葉,你真的不愿意在陪伴在我所剩無幾的光陰里嗎?” 葉俊柯顯然沒料到他會來這一出,怔愣了一下,從鼻子冷冷地哼出一句:“不愿意!” 劉海遮覆下的藍眸閃過一絲狠戾的光芒,如同一池深不可測的寒潭。 聶長生醫(yī)者仁心,問道:“布萊恩,你……你的話是什么意思?” 布萊恩聳了聳肩,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沒什么,我騙葉玩玩的。” 聶長生皺了皺眉,他如果悲天憫人的訴說自己的慘況,那他或許會懷疑,可瞬間換成了沒心沒肺的笑臉,反倒顯得特別的無奈,特別的真實。 絲毫不上當?shù)娜~俊柯狠狠地啐了他一口,轉(zhuǎn)動著輪椅遠遠的避開他,為了防止他的暗算,葉俊柯還抱起了小白,大有一發(fā)現(xiàn)不對勁,就放出小白狠咬他一口。 經(jīng)此一事,聶長生到嘴里的逐客令也就收了回來,趁了個空隙問莊凌霄,莊凌霄也表示不清楚,有些人諱疾忌醫(yī),就算身患重病,也不愿花最后的時間呆在化療上延續(xù)少的可憐的時日,還不如痛痛快快瀟瀟灑灑過完最后的時光,也算是無悔一生了。 午飯時,葉俊柯終于嘗到了食物的美味,對每一道菜贊不絕口,他這個多災(zāi)多難的病患,沒有被細心照料也就罷了,還落在仇敵的手里,受盡了折磨,想想都覺得那個憋屈??! 除夕終于在千家萬戶的期待中閃亮登場了。 一大早,就有人運來了兩盆高大的金桔樹擺放在門口了,同時運來的還有幾盆開得璀璨的菊花。 不明情況的布萊恩很是好奇,摘了一個桔子嘗了一口,苦酸中帶了一絲絲的甜意,他苦著臉吐了出來,道:“難吃?!?/br> 賀鴻梧哈哈大笑道:“這個是用來觀賞的,不能吃!” “哦,”布萊恩發(fā)揮不恥下問的精神,“那為什么要擺菊花???”他到了這棟公寓就很少外出,但電視節(jié)目一直都有看,本地電臺更是大力宣揚了花市,那可是百花爭艷斗俏,那么多種類,他不明白為什么單單選了菊花來做裝飾。 賀鴻梧雖然不在H市出生,好歹也在H市生活了兩三年,于是笑道:“這是本地的風俗啦,桔子的‘桔’跟菊花的‘菊’,都是吉祥的‘吉’字諧音,我們國人喜歡好兆頭,就家家戶戶擺放桔子跟菊花了。”其實,桔子還有象征招財?shù)囊馑?,而菊花,則是健康長壽的象征,所以才深受本地人的歡迎。 雖然現(xiàn)在的菊花,已經(jīng)演變成了不可言喻的意思了。 布萊恩一個老外,對一切風俗都好奇得不得了,比如門神對聯(lián)為什么規(guī)定好了左右位置不能混淆,為什么洗澡水一定要用桔子皮和別的草藥煎熬,為什么碗筷都要換新的…… 到了最后,連莊凌霄都忍不住吐槽了:“老柯,你當年嫁給布萊恩的時候,就沒跟他一起共度春節(jié)過嗎?” 葉俊柯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盯著他:“誰會無聊自虐跟他一起生活?”